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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北京战争》续篇《升龙战争》1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at Jun 14 13:01:34 2003)

第一章 舞台 本章长:10372字节
发表时间:2003-4-26 16:15:00 最后修改时间:2003-4-26 16:15:00  

    是什么令你穿上华丽的羽裳,去演绎这片哀恸的辉煌。黑暗的寂静中,只有你的心还
在沉沉跳动。唯你将它遗失之后,你才终可伫立于,那高冷舞台之上。 
    
    “真是……一个美丽的世界……”他静静坐在轮椅上,凝视着夜色中的万家灯火。 

    
    看着阑珊得令人迷醉的景色,所有的痛苦哀伤渐渐化为心头的一片空灵。 
    
    这种安宁的感觉,已经有多久没有体味到了? 
    
    他微笑着轻轻推动轮椅,向前滑行,直到大厦的边缘。 
    
    然后微微探出头,向下望去。 
    
    一座座辉煌摩天大楼间,无数飞车交织穿梭着,如同一条充满了生命灯火的河流,潺
潺流动。 
    
    “这样的世界,也许是值得留恋的吧……” 
    
    轮椅开始一点点地向外滑动。 
    
    当他的身体高速坠落时,风声在他耳边呼啸着,有种凄美的凌厉。 
    
    一切都变得那样的缓慢而不真实。 
    
    当那辆飞车从侧方急驰过来的瞬间,他甚至可以看清车主那惊恐的眼神。 
    
             ※       ※       ※ 
    
    日本,神奈川。 
    
    十余辆豪华的本田飞车鱼贯在市郊外一家清幽宏伟的院落外降落。数十名神态冷肃,
动作敏捷的身着黑色迷彩服的自卫队员持着SCK99冲锋枪迅速抢站了各处有利地形,片刻间
便将整个大宅围得密不透风。 
    
    他们隶属于自卫队新成立的第三十八步兵营,全部由自卫队特种部队成员精选而成,
无一不是身手卓绝,以一敌百的好手。全营三百四七十人全部经过专职的杀人训练,对象
均是手持同等武器的凶猛死囚。时至今日,每人手上都已有了十条以上的人命。是以,在
自卫队内部,这个营又有一个恐怖的绰号——“夜叉”。 
    
    三十八营的战士们职责只有一个,便是服从现任日本首相水岩泽平的命令。对于这颗
日本政坛冉冉升起的新星,夜叉旅的成员们和举国的日本民众一样,抱着近乎神明般的崇
拜,深信他将会是引领日出之国走向光明未来的王者。每一个人都会毫不犹豫地执行他的
任何一个命令,哪怕是立即付出自己的生命,也决不会有任何犹豫。 
    
    中间的一辆车门缓缓开启,一个黑色的身影以沉稳的步姿踏入院中。 
    
    阳光斜斜的照下,让那张棱角分明的面孔显得分外的耀眼。一双入鬓的浓眉下,细长
的双目冷峻有神。整个人散发着逼人的森严气势,如同一把封沉了千年才刚刚出鞘的日本
刀。 
    
    他就是是日本最高的当权者——现任首相水岩泽平。 
    
    自他出任首相以来,雷厉风行的整顿吏治,让腐败黑暗到了极点的日本政坛刮起了一
股清新的廉政之风。而新任内阁退出的金融投资信贷法案则最大限度的利用了日本雄厚的
经济实力,在世界范围内,尤其是非洲大陆掀起了改革的狂澜。在其以短期换长期,以商
品换权益的政策下,非洲各国的短视政府纷纷上当,将大片大片的土地和矿产开发使用权
交给了日本。与此同时,因为潜在的巨额经济利益,狂澜般的移民潮在大大缓解了日本本
土的人口压力的同时,也让日本侨民的逐步开始操控了非洲各民生行业。如今,日本已经
掌控了非洲百分之七十以上国家的经济命脉。与日本政府以往只着重信贷不同,水岩更致
力于各国本土人才的培养,世界各地的英才纷纷飞赴日本,接受免费的技术培训,本地工
人也有专家授课。其结果便是日本工厂的利益最大化的同时,其政治影响力也与日俱增,
几乎达到与中美比肩的地步。凭着卓越的政绩,他以四十八岁的少壮之龄连续高票当选第
三届日本首相。因其在位时间之长为历代首相所绝无仅有,日本政坛有人笑称其领导的内
阁为“水岩幕府。” 
    
    今天的水岩已与中国国家主席解云,美国总统詹姆斯·怀特,欧盟秘书长范·德·费
尔南德斯,俄罗斯总统布拉诺夫一起成为世界上最有权势的政治强人。 
    
    飞车的另一边出来的人个子身材不高,即使穿着木屐,个头也仍显得比水岩矮。一头
银灰色的长发随风洒动,白皙透红的面孔娇艳宛如女子。洁白的武士服上绣着粉红的樱花
图案,双肋分别插着红长黑短两把武士刀。整个人形成了妖异与凌厉的完美混合体。 
    
    “泽平叔叔!”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抱着只硕大的布袋熊蹦跳着扑了过来。
 
    
    “小夜子!”水岩泽平将那小女孩抱着转了一个圈,又放到地上,“好沉啊,我的小
夜子又变重了,看来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做我的新娘啦。老师呢?” 
    
    “爷爷在客厅。好坏的泽平叔叔,小夜子是不嫁人的。”小女孩的脸上泛出一抹晕红
,一转身,跑开了。 
    
    水岩泽平微微一笑,缓步走向客厅。 
    
    一个身着褐色和服的老人在踏踏米上盘膝而坐,向外遥望。 
    
    宽敞的落地窗外,满天的落霞映衬着雄伟的丹泽大山,瑰丽夺目。 
    
    “坐吧,泽平。”老人听到脚步声,头也不回地说。 
    
    “是,老师。”水岩恭敬地鞠躬,盘膝坐了下来。那个配刀的银发男子则静立在他的
身后。 
    
    一个身着和服的美丽少女端着托盘进来,半跪着将一壶酒和两个青色的酒盏放在他们
面前,腼腆地行礼后退出。 
    
    “加鹤真是越来越漂亮了,连神佛见了她恐怕都会动心吧。”水岩赞叹着。 
    
    “身为神道之国的领袖,不要随便说出这种不敬神的话!”老人严厉地斥责道。 
    
    “是……”水岩颔首受教,低头时眼中却闪出一抹寒意。 
    
    “这是我亲手新酿的菊正宗,难得的好酒。”老人缓缓将两人面前的酒盏满上。 
    
    “老师的酒道向来神乎其技,所以泽平每次在酒宴上举杯时,都会情不自禁地想起老
师。”水岩恭敬地说,虔诚地端起了酒盏。 
    
    老人嘿然一声,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水岩,本来我对你上台后的表现是很满
意的,所以才一直不遗余力地支持你。不过最近你的举动却让我感到非常的不安。” 
    
    “老师是指……” 
    
    “你在策划对中国用武吧?”老人眼神突然凌厉起来。 
    
    水岩持着酒盏的手突然停在空中。久久,又轻轻将酒盏重新放回到案上。 
    
    “老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水岩微笑着问。 
    
    “我老了,可我还没老糊涂。大久保江雄叱咤日本政坛时,你还只是个黄口小儿呢!
” 
    
    “看来内阁也有老师的心腹啊……”水岩低头轻声叹道,“不错,我是有这个打算,
还请老师支持。” 
    
    “你疯了吗!”大久保江雄吼道,“我培养你,是要你领导大和民族走向富强独立,
而不是疯狂的战争。” 
    
    “老师的双眼已经盲了吗?”水岩微微叹息,“看不到解云那颗疯狂的野心么?” 

    
    “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中国这样的国家,是不能硬碰的,只能从文化与经济上去击
败它,一直以来,我们不都很成功吗?”大久保江雄强压着怒气道。 
    
    “是啊,一直以来,直到最近这十年。这十年里支那奇迹般的发展,想必您也看到了
。不仅是军事,经济,甚至自身的文化也同样得到了长足的进步,他们的年轻人,已经不
再象以前那样对我们的文化感到痴迷了。用不了多久,中国就会化为龙!去把整个世界吞
噬掉。而日本……”他轻轻冷笑了一下,“正是龙嘴边的一颗香饵……” 
    
    老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沉思了好久,还是摇了摇头:“无论如何,发起战争是愚蠢
的作法。那会让大和民族走向灭亡之路的……” 
    
    “对不起,老师,内阁已经对此达成了一致意见,这一次,恐怕泽平要让您失望了。
”虽然微笑着,可水岩的语气中却透出不容置疑的决然。 
    
    “内阁?你那个内阁没有我的关照,一天也撑不下去。我能一手把你扶上神坛,自然
也可以把你拉下来。”老人显然对水岩的坚持十分不屑。 
    
    水岩并不认为他这话只是一种威胁。身为财经界巨擎,黑道教父,叱咤日本政坛三十
年,视大藏省为自家后院,在各界拥有广脉人气的大久保江雄绝对拥有这样的实力。 
    
    “是吗?老师坚持不与支那开战,会不会是因为您未来继室的缘故呢?” 
    
    “混蛋!你在胡说些什么!”老人暴怒了,站了起来。 
    
    “我是说您的那个特别护士,支那女人刘敏,您不是正和处于她热恋中吗?红颜白发
,还真是让人羡慕啊。只是以老师的高龄,真的应付得来吗?”水岩笑吟吟地望着自己的
恩师。 
    
    “你……你,太放肆了!准备从云端摔下来吧!”老人的脸都被气白了。 
    
    “这是威胁吗?可是我有一件事不明白,那就是——就算您的权势再大,可一个死人
怎么可能威胁到别人呢?”水岩再次端起了案上的酒杯,仔细端详着。 
    
    “你……”老人变色,历经危机的本能让他迅速转身,欲图夺路而逃。 
    
    银发武士似慢实快地踏前一步,左手微动。 
    
    刀光闪动,没有任何声息,大久保江雄人头滚落于地。 
    
    四周的空气压抑得可怕,有若实质般的冰冷中弥漫着死亡的气息,银发武士缓缓收刀
,直至刀体完全入鞘,那种冰冷得令人窒息的气息才消失不见。自始至终,他的神色未有
丝毫改变。 
    
    “好刀法,阿部,你的剑道又进步了。”水岩微露赞赏之色,随即轻描淡写地道: “
这座宅邸内还有二十一个人……” 
    
    阿部微微颔首,转身出去。 
    
    顷刻间,四处已传出阵阵的惨叫声。 
    
    水岩望着手中的酒盏,一滴殷红的血迹正在酒中慢慢弥散,正是刚才大久保被斩首所
溅。 
    
    水岩举杯,仰首,将酒一饮而尽。 
    
    随即发出深长的叹息:“果然是举世无双的美酒……” 
    
    片刻后,一切都归于沉寂。 
    
    阿部拉开滑门,点了下头。 
    
    水岩放下酒盏,起身走出房间。 
    
    走廊中倒着数具尸体,水岩漫步在粘稠的血迹间,每走一步,都留下一个殷红的脚印
。 
    
    在走廊的尽头,他突然停了下来。 
    
    小夜子娇小的尸身在门口怪异地扭曲着,惨白的小脸上双眼圆睁,犹自带着无尽的惊
惧。 
    
    水岩俯下身去,将滚落在一边的布袋熊拾起,轻轻放在她的怀里,用手抚合她的双目
。 
    
    “对不起,小夜子……” 
    
    言罢,昂然而出。 
    
             ※       ※       ※ 
    
    看了看表,欧内斯坦·弗里德尔轻轻而坚决地推开了身前的房门。 
    
    柔和的灯光下,苏珊·肯尼迪修长的身躯卷曲着缩在真皮沙发里,迷人的金发下,美
丽的脸庞写满了疲倦与憔悴。 
    
    看着那张幸福地沉浸在睡梦中的美丽面孔,弗里德尔真的不忍心去叫醒她,刚才的两
个小时已是三天来她唯一的睡眠。不过,现在实在不是睡觉的时间。 
    
    “苏珊,醒醒,时间到了……”他轻呼着。 
    
    “再给我一分钟……”苏珊喃喃地回答。 
    
    弗里德尔没有出声,默默地看着表。 
    
    “时间到。”他说。 
    
    苏珊猛地睁开秀目,全身焕发出难以言喻的神采。 
    
    “再坚持一下,最后的一关了。”弗里德尔轻拍着她的肩头,“然后我们去吃法国菜
……” 
    
    “谢谢,弗莱德,有你在身边真好……”她轻轻拥抱了他一下。 
    
    她站起身来,向平台走去,步履轻盈。连续积累的七十二小时疲劳似乎只属于另外一
个人。 
    
    望着她高挑、窈窕、干练的背影,弗里德尔的心中充满了尊敬与自豪。 
    
    当她的身影甫一在平台上出现,一阵山呼海啸般的掌声顿时响了起来,久久不息。 

    
    她微笑着挥手,直至掌声平歇。微笑着向早已等候在平台上的大法官,参议员们点头
致意,然后以她特有的平静而真诚的声音开始了她的演讲。 
    
    “谢谢!美利坚同胞们:十年前,我们的国家遭遇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经济危机。数
百家上市公司申请破产,失领救济金的长龙阻塞了交通,人们活在贫穷的阴影里。我们的
经济正在破着一个又一个的记录,不断退步。我们已失去了2200万个工作岗位,我们的失
业率是三十年来最高的,民众的购房率低到一个空前的高度,我们经济衰退的持续时间是
历史上最长的。 
    
    我们的家庭、我们的社会正在变得更加不安定。三千万美国人不能享受正常的联邦休
假,两千五百万人无法获得社会保障,犯罪率是二十年来最高的,百分之二十的美国人无
法享受入学贷款,更多的人甚至不能接受大学教育。目前,已有四百多万美国儿童无法享
受他们应得的医疗保险,他们稚嫩的生命正受到病魔的威胁,一千九百多万美国人挣扎贫
困线之下。全国人民的收入在大幅度降低。微笑,已渐渐成为一个被遗忘的词汇。 
    
    今天,美国已经不再是促进地球上每个角落和平和繁荣的积极力量。我们已无暇去追
究这一切是怎样发生的,我们唯一可做的便是面对。在超常的困境面前,象在这个伟大国
家历史中的无数次艰难一样,再一次去展现了我们的勇气,因为这种勇气正是这个国家永
恒的一部分。” 
    
    平台下面,近六万美国民众冒着严寒静立在雨中,更远的地方,成千上万的飞车漂浮
在空中。 
    
    遭受了历史上最严重经济危机的美国民众们,今夜放弃了一切的娱乐,静静倾听着她
的声音。 
    
    “我们不仅对这个世界的公正承担着义务,我们对我们的国家,我们的孩子也同样承
担着义务,而且,这种义务也更加的沉重。伟大的美国正面临最艰苦的挑战,我对于此时
自己能够出任新任总统感到激动而自豪。而且,我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因为不论在任何
时刻,我都坚信会从你们的眼中看到你们对这个国家的忠诚和无比的勇气。感谢你们,让
我在这种勇气中成长,并和你们同样拥有忠诚这种高尚情操。对你们做出的一切,我只能
用同样的勇气、智慧和毅力去回报。回报你们大家,回报我们的国家,我将永不疲倦,永
不气馁的履行我的职责,尽我的全力去复兴这个国家的荣光。 
    
    让我们再一次将眼前的苦难当成一次使命,就象以前美利坚的先辈们一样。只不过这
次我们拯救的不再是任何一个国家,或者整个世界,而是我们自己。在未来的荆棘中,我
们会持着自由的火炬,在黑夜中穿行。在此,我和你们一起许下庄严而朴素的誓言,那就
是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将肩并着肩,一起穿越这死亡的峡谷。美利坚的历史是一个传奇
,而这个传奇会延续下去,永久地……即使我们现在失去了微笑,我们也绝不会让我们的
孩子失去微笑。绝不会……永远不会。我们会在黑夜中守望,期待晨曦的出现,看到英勇
的星条旗在风中飘扬。谢谢你们大家!感谢你们每个人!上帝保佑美国……” 
    
    轻轻地说出最后一句话,她的眼角有激情的泪光闪动。 
    
    “总统万岁!”“美国万岁!”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响彻云霄。 
    
    不知谁唱起了美国的国歌,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其中,甚至包括苏珊。 
    
    高昂的歌声在夜空荡漾,大街上所有的飞车都停了下来,疯狂地鸣着喇叭。 
    
    弗里德尔望着这激动人心的一幕,心中无限安慰:“美利坚,你既然拥有了这样出色
的女性,你必将再一次屹立在世界之巅……” 
    
             ※       ※       ※ 
    
    天空沉郁得如同冥神的脸庞,层层青黑色的暗云如同一座座巨大的堡垒,围绕着格奥
尔吉号,无数细细的闪电在舰身外乱舞。以这位俄罗斯传说中杀死蛇怪的无敌英雄命名的
飞舰长达三百五十米,性能之佳,即使在这样恶劣的气候下,也依旧飞得稳如泰山。 
    
    “了不起的女人,谢里米,我有预感,总有一天,她会成为我们的大麻烦……”看着
电视转播中苏珊·肯尼迪那灿烂的金发和盈盈的碧眼,布拉诺夫抚摸着下巴,喃喃地道。
 
    
    这位以强硬著称的现任俄罗斯总统今年六十七岁,一头铁灰色的短发,深褐色的双眼
,清瘦的脸孔下是一个微微扬起的高傲的下巴。他的脖子很短,身体铁一样的结实。这让
他看起来更象是一个斗士而不是个政治家。无论是对内政策还是国际问题,他都一向以强
硬著称。此外,他说话时的刻薄也是举世闻名。 
    
    “据我所知,这个世界上的女人只有一种……”年轻的国防部长舍瓦·谢列米杰夫一
边啜着手中的红茶,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他是北高加索人,鼻子削挺,身材高瘦,双眼
总是略带忧郁。作为俄罗斯历史上最年轻的国防部长,三十九岁的他不仅军事才华在当代
俄罗斯将领中出类拔萃,而且在政治领域中也显示出与年龄不相称的成熟大气。早在布拉
诺夫任内政部长时,谢列米杰夫便已是他的下属,从那时起,便成为布拉诺夫的左膀右臂
。两人的私交也相当好,与其说是上下级,倒不如更像是一对父子。 
    
    布拉诺夫微微一笑:“不要太自信,谢里米。也许现在还显得稚嫩,不过你看着吧,
她会成为一个出色的领袖的,一个令你这个国防部长最头痛的总统。” 
    
    “出色?不,我不相信她会比您更出色。” 
    
    “不,你说错了。至少有两点我不如她。一是她的年龄和精力,另一方面,就是那种
她身上那种惊人的政治亲和力。那种肯尼迪家族的成员所特有的,与生俱来的力量……”
布拉诺夫拄着下巴,显得若有所思。 
    
    “您太过虑了,美国的问题积重难返,即使她再能干,短期内也别想有什么起色。相
比之下,还是我们野心勃勃的邻居更值得担心……” 
    
    “中国吗?的确是危险的邻居。真的很想知道这一次解云会怎么出牌。谢里米,即将
面对东方最出色的政治家了,感觉如何?”布拉诺夫笑问。 
    
    “很难说……,中国人给我的感觉总是那样神秘。我曾经到过中国,您不知道吧?”
 
    
    谢列米杰夫若有所思地说,“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哦,说说你的印象。” 
    
    “丰富的文化,多彩的社会。现代与古老,先进与落后的奇特统合体。复杂的民族成
分和强烈的地域归属感使这个国家从来就缺乏纪律上的统一。奇怪的是,尽管拥有种种特
色的民族和地域文化,它的人民却不能形成多元的思维,他们似乎更喜欢盲目地信任媒体
而不是自己,总是狂热地追随任何新的一种潮流和趋势,永远也无法学会自己冷静的思考
和判断。”谢列米杰夫将手里的杯子缓缓斟满。 
    
    “精辟的观点,不过你忘了一点,那就是中国人永远不缺乏智慧。他们只是……缺乏
可以统合并发挥他人智慧的人。而解云恰恰是这样一个人。”布拉诺夫的食指轻轻拍打着
沙发扶手,“作为政治家,他几乎是无懈可击的。可惜我老了,不能继续和他较量了。就
看你的了……” 
    
    “我对政治不感兴趣。可能的话,我倒是希望可以在您退休后一起去伏尔加河钓鲟鱼
。”谢列米杰夫放下手中的红茶。 
    
    “是吗,那就一言为定了。哦,我们已经飞出雷雨区了……”窗外的云层边缘,阳光
耀眼的闪烁着。 
    
    这时,一个身材高大,神色冷峻的中年男子来到他的身边:“总统先生,我们的飞舰
即将抵达北京机场,请您做好降落准备……” 
    
    “瓦希里,不要总是那么严肃,中国姑娘会讨厌你的……”布拉诺夫和自己的保镖开
着玩笑。 
    
    瓦希里对总统的笑话没有任何反应,微微欠了欠身,便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布拉诺夫向谢列米杰夫耸了耸肩,转头望向窗外。 
    
    层层的云雾中,地面上纵横的山川河流隐约可见。 
    
    “看啊,我们已经身在龙的领域了……”他轻声说。 
    
    空气的轰鸣中,格奥尔吉号庞大的舰身稳稳地降落在北京机场。强大气流将机场四周
的数百面彩旗吹得烈烈而舞。 
    
    舱门升起,布拉诺夫一个人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下阶梯。 
    
    长长的红色地毯直通飞舰舱门,威武的持刀仪仗队林立一旁。 
    
    一边招手,他一边沿着红色的地毯缓步向前。 
    
    看起来,他在不停地对媒体和欢迎的人群致意,可实际上,从他出舱门开始,他的目
光便将四周的一切视之于无物,完全集中在一个人的身上。 
    
    那个人正稳稳地站在红色地毯的另一端,对他微笑。 
    
    那笑容看起来是那样的随和、谦虚、亲切。可他却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完全相反的内
容——深沉、执着以及无尽的野望…… 
    
    “中共总书记——解云……”他在内心深处默念着这个让他寝食难安的名字,微笑着
向对方伸出手去。 
    
    掌握着世界上最强权力的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 
    
             ※       ※       ※ 
    
    段墨背着手,伫视着窗外浩瀚的星空。 
    
    滤光玻璃上投射出他淡淡的身影,他对着那个模糊的影子,如同独自一人面对着宇宙
最深处的自我。 
    
    千万的星辰没有一丝闪烁,那种淡青色星光的映照下,段墨的身躯静得如同一尊沉寂
千年的神祗。 
    
    他身后不远处,苏红荼戴着感应终端,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处理着数以万计错综复杂的
数据。 
    
    许久,她停了下来,偏头摘下感应盔,甩了甩充满弹性的秀发,微露疲倦地闭上双眼
,轻吁了一口气。 
    
    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因着透出她身上罕见的女性柔和气质,竟然美丽得令人屏息。
但很快,她又恢复了惯有的冷静和刚毅。 
    
    “怎么样?有新消息?”白朗在一边探头过来。 
    
    红荼没有回答,伸出修长的食指轻轻敲了一下身前的键盘。 
    
    一个红色的三维电子标题翻滚着跳了出来。随后是详细的报道和图片,录象。 
    
    白朗只看了一眼,便失望地叹起气来:“哎呀呀,又被老好猜中了,大久保江雄真的
死了。这老家伙在神奈川的别墅内被人用利器斩首,全家九口以及十一名佣人全部以同样
的方式遇害,震惊了全日本……” 
    
    “内阁的备战协议后三天,水岩泽平的动作比我想象的要快得多……”段墨自言自语
道。 
    
    “其实,也不一定就是水岩干的吧,有实力和动机干掉大久保的不只他一个,象极右
派组织大和之翼,三大帮派里的吉祥组,当年商场上的死对头秋叶重工,被他偷了老婆的
海军中将河野屯……”白朗还想兴致勃勃地继续说下去,被红荼冷冷瞟了一眼后讪讪收住
了嘴。 
    
    “水岩表面是温和派,骨子里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极右派好战分子。大久保这个老糊涂
瞎了眼,养了这么一只白眼狼,被咬是迟早的事。只是不知道这只狼咬了自己的恩师之后
,下一个咬的会是谁呢……” 
    
    “应该是解云吧?大久保的特别护士刘敏是不久前咱们那傻乎乎的情报部在他身边安
插的间谍。他们自以为做得很保密,其实她早就暴露了。以水岩敏锐的政治嗅觉,一定会
抓住这点来大做文章。现在她是惨案中唯一的失踪人员,目前仍下落不明,日方正在全力
搜寻。”白朗看着新闻消息,分析道。 
    
    “贼喊捉贼。”段墨冷笑了一声,“刘敏一定是在水岩的手里。过一段时间,水岩会
把她洗脑后推给日本媒体,承认这件事是中方鹰派激进分子所为。这样一来,他不仅能够
掀起日本民众的反中情绪,顺便洗脱自己的嫌疑,更可以在中日关系上就会赢得极大的主
动,来个一石三鸟。” 
    
    “危险吗?A组?”一个低柔的声音问。 
    
    清雅而充满了磁性的声音如同润物的春雨在空中轻轻回荡,一瞬间,整个大厅的空气
似乎都显得清新起来。 
    
    做出一个夸张的叹息表情,白朗摇头道:“真不容易啊,今年的第二句话,如果不是
涉及到A组,怕还等不到你开玉口呢……不过这应该不关A组的事吧?” 
    
    “红荼的担心是有道理的。解云对日本一向戒心很重,说不定,他也在打水岩的主意
。在这种情况下,他是决不肯让自己陷于被动的。灭口也好,营救也好,他都势必得把刘
敏弄到手。”段墨断然道,“大久保全家死于利器,从这点上看,下手的一定是樱夜守的
杀人狂阿部。如果人在他手里,要救出来可不那么简单。除了A组,解云也没有其他的牌可
出了……” 
    
    “我们也去帮忙吧!”白朗忙道,“这鬼地方无聊透了,再呆下去,我就闷成罐头肉
了。”自从他们三年前协助段墨的巴别科技开始建立这个太空基地以来,就忙于从事各种
高难度的太空操作,再没有机会回到地球去。 
    
    “帮忙?” 段墨眼中闪过复杂的神光,嘴角轻轻扯动了一下,似乎在笑,“为什么,
这可是一个将一切看清的好机会啊……” 
    
    “将一切看清?”白朗有些不明所以,不由看了红荼一眼。 
    
    红荼美丽的脸庞没有一丝表情,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大厅。 
    
    “喂,红荼……”白朗招呼了她一声,见她没有停下,又转向段墨,“老好,红荼她
……” 
    
    段墨无奈地叹息道:“看来十年前的事一直是她的心结……算了,随她去吧……” 

    
    “可是老好……” 
    
    “你不相信我吗?”段墨转过身来,将双手习惯性地插入衣兜。 
    
    “当然不是。” 
    
    “那就好……”说完,段墨也向外走去,将白朗一个人留在大厅里挠头。 
    
    他穿过一条长长的甬道,在一座宽阔的自动门前停住脚步。 
    
    数到识别身份的微波扫描过他的身体后,十余米宽的合金大门冉冉升起,耀眼的光芒
从缝隙中直透出来,且越来越强,似要将他融化在这光芒里。 
    
    望着眼前的景象,段墨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满足的笑意。 
    
    大门外深旷的空间中,近千名工作人员不停地忙碌着,一艘长达一千五百米的巨型飞
船安然停在大厅中央,正如同一只自远古便沉睡着的洪荒巨龙。 
    
             ※       ※       ※ 
    
    一阵缓慢而单调的声音疏缓着他的神经,他苏醒过来,慢慢睁开双眼。 
    
    眼前的世界是一片呆板的白色。 
    
    他凝固了的瞳孔望着天花板,许久,才微微收缩了一下,显示出一丝生机。 
    
    天花板的灯光中心,一粒直径仅三毫米的微光镜头变幻着微不可觉的角度追逐着他的
视线。 
    
    炽白的灯光从四壁和天花板透射出来,墙壁被照得明晃晃的,如同一块拙劣的画布,
没有一丝生命感。 
    
    他已经在一张合金椅上呆坐了许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一尊石像。 
    
    一阵微不可觉的声音响起,面前的墙壁向两边缩入,露出一面巨大的镜子。 
    
    他凝滞的眼珠稍稍活动了一下,落在镜中人的身上。 
    
    镜子里是一个清秀的少年,冷峭的五官透出一种超乎尘世的伤感,同时也因为缺乏表
情而显得呆滞。 
    
    手指轻轻颤动了几下,随即,他缓缓扬起左手,放在自己面前。 
    
    镜子里的少年也同样扬起一只手。 
    
    他眯起双眼,微微偏了便头。那个少年继续着同样的动作。 
    
    他站起身来,身子探前,将脸一直贴到镜子上,用梦呓般的语气轻声地问:“你……
 
    
    是……谁?” 
    
    镜子中的少年一脸茫然,没有回答。 
    
    他的身体慢慢缩了回去,仔细审视着镜子中的那张脸,木然站了半天。 
    
    终于喃喃地问:“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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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鼠怕猫?
    那是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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