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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从春秋走向战国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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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第十九章 天下逐鹿  上站时间：2002-6-30 12:54:26  
作者：梦回汉唐  版权信息：铁血论坛  
 
    １２月１日，中国人大委员长杨建华率领一个代表团旋风般访问了格鲁吉亚、亚美尼
亚、伊朗和伊拉克。又要打仗了，多少对那天冲动有些后悔的薛皓简坚持让杨悠同她老爹
一起回国。沐浴在爱河中的杨悠不放心，直到杨建华代表军委举办晋升薛皓简为上将的典
礼后，才依依不舍地走了。三天后，大批中国志愿军从格鲁吉亚出发，借道亚美尼亚和伊
朗，进驻伊拉克。陆军各部队在车上都贴满用英、波斯和阿拉伯语书写的标语：专打美英
！驻格空军大规模转场两伊的军用机场，同时中国航空母舰特混舰队再次出现波斯湾以外
，成南北夹击之势。海湾六国的君主们这回真慌了，一致要求美英两国马上撤军。美英驻
军早把这些国家的平民越来越多地推向极端的瓦哈比组织，已危及到酋长们的生存，可又
找不到借口送走这些瘟神，中国的这个举动正好让他们拿来做文章。美英军人黯然登上了
红海港口中回国的班船，两国的飞行员甚至等以色列空军出动掩护之后，才敢起飞逃向地
中海方向。
    不过比起在阿富汗的同胞们，驻海湾的美英军简直太幸福了，因为前者甚至连撤退的
待遇都不能享受，绝大多数人被迫蹲在洞穴中啃羊肉干。巴基斯坦、伊朗、土库曼斯坦、
乌兹别克斯坦和塔吉克斯坦前后关闭了边境，他们成了名副其实的瓮中之鳖，四面还有步
步紧*的阿富汗各派武装。虽然没有可怕的中国军队，但这些平日互不服气的阿军阀这次都
是被中国人拉到沙阿王朝的旗帜下，作战指挥由中国驻巴军事代表团负责。
    联合国维持和平活动这几年赢得了“美军义务善后劳工”的声誉，中国政府已经决定
另起炉灶，作为解放军在阿最高军事顾问的高翔天没有放过这个难得的立威机会，指挥阿
首都卫戍部队将喀布尔联合国维持和平部队强行缴械。这个行动在东方社会被解读为出风
头，但对争取穆斯林的人心却有奇效，马上震慑了阿境内的那些观望者，帮助新国王恢复
了国家形式上的统一。这之后，美国人和英国人就成了过街老鼠，被大大小小的军阀群起
而攻，美英军队不得不退守到坎大哈附近的地下基地。
    这天，高翔天陪着一群国内来的记者，从喀布尔驱车赶往南部的这座阿富汗第二大城
，那里的国际机场不对外开放。他们走的这条战略公路近５００公里，还是当年苏联人援
建的，经过多年战争已基本毁坏。路面随处可见弹坑，偶尔可见到一些沥青或水泥路面，
但决不会超过１０米。越野吉普在泥土路基疯狂地颠簸着，众记者都用安全带把自己绑在
座位上，防止一不留神“飞”出去。为了不影响反应速度，高翔天和警卫一律抓好把手。
沿途很多桥梁都被炸毁了，车队要经常在戈壁滩上绕行。
    “高将军接受维和部队投降的镜头成了经典，成了所有电视军事新闻的片头，我看可
以媲美东汉班超和三十六名勇士在鄯善夜袭匈奴使团的壮举。”这段公路平稳了许多，慕
日郎不用担心把自己的舌头咬掉。
    “哪里！哪里！我怎么比得上班超。”高翔天嘴上谦虚着，脸上却掩不住得意，慕日
郎这句话说到他心坎里去了。他如今最佩服西汉的陈汤和东汉的班超两人，他们都利用西
域各国的军队为汉朝谋取利益。自己不也正像两位先贤一样，组织普什图族、乌兹别克族
和塔吉克族武装消灭西方势力，为中国巩固西北边防。你薛皓简一直都靠解放军自己的力
量，那算得上什么本事？
    “这次又有什么热闹可瞧？”慕日郎知道高翔天一定有大新闻，不然怎会把一班北京
好友大老远弄到这个穷乡僻壤。
    “我不能说，现在还不到揭迷底的时候。”高翔天吊着大家的胃口，“从现在起，你
们要用自己的眼睛看。”
    快要到坎大哈了，慕日郎留心观察，发现不少地方在用大型喷雾器向高空喷水，弄得
大晴天也到处飘着水花。给农田浇地？看着可不像，向高翔天打听，对方高深莫测地来个
笑而不语。
    刚到市区，雨就下来了，还真不小，可天气预报明明说没雨。这雨来得蹊跷，和慕日
郎一样，其他记者和自由撰稿人也满肚子狐疑。
    雨一停，高翔天就陪着众人出游。他知道众人都有一堆文字债，每到一地必会风趣地
讲述有关的历史和传闻：在老城区艾哈迈德·沙赫陵墓旁回顾阿富汗定都坎大哈建国的辉
煌；从海尔格·穆巴拉克清真寺的彩砖上溯到北魏时大月氏人经丝绸之路来华传授琉璃制
造技法的东西方交流；路过市内南方５省最大的医院，谈起为什么经历苏联破坏、西方人
的偷梁换柱，当地人仍顽固地把这所中国没能彻底完成的医院称为“中国医院”的趣闻；
遥望市郊的梅旺德古战场，缅怀阿富汗第二次抗英战争竟然由普什图少女马拉莱歌声而反
败为胜的奇迹……高翔天尽显儒将本色，慕日郎他们陶醉其中。
    忽忽过了两天，高翔天让众人穿好防弹衣，一行人驱车来到坎大哈北部平原和山区的
交界处。这里到处是如临大敌的阿富汗军人，高翔天轻松地对大家说：“诸位走南闯北，
一定听说过新疆的坎儿井。这里也一样，美国和英国大兵就藏在里面，也许咱们的脚底下
就有。”
    新闻名人们不觉紧张起来，他们来阿富汗前都做足功课，多少了解阿富汗的东部和南
部到处有天然石灰岩巨洞、地道和人工挖掘的通道，并构成巨大的暗渠网。由于每代人都
加以完善，根本没有图纸，想破解这个极其复杂的网络是不可能的。历代阿富汗游击队利
用这些地下长城，来无影去无踪，让侵略的英国人、苏联人和美国人吃尽了苦头。美英国
军队在这一地区驻了好多年，算得上半个地头蛇，把他们挖出来应该很困难。
    谁知高翔天戏剧性地对慕日郎他们宣布：“今天我就把他们全抓起来！”说着领着众
人来到一片低洼的山谷，四周都架着机枪和迫击炮。高翔天示意那些摄影和录像记者在一
处视角最佳的掩体后支起各自的长短镜头。
    “该封的出口和岔路都堵好了吗？”高翔天问守候的一名解放军参谋。
    “放心吧！首长。”参谋非常有把握。
    “放水！”高翔天斩钉截铁地下达了命令。
    慕日郎他们有些莫名其妙，过了好一会儿，隐隐听到地下有流水的声音，高翔天趴在
地上倾听着，面露喜色。几个小时过去了，突然从一处裂缝中窜出一群老鼠，“我没有猜
错，这里是最好的出口。”那名参谋很得意。
    “还不把裂缝炸开！”高翔天瞪了参谋一眼。
    “轰隆”一声，裂缝后果然出现一个大洞，接着就有人用英语对洞内大喊：“缴枪不
杀！”几分钟后，几个泥人从洞口连滚带爬地钻了出来，随后不断有人出来投降，不到半
天没开一枪就抓了一千多名美英俘虏。
    “纵使关云长复生，也不过如此！”看得如醉如痴的慕日郎由衷感叹，这句话道尽新
闻名人们的钦佩之情。
    高翔天容光焕发，慷慨激昂：“中国人追求的是仁者无敌，我们要王道，而不要美英
等西方国家的霸道。美国人为了消灭地道里的塔利班和基地组织，炸弹越扔越大，甚至大
到引起了地震，结果也没能全歼敌人。老子云：‘天下柔弱莫过于水，而攻坚；强莫之能
先。其无以易之。故弱胜强，柔胜刚，天下莫能知，莫能行。’我们今天利用的就是前人
留给我们的古老智慧，以柔克刚，用低科技打败高科技！”
    四周闪光灯频闪，录音机发出沙沙声，文思敏捷者已开始笔走龙蛇、妙笔生花。一直
冷眼旁观的李恒不禁叹了口气，自己的一等功这回又泡汤了。美国人未必没想到用水，手
上的武器也巨牛，口袋里的钱更不少，可惜在干旱的阿富汗轧不出水来。要不是我李恒学
习俄罗斯科学家独创的补偿降雨理论时灵机一动，在这里搞个实验，你高翔天就是关羽、
诸葛亮、周瑜、司马懿再加曹*都从坟里爬出来，也照样一筹莫展。
    中国已在青藏高原这个世界气候第三极新设了一个气候控制站，李恒利用里面的‘俄
罗斯啄木鸟’低频气象系统，调节阿富汗南部的气流。由于雅鲁藏布江上的梯级电站还没
有竣工，功率不够，只能赶过来一些湿润空气。李恒就调来许多慕日郎他们看到的那种喷
雾器，将水雾喷到足够的高度，水雾降低了高空气温，高空气压降低促使下层暖空气上升
，上升气流的惯性又把水雾冲到更高处，水雾吸附空气中原有的水汽凝结成细小的水滴降
下。重复着一过程直到水滴大到能克服上升气流，于是形成雨水。在晴天无云的情况下，
用这种方法向空中每喷１吨水，可获得１０００吨降水。
    李恒没有时间抱怨，他立刻被派往阿富汗其它几处美英军的藏身地点，如法炮制人工
雨蓄水，给地下的美英士兵洗泥水浴。彻底清除了阿富汗的西方势力，和美国人混在一起
流窜的疆独分子也不是被淹死就是被活捉。
    
    在７月１５日中国航空母舰特混舰队出现在波斯湾之前，美国公众仍然非常支持政府
对中国的战争政策，尽管美军的伤亡和新闻媒介对战争的负面议论日益增多。但在中国宣
布石油禁运之后，多项民意测验显示约有三分之二的美国人倾向对战争持中间立场。ＡＢ
Ｃ的新闻主持皮特·詹宁总结道：“关于美中战争，全国目前只有一点是‘一致’的──
美国人民希望体面地结束战争。但在这‘一致’之外，美国人民的意见分歧已越来越大，
部分人赞成全力作战以缩短战争进程，部分人赞成谈判而不愿冒扩大战争的风险。”不过
皮特·詹宁的最后结论是：“如果国内有某种舆论倾向的话，那就是以军事手段解决目前
这种令人不安的败退局面，然后和平谈判。”
    随着美军在东南亚、中亚和中东的淡出，赞成“要么战斗，要么撤退”观点的人似乎
越来越多了。美国民间的压力──要求政府全面战争或撤退──到１１月１４日华盛顿三
十万人的周末大游行达到高潮。现在中国人把中东和中亚出油的龙头都拧上了，欧陆国家
又同时退出北约，为了商讨对策，托雷多总统召开了国家安全会议，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
霍奇斯上将汇报说：“经费的短缺导致航空母舰反弹道导弹系统和反航空母舰弹道导弹进
入现役时间拖长，面前不是扩大战争的好时机。”国务卿白茜夫也帮腔道：“日本和印度
的战争准备还没完全达标，说服它们参战还需时日。”
    等众人列举完不利因素之后，托雷多总统作出决定：“许多人指责我们在迫使美国军
队把一只手放在背后作战，他们要求我们解除对美国军队的一切束缚。然而，我们认为在
有核时代对中国进行无限战争，将使我国和全世界处于非常巨大的危险之中。无论如何，
法西斯中国的侵略行径必须被制止，但我们得联合一切力量才能成功。时间无疑是站在民
主国家一边，目前我们不妨放低姿态进行谈判拖延时间，不得不以冷血的态度去做热血之
事。”
    此后，不知从那里得到消息的各国元首、总统、国王、总理、大臣等政要人物，不约
而同携带着五花八门、一个又一个的倡议或方案，穿梭奔走在北京和华盛顿之间，呼吁双
方去寻求那实质上并不存在的“和平”。
    １２月６日，全世界的新闻媒体都同时瞄准了瑞士首都日内瓦的洲际酒店──坐落在
日内瓦湖小山上的豪华雅致的楼宇──一脸严肃的中方首席代表外交部长章学仁同面带笑
容的国务卿白茜夫此地举行了第一轮谈判。很快双方的焦点集中在三个问题：中国要求美
国从澳大利亚撤军，美国要求中国解除石油封锁，双方交换战俘。第一轮会谈不欢而散。

    在３天之后的第二轮谈判，美国出人意料地提出释放六十几万被关押华人来换取中国
解除石油封锁。显然中国对各种高等人才的渴望一点也不下于美国对石油的饥渴，一番讨
价还价之后双方达成了人数和石油加仑的兑换比例。至于战俘问题，由于联军掌握的人数
太少，中国不肯做这个赔本买卖。以后双方的谈判成果乏善可呈，但由于送返华人和运送
石油都需时间，双方这种不战不和的状态就这样拖了下来。
    在战俘问题上美英的砝码太少，想继续打劫就得另找劫材，两国政治家还没开动脑筋
，萨基同盟内的犹太新闻集团就嗅到了气息，马上捐弃前嫌，集中报道爪哇岛上穆斯林的
悲惨世界，对中东阿拉伯平民发动了新闻战。由于印尼政府无视正在因为饥饿大批死去的
公民拒绝无条件投降，中国政府不愿把自己士兵的生命浪费在这个已无战略意义的孤岛，
命令解放军继续封锁。中央情报局东南亚区的负责人詹森虽然失去了管区，却找到了另一
个战场。由于阿拉伯国家政府生怕美国好莱坞等媒体“撒旦”教坏它们纯洁的子民，严格
管制新闻渠道，詹森和其手下只好缠上头巾，揣着经过计算机处理的解放军虐待东南亚穆
斯林的照片，在中东地区的大小城镇散发。很快，激动的阿拉伯青年们又一次涌上街头，
高喊：“中国！异教徒！圣战！”为安抚民众，阿拉伯国家一些政治家提出“发表共同谴
责声明，驱逐中国军事代表团和驻军，并降低两国外交关系”的主张。
    一见犹太人为首的英语媒体开始挑拨离间，胡旭湘便决心唤起阿拉伯人对以色列的旧
怨，命令薛皓简立刻修理耶路撒冷，让一分钱都要掰成两半花的夏洛克们明白甘蔗是没有
两头甜的。中国情报部门也没闲着，不久就发生了戏剧性转折事件，耶路撒冷的几名阿拉
伯青年居高临下向哭墙膜拜的犹太教徒扔石头，以色列卫兵当即开枪把他们就地镇法。各
地反中国示威立刻演变为反以暴动，阿盟为转移内部矛盾，又大张旗鼓地在口头而不是在
地图上酝酿对以色列开战。
    
    薛皓简计算着手中的力量，发现打疼以色列比灭掉它还困难。如果动用陆军，必然要
借道黎巴嫩、叙利亚和约旦，万一它们热心配合，弄不好真搞垮了以色列，因此“双层纵
深突击”断不能使用。最现实的是使用空中力量，即使打过头了，以色列也不会亡国。纯
空中作战，薛皓简可不是专家，需要一名高参，人选他第一时间想到沈剑飞，立刻向赵仲
逊借将。如今雅加达上空安全到可以让航校的毛头小子们随便进行实弹训练，沈剑飞闲得
发慌，一听有这等美差，当天就直飞巴格达。
    中美开战之前，以色列空军实战经验最多，取得许多令人瞩目的战绩，不愧为世界上
最精锐的空中武力之一。兵力虽然只有３．２万人，但王牌飞行员不少，飞行员的选拔标
准据说赶得上美国宇航员。拥有最新式的Ｆ─２２战斗机１２架，不算多，主力仍是较旧
的Ｆ─１５和Ｆ─１６，但战机出动率可达９２％以上，随时保持备战状态，再次出动准
备时间不到７分钟，这些都远远超过了美国空军。不过如果让一个国家在美国和以色列空
军之间选择一个敌手，恐怕只有傻瓜才会选美国，因为以色列空军毕竟受制于国力，没有
外援，基本没有长时间作战能力。
    经历过和美国空军殊死较量，解放军空军的指挥员们没有了任何迷信，对战胜任何敌
人都充满了自信。解放军空军背后有中国强大的国力支撑，特别是拥有天军的情报侦察，
对以色列空军的一举一动了若指掌，沈剑飞很快就找薛皓简汇报他的想法。薛皓简刚刚结
束了对黎巴嫩、叙利亚、约旦和沙特的秘密访问，达成了允许军队过境的协议，有大国主
动出手扁以色列，这些国家简直求之不得。
    “这么快你就找到以色列空军的七寸？我要提醒你，用消耗战拖垮以色列，只能是最
后没有办法的办法。”薛皓简对沈剑飞的高效率有些吃惊。
    “你不早说，”沈剑飞故作为难，后怕地拍了拍胸口，“也许我太笨，没想到这个万
无一失的好办法。我的出发点其实很简单，如果对方看起来没什么弱点，那么它的罩门一
定隐藏在强点之中。以色列空军凡事强调精确，这本是个优点，但在某种条件下就变成了
缺点。他们的空军指挥官善于制定分秒不差的突袭计划，由于对手的低能，以空军基本上
没有失过手。这些计划越来越胆大，也更加完善，但我总觉得所给的容错余量太小了，一
旦被识破，补救很困难。虽然以空军应变能力也不错，但在这种不按剧本演的空战中，他
们的飞行员就不再神奇。”
    “哈哈，强点就是弱点，能认识到这一点可一点也不简单！”薛皓简大笑，笑声稍平
又感慨道，“常人往往被对方的优势吓倒，根本不敢尝试这种挑战。巨鹿之战中，各路援
军摄于秦军人数和质量上的优势，只能做壁上观，可项羽却一眼看出秦军的阵势利于进攻
却不利于防御这个弱点，破釜沉舟，以劣势之兵把王离的主力各个击破，创造了战争奇迹
。历史上另一个神话般的战例──淝水之战──也是这样，符坚的兵号称百万，但谢安发
现后秦军的人数超出了其指挥系统的调度能力，于是又一个以少胜多的背水之战复现了。
好的开端就取得了胜利的一半，你还有什么发现？”
    本来沈剑飞心里有些打鼓，对说服薛皓简没底，这下多余的说明不用了，大胆地继续
发挥：“以色列空军还有一项好传统，每次大的行动前，必然进行全尺度的模拟演习。可
惜它的领土纵深太小，以前的阿拉伯国家不重视侦察还没什么问题，可遇到像我们这样具
有全天候卫星侦察能力的国家，这种演习是瞒不过我们的眼睛的。”
    “噢，这回犹太人又复制了什么基地？”薛皓简开始替以色列悲哀了，建国地点选择
在非洲多好，面积可以搞大又不引人注目。非在卫星轨道密布的北半球弄出这么一个热点
，还是无遮无避的沙漠，想不被人窥视都不可能。
    “他们在和埃及接壤的奈格夫沙漠里同比例建造了我们使用的伊拉克机场模型，有靠
近叙利亚边境的阿萨德机场和巴格达西边的塔加杜姆机场。这些地点也和其‘奥菲克５型
’侦察卫星最新的轨道吻合。”沈剑飞很肯定地回答。
    “知己知彼，彼差不多了，我们空军的准备情况呢？”薛皓简猜到沈剑飞可能会采用
“引蛇出洞”的打法，不过没有点破，他不想过早影响对方的思路。
    “这次我军使用的机种，Ｊ─１２问世不久，以色列空军肯定还摸不透，参战没问题
。Ｊ─１１我主张这次不要现身，情报显示以‘摩萨德’中央情报和特殊使命局已从不同
渠道秘密搞到几架Ｓｕ─２７和Ｓｕ─３０。大家都知道以色列策反伊拉克的米格─２１
战斗机之后，以色列战机就再没被同类飞机打下过这件事，以飞行员已进行了大量针对Ｓ
ｕ─２７系列战机的训练，我们不能低估他们的能力。”沈剑飞的话被打断了。
    “以色列肯定会和美国分享这些情报，为什么我们Ｊ─１１和美空军打，并没有吃大
亏？”薛皓简追问道。
    “美国人是想用Ｆ─２２和Ｆ─３５对付我们的Ｊ─１１，原来非常自信能在被发现
之前就干掉我们的任何飞机，没想到我们破解了它们的隐身术，弄巧成拙。以色列是个小
国，没有美国那样出错再补救的本钱，Ｆ─２２到位也较晚，于是立足现有装备，寻找对
付Ｓｕ─２７和Ｓｕ─３０的办法。”沈剑飞解释得很合理，薛皓简点点头让对方继续说
下去。
    “至于Ｊ─１０，虽然以色列提供了部分‘狮’式战斗机技术，但发展到现在，两者
实际上已截然不同。大概以色列自信我们变不出更好的花样，针对Ｊ─１０的模拟训练不
频繁，而且陪练也由‘狮’式战斗机客串，因此Ｊ─１０将是以色列飞行员最陌生的飞机
！”沈剑飞反而选择了Ｊ─１０，令薛皓简又一次感到意外。
    “好，你马上同邢凯山司令员商量特混舰队如何配合的细节。另外，你也要考虑如何
在这块战场布置搜救部队，这次不光为了我们自己，也要尽量减少被击落的以色列飞行员
落入阿拉伯人手中的机会，这是场政治仗。”专业问题应该由专家解决，薛皓简不再细问
，提出了最后的注意事项。
    打仗还要替敌人的生死着想，这倒是很新鲜，沈剑飞带着一丝疑惑离开了前指，赶往
正在波斯湾内的印度洋舰队。
    
    ２０１１年１月３日，两架中国Ｊ─１２Ａ战斗机千里奔袭，在黎巴嫩上空击落两架
以色列巡逻的Ｆ─１６Ｄ战机，震惊了世界。萨基国家和印尼政府寄希望于中东的伊斯兰
教徒与中国对抗的阴谋一下破了产，所有阿拉伯国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以色列如何反击，
对以机被打下来幸灾乐祸，有关政府连谴责中国侵犯领空的表面文章都忘了做。
    以色列政治家对一直彬彬有礼的中国突然变得蛮不讲理没有思想准备，温和派一般在
危急时刻都反应迟钝，没权衡好利弊得失前只能一味重复那些说了还不如不说的“慎重”
和“冷静”之类的废话；强硬派反应最快，一如既往地警告首脑们“如果我们退让，中国
人就会得寸进尺地不断深入，而且会鼓励胆怯的阿拉伯人对我们采取军事冒险。”首脑们
对和大国直接对抗仍顾虑重重，“摩萨德”的中国通立刻很专业地分析后果：“中国人素
来讲面子，即使我们对驻伊拉克的解放军打击很重，只要不声张，中国政府会隐忍下来。
”最后大家的视线都落到军人们身上，以色列空军不动声色拿出早已预备好的方案，不到
２４小时，摧毁解放军驻伊空军基地的作战计划就敲定了。
    １月４日夜，全部１２架Ｆ─２２、３６架Ｆ─１５和７２架Ｆ─１６战斗机从以色
列各机场先后起飞，编队后向北飞入地中海，伴随机群的有３架波音─７０７改装的“费
尔康”Ｂ型预警机、６架Ｆ─４Ｇ“野鼬鼠”电子战飞机和５架ＫＣ─１３０Ｈ加油机。
黑暗中，人类可以听见的发动机平顺的喘息声被海风吹散，在无法直接感知的电磁世界，
也只有电子干扰机从功率强大的电子吊舱中发出的有源干扰信号，其它战机则实行全航程
无线电静默。这些电子干扰机飞机不久就与机群脱离，在万米高空沿叙利亚海岸作往返巡
逻飞行，迟钝叙利亚所有的雷达，使雷达误认密集飞机编队为带电的高空积雨云。
    １２８架以色列战机进入西新疆国境内后，便随时接到地面发来的更新信息。一切都
正常，中国战机都停在机场上，没有任何异常。经过西新疆国、叙利亚和伊拉克三国交界
处，预警机和加油机在此盘旋，其余以色列战机转向开始沿防御松弛的叙伊边境向西南飞
，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王毅觉得自己像一个宇航员，起飞前三小时，他和同伴就被安排到食堂吃了一顿天军
宇航标准的营养大餐，味道却一点都不比空军飞行员的可口。吃完晚饭，又一米不能差地
在跑道上走了规定的圈数，然后就是量血压、脉搏、体温等一连串的体检。提心吊胆等铁
面挑剔的军医盖章放行后，两名地勤人员抬上臃肿的压力服，一层层套在他的身上，并一
项项检查加压、呼吸、冷却和面罩加温是否舒适，穿衣服就花了大约三十分钟。以前老婆
出门前换衣服，王毅心里多少有些不耐烦，自打进了这个Ｊ─１４Ａ高速战斗机中队，现
在等候老婆大人的好脾气已完全发自内心。
    即使到停机坪短短的路程也要专车接，因为车子必须有冷却管路连通压力服。王毅钻
入飞机坐舱，关上头盔，离起飞３０分钟，开始依照飞行手册的规定呼吸纯氧，排除血液
中的氮气，以免它在万一的高空密封小事故中因为压力降低而在血液中形成气泡，造成类
似潜水时的减压症。与此同时，展开以测试飞机发动机为主的一系列飞机自检。
    战争无疑压缩了和平时期按部就班的试飞程序，更多的试飞员献出了宝贵的生命，但
是战争就是一个以少数人牺牲来拯救更多同胞生存的冷酷过程，为本民族流血就是最高的
人道主义。王毅他们换装飞机的时候，教员只带来了薄薄一本《Ｊ─１４Ａ高速战斗机使
用手册》，对于作战部队飞行员来说实用的东西还不够，但大家已经很满足了，这些可是
英雄试飞员们用鲜血换来的。作为Ｊ─１４Ａ首批使用者，没有任何前人的经验可资借鉴
，只能靠王毅他们一步一步把路子趟出来。Ｊ─１４Ａ能替换米格─３１Ｎ，不言而喻，
性能肯定先进了许多，机载设备也更复杂了，需要熟记的数据也超过后者一倍多。有了从
Ｊ─７Ｓ跨越到米格─３１Ｎ的经验，这些未知数只能激发起了王毅前所未有的训练热情
。所有数据很快就能熟记到“一口清”，座舱内数百个电门、开关、仪器、仪表闭着眼睛
也能“一摸准”。王毅并不孤独，他还有战友们，大家可以凑在一起研究交流，他们根据
经验把《Ｊ─１４Ａ高速战斗机使用手册》细化、深化和具体化。加油量多少、高度怎么
弄、起飞以后几分钟进空域、进空域要在什么高度什么速度、前后各做多少个动作、每个
动作之间怎么衔接还有这些动作有什么感受……规律和特点一样样被纪录下来。战争使王
毅他们不敢松懈，每飞一个新课目，大家事先一定准备出一个详实的、可*作性强的“实施
课提纲”，论证、补充，飞下来再根据实施感觉修改、完善，结果训练课目只用了规定时
间的一半就提前完成了。
    今天是Ｊ─１４Ａ战机的第一次实战，几个月的汗水就要浇出果实。流线柔化的利剑
般机体缓缓地滑出机库，开始在辅助跑道上滑行，飞机很通人性，一切很顺利。进入主跑
道，王毅踩紧刹车，并加油门让两个发动机分别达到标准推力，调整油门的感觉。再把发
动机进气导片由全开的状态转变为部份关闭，使发动机进气自轴流变成偏流。他向塔台汇
报无故障，得到了起飞的许可。
    王毅随即松开刹车，并把油门推到后燃器的位置加力，立刻感到滑行的飞机向左一偏
，那是右边的后燃器比左边早点燃的缘故，新飞机嘛，在所难免，比起第一次试飞已改进
了许多。王毅镇静地恢复了机头指向，Ｊ─１４Ａ很快就加速到３９０公里的时速，３０
００米的跑道过了一小半，他把机头拉起到１５度仰角，机身一轻离开了地面。达到产生
足够升力的６００公里／小时，他略松油门，收起落架。
    飞机爬升到一万米的高度，时速是理想的０．９５马赫，可以穿越音速了！为了节约
燃油，王毅开始俯冲，利用势能帮助发动机轻松推动Ｊ─１４Ａ越过了１马赫。破音障速
时，飞机相当平稳，并没有震颤的感觉。电传*纵系统使从亚音速飞行过渡到超音速飞行阶
段的握杆感觉非常平滑，没让他重温米格─３１Ｎ战机的那种生硬。王毅再拉起机头回到
爬升状态。加速到１．５马赫时，发动机前面的进气口开始自动调整压缩机的进气量，用
辅助通道排泄过多的空气流量。当速度达到１．８马赫时，进气道的整流锥开始回缩，抑
制超音速飞行时进气口前方所形成的激波。速度上升到２．２马赫时，王毅将进气导片固
定在偏流位置，维持压缩机正前方的空气压力恒定。从２．７马赫起，压缩机几乎完全关
闭，发动机开始进入冲压喷气工作阶段。Ｊ─１４Ａ最后在两万六千米改为平飞，并保持
在４．５马赫的经济巡航速度上向西飞行。
    王毅等人的３架Ｊ─１４Ａ战斗机从新疆某机场起飞，这时已飞出国境。换成米格─
３１Ｎ，机舱该热得待不住了，可现在王毅一点都感觉不到温度变化。这固然要归功于带
冷却的压力服，但关键的改进是采用了Ｊ─１２的纳米材料微孔挥发技术，隐身和降温一
箭双雕。对温度敏感的油箱，还加装了氮气降温装置保险，燃油一旦过热或者油箱过空，
就被启动向油箱注入氮气冷却。Ｊ─１４Ａ在高超音速巡航时，必须严格控制飞机的重心
，因此油箱是很平衡地分布在重心的周围，并被平均送入发动机。
    在卫星夜晚照片上，中亚是地球陆地的一片黑洞，被孤独笼罩的王毅看了里程表，才
知道自己的飞机已经穿过了阿富汗，进入了伊朗。
    解放军驻伊空军战机突然从伊拉克阿萨德、塔加杜姆和巴格达北边的拜莱德机场及伊
朗德黑兰、大不里士和伊斯法罕等地机场同时起飞，不约而同地扑向还蒙在鼓里的以色列
机群。在波斯湾外的中国印度洋特混舰队也开始起飞所有的Ｊ─１０Ｈ战机。
    “霍去病”号上蒸汽弹射器的密封偏在节骨眼出了问题，赵海龙他们只好准备全跑道
起飞。机械师们先放掉了大量燃料，飞机携带的弹药可以不减，但也要稍微调整一下配重
。手拉手横排前进的甲板人员这次工作量也加大了，他们需要像法医一样仔细检查更长的
跑道，彻底清除任何可能被吸入飞机引擎的零碎。别小看那些永远搞不清从哪里冒出来的
金属片、螺丝钉、电缆线头和弹簧等的利害，轻则让你化上至少一天来更换引擎部件，重
则就要出动搜救直升机下海捞人。
    “别哭丧着脸，我们回来可以用淡水泡澡了！”赵海龙宽慰等得不耐烦的飞行伙伴们
。
    可以痛痛快快洗个淡水澡可是海上航行人员最大的奢侈，原来蒸汽弹射器出故障也不
全一无是处，大家的心情好了许多。“霍去病”号用的蒸汽弹射器和美国海军用的ＭＫＣ
─１３─１类似，每一架次耗用淡水一吨半至二吨，这次事故至少省下５０吨水。蒸汽弹
射器为航母平添了不少麻烦，即使美国航母每起飞５００架次，也必须空出一两天来维修
它，够了２５００架次，还要进港三至六周大修。“霍去病”号的故障率比美国高一倍以
上，好在维修人员水平较高，绝大部分不用靠岸就能解决。
    赵海龙他们升空之后，马上排队加油，这时大家又念起弹射器的好处。赵海龙觉得这
次上边不让Ｊ─１１Ｈ油老虎出动还真有先见之明，要不然就有ＪＹ─６Ａ加油机那帮兄
弟瞧得了。机队下亮着跑道灯的航空母舰开始全速驶向东南的大洋中，他知道这是为了舰
队的安全起见，远离以色列空军的攻击半径。在黑暗中他编好队，立刻向伊沙边境方向插
去，堵住以机撤退的捷径。想到即将和最高水平的以飞行员比试，他不禁热血沸腾。两台
强劲的发动机平稳地发出动听的欢叫，知心地为主人呐喊助威。
    
    “异常！异常！敌机大批升空。”“费尔康”预警机上的雷达*作员惊呼着，正在彩色
多功能显示台上核对自己机群路径和过检查点时刻的任务指挥长换台扫了一眼，急忙用高
频信号向３００公里外未开雷达的攻击群发出战斗警报。
    以制武器一贯顶尖、高效、实用和廉价，“费尔康”预警机也不例外，它采用了有源
相控阵雷达及飞机外皮与天线阵融合为一体等新技术，安装了６个格板形相控阵保形雷达
，可３６０度全方位覆盖，不像Ｅ─２和Ｅ─３预警机那样背着个笨重的圆盘旋转天线整
流罩，依靠传统的机械扫描。“费尔康”雷达的工作频率选为Ｌ波段，不但能在６７０公
里发现大型高空目标，４４５公里抓住中型目标，３７０公里分辨低飞的战斗机和攻击机
，还能探测诸如巡航导弹、直升机、无人战机和小型快艇等雷达反射截面小的目标，兼据
了Ｅ─８侦察巡逻机的功能。最新的Ｂ型机可同时处理２００个目标，空中预警能力基本
上与美国Ｅ─３预誓机相同。它的敌我识别系统在一次扫瞄中能询问３００个以上装有应
答机的空中、海上或陆上目标，向空中指挥员显示己方军队的展开情况，因此“费尔康”
预警机还是一个功能强大的空中指挥所。同中国人类似，精明的犹太人造出如此出色的三
位一体预警机，价格却只有Ｅ─３的１／３左右。
    异国作战，人生地不熟，而且这块地方遭到长期制裁，什么都缺，沈剑飞一直被大型
干扰设备不足困扰。这次以军的行军路径又出乎他的预测，察觉之后想要调整已来不及，
仓促之间进行战区电磁遮断有难度。何况未经巧妙布置的电磁干扰六亲不认，特别会干扰
对以隐身战机的追踪，他干脆决定不用。这样一加一减，解放军的常规战机想瞒过“费尔
康”预警机的眼睛变得非常困难。常胜将军能够不败，并不是因为他们多么英明神武，而
是他们不过高估计自己，事先做好了最坏的准备。沈剑飞马上施行备案，命令空中待机的
王毅他们采取行动。
    “费尔康”预警机上包括１位任务指挥长、５名雷达*作员、１名电子情报*作员、１
名电子支援设备*作员、１名通信员、１名辅助通信员、１名数据链*作员和２名试验设备
*作员等１７名工作人员疯狂工作着，丝毫没有察觉东方高空的３架Ｊ─１４Ａ战斗机正在
死神的请帖上贴邮票。
    在４．５马赫战机下挂导弹暂时是件难题，面临阻力、隐身和降温三大障碍。内置武
器舱，这么高速度下打开，如何保持机体稳定，还没人能给出答案。炮射导弹，嗯，知道
射最小的反坦克导弹的滑膛炮多大口径吗？不过王毅的武控员还是发“射”一枚ＰＬ─１
４Ｅ反辐射导弹，不过他觉得应该用“分娩”这个词更恰当。Ｊ─１４Ａ的机尾吐出一枚
导弹，避开分得很远的尾焰落了下去，导弹和机体之间还拖着长长的“脐带”，这个小小
的扰动也让飞机不稳定，王毅通过微调舵面才控制住。这个拉直的连线稳定了ＰＬ─１４
Ｅ的飞行姿态，并提供电力和信号进行导弹自由前的准备。
    “费尔康”预警机特有的４０至４６吉赫兹电波唤醒了导弹的被动探测头，弹首的“
脐带”自动断开，但助推火箭没有点火，４．５马赫的初始速度一下还不会被空气阻力偷
走。ＰＬ─１４Ｅ的速度降到２马赫，助推火箭懒洋洋地开始工作，它对维持导弹速度比
提高更有兴趣。这时距离已近到“费尔康”预警机的雷达可以发现这个不速之客，机载数
据库提供的对照显示中国的ＰＬ─１４系列导弹发动机工作时间不超过４５秒就会耗尽燃
料，任务指挥长不需要计算器就可以知道自己的飞机处在安全距离，勇敢的以色列军人不
会为躲避这枚无聊的导弹而耽误至关重要的指挥重任。
    常识被当成真理有时会要人命的，对这些费尔康”工作人员不幸的是，这枚ＰＬ─１
４Ｅ是从４．５马赫而不是通常亚音速的战机中发出来的，射程远了５０％都不止。当导
弹的红外探头把这架“费尔康”预警机从寒冷的夜空中分辨出来，它的助推火箭还在工作
。“费尔康”硕大的红外图像抖动在探测器的象限中央，图像稍有偏移，弹载计算机就会
把误差反馈到喷嘴和翼片舵面上作出相应的调整，直到偏差消失。
    发觉来袭导弹邪门的“费尔康”预警机试验设备*作员抛出红外诱饵，没有用！ＰＬ─
１４Ｅ的具有从战机红外前视系统简化的红外图像对比系统，两者都能利用机尾喷流或机
体温度升到７０℃以上时发出的红外线发现和跟踪目标。ＰＬ─１４Ｅ的红外探头包括成
千上万个红外元件，接收到的目标图像不是一个亮点而是由许多小方块组成的目标飞机图
像。由于低成本造成的简化，对于机动性强的战斗机会忙不过来，但辨别不灵活的大鼻子
“费尔康”预警机还是胜任有余。导弹追上了飞机，弹体中央的无线电近炸引信发出了死
神的狞笑……
    
    收到警告的１２０架以色列战机纷纷扔掉已成累赘的各种炸弹，准备轻装上阵，可是
“费尔康”预警机不再发出任何指示，敌人在哪里？要不要开雷达？以飞行员只好打破无
线电静默。
    
    在９０００米的空中，施钧都能感到他的飞机已越过了两伊边境，因为地面的灯海已
经明显暗了下去。他不知道原因，也不想知道，他的思绪全围在以色列那１２架Ｆ─２２
战机上。“不简单，现在还沉得出气。”他发现这些以飞行员仍坚持无线电静默，不屈不
挠地向塔加杜姆机场飞去。
    施钧确实可以“看见”这些隐身幽灵的动向，这里并没有中国国内那套严密的卫星雷
达预警网，奇怪吗？一点也不！解放军之所以能够克敌制胜，除了有独一无二的政工制度
以外，还有一套不为外人所知的检讨机制，实际上世界上也只有不多几个国家的军队具有
这种机制，它是区分善战部队和花架子部队最本质的标尺。分析上次高加索山区空战损失
原因，秘密侦察和战果评估小组认为志愿军Ｊ─１２Ａ提前暴露是因为不当使用了地形匹
配雷达，建议隐身飞机应避免超低空飞行。很自然，评估小组最后提出发展解放军自己卫
星和预警机探测对方地形匹配雷达的能力。
    战争已使无数战前权威和专家的眼镜掉了一地，镜片碎了满场。没有先例或经济上不
划算等诸如此类的借口不再成为国家分配研究经费的条框，一个创意哪怕再不切合实际，
只要对打赢战争有益，都会被重视。那些只会拉关系搞钱并篡夺别人成果的学霸们被请下
了神坛，那些埋头苦干的真正科学家扬眉吐气。中国是大国，有能力搞全面的基础研究，
一些的雷达专家早已展开微弱雷达信号探测的研究，建立了一套理论，并有了粗糙的原型
机。现在军队有了需求，大笔资金到位，不久改进的侦察卫星就上了天。中国科学家总有
绝活，这次也不例外，新型卫星雷达不但能够接收地形匹配雷达的信号，还能追踪极小的
飞机雷达高度表的地表反射余波。
    以色列空军最强调飞行员超低空飞行能力，有资格飞Ｆ─２２战机的飞行员更是其中
的佼佼者。习惯的力量往往不自觉影响人们的决策，这次行动也不例外，Ｆ─２２的飞行
尖子们又施出超低空仪表飞行的绝技，没想到小小的雷达高度表却成了不间断发报的奸细
！
    在ＹＪ─４Ｂ预警机的导航下，施钧率同等数量的Ｊ─１２Ａ战机切入以Ｆ─２２机
群的后方，衔尾急追。距离估计不到３０公里，他打开了红外前视系统，它对普通战斗机
有效搜索距离，迎头是４５公里，尾追约９０公里，对像Ｆ─２２这样的隐身机，距离则
要减半。他马上跟踪到前面有几个亮点在迅速地穿越沙漠，和平时训练见过的越野车完全
不同，跑得快多了，却没有扬起沙尘。施钧不想使用敌我识别器，便向高空的中继飞机定
向发出查询指令，证实是以机后，立刻下达作战命令。
    施钧他们借助红外前视系统一对一分配好猎物，放武器舱、关隐身微孔、开火控雷达
、锁定目标一气呵成，首先射出了一批发射后不管的ＰＬ─１５Ａ空空导弹。这批导弹刚
离架，允许发射下一枚导弹的指示灯又亮了，施钧他们在按下发射钮，朝各自的目标补射
一枚ＰＬ─１２Ｂ空空导弹。用两枚不同制导方式的导弹攻击同一个飞机，可显著提高命
中概率，这个理论对神秘的大卫王也不例外。
    这些以色列飞行员果然身手不凡，竟然在间不容发之际，密集的机群还能从后到前有
秩序地把机头拉成垂直，平飞一下变成向上跃升，看上去如同航展飞行表演中的天女散花
。“真牛！”施钧竖起了大姆哥，紧急中做出如此的处置没有长期严格的训练是办不到的
，前一阵施钧他们对西新疆国飞行员也使了上半招，低飞的西机争先恐后地拉起，结果不
是相撞就是进入友机的尾流，弄得施钧他们战后都不能统计个人战果。
    此刻分散的以机做出各种机动，电子干扰也打开，还投金属箔条和曳光弹，防范红外
、雷达或双模制导导弹的攻击，这可是美国朋友传授的和中国空军作战的经验教训。１２
枚ＰＬ─１５Ａ空空导弹竟然都擦着Ｆ─２２战机的屁股飞了过去，漫无目的地继续它们
的空中之旅，直至弹载计算机发出自尽的命令。
    以飞行员打算反击，可是不行，第二批ＰＬ─１２Ｂ导弹又飞了过来。比起ＰＬ─１
５，ＰＬ─１２性能上落后了很多，采用半主动制导方式。然而，在施钧他们用机载雷达
辅助指向，ＰＬ─１２抗干扰能力极强，直扑雷达反射面大了许多的以机。大部分以机束
手就擒，但还有２架Ｆ─２２战机甩掉了所有外挂，连续几个９Ｇ以上的加力转弯，终于
在弄晕自己之前昏迷了导弹。
    以色列飞行员在世界航空界的声誉就像汽车里的德国车，没人敢看不起，施钧这次不
再托大，把“程咬金的三斧子”全套使上了，利用高度和速度带来的能量优势，死死盯住
逃跑的以机，利用头盔瞄准镜射出了格斗弹。中低空超机动带来的剧烈空气摩擦升高了Ｆ
─２２战机的机壳温度，正好落在格斗弹的锑化铟红外全方位导的器３至５微米的红外波
段，导弹的爆炸终于把以机推入不可控的螺旋。施钧的僚机自然不会给头太多吹牛的资本
，也干净利落地炸飞了最后一架以机。
    
    赵海龙赶到的时候，这场中东地区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空战正进入高潮。双方３５０
多架飞机像萤火虫一样在伊拉克的夜空中穿梭往来，以超音速互相追逐，导弹不时地从飞
机的机翼下发射出来。从睡梦中惊醒的伊拉克人涌出屋外，翘首观望，间或看见天空中的
人造流星，更多的时候只能听见发动机的轰鸣、导弹的啸叫和飞机中弹的爆炸合奏的交响
乐，根本弄不清飞机在哪里，更无法辨认谁在攻击谁。
    在夜晚或超视距空战中，不可能采取目视识别，不过准确认出混战中的以机却难不住
赵海龙等解放军飞行员，因为他们拥有先进的目标识别技术。目标识别并不是纯技术就能
解决，它还依赖平时的侦察和战争的总结。赵海龙通过雷达发现了一架飞机，已方的预警
机现在无法肯定也没有时间查明它的身份，一切都得靠自己。他首先打开ＮＣＴＲ非预期
会合目标识别模式，计算机调制处理目标机的雷达回波中与压气机叶片旋转有关的特征拍
频，初步认定是一架Ｆ─１５Ｃ战斗机。这架飞机一个机动动作，探测角度错过，赵海龙
的雷达告警器响了一下，显然对方也在进行侦察。ＮＣＴＲ识别的时间过短，赵海龙马上
转入雷达对比识别模式，把被动接收到的雷达信号与数据库中西方飞机雷达参数进行相关
比较分析，是Ｆ─１５Ｃ的ＡＧＰ─７０脉冲多普勒雷达！他不再迟疑，一个加力跟了过
去。
    那名以色列飞行员今天一直感到别扭，中国人竟然没有派Ｊ─１１参战，让他几个月
的努力付之东流。Ｊ─１０动力虽然不如Ｊ─１１强劲，但雷达反射面小，转弯半径也小
，电传随控布局使其机动性出奇地好。他好不容易利用“怪蛇Ⅳ”才干掉了一架，没喘口
气，又飞来一架很像Ｊ─１０的战机。为什么是双发？等他回过味来那是中国海军的Ｊ─
１０Ｈ的时候，已慢了半拍，没能抢先射出ＡＩＭ─１２０Ｃ空空导弹。
    美空军和中国作战的经验表明：发射后不管的中程空空导弹对有准备的优秀飞行员基
本无效，经常被他们的超机动加干扰甩掉；半主动的中程空空导弹抗干扰能力稍强，但如
果双方差不多同时对射，为了规避就不得不放弃中继，结果仍是平手；双方或者脱离接触
，要不然就进入决斗般的近距格斗，这时飞机和导弹性能上的差别意义已经不大，技术、
勇气和运气成了主宰。以色列当然注意到中国人利用数量优势，发展了一套多机联网制导
战术，辅以半主动的中程空空导弹，让联军吃尽苦头。以色列从来就是以少胜多，这次它
的飞行员们压缩了不可逃逸区，敢于向夹击的中国飞机分别发射两枚导弹再采取规避，终
于第一个破解了中国航空兵的这个战术。
    没能射出两枚ＡＩＭ─１２０Ｃ，意味着对方的僚机可以无顾忌瞄准自己，这名以飞
行员立刻有意识在规避中靠近赵海龙，并尽量让三者飞机成一线，躲过了绕行的ＰＬ─１
２Ｂ导弹。
    赵海龙拉平机身，发现已进入近距格斗范围，自己的僚机也被赶来增援的一架以机缠
住。双方的格斗弹都可以大离轴发射，更好的机头指向带来命中率的提高，过长时间的调
整又会失掉先机，如何掌握好两者的平衡就完全靠战斗经验的积累。赵海龙的制动刚好让
机头平稳地停在导弹可发射的包络线内界里，头盔瞄准目镜中可以发射的提示一闪，拇指
一按*纵杆上射钮。格斗弹被轻推离梁，静止不动地悬浮在了空中，随后一扭头喷出长长的
火焰，绝尘而去。
    对面以机的腹部也倏地一亮，不用说也在发射导弹。赵海龙此刻已做出摆脱的姿态，
对付“怪蛇Ⅳ”导弹，用机头正对减少红外特征的老办法已经不行，用加速摆脱，消耗光
格斗弹不多的燃料，距离似乎太近。中国引进过“怪蛇”早期型导弹，赵海龙战前进行过
针对性训练，打开后燃室再次加力，加速度立刻挤掉了他和坐椅背的任何一丝空隙。两个
尾喷口放肆地释出更多更强的红外线信号，让“怪蛇”导弹轻松地把象限原点钉在两个红
点正中。导弹像疯了一样，打着螺旋追了过来。赵海龙几乎都能看到比进口的“怪蛇”更
狂野的弹道，默念的最后一个数字一完便抛出两个连体红外曳光弹，在妖冶勾魂的闪烁中
，他拉动*纵杆，收小油门，做了一个９０度上仰的小半径急转弯。虽然抗荷服自动加压迫
使血液流向他的大脑，但瞬间黑视使他什么也看不见，几乎是下意识地控制着机头突然向
上的飞机。原本明亮的喷射着炽热尾流的尾喷口陡然暗淡了，这使得飞来的“怪蛇Ⅳ”不
能适应如此大的降温梯度和目标偏移，转而跟踪最接近原亮度和位置的连体红外曳光弹，
顺利地击中了左半边，同归于尽。
    赵海龙放平机头，恢复军用推力，抽空关心了对手的命运，不远处一颗橘红色的火球
正坠向地面。“对不起，朋友！这回不走运。”话音未落，雷达告警器的频闪灯不断闪出
强光，赵海龙明白，他被以机咬上了。不过没发出代表锁定的“嘀嘀嘀”急促声，敌我识
别器显示是ＡＮ／ＡＧＰ─６８Ｖ５多功能雷达，哈！一架Ｆ─１６Ｊ战斗机。
    “想来个蛇吞象，胃口不小！”赵海龙决定采用“尾滑”战术，凭借飞机性能上的优
势教训这名狂妄的Ｆ─１６Ｊ飞行员。
    矢量喷管奔放热情，电传*控调节各翼面，鸭翼提供额外的升力，Ｊ─１０ＨⅡ像受惊
的眼镜蛇一样昂起了头，不到半分钟内几乎垂直从海拔１０００米爬到３０００米。飞机
才开始失去动力，依靠惯性继续上升，速度急速减慢，最后竟机头朝上静止在空中了。紧
接着，赵海龙利用飞机静不稳定性，压下机头，打开雷达，同时机身也开始下落，整个轨
迹划出一个尖锐的δ曲线。
    那架起始高度５００米的Ｆ─１６Ｊ也拼命抬机头，试图把Ｊ─１０ＨⅡ纳入导弹的
发射包络线内，可是孤零零的Ｆ１００─ＰＷ─２２９ＩＰＥ发动机却不争气，只把飞机
拽到１５００米，就喘息着改平，机载雷达也丢失了正在垂直方向飘落的目标。以飞行员
发觉在这种满功率飞行状态下Ｆ─１６Ｊ已经变得很难*纵，再做大幅度的机动动作可能会
让飞机失速，还是维持目前的航向为妙。
    先进机载多普勒脉冲雷达的远距离搜索模式虽然可以侦测上百公里远、数十度水平角
的空间，可在这种模式下，雷达波束上下却只有几度角范围。在上百公里的距离上，几度
角就可以覆盖几公里的高度，问题不大，但是当距离只有几公里时，上下扫描只有几十米
的高度，就产生了致命的盲点。赵海龙进行“尾滑”，正是利用上千米的高度差，让Ｆ─
１６Ｊ的雷达完全扫描不到自己。Ｊ─１０ＨⅡ的火控雷达借助机头摆动，很快罩住了这
架平飞超前的Ｆ─１６Ｊ，机载红外前视系统自动把目标图像传给敌我识别系统，计算机
三维对照系统转动着数据库中Ｆ─１６Ｊ的特征剖面，拟合的红线不断闪光。虽然显得多
余，赵海龙还是有时间瞟了一眼，再从容坚定地对桔色的尾喷口射出了红外格斗弹。
    导弹直接命中了尾喷管，削掉了它的尾部。在赵海龙看起来它似乎停在了空中，过了
足足一秒，那架Ｆ─１６Ｊ才做出了平常想要做却不可得漂亮的大Ｇ数机动动作，一下子
从他的视线里摔了下去。
    面对黑暗中厮杀的机群，目不转睛守着雷达屏幕的伊拉克高射炮兵也被弄得眼花缭乱
，更不敢贸然开火。不过有一件事他们是知道的，代表飞机的亮点越来越少。不知过了多
久，天空一下安静下来，余下的亮点都向己方机场飞去，只是没有伴随都快成了条件反射
的炸弹落地声，“解除戒备！”上级这时发来了命令。是不是在做梦，不败的以色列空军
竟然会输得一干二净？空中响起搜救部队直升机的轰鸣，这提醒了正和真主交流思想的伊
拉克人，“走！抓犹太鬼去。”毫无睡意的人群涌向城外。
    沈剑飞几经努力，总算“抢”回了七十多名以飞行员，不少人已鼻青脸肿挂了花，为
了以防万一，他连夜就用运输机把这些俘虏送到迪戈加西亚基地。裂变般的手机电波和连
珠的对空鸣枪唤醒了整个阿拉伯世界，喊着“真主真伟大”口号的男人们涌上街头，点燃
了六芒星的蓝白以色列国旗，度过了一个不眠的狂欢之夜。
    “对于以色列来说，最好的防御是在它国首都上空”这句话阿拉伯人认为一点也不可
笑，以空军确实说得出，也做得到。如今，这个套在邻近阿拉伯国家头上的紧箍咒被中国
人收走了，如此对付以色列就不会招致立即和可怕的报复，对以色列开战的呼声立刻在阿
拉伯世界高涨起来。
    世界各地的犹太人一夜之间发现他们面临走出纳粹集中营以来最大的危险，聪明的夏
洛克们心知肚明自己借其它民族之手，破坏华人的经济和科学潜力的活动已超出了中国政
府的忍耐极限，如果不妥协的话，中国军队完全有能力一口气吹走以色列。
    犹太人民间团体的领袖们１月５日都接到一个神秘电话，纷纷赶到瑞士洛桑，等待他
们的是一群中国民间著名人士，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初步的默契达成了──如果犹太人不
再妖魔化中国，解放军将对以色列周边事态的发展袖手旁观。
    １月７日，以色列攻克了巴勒斯坦国的最后一个据点，关闭了和阿拉伯谈判的门缝。
１月１４日，未经休整的以色列大军突然越过黎以边界，对叙利亚的六万多驻黎巴嫩陆军
发动闪击战，只用了４天便全歼了这些叙军。进攻是最好的防御，身处劣势的以军深信这
一点，事实证明即使缺乏大量空军掩护的以色列军队也不是单个阿拉伯国家所能应付得了
的！被时间稀释的对以色列的深深恐惧又一次在阿拉伯人心中萌芽，为克制以色列手中的
美制武器，他们的首脑们一至把目光投向中国，至于印度尼西亚，抱歉只有顾不上了。
    一批批阿拉伯军事代表团络绎不绝地抵达北京访问，不久一群群中国军事顾问携带大
量中国武器飞往中东。显然这种石油──武器交易是符合中国国家利益的，但更深层的原
因是中国政府想保持对以色列的压力，虽然美国的犹太人已巧妙把丑化中国的舆论导向了
阿拉伯人，可他们扭转美国战争趋势的努力还没开始。另一方面，羽翼渐丰的中国资本家
们已不能容忍犹太人垄断国际金融，想用卖武器为自己在划分势力范围的谈判中增添砝码
。
    
    １月１０日，中央军委发布经人大批准的命令，提升了一大批高级将领。薛皓简上将
结束了在中东的使命，被直接提升为副总参谋长和军委秘书长，回京主持总部的日常工作
。张安涛上将主管中南战区，岳麓生上将则负责新成立的覆盖刚占领的各岛屿的两洋战区
。谁都没想到岳麓生发出的第一道命令竟然是：“本战区内所有车辆都必须靠右行，消除
一切英国殖民地的痕迹。”让政委卢祖辉哭笑不得。
    解放军的编制结构也发生变化，军区已不辖任何集团军，转而负责辖区军政工作。新
成立陆军司令部，撤销二炮司令部和太空联合指挥部，把两者合组为天军司令部，与原有
的海军和空军平级，这四个司令部的主要军事指挥员是总参谋部的当然成员。钱寒白上将
升任天军副司令员兼任参谋长，实际负责太空部队的日常运作。
    
    在薛皓简回京的途中，按照郭思中的指示，绕道曼谷。李恒上校前来汇报工作，杨悠
和陈舒都满脸不高兴地跟了进来。安抚这两个不能得罪的人，就是薛皓简此行的附带任务
。为了保密，他规定战地部队除非必要，不得使用电话及网络等通讯工具和家人联络，自
己以身作则，对两位小姐的电波来鸿一律石沉大海。女孩子抱怨起来，什么陈谷子、烂芝
麻的事都会一古脑抖落出来，如果是两个人一唱一和，那就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
薛皓简赶在两位小姐感情决堤之前，先发制人地说：“我听说你们的‘八公山’网络已经
在美国人那里非常有名了，我这次打算带你们一同进京，你们是否都有合适的接任人选？
”
    两位小姐娇脸立刻阴转晴，杨悠嗔道：“工作已上轨道，公关业务不大，我都快闲得
数星星了。”陈舒瞪着李恒道：“我认识的朋友都被他翘走了，害得我有时都找不到人聊
天。”
    李恒不好意思地挠着头皮道：“总指挥，你知道我这个人一项眼高于顶，可这些后来
的新人一个赛一个，在他们面前我已有丧失自信的危险。您快把我救出这个火坑吧！”说
得大家都开怀大笑。
    “前一阵子，你在阿富汗用气象战保证了我们打了第一场零伤亡的漂亮仗，在你这个
后起之秀面前，我的位子也不稳呀！”阴谋得逞的薛皓简暗示李恒赶快开始，“既然咱们
干了军人这一行，就不要满世界找同情。你有什么绝活，赶快给我拿出来！”
    李恒打开手提电脑，连通到会议室中的屏幕上，忍不住继续发牢骚：“我们通过反跟
踪找到了美国很多有价值的目标，为了全局，我们只能干看着吞口水，对我们这些被灌输
进攻观念的人来讲简直是在受酷刑！”
    几个流程表和几张银行内部工作照片跃上屏幕，李恒用红色激光教鞭指着画面解释道
：“我们找到的最值钱的就是这由美国１２家联邦储备银行组成的人称‘费德金融网’的
Ｆｅｄｗｉｒｅ联储电划系统。该网使用联邦储备局专门的通讯系统，为所有银行设有帐
号，控制着美国国内银行间的资金往来，主管信用卡的资金兑付。一旦它遭到破坏，将立
即引发全美国的金融危机，会迫使纽约证券交易所陷入混乱、所有美国银行关闭。对以银
行为基础的美国社会和已经习惯了以信用卡消费的美国人来说，这场信息战攻击绝不亚于
一场大规模的核打击。最近有个在股市上输了大钱的美国黑客不停地通过网上银行打入这
个‘费德金融网’泄忿，在旁观他与美国网络安全警察的斗法过程中，我们基本掌握了‘
费德金融网’漏洞和美国网络安全警察的强点和弱点。”
    “你……”两位小姐都想插话，杨悠明确了和薛皓简的关系之后，凡事都让着陈舒，
这次照例抿嘴微笑。陈舒最近喜欢和李恒过不去，不客气地质问：“李大参谋怎么不提跨
国公司喜欢用的ＣＨＩＰＳ清算所银行间支付系统和各国银行之间的ＳＷＩＦＴ全球银行
间金融通讯协会，你搞乱了费德金融网’，人家美国银行还可以用这两个系统往来。”陈
舒既然是陈氏集团的接班人，对这些门道自然精通得很。
    “姑奶奶，你要我发动世界金融大战，那可是犯众怒的！”李恒发现还有比自己胆大
的。
    “舒妹妹只是提醒你注意，又没真要搞破坏。”杨悠帮了腔，“李大参谋好像光盯着
进行大宗交易的‘费德金融网’，忘了ＡＣＨ自动清算所系统等服务美国普罗大众的小额
电子支付系统。如果它们出了问题，大街上会最快出现示威人群！”
    艺术作品中的侠女总是英姿飒爽，薛皓简却认为那是男人缺钙心理的一种表现，他不
喜欢杨悠和陈舒这种咄咄*人的态度，替李恒解围道“两位小姐是不是都受了别人的气，火
药味这么浓？争吵的女士就不美丽了！”
    “姐夫以前对我说‘战争让女人走开’，我看现在已演化为‘政治让女人走开’。”
陈舒愤愤不平，“悠姐姐，你可要有和封建顽固生活一辈子的思想准备。”
    “不美丽”的威胁还是让两位小姐安静下来，擦完汗的李恒才能接茬说：“第二个最
有军事价值。我们解剖了迪戈加西亚岛ＧＰＳ监测和发射站，了解了旧ＧＰＳ运作的细节
，有针对地跟踪和研究美国重建的ＧＰＳ，发现它依旧采取参考星历表定期地面注入的方
式。这项任务仍由科罗拉多斯普林斯主控站负责，现在输给ＮＡＶＳＴＡＲ卫星的每个参
数都经过数据加密，密钥定期更换，主控站的计算机系统也很难攻破。不过星历表的基础
数据来自美国海军天文台，它和许多民用天文台共享数据，它们之间的网络等级很低，对
付起来就容易得多，只要在总攻前一刻让该天文台输出错误的数据，就能保证美国遍布全
球的整个部队在一段时间内定位偏离正确位置。当然这是一锤子买卖！”
    花那么多钱就为了一下子，恐怕打了埋伏，想起李恒曾提交的一份有关预算报告，薛
皓简顿有所悟，没头没脑地说道：“如果我是美国ＧＰＳ部门的首长，第一个就要枪毙那
个出这种加密方式主意的人。你放心，那份数字吓人的预算我批了。”
    两位小姐听得云山雾罩，陈舒想问，却被杨悠扯了一下衣角，她俩开始学着在男人说
话时不要插嘴。
    跟着这样的头干活，既省心又舒心，不像在高翔天手下，上次光为关闭坎大哈周围的
机场这件小事，就磨破了嘴皮子。李恒自然知道薛皓简指的是什么，也不多言，换到下一
组图表，继续道：“在防御美国第６０９信息战中队等单位的进攻中，我们发现他们惯用
破坏我信息系统通常可分为两种，一种是指通过间谍和侦察手段直接窃取重要的机密信息
和输入负面信息，他们主要利用对我不满的东南亚当地的计算机人才。通过对各机构人事
组织重构，这个问题不难解决。至于敌人派人潜入，我方虽不可预知，但这种方式对敌人
也是不可掌握的。”
    “另一种是远距离窃取重要的机密信息和输入负面信息。主要的途径有两条，即可以
借助通信线路扩散计算机病毒，使它侵入到民用电话局、军用通信节点和指挥控制部门的
计算机系统中，并使其出现故障或可以采用‘逻辑炸弹’式的计算机病毒，预先把病毒植
入信息控制中心的、由程序组成的智能结构中，通过这些病毒依据给定的信号或在预先设
定的时间里发作，来破坏计算机中的资源，使其无法工作。最常见的“逻辑炸弹”是一种
“特洛伊木马”型计算机病毒和它的几种变形，它能对计算机软件和信息造成灾难性破坏
。随着时间的推移，敌人预植的“逻辑炸弹”已被我方逐渐挖出，我们甚至已有能力在其
未发作之前便排除隐患。现在唯一不确定的是以通信线路扩散计算机病毒，它在不断发展
，主要取决于双方的技术水平。”
    ……
    李恒切换到最后一组影片集锦，提高声调道：“我们认为信息战不仅局限于信息系统
硬软件的范畴，信息武器最重要的威力还在于对人的心理影响和随之对其行为的控制。从
影响人群的范围来看，首先信息武器可直接针对信息系统的*作者，最早付诸实践的是一种
叫６６６号病毒。该病毒杀手的作用机理是在荧光屏上反复产生特殊的不易被察觉的色彩
图案，使人昏昏欲睡和萌生一些莫名其妙的潜意识，从而引起心血管系统运行状态的急剧
变化，直至造成大脑血管梗塞，故说该病毒能够直接对电脑*作人员的心理造成消极影响，
甚至导致死亡。”
    “其次是借助全息摄影作用在战场上的士兵。在上个世纪海湾战争刚结束，美国国防
部的各科研机构就开始研究作用于人们心理行为的新方法。它依据阿拉伯世界普遍信奉伊
斯兰教的特点，特别拟定在空中展现真主受难的全息摄影，以便使目击者遵从‘天上来的
旨意’劝说自己的教友停止抵抗。最早见诸报端的详细实例是，１９９３年２月驻扎在索
马里首都摩加迪沙以西１５公里处的美国海军陆战队士兵就在空中发现了异像，随着一阵
沙尘雾霭的翻卷升腾，一个方圆达１５０米的人头像开始慢慢呈现，数分钟后，目击者就
准确辩认出是一幅巨型的耶稣头像。这时，受到这种强烈信息刺激的美国士兵竟然一边哭
泣，一边下跪祈祷。一位看到耶稣头像并将它拍摄下来的士兵说：‘我远非世界上最虔诚
的教徒，但当我看见它时，我就笃信了耶稣。’而场上的数以千计的目击者则一直眼巴巴
地看着耶稣头像在微风的吹拂下慢慢消散，历时达５分钟之久。我们分析，上述头像正是
全息摄影图像，系美国协调机构驻索马里的心理战分队为试验目的而施放的。其目的在于
加强思想控制，不让美国军人对时局的变化有不同的看法。”
    “从影响人群的广度来讲，没有什么比得上新闻媒体。历史最悠久的新闻战也是信息
战的一种，在这方面战例极多，最成功的有：希特勒用报纸掩护‘巴巴罗莎’计划、盟军
在加莱虚构假的集团军群和以ＣＮＮ为代表的西方媒体对海湾战争的贡献。新闻战不同于
其它信息战的一点是它早在战争爆发前便已展开，并将伴随战争过程的始终。新闻战可以
示假掩真，达成行动的突然性。由于先进的侦察、监视设备不断用于战场，任何大规模的
军事行动，要想完全不被对方察觉几乎是不可能的，只有通过广泛的欺骗造成敌方的麻痹
和错觉，才能使敌‘虽可预见到进攻，但仍能在进攻的性质、时间的选择和力量的使用等
方面对敌达成突然性’。以现代化的传播手段实施示假掩真的军事欺骗，就是充分利用新
闻媒介的公开性，借助报纸、电视、广播大张旗鼓地把假情报传播出去，混淆视听，将敌
方领导人及士兵的心理引向假情报的误区从而放松对己方真实情况的警惕；即使敌方警惕
性较强，不轻易上当，但也能达到扰乱敌方心理的目的。新闻战还可以先声夺人，打击对
方士气。现代条件下的先声夺人之法，由于借助先进的宣传手段，其效果是过去所难以比
拟的。电视和互联网可以真实地展示现代化武器装备的巨大威力及官兵的高昂士气；各种
新闻传播媒介可以通过形形色色的记者招待会、新闻发布会、电视讲话等方式，宣传己方
的强大、战斗到底的决心、高昂的斗志，甚至打败敌人的对策等。还可以把俘虏以及缴获
的武器装备在电视上展示，在报纸上登载，这些对于瓦解敌人的士气，显示自己的强大，
震慑敌人的心理，作用相当明显。新闻战最主要的是争取国际舆论支持。人心向背仍是决
定战争胜负的至关重要因素，而舆论在很大程度上可潜移默化地影响人心。在战争中，敌
对双方总是力图通过各种方式宣传、揭露对方的不义，甚至有意散布谣言，以使世人之心
向己而背敌。现代化的新闻传播手段，既为揭露对方的不义、诋毁对方的国际形象提供便
利，也为宣传己方的正义、树立自己的国际形象创造条件。”
    “以上还只是传统意义的新闻战，因为它缺乏针对性，同一条消息会对不同的人产生
不同的影响。随着各种随身互动传媒的发展，有针对性的新闻战已成为可能。可以通过互
联网跟踪和了解我们想影响的人的喜好和思想，再对症下药地有的防矢。”
    李恒大概意识到自己的汇报太长了，两位大小姐的大眼睛已开始冒火，赶紧煞住：“
我们非常感谢两位小姐的帮助，尤其是对各种新出现的信息战的资料收集，她们的眼界比
我广得多。”
    杨悠忙谦虚地说：“我只是赶巧碰对了。”
    陈舒却老实不客气地说：“那得感谢我平时爱看新潮电影，我妈咪总说那是浪费时间
，看来还是蛮有用的。”
    薛皓简忍住笑，一本正经地对李恒讲：“看来我选对人了！我已向钱副司令推荐你出
任天军信息作战中心主任，因为卫星通讯是打入敌方军事保密网的最有效的途径，更不用
提它在民用上的重要性了。蛛丝马迹显示美国为挽回它的战争颓势，将在未来的冲突中扩
大使用信息战这一它认为处于优势的法宝。至于气象作战这一摊，各军种正在打架，可国
内这方面专家提出‘仅仅从能源角度考虑，利用太空中的太阳能是改变气象的最好方式，
太空将是未来气象战的主战场’。我很同意这个前瞻的观点，你到天军也要做这方面的开
荒牛。”
    他又转向两位大小姐，用半商量的口气问：“至于小李提到的新闻战我看主要还得依
靠我们的传媒，两位小姐在这方面可大显身手。你们对西方人非常了解，我们新闻界那些
写惯八股文的老爷们在这方面可力不从心。”
    陈舒嘟起了嘴道：“真不知道你是在夸我们呢，还是在骂我们呢？你还不如直接说我
们是黄皮白心！”
    薛皓简赶忙补充：“你们还有更重要的使命，最近从美国回来许多专业人才，我们很
希望他们能为我国防科技出力。你们两位美丽的使者出面，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两位小姐不领情，陈舒撇撇嘴：“我没说错！”连杨悠也报怨：“你想把我累死！”
薛皓简只觉得头皮发麻……
    
    薛晨好久没来电话，薛皓简有些不好意思向杨悠和陈舒打探小家伙的下落。陈舒没好
气地说：“晨晨现在住在杨委员长家，人家说你拐跑他的女儿，只好用你的儿子做抵押。
”
    “你别乱讲，是晨晨不愿意离开他的同学和朋友。”杨悠红着脸反驳，“你们不要认
为晨晨不孝忘记了自己的亲人，大人们固然对小孩子重要，但伴随小孩一辈子的毕竟是他
们的同龄人。这个道理，你们的父母都认可了。”
    既然薛晨一个人似乎过得很好，薛皓简就不急于回京，交接工作又空出的十几天，便
请假回家探亲。杨悠和陈舒却要跟着去，薛皓简又找不到拒绝的借口，只好乖乖答应。杨
悠和陈舒不知施展了什么法术，他的父母很快把她俩当成亲人，亲热的程度让好久未归的
薛皓简都怀疑是走错家门。还好他那上高一的侄子缠着他讲军中趣闻，薛皓简有些顾忌，
他的嫂子笑着说：“你不用怕爹妈再怪不打招呼去参军，两位老人已说过‘好男不当兵’
过时了。”大哥认真地说：“生命中有段当兵的历史对年轻人有好处。你侄子够了年龄后
，他想去，我们不拦着！”
    薛皓简在家愉快地渡过十天，反被父母督促上路，他想顺便探望陈自耕夫妇，也想让
杨悠和两位老人见一下面。他暗中询问陈舒的意见，陈舒大方地说：“我爹地和妈咪是顾
忌我，一直没提出来，我哪儿有那么不懂事？”
    
    陈自耕焕发了青春，工作起来完全不象一个年近七十的老人。他的日程表排得很满，
而且大多事必躬亲，仿佛是个机器人。而苏伯母也成了机器人的附庸。
    陈自耕指示：“最近出现在战场的化学物质炮弹对坦克的威胁较大，其中的泡沫体炮
弹可使发动机便会自动熄火；乙炔炮弹则使坦克的发动机爆炸。所以坦克的进气和排气道
都要加上保险装置，你们不妨在重新设计排气道时顺便减少它的红外特征。讨厌的是胶粘
剂炮弹，到处乱粘发动机、瞄准镜和激光测距仪等装备，最好搞出两用喷剂，粘之前预防
，粘上了可消除……废话，当然也要搞装甲车的！”
    “美国佬搞出了次声武器，这玩意儿杀人无声。一种是专门用于刺激大脑，让人轻则
头痛、呕吐，重则神经错乱或神智不清。另一种次声炮弹专门破坏人体的内脏器官，用次
声波引起人的内脏器官的强烈共振，最终导致人体器官破裂而丧生。我找专家谈过，对付
它的办法大致有两种，一是用内衬垫在头盔和背心里吸收，还可以发射频率和强度相同但
位相１８０度的次声波整个消除……我不管我们是否擅长，你若有亲人在部队上，你就一
定会搞出来！……Ｈ家用电器总公司和Ｎ综合电子公司有这方面经验，好！立即买下他们
的股票……什么？股票在涨。真会凑热闹──好，我们开设一个分厂，美国人还能顶一阵
，应该来得及。在Ｑ市我们不是买过一家破产的随身听录音机厂吗，在它基础上改建，方
便极了。”
    “什么？海洋的盐雾对两洋战区所有车辆的机件腐蚀很厉害。告诉朱文光，就是那个
四川佬，让他算算两洋战区战斗车辆和后勤车辆的平均寿命，研究一下改用新配方涂料还
是采用低成本钛合金新材料，听说它们的机械性能和抗弹能力等指标已超过传统军用Ｔｉ
─６Ａｌ─４Ｖ钛合金……不知道低成本钛合金，我记得攀枝花冶金联合企业早有人搞出
来了……你问我他是谁，那要不要让我替你领工资？你不会去问朱文光吗？”
    “砷化镓单片微波集成电路的改进和钛酸钡─锶铁电陶瓷移相器材料的精制两项进度
要抓紧，这可是我们拿手的看家本领。搞成了，相控阵雷达也就可以微型化了，并且成本
大降，那可是了不起的进步！”
    苏伯母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她的丈夫怎么会知道军事上那么多事儿，他还在关心和研
究更多的事儿，让一切有关的人围着他转，提出各种建议、方案、计划书和研究报告。尤
其是战场对武器系统的需求。
    解放军数字化空突集团军在山区是否需要一种新迫击炮和相应的制导炮弹，可能成为
未来战场的伊利安岛和中印边界可都是山区，身管火炮在那里似乎派不上多大用场。海军
飞机反潜火箭的效果差，是入水速度还是引信的问题？解放军如果要和澳大利亚开战，澳
大利亚西部是沙漠，普通坦克发动机的雾化器不适应沙漠，要加个防尘罩，但要便于拆卸
。
    和他们一样的大公司及其他一些虽然不大，然而后生可畏的公司里，同他一样的人也
正做着类似的思考和行动。战时，所有公司的手都越伸越长，什么赚钱干什么。汽车公司
生产装甲车，家电企业生产导弹，而钢铁厂则生产自行火炮。
    苏伯母也注意到公司各工厂中女工的比例越来越大，她们总是全力以赴地工作，效率
奇高，对产品的瑕次从不防过，有时还提出一两项只有女人的细心才会发现的合理化建议
，或改正一两项经理忽视的小错。从某种意义讲，她们同陈自耕夫妇的利益是一致的。公
司的产量越高，品种越多，武器的威力越大，解放军在战场上所受的压力越轻，死人就少
，战争就能早日结束，她们的亲人就能早点儿回家来，她们自己也是这很长战争环结中的
一环。
    当苏伯母收到陈舒的手机，立刻把还要开会的陈自耕拽回了家。两位老人惊讶于杨悠
不但样貌与陈曦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连喜好都有很多雷同。晚饭后，陈自耕把薛皓简拉
入书房，开门见山地说：“杨悠不错！我原来私心里希望是舒儿，现在你选杨悠我也没意
见。不过你好像没什么热情，到底做何打算？”
    薛皓简黯然地说：“小曦一直就没离开过我！不久前她还托梦让我教育晨晨不要被仇
恨蒙蔽了眼睛。我并不是矫情，小曦的一颦一笑，在我的记忆中仍是那么生动，每次想起
她我都觉得自己更加充满活力。在交往过的女孩中，没有任何人能给我那种震憾。即使我
结婚，我也不可能忘记小曦，但那样又好像对不起新的妻子。”
    陈自耕动情地说：“曦儿的死曾经使我相信宗教的命运之说，让我怀疑是否我前世做
过什么孽。但当我领养了舒儿，看着她一天天如花朵般绽开，我再也不相信什么注定的命
运，因为那是可以改变的。皓简哪，我知道你一直对束缚中国发展的儒教等宗教深恶痛觉
，但看来不彻底，可能已不自觉地接受其中佛教宿命论的影响，对你们封锁印尼和惩罚疆
独的行动有负罪感。其实即使从宗教上讲，那只不过是对他们平素恶行的一种报应，而报
复从来就和罪恶不相等，可以是两倍、十倍甚至是百倍。现在我们的解放军就是‘上帝之
鞭’，将惩罚一切欺压过中华民族的异族。从历史上看，任何兴盛民族无一例外地是踏着
无数衰亡民族的尸体前进，炎黄和夷蛮、罗马和迦太基、汉朝和匈奴、匈奴和日尔曼、日
尔曼和罗马、唐朝和突厥、美洲白人移民和印第安人……无不如是。兴盛民族并不轻松，
它将面临更大挑战，也肩负了更多的发展人类文明的重担。这是场漫长的竞赛，失败者只
能在坟墓中检讨自己的堕落，寄希望于强者的怜悯和仁慈是可笑的，不符合人类文明发展
的规律。”
    陈自耕拿起一本顾远瞻所着的《ＤＮＡ、宇宙和民族国家》递给薛皓简说：“很多人
都大谈什么世界大同，或什么地球村，说民族和国家是落伍的观念。即使世界的未来真是
像他们所讲的那样，他们的逻辑也是混帐透顶的，就好像‘既然你要拉屎为什么还要吃饭
？’一样。这本书谈到了人类将用ＤＮＡ改造自身的必然，少数人垄断人类改造的危害，
每一步改造所面临的社会伦理和心理的挑战，宇宙的开发最终将使人失去具体的形体。但
书中的结语是这样的：‘上帝正在用各种民族国家的颜料勾画一幅人类大同的最终作品，
创意泉涌的上帝总是不满意眼前的作品，显然在这幅作品完成之前将各种颜料融于一炉是
个很糟糕的主意。’我不知道是否能开解你，但曦儿若活着，她也一定会这么说的。”
    离开陈宅的薛皓简彻底轻松了，浑身又洋溢着生命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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