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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最后一次高潮(十)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06月26日19:46:02 星期二), 站内信件

最后一次高潮(十)
第四章
俗话说，长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出事的那天是一个春天的夜晚。邢戍南那天
“作完案”收实好家伙，又是一个纵身从房檐上翻了下来。就听一声尖叫，眼前一
黑一白两个黑影冲着山坡下的灯光就跑了过去，白的在前，黑的在后。邢戍南一时
也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连忙把一本刚拿出来的“钢铁是怎样练成的”和一本“静静
的顿河”藏在附近的草丛里，也跟着跑了下去。
前面那一黑一白两个黑影已经被值勤的哨兵截住了。原来刚才是三中队的一个学员
和附近大连医学院的一个女生正在搞对像。两个人情到浓时正在“宽衣解带”那女
的上半身已经快脱光了，这就是邢戍南看到的那个“白影”，那个男的不知是本身
就黑呢，还是穿的快，或者跟本就没来得及脱，反正就被从天而降的邢戍南给坏了
好事儿。其实那女的要是不叫唤，不跑，双方说明白了，“伙计，你们接着干你们
的好事儿，接着玩儿，只要别搞大了肚子，哥们我先回去睡觉了。”也就没事了。
可偏偏这伙计刚才还把那姑娘抱的挺紧，这会儿不知怎么回事儿竟让她挣托了跑了！
当天夜里三个人关了一夜禁闭，学校里并无专为女人准备的禁闭室，干脆就三个人
关一起了，反正几个人谁也没有睡意。无论那姑娘怎么哀求，捉奸捉双的老规距是
不能坏的。不像今天，那战岗的看你们还不如去夜总会，赶上家里有钱的主儿，干
脆下了岗翻墙出去真刀真枪的干一家伙。
此事全校轰动。第二天一早中队马政委亲自审问。审问当然要分开进行。
邢戍南被两个战士押着，来到了马政委的办公室。
“报告！”
“进来。”
马政委是新中国组建人民海军时从陆军转过来的第一批骨干，曾经在武汉“长江舰”
上和毛泽东握过手，照过相。毛泽东“为了反对帝国主义的侵略，我们不但要有一
个强大的陆军，我们还要有一个强大的空军，和一个强大的海军。”的亲笔题词据
说就是当时但任水手长的马政委亲自给砚的墨。
毛泽东用过的墨被马政委收了起来。这块墨从此就成了马政委一路上升的敲门砖。
马政委的办公室的墙上挂着他当年和毛主席的合影，还有毛主席的题词。当然题词
不是真迹了，真迹在北京军博哪！去过北京军博的人回来说，军博的橱窗里有毛主
席当年题词的全套墨宝，言外之意是怀疑马政委手里那东西是“水货”，马政委对
此的解释是，主席当然不可能写那几个字用两块墨。我当时出于对伟大领袖毛主席
的热爱，在清洗砚台毛笔的时候把自己的一块墨给换了下来。这话要是在文革中说
出来，不死也得脱层皮。到了九十年代，听说离休后的马政委把这块墨以一百万港
币的价格卖给了一位港商，放在一家银行的总部里避邪，结果这家银行还真的避过
了那场横扫东南亚的金融风暴，这墨也就长到了天价了。不管这事是真是假，这块
“毛墨”给马政委带来不少好运确是真的。现在这块墨就摆在马政委办公桌上的一
个小玻璃盒子里。
两个战士敬了礼以后退了出去。邢戍南进来以后笔直的战在门口，“一中队一区队
学员邢戍南前来报到！”
马政委并不看他，他一直面对着窗户站着。大约过了有两三分钟，他才好像从气愤
中平静了下来。“好，好啊！”
谁也不知道他这“好”是什么意思。反正那年头当官的都是这副腔调。直到最近几
年好莱坞美国大片看的多了，人可能也换了一代，这种现像才逐渐消失。这副腔调
在那个年头，用今天的话来说，是“酷”。
“调戏妇女，偷东西。”他慢慢转过了身子，可是眼睛还是不看着邢戍南。
“你们手里要是有了枪，你是不是要去抢银行啊？嗯？是不是要去强奸妇女啊？嗯？”
“我们是人民的子弟兵，不是国民党的军队，你明白吗？”
“报告政委，调戏妇女的不是我。”
“我知道不是你，这两件事要都是你干的今天和你谈话的也就不会是我了。是吧？
你给我唱一遍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邢戍南清了清嗓子，“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三大。。。”
“行了，行了，你坐下。”马政委指了一下旁边的椅子。这首歌不是集体唱，没有
军乐伴奏，一个人清唱也实在是太难听了。
“几次了？”
“第一次。”
“还有谁？”
“就我自己。”
“你看看，你的情况我们已经掌握了很长时间了。我们一直认为你是个优秀的学员，
我们希望你能够采取主动。”马政委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叠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的纸。
“小邢啊，有人已经揭发了你长期的盗窃行为。从今天起，你停止上课。直到你作
出深刻的检讨。”
从邢戍南的眼睛里，他看到了自己多年政治工作的成绩，对付这些学生兵，对他来
说，本来就是大材小用了嘛。
每天中午，一通“雄伟的井岗山，八一军旗红，开天劈地第一回，人民有了子弟兵”
的歌声一落，人们在食堂里纷纷落座。八个人一桌，一脸盆粉条白菜之类的东西照
例端上来。每到这个时候，八个人有如八条饿虎，只恨爹娘少生了一副牙口，一般
不会超过五分钟，脸盆一定见底。但有一个人另外，就是吴京生。他好像并不是很
饿，有人说他经常溜出去吃馆子，也有的说是有高年级学员或者是教官为巴结他老
爹经常请他到家里吃饭。反正除了周末改善伙食，一般情况下他是说的多，吃的少。
今天小吴一坐下，先把两个窝头掰开了，“你们知道为什么吃饭前要唱歌吗？这叫
饱吹饿唱。空肚子唱歌效果好。”
“这段子听过了，换个别的。”有人嘴里一边嚼着东西，一边嘟囔着。
小吴也有耐心，“行，换一个。”
“我爸在埃及当武官的时候，经常要去以色列。他对以色列士兵们的第一印象并不
怎么好。按一般的逻辑，士兵在公共场所应着装整齐，言谈举止都要讲究军容风纪。
而以军士兵的“打扮”和举止却大大出乎我爸的意料：不管在哪儿，也不论男女，
多数士兵都拎着行军包，斜背着一支绑着弹匣的M16自动步枪，贝雷帽则在肩章下面
别着或用帽绳拴着，很少有戴着的，在大街上甚至在商店里到处转悠。再看一下他
们的举止：三个一群、两个一伙，既无站相又无坐相，不是勾肩搭背，就是手里举
着个蛋卷冰激凌边走边吃。但后来有几件小事使我对以色列士兵有了新的认识。
　　
记得有一天中午我爸上街采购，停车位差不多都挤满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处空当儿，
由于车生手潮，忙活了半天也没把车倒进去，急得头上直冒汗。就在这会儿，有个
看上去玩世不恭的以军士兵，手里照例举着个蛋卷冰激凌，从路对面走了过来，站
到路当中挥手把别的车挡住，随后十分熟练地指挥我倒进了停车位。没等我爸来得
及说个“谢”字，他便吃着冰激凌扬长而去了。
　　
还有一次到著名的军港－海法去办事，回来时想试试一直想坐的火车，便在天黑前
赶到了海法火车站。车站人不太多，但几乎都是军人。我爸走到指示牌前想看一下
方位，谁知上面净是希伯莱文。正苦恼间，一个漂亮的海军女兵和一个男兵停下来，
用英语问我爸要到哪儿去。他们知道我爸去纳哈利亚后，男兵要我爸跟他们走。我
爸还以为他俩也要去纳哈利亚方向，可女兵告诉我爸她要和男友一起到相反方向的
特拉维夫去。买过票后，他们还坚持送我爸到向北去的站台口，这才返回去。这下，
他才改了开始那种以貌取人的看法了。”
讲到这里，他突然停住了，换了一脸兴灾乐祸的表情。原来是刚被关了三天禁闭，
写了一份深刻的检讨，把全部经过和盘托出的邢戍南这时坐了进来。小吴凑近了邢
戍南，“嘿，哥们，听说前天晚上有人拍婆子让你给撞上了？给大伙讲讲经过。这
剩下的菜就全归你了。”在座的几位一听这个也都来了精神，纷纷放下了筷子。
“拍婆子”是北京土话，现在已经不怎么流行了，就是“搞对象”的意思。不过这
话专指未成年的不大正派的少男少女的那种关系，特别是中学生，不适用于成年人。
邢戍南没答理小北京。他几口把饭菜划拉进嘴里之后就直奔了许泛鸿的宿舍。许泛
鸿正在向外走，一没留神脖领子被人抓住了。抬头一看，正是邢戍南。邢戍南把许
泛鸿抓出来拉到楼下，这才开口说话。
“我一人作事一人当，宁可被开除也不会扯上你，你犯的上一大早就去揭发我争取
主动吗？你也太不够朋友了吧？打起仗来把命交给你我还不放心呢！”说完推开许
泛鸿，扭头回自己房间睡觉去了。
“嘿嘿，我还不知找谁去呢，你倒先找上我了，我这就去蹲禁闭。这帐咱回头再算。”
说完他也奔马政委的办公室去了。
“报告”
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一声“进来吧。”
“一中队二区队学员许泛鸿前来报到。”
事隔三天，对马政委得刮目相看，因为今天他对许泛鸿的态度和前几天对邢戍南的
态度完全不一样了。马政委好像刚刚睡了一觉，精神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他用暖
瓶先给自己的茶杯里加了点水，然后慢慢地坐下，把浮在上面的茶叶吹了吹，喝了
一口，又叹了一声气，“要么上次海司王部长来视察的时候从北京带水来呢，瞧人
家北京这水，咱们这儿的水，能喝死人哪！”
“王部长临走的时候给我留了这半桶水，唉，人不能比人啊，他原来在我手下当战
士，是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的主儿，主席来舰上视察时他连手都没握上。”
许泛鸿不知道马政委今天为什么和他谈起了这些，本来是来唉批的，可不知道为什
么政委又和他套起了近乎。“小许啊，犯了错误不要紧，改了就好。改了再犯，犯
了再改嘛。”
“我请求组织上给我处分。”
“什么大不了的事就要处分？我一悲子没挨过处分，又怎么样？你出了这学校的门
要不了两三年，准比我强。”
许泛鸿寻思着，这马政委不知今天犯了什么病。还是早点关禁闭早出来好。
“报告政委，我私自进入图书馆偷书是不对的。”
“不要说的那么难听嘛，什么叫偷？偷书怎么能叫偷呢？我当年要是能向你们这样
多偷几本书读读，今天也就不会在这鬼地方陪你们喝一辈子这咸水喽。”
“我今天要是不关你，你以后的日子反倒不好过，你明白吗？”
许泛鸿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
“你们两人一人一个严重警告处分，入党的事再往后拖拖吧。再写个检查，交给我。
你回去吧。”
这几天里邢戍南也听到一些风言风语，知道这马政委是整人的老手。他手里拿着的
那份所谓的揭发材料根本就是假的。自己这种没见过这种场面的人，被他往往一蒙
一个准。自己的处份并不算厉害，三中队的那位，就是那天晚上让自己碰上干好事
的哥们已经被内定复员回家了，但是因为校长还没有最后拍板，所以还没有正式公
布。打这以后过了好多天，两人谁也没提这事儿，当然那旧图书馆也就没再去过。
再给抓一次，事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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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觅---那飘荡在天空中美丽的云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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