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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Re: 中华再起2(4-10)续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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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再起 铁与火

第九章

 “忠王千岁,久仰!久仰!在下杨沪生。因公务繁忙未曾远迎,望忠王殿下恕
罪!”杨沪生抱拳行礼,满脸堆笑地说。“李某奉天王圣旨,来温州嘉奖温王、台
王。温王、台王乃天国之栋梁,温王不必拘礼。敢问温王,不知台王?”“台王现今
不在温州。”“哦!”李秀成脸上流露出一丝失望,转即对杨沪生说:“干王千岁对
温王、台王打理的温州赞不绝口,本王也想见识见识。”“忠王千岁请!”“温王
请!”
  杨沪生是前天得到丽水的消息:忠王李秀成率部二百人,及四辆马车到达丽水,
来温州传天王的圣旨,按行程将在今天抵达。杨沪生原想迎上去,好快一点目睹到这
位太平天国著名人物的风采,但情报处长竺泽生坚决反对,说是怕有意外。竺泽生从
那次险些出事后,在军事会议上提出建立首长的警卫部队,并且首长的一切活动都必
须征得他这个情报处长的同意。虽然杨、史二人都觉得有点小题大做,但他的提议受
到将领们的普遍赞同。于是成立了一个警卫团,由于挑选人员的工作和“敌后武工
队”相冲突,所以目前只有一个营的编制。竺泽生在将领们的支持下,不顾杨、史二
人的反对,用温州最好的武器装备了这个营。而杨沪生只好放弃出迎忠王的打算,早
早就在城门口迎接忠王。在他身后除紧紧跟着的贴身护卫薛虎外,还有腰别左轮手
枪,身背大刀的手枪连的官兵。
  先入为主的心理使杨沪生不禁多看了李秀成两眼,颇感失望。在杨沪生的印象
中,忠王应该是英俊潇洒的,可眼前的忠王身材不高,表情木讷,木讷中又包含着阴
冷。“也许是操劳过度的原因。”杨沪生在心中安慰自己。
  “朕意知之:敬爷敬哥总无空、老父大兄赐光荣。得到天堂享爷福,福子福孙福
无穷。爷生生卿、誉卿扶朕躬,开疆裕国建奇功。卿等英勇攻克南昌,又善谋灭清妖
李鸿章部。望卿等功尚加功忠更忠,现加封温卿殿前南方正统率天军顶天扶朝纲台温
王千岁,加封台卿殿前南方正统率天军顶天扶朝纲台王千岁,各赐美女四人。卿等部
下善勇者奏与朕知,朕将加官进爵与尔等。卿等至此受忠王节制,望卿等同心保我天
朝万世,永远光荣,以诏福善盛典,世世股肱天朝也。钦此~”
  “把副字换成了正字就让我受李秀成节制?亏他想得出来!就是我愿意,我的部
下干吗!拿人当礼物送,太平天国不是人人皆兄弟姐妹吗?!我花园还缺个园丁,有本
事把他自己送来!”杨沪生磕头谢恩的同时不禁惦记上洪秀全的母亲。“恭贺温
王!”李秀成说话不带时不带一点笑容,看得出,他对刚才宣读圣旨时仅杨沪生一人
下跪极为不满。杨沪生为了缓和气氛,笑着对李秀成说:“忠王千岁一路辛苦,先请
进屋稍作休息,卑职中午为忠王千岁洗尘,礼数不周之处还望忠王千岁多多担待。”
杨沪生对忠王的好感又减弱了几分,事情还没有完。
  “温王,这是何意?牌刀手与我出生入死,除觐见天王从不离我左右,温王的府
邸难道和天王府一样!”进门时警卫拦住了随李秀成进院的四名牌刀手,李秀成转过
脸来,一扬眉毛,厉声问杨沪生,倒是显露出久经沙场将军的威严。“这人怎么这么
难伺候!” 杨沪生向警卫摆了摆手,当他看见竺泽生又在向手枪连连长交待什么,心
里说:“你就不要添乱了!”“竺处长,你去安排一下天王赐的美……妇女的住处,
就薛虎随我进去好了,快去!” 杨沪生用手势打断了正要开口的竺泽生。他从心里反
感把妇女当礼物的做法,觉得在这时称呼美女是对这些妇女不尊重。
  两人已坐了一回,谁也没口,气氛颇为尴尬。“干王让我转告你一句话:‘好自
为之’”还是李秀成开口了。“好自为之?”杨沪生品味这句话的含义。李秀成看了
看杨沪生,眼睛眯了起来,似乎在等杨沪生理解透着句话的含义。过了一回,李秀成
看杨沪生没有什么反应,咬咬牙接着说:“天王口传密旨,着忠王李秀成接管温州军
政,温州大小官员均得听从忠王差遣,有敢违令者严惩不贷。” 李秀成稍稍停顿了一
会,然后接着说:“温王,请你交出印玺与令牌。”“什么?”杨沪生还在琢磨那四
个字,根本没听李秀成说什么。“交出你的印玺与令牌!”“我没有!”“温王是跟我
开玩笑吧!”李秀成说完这句话,四个牌刀手拔出腰中的燧发手枪,两只对着杨沪
生,两只对着薛虎。杨沪生这才猛然惊醒,盯着李秀成说道:“忠王,你这是何
意?”“我只是希望温王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来夺我的兵权!我怎么就这么
傻!”杨沪生心中升起股恨意,不是恨李秀成,而是恨他自己。“怎样温王?让我的
牌刀手和你的下人一同去拿如何?”李秀成步步紧逼。“啪”杨沪生一拍桌子站了起
来,“你……”杨沪生本想说:你不要欺人太甚,可你字刚出口,自己就被一股力量
推向地面,同时八仙桌也飞快地向李秀成撞去。杨沪生倒地时耳中传来左轮手枪和燧
发手枪的枪声,他脑袋发蒙,只想尽快爬起来,根本没顾上数数双方究竟开了几枪。
等他狼狈地从地上爬起,使劲摇摇头使自己清醒一点时,他的前面已站满了举着手枪
的官兵。这时,门外响起中华步枪的声音,夹杂着一两声燧发枪的声音,不一会枪声
停了,竺泽生神情紧张地冲了进来。
杨沪生拨开人群,走到前边,看到李秀成的四个牌刀手中,两人头部中弹已毙命,另
外两人左手捂着右手手腕,在众多枪口的逼迫下不自觉地退到墙根。杨沪生转过头来
对薛虎说:“谢谢!”“不客气,首长。”“你怎么样?”“没关系,只是有发弹丸
在左胳膊里。”“赶快去医院!”“不,首长。” 薛虎倔强地举着枪,根本不管左臂
的血已开始大量地涌出。杨沪生顺着薛虎的枪看去,看到了坐在地下,双手捂着右
肋,脸色苍白不住咳嗽的李秀成。“你……你这算什么意思!”杨沪生的脏字虽没有
出口,但却近乎咆哮地吼道。李秀成没有理会杨沪生的咆哮,却对着薛虎说:“兄
弟,好身手!好武器!”“谢谢。”薛虎面无表情地回答道。李秀成这才把脸转向杨
沪生说:“温王,在下有一事相求。”“忠王,你的记性好象不大好啊!刚才用枪对
着我,现在又来求我,你有没有搞错?杨某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忠王尽管直言,用不着
使这种下三烂的手段吧!”杨沪生的头脑现在才完全清醒,说话的杀伤力也增加了。
李秀成满脸惭愧地低下了头,随即又抬起头来说:“请温王容在下把话说完,要杀要
剐全凭温王处置。”杨沪生没有理会李秀成,而是对竺泽生说:“送薛虎去医院!还
有没有别的官兵受伤?要有也马上去!”然后才回过头来,带着嘲讽的微笑对李秀成
说:“忠王请讲,卑职洗耳恭听。”李秀成不理会杨沪生的挖苦,缓缓说道:“天王
赐予的美女中有个叫傅善祥的女子,此女子内外具秀,定能得到温王的欢心。但此女
性情亦刚烈异常,温王切不可强来。”“我老婆我都不会强来!你以为我和你们太平
军一样?”杨沪生没说出心里想的话,却继续挖苦道:“没想到忠王还是个情种!”
李秀成这次有了反应,扬着头说到:“温王应该知道士可杀不可辱的道理吧。”杨沪
生哑口无言。李秀成这才无可奈何地笑笑,痛地皱了皱眉头继续说:“傅善祥乃我天
朝建都南京后,开科取士的第一个状元,当日被誉为‘太平一支花’,她曾深得东王
宠信,若非东王被杀定会为东王王后。东王获罪,东王府上下及部属三万多人尽数被
斩,天王独免傅善祥死罪,命傅善祥侍寝,傅善祥以死相拒,坚决不从。我等凡夫俗
子,视傅善祥为天神,哪敢生出非分之想,还望温王能善待之。李某话说完,就请温
王动手吧。”李秀成说完闭上眼,一副引项受戮的样子。“首长,怎么办?”竺泽生
问道。杨沪生已经平静下来,他扫视了一下满脸愤怒的官兵,只要他一个手势或一句
话,屋内的三个人马上就会变成蜂窝煤。杨沪生慢慢走了几步,然后对李秀成说:
“忠王,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和受伤的兄弟先去治病,其他人先下去休息,武器暂时
由我们保管,等你们伤好了,离开温州时再还给你们。”
李雪龙、容闳先后赶来了。她们听完杨沪生介绍刚才的经过,两个人的脸色比李秀成
的还难看。容闳开口道:“司令员,这事干王事先会不会知道?”杨沪生心里一紧,
如果是被朋友出卖,心里一定更难受。“李秀成带来干王的口信,要我‘好自为
之’,我在琢磨这四个字的含义时,李秀成就开始动手的。”“唉!”容闳叹了口
气,无论怎样,政治利益是远远高于私人感情的,干王回去后至少会向洪秀全汇报温
州的独立倾向,是使洪秀全作出除去杨、史二人的决定的原因之一。集团内部的争
斗,有时会比战场上的决斗更加残酷,更加无情。
自从经过上次的刺杀事件后,杨沪生的定力又上了个台阶。他看看自己惊恐万状的总
理和参谋长,用调侃的语调说:“喂,喂,是要杀我!不是你们!看把你们给吓
得!”“要是杀我就好了!竺处长,你是怎么搞的!”李雪龙不理杨沪生的幽默,直
接质问起竺泽生来。“我,”“这事不怪泽生,完全是我的责任。我很早就非常仰慕李
秀成,也觉得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希望能给他个好印象,看看能不能让他加入我
们的行列,所以根本没有感觉到危险的存在。要不是泽生极力反对,我恐怕早就自动
送上门了。泽生,我们有伤亡吗?你是不是有预感?”杨沪生不像有些大人物,为了
维护自己的尊严或权威常常委过他人,而正因为杨沪生敢于承认错误却使他更像个大
人物。人,谁不会犯错呢!“只有三个轻伤。我开始也没有什么预感,只是在城门
口,首长说史政委不在温州,李秀成脸上流露出的表情让我很纳闷。按说李秀成只是
传旨,并非一定要两人同时在场。上次干王来,司令员在福建,干王也没表现出丝毫
不快,毕竟我们正在打仗,人不在很正常。这时我感觉有点不妥,所以让他们提高警
惕,不然伤亡会大些。现在再回头来看,李秀成是想在城门口同时挟持司令员和政
委,成功最好,不成功也能全身而退。他在太平天国的异姓王爷中地位最高,手上有
二十万的部队。虽然这样有出奇兵的效果,但我觉得他没有必要非要冒如此大的风
险。”竺泽生对忠王的做法很是气愤,所以直呼其名起来。“恐怕是为了增加实力,
没准李秀成想自立为王。不过听他的口气是天王给他的密旨,要他统领温州,所以他
才这样做的。”杨沪生说。“洪秀全也太弱智了,以为拿到我就可以夺取温州,他也
不想一想可能吗?你们说是不是?”“那可不一定,如果他要用你来换温州我们会换
的。”“那你们太傻了!”“我们别无选择!”“总理,你呢?”“是的,我们别无
选择!这次可算是又一次深刻的教训。如果司令员和政委有一人遭到不测,我们的事
业将会受到无可挽回的打击。李参谋长,我看情报部门的保卫工作不能再受司令员直
接领导,而应该由我们共同监督,以后司令员和政委的一切活动,包括衣食住行都要
由情报部门负责。”“总理、参谋长,你们饶了我吧!如果象总理说的,还不如把我
捆绑结实了,放在箱子里,然后把箱子放到我们银行的保险库里算了,我保证以后听
从竺处长的安排。我们靠着太平天国这棵大树的日子结束了。这件事过几天左宗棠肯
定就知道了,再过几天洪秀全也会知道。今后我们想藏在太平天国后面也不可能了。
洪秀全不为我们考虑也该为他自己考虑考虑。怎么善后这件事,谈谈你们的看法。竺
处长你可不许虐待他们。”杨沪生赶紧转移话题,他可不想培养出一个贝利亚来。
  “交给倪院长,按法律程序办,也可警世后人。”对于这个想毁了他心中一切希
望的李秀成,容闳现在都恨不得拿把枪去杀了他。“我们本来就和太平军关系微妙,
如果杀了李秀成就等于是和太平天国公开决裂。按我军的实力不用怕他们,但会打乱
我们的计划。不过要放他走也太便宜他了,不如就把他留在温州。司令员不是想招降
他吗?”李雪龙说。“竺处长你的意见?”“如果我们杀了他或软禁他,他的军队会
不会找我们来算帐?至于如何处理,我听首长的。”“说和没说一个样。杀李秀成应
该是曾国藩的事,杀人又不是什么好事,还是让给曾国藩算了。不过这件事有没有利
用价值?”杨沪生想到这对李雪龙说:“参谋长,你马上派人到丽水去,告诉他们这
里发生的事情。要他们加强戒备,不但要防左宗棠,还要防着太平军。出了这事,就
是我们不和太平天国翻脸,也要时刻防着他们。今晚召开师、旅干部会,所有在温州
的都必须参加。总理,你马上回去,召集各部人员通报一下情况,告诉大家我没事。
稳定下来,要防止恐慌情绪蔓延。泽生,密切注意两方的反应,有情况马上通知我。
我先向你们透个底:我不想沾上太平天国的血,尤其是李秀成的血。我们与太平军有
着割扯不断的联系,这个手我下不去。我现在去医院看看伤员,也让老百姓看到我没
事,然后回家向通报老婆一声。拜拜。”
杨沪生到家的时候依萍正在收拾房间,看到他回来马上过来,把他上上下下仔细检查
了一番,才长长地舒了口气。“你知道了!”“听到枪声我让警卫员去了,他见着竺
处长说你没事,就赶紧回来告诉我。大哥,你心太好了!太容易相信别人了,这样早
晚要出事的!” 杨沪生刮了一下依萍的鼻子,“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你不是说我是
圣人吗?圣人有那么容易死的吗?”“大哥!你不要说那个字嘛,这样不吉利。”
“你这是干什么?”“天王不是给你们各送来四个美女吗?我偷偷看过了,都是很美
丽的。我原先打算去和清萍一块住一段时间,也好照顾她。这儿自然要整理一下了,
好让她们伺候大哥,现在大哥还敢要他们吗?”“依萍,我只会有你一个老婆,而且
永远只有一个。”“大哥是不是怕她们当中有刺客?”依萍笑着说。“那倒不是。我
想一个人心中只能装得下一个人,你的倩影把我心中填得满满的了,我这再也容不下
别人了。”
晚上的会,杨沪生原想给大家提个醒,不要再吃亏上当。他也想听听大家对如何处理
李秀成的意见,看看应该处理李秀成。而最重要的原因他没告诉任何人。他没想到会
一开就成了李秀成的审判会,提醒什么的也不需要了。以前不是太平军的,愤怒显于
言表,纷纷抢着发言,都主张用极残酷的刑法对付李秀成,什么凌迟啦、剥皮啦,好
给太平军一点颜色看看。而以前是太平军主张留个全尸,送还给洪秀全,问问他到底
怎么回事!尽管意见不同,但李秀成算是死定了。对这些将领来说,这年头杀了谁也
不奇怪。黄献谋发言了,他在徽州吃过太平军的亏,而杨沪生又不让他还手,早就憋
了一肚子气。他先是控诉太平军如何军纪败坏,如何扰民,而我军又处处忍让,致使
太平军得寸进尺,所以才酿成今天这种事,矛头指向杨沪生。说道如何处置李秀成,
他和其他以前的太平军将领没什么两样。
杨沪生看着大家没有说话,他现在比白天又冷静了不少。虽然上学时他曾和同学闹过
矛盾,可以很长时间不说话,可现在他已不是以前鼠肚鸡肠的他了,时事造英才也体
现在他的身上。他现在甚至一点也不恨李秀成,只是对他的做法颇有微词,在他心目
中李秀成好歹也算是个英雄。从以前是太平军的将领们的反应中他看出中学的课本上
没有撒谎,李秀成在太平天国中确有很高的威望。至于黄献谋的牢骚他更是一笑了
之,总得让人有个发泄的渠道吧,他明白越是堵就越是堵不住的道理。我们不还有个
网络论坛供人发泄吗。今天的会,他就是要开得长,要开得热闹,要让外边猜测不
透。将领们说李秀成说烦了,就开始海阔天空地胡吹乱砍。有些人开始时还看看杨沪
生的脸色,当看他或听得津津有味,或说得眉飞色舞,也都纷纷参加进来。只有李雪
龙看得直摇头,旁边的邱明和他耳语了几句,不久他也参加进来。没有人会想到白天
刚出大事,晚上的军事会议会是这个样子。到了深夜,杨沪生忽然宣布散会,到这时
这些将领们才突然意识到一个晚上是什么事也没干,都有些发呆,而杨沪生最后的一
句话更让将领们匪夷所思:“注意保密。”
“程副师长你要在很无意的情况下,把今天开会的内容透露给张铁蛋他们。”散会后
杨沪生把李雪龙、程千里留了下来。“把我们胡吹乱砍的内容?”程千里有点莫名其
妙地问。“当然不是。会议就‘与不与太平军决裂’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分成原天平
军与非太平军的两派,几乎要到动枪的地步。而我又拿不定主意,只好等史政委回来
再说,反正他一时半会也会不来,只好先把李秀成留住,除非左宗棠南下。注意,一
定要做到说者无意!”“知道了”。
“司令员,你为了骗左宗棠可白白耽误了我们一晚上!他们出去越是说什么也没干,
就越没人信,不怕骗不倒左宗棠。在下对司令员的仰慕之情如涛…….”“打住!武工
队怎么样了?”“第一期明天出发,分批坐船北上,从青岛上岸。每人一把左轮手
枪,三颗手榴弹,十五两银子。上回竺处长跟我说,他从你这拿到一百万两银子,准
备用来在北方建一些店铺,便于将来联系,这一期是赶不上了。邱明这小子真是你肚
子里的虫子,他刚才悄悄和我说我们渡江要加紧准备了。我看就成立第四军吧,邱明
任军长,黄献谋任政委,林海静任副军长,他们的部队已开始一同训练了一段时间,
队伍应该没什么问题,只是粮草让我担心。我军多是南方人,吃惯了米到北方吃不惯
面,况且他们四面受敌,流动作战,一旦粮草用尽后果不堪设想。”“同意,你就先
起草建军命令吧,先让他们互相熟悉起来,同时加强官话的普及,说得难听没关系,
但要让人能听懂。你到了北方说话人家听不懂,如何能建立根据地?粮草问题我来想
办法,不知道华尔上次带来的商人中有没有开面粉厂的!”     第二天一大早薛虎就
回来了,他原准备子弹一取出就回来,可杨沪生命令他住院观察一晚,天一亮他就急
急忙忙赶了回来。“医生还没上班你就跑回来了?怎么样!”“没事了,躺在医院里
别提多难受了。再说我也想首长了。”“你想我?”“我想告诉首长,我第二次向你
请求去前线!”薛虎笑嘻嘻地说。“好!我记住了。昨天的经过是怎样的?我被你给
摔在地下,等我爬起来都结束了。”“首长,我摔你是没办法的,你可不能记仇
啊!”“好!快说说。”“当时你一站起来,瞄准你的两只枪就也跟着你动,我乘机
到你身前用左手推了你一把,同时用跨推动桌子,桌子撞到李秀成使他的牌刀手一分
心,我已经连开两枪击中瞄准你的两个牌刀手拿枪的手腕。剩下两个我本来就没有计
算进去,心想即使他们打中我,外面的战士也有时间冲进来。没想到我们的武器太好
了,不过我已没时间瞄准他们的手腕了,又开了两枪打爆了他们的头。”“爆头!好
亲切的感觉!”亲身经历的杨沪生知道在薛虎嘴中轻描淡写的几秒钟,实际上是惊心
动魄的几秒,他又情不自禁地说:“再次谢谢!”“首长,你别这么说,要不咱们算
第三次?”“你又来了!不许和我讲条件!”“是!”
杨沪生正想去商业部,竺泽生进来了。“首长,昨天的事要再向你汇报一下。”
“好”杨沪生只得又坐下。“李秀成两根肋骨骨折,需静养一些时候。他进医院后一
切都任由我们安排,不反抗,也不说话。他的卫队中有8人昨天当场死亡,其中包括
正、副卫队长,4人送医院后死亡。现在住院有23人,其他人暂时让他们住在俘虏营
旁,情绪还算安定。还有,八位姑娘中,有个叫傅善祥从昨天开始绝食,要求见你一
面。”“就是李秀成提到的那位?你让她来。”
傅善祥在卫兵的“护送”下来了。旅途的劳累,事变的惊吓,加上一天未曾进食,使
她看上去非常憔悴,连路也走不稳。“护送”的卫兵从看到她的第一眼,警惕性就飞
到九霄云外去了。卫兵很多次想上前扶她一把,可处于怕冒犯的心理,只能充满同情
地看着她东摇西晃地向前走去。
傅善祥终于坐在椅子上了,蜡黄的脸色,满额的虚汗,使人越发地爱怜。杨沪生掏出
自己的手绢,看看太脏又赶忙装了起来。他从第一眼看到她就被镇住了,忠王说的不
错,这是一个谁见了都会以为是天人的女子。如果说天下有谁能拥有她的美貌,那绝
不可能再拥有她的气质,知识的力量在她身上有着充分的体现。杨沪生看到她,什么
梦中情人,心中偶像,那些大大小小的港台、日韩明星都灰飞烟灭了,他甚至生出拿
笔找她签名的奇怪念头。他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有点结巴地说:“傅姑娘找我有事
吗?”傅善祥已休息了会儿,恢复了点力气,有点气喘地说:“我想…请温王…放过
忠王。” 杨沪生心里有点不舒服起来。“太平天国自己人的血已流得太多了,如果温
王一意孤行,做出亲者痛,仇着快的事情来,太平天国恐怕连一年也支持不到。”杨
沪生稍微舒服了一点,“没看出她的眼光还很准。怎样跟她说呢?”,“你们出
去。”两名卫兵没动,“听见了吗!你们出去!”他有点恼火。竺泽生进来了,向两
名卫兵挥了挥手,自己也跟着出去了。傅善祥奇怪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事,这儿究竟谁
最大她有点糊涂了。“傅姑娘,不是我要把忠王怎么样,而是忠王他要算计我。总不
能他做了初一,不让我做十五吧。”杨沪生奇怪自己说话的语气怎么象个受了委屈的
孩子。傅善祥并未注意到杨沪生的语气,只是接着自己的话继续说:“如果温王决意
要杀忠王,索性连傅善祥一块杀了。”杨沪生脑海里浮现出忠王木讷而阴沉的脸,他
想马上带上几个人冲到医院去,好歹在这他也算个老大了,把那张脸砸个稀烂。“司
令员,你没事吧!那帮给脸不要脸的家伙宰了算了。要是你不愿意在温州动手,放他
们出温州,在丽水我突突了这帮家伙。咦!这位是?”王得贵怕是机枪练得入迷,说
起话来也象打枪一样。“你怎么回来了?”“昨天的事我听说了,放心不下回来看看
你。”“你可别让左宗棠给偷了营!”“放心,不来算他们运气。这位是?”王得贵
哪壶不开非要提哪壶。“这位是傅善祥姑娘。”“傅善祥?我好像……太平一枝花!
司令员,你没事我走了!”“等等,我送你。”“你先到李参谋长那去一趟,他会给
你通气的,另外你回去后,开始布置对金华的侦查工作。好了,不送了。”“司令
员,我大老远地跑来看你,你连声谢谢也不说,你是不是也太重色轻友了?什么时候
再喝你的喜酒?”王得贵不等杨沪生说话,一溜烟地跑了。杨沪生尴尬地站在原地,
好一会才缓过神来,他没有马上进屋,他要有时间消化傅善祥刚才一番话引起的对李
秀成强烈的嫉妒。他并不是想占有傅善祥,而是不愿见到傅善祥喜欢一堆狗屎,就象
人们常说的:“鲜花插在牛粪上。”杨沪生走到刚才被他赶出来的卫兵面前,非常诚
恳地说:“刚才你们坚守职责做得很对,我向你们道歉。”这才又走进房间。
“温王还没有回答善祥的话!”杨沪生一进屋,傅善祥紧追不舍地说。面对这样一个
美人的请求,谁会忍心拒绝呢?何况也没想到真要杀李秀成。杨沪生走到傅善祥面
前,摊开双手,不理会傅善祥不解的眼神,先好好地欣赏了一番这巧夺天工的容貌,
然后开口道:“我杨沪生的这双手决不沾太平天国的鲜血!”“要是你的部下呢?”
“那也算我的!”傅善祥盯着杨沪生,仿佛要看透他的内心,她没有想到这位温王会
非常爽快地答应她的请求。这又给了杨沪生机会,再好好端详了一番。欣赏美是没有
过错,虽然在老婆那曾经吃过苦头,但现代人的观念是不会变的。“我就先信了温王
的话!”傅善祥又开口了。杨沪生这才有点不舍地移开自己的目光,上回的苦头让他
多少学乖了一点。“那你要先吃点东西。如果我言行不一,你再绝食也不迟!” 傅善
祥看着他点点头,杨沪生兴奋地大声喊道:“警卫员,拿碗粥来。”
看着傅善祥津津有味地吃着粥,杨沪生的心情好多了,“要是在我们那个时代,不知
有多少人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不是天王巨星就是……”“温王,我吃好了。温
王很忙我就不打扰了。” 傅善祥的话打断了杨沪生的思路,杨沪生也站了起来,有点
不舍地向外送去,他费了很大劲才在心中下了决心,极不情愿地说道:“我会礼送李
秀成离开温州,到时候傅姑娘如愿意离开,也可以一道走。”傅善祥的脸上露出迷茫
哀怨的神色,黯然道:“善祥在这世上已是孤苦伶仃,如同飘落的秋叶,只能任由风
儿摆布了。”“等等!”杨沪生似乎明白了什么,叫住向外走去的傅善祥,“你回去
告诉他们,今天晚上我和内人请大家吃饭。”杨沪生不理会傅善祥疑问的眼神,挥挥
手让她离去。他产生了种强烈的责任:要让这苦命的女子重新燃起对生活的希望。
“大哥,为什么要我也去,我可不喜欢抛头露面。”“都是女的有什么关系。你现在
要慢慢锻炼,将来我们统一了中国,我还要带你到外国去玩玩。你去也可以监视着
我,让我不至于犯错误。”“大哥要是看上谁我不会吃醋的,是不是让我帮大哥挑
挑?”“我这已被你填满了,再放不下任何人。她们都是些苦命女子,被人当礼物送
人,一来又碰到李秀成要杀我,现在个个一定惶恐不安,不知又有什么恶运降临。你
去可以帮助她们减轻恐慌,以后如有什么困难可以帮帮她们。我说过总有一天男女是
会平等的,但现在还做不到。不过力所能及的事总是可以做的。”“大哥,我真的觉
得你有点像圣人了。外国有什么好玩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杨沪生和他的太太坐在上首,另外八个人围在他们俩边,非常拘谨地坐着。酒席的规
格同招待蒲安臣一样,不能虐待自己的同胞嘛。杨沪生扫视满座,“要是加上史秉誉
夫妇,正好开三座麻将。不过是13个人,毒害儿童可不好。”杨沪生自己忍不住又要
乐出来。他清了清嗓子开口:“欢迎各位来温州,现在是战时一切都要从简,没有什
么好招待的望大家包涵。昨天发生的事大家都知道了,我在这和大家讲清楚:此事与
你们无关,不会连累到各位。”有几位姑娘抬起头,露出感激的神态。杨沪生接着
说:“我在这的话同样代表台王。我们不会拿人当礼物,也不习惯拿人作礼品送给我
们。在我们这送礼是要被监察部门监视的,如果有什么不良企图会被起诉,是要坐牢
的。”八个美女同时抬起头,象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杨沪生。被这么多美女同时注意,
杨沪生的感觉好极了。“所以,大家从现在起都是自由了,如果想走我们会送你们走
的。”杨沪生看了一眼傅善祥,话锋有点转,“不过现在到处兵荒马乱,你们来时恐
怕也看到一些。而温州相对来讲比较安全,我劝大家还是先在温州住上一年半载,等
战乱消除了再走。你们可以到温州转转,自己亲眼去看看温州值不值得你们留下。明
天我们这演《白毛女》,你们都去看看,能明白一点我们和其他军队的不同。要是有
人想参加我们,我们更加欢迎,我们的文工团、医院都非常需要人。政治学校正在上
课,你们如果有兴趣可以去听听,能明白我们为什么打仗,为什么能打胜仗。有什么
困难可以找我,也可以找我太太。” 杨沪生说到自己的太太,很自然地握住依萍的
手。依萍倒是习惯了,有几个姑娘却羞得红着脸低下头。“警卫员,你把我军的三大
纪律,八项注意背一遍。”杨沪生等警卫员背完后继续说:“这是我军从上倒下都必
须遵守的,你们可以监督,如果发现有违反的可以来质问我,也可以直接到监察部去
举报。如果没记住,政治学校有印刷好的,你们可以拿来看看。我对大家现在唯一的
要求是学会做饭,将来好为人妻为人母。以后按照我军的标准给你们提供米、菜,你
们八个人轮流做饭菜。好了,我的话说完了,大家都可以动筷子了。”杨沪生自己都
觉得:他的话大部分象是对一个人说的。
“大哥,我也不会做饭。”“那你学嘛!”“做饭油腻腻的,人家不想学!”依萍撒
娇地说,这都是被杨沪生惯出来的。“好!我们现在都凑合,将来我给你做!”“真
的?”“真的!”
中华再起 铁与火

第十章

杨沪生真的很倒霉,他又碰上“刺客”了。这天他准备到政务院去,才出门就有一人
向他冲过来。这人口中才喊出“大人”两字,就被警卫按倒在地。“我不是刺客!我
是献宝的!我不是刺客!我是献宝的!”被按在地上的人侧着脸大声喊道。围观的老
百姓越来越多,竺泽生紧张起来。“首长,我们先回去吧,人太多了!”杨沪生看看
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无奈地走回去。
过了一会儿,竺泽生进来了。“首长,我们仔细搜过了,这人不但是个叫花子,而且
还是个疯子。他身上除了一根打狗棍,一张我们军校的招生布告外,还有一布袋稻
米。按说叫花子身上不应该有稻米,没准是他在哪儿偷的。对他这个叫花子来讲稻米
当然是宝了,不过这个叫花子要首长也拿他的那袋稻米当宝贝,你说他疯不疯!搜他
的警卫现在忙着洗手,太脏了!一看就知道不是温州本地的乞丐!”竺泽生笑着说:
“门口的人群已经散了,首长,我们走吧。”“你准备怎么处理?”“送去劳动。这
人风一吹就倒,重体力活干不动,只能去厨房干些杂务了。首长对他有兴趣?”“你
让他来见见我。”“是”竺泽生奇怪地看了杨沪生一眼。
杨沪生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对这个叫花子感兴趣,也许是他从未想到自己要高人一
等吧。“小人参见大人。”“你想见我有什么事吗?”“大人容禀。小人安徽东至
人,姓宋名景五家有父母及兄弟二人。老父盼望我兄弟二人能苦读诗书,考取功名。
怎奈小人无心读书,却对种田兴趣异常。小人发现稻谷需蜂蝶来回往返才能结出果
实,故谓花粉相互传递。小人找来几处稻谷试验,发现杂交后的稻谷杆壮,穗长而
满。如若以此为种,每亩可增二成左右。”“杂交水稻!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人才!”
杨沪生的生物也不好,不过基础还是知道一点的。“你没有到官府哪里去,怎么跑到
温州来了?”杨沪生问。“大人,实不相瞒,小人因痴迷种田被家父逐出家门。小人
去过县府、州衙,却处处碰壁,多次被乱棍打出。令丞曾斥责小人,说青苗乃天生而
出,只须精耕、施肥自会受日月之精华而结出稻谷,非人力可左右,说小人之说是邪
说,小人是个骗子。大人我不是骗子!大人若能让我种一季稻谷,真相自可大白。”
宋景五带着哭腔说。“宋景五,我相信你。竺处长你先带他下去吃饭,然后洗个澡,
换换衣服。”“谢大人,谢大人,谢……哇”宋景五边说边放声大哭,最后竟昏了过
去。
“首长,你真的相信他?”薛虎在路上问杨沪生。“有问题吗?”“我在家种过地,
那个宋景五说的我从来也没听说过。我看首长的样子是没干过庄稼活的,首长不要让
他真给骗了。”“他即使骗我能骗出什么花样来?我们总得给他一次机会证明吧!我
相信他能给我们培养出增产的良种,相信我没错的!”
杨沪生和容闳已谈了一会,财务状况依然吃紧,不过容闳估计等到早稻收割后,可以
减少粮食的花费,到那时可以松口气。看着容闳因忙碌而深陷的眼窝,杨沪生突然想
起一件事来。“总理,要不要我给你配个助手?”“那太好了!不过,要是不能干就
算了,否则他干了一遍,我又得重新来一遍,更加费事。”“太平天国的傅善祥你认
识吗?”“在南京随干王觐见天王时见过一面,后来我又看到过她的文章,真是才貌
双全。”“是不是看到人家漂亮,才去看人家的文章的?”“不是的,我只是偶尔看
到的。”看着窘迫的容闳,杨沪生开心了。“我希望她能自愿加入我们的行列,工作
我都给她找好了。”“要不要我去做作工作?”“你不用着急,人家也要有个适应过
程嘛。早晚你都有一睹芳容的机会。”杨沪生把容闳说的脸都红了。 “傅善祥加入我
们是早晚的事,但她的身心都曾遭受过极度的伤害。既需要时间,也需要关心,来帮
助她慢慢地抚平。我希望总理能拿出绅士风度来,使她对生活重新燃起希望。”杨沪
生觉得自己有责任帮傅善祥找到幸福。

“左大帅让我把这封信转交杨将军。”对于左宗棠的幕僚,这位刘禹锡的深夜到访,
杨沪生一点也不奇怪,他甚至盼他早点出现。对于这封信的内容,他也能猜出一二。
只见信上写着:“杨将军亲鉴:闻伪忠王秀成欲加害将军,后为将军识破,左某甚感
震惊。左某与将军沙场交手,深知将军为不可多得的良臣猛将也。左某以为伪忠王不
过执行尔,断无此胆量,乃受伪天王之意也。将军若欲保全,当以杨、韦为前车之
鉴,亦无重蹈覆辙之危也。若将军明辨是非,悬崖勒马,斩伪忠王秀成以明志,左某
当上奏朝廷委以重任,他日疆场杀贼必可青史留名,既可安享荣华,亦能光宗耀祖
也。望将军三思。” 杨沪生看完信,抬头对刘禹锡说:“刘先生远道而来甚是辛苦,
先去休息。温州往来人杂,望刘先生切勿出门,恐被认出。”“刘某来时,左帅再三
叮嘱要在下讨得将军回信。不知将军之意?”“杨某定给答复。”
“让我投靠清廷!左宗棠也想的出!我的志愿是建立一个全新的中国,首先就是要埋
葬清王朝,结束中国的封建时代。”杨沪生初来时只是在书本上知道封建社会阻碍生
产力的发展。通过亲身体会对封建社会产生了痛恨,而最近接连发生的几件事让他由
痛恨变为仇视。他想到傅善祥,想到宋景五。这种制度不光泯灭了人性,而且毁灭了
才智。“王侯将相宁有种呼!”他就是要改天换地。
“太平天国、左宗棠都有情报传来。”竺泽生有点兴奋地冲进来,他先把太平天国的
情报递给杨沪生。“天王洪秀全大封忠王李秀成部下,光王爷就封了二十几位。然后
洪秀全夺了李秀成军权,命李秀成辅助干王处理朝政,改部队为“太平天国御林
军”,命自己兄弟洪仁发、洪仁达掌管。御林军中的二十几位王爷先后被处决,由洪
姓军官取代。南京城所有城门要隘,都由洪姓人掌管。”“看来我们要尽快制定政
策,接纳投奔我们的太平军了!洪秀全是不是觉得自己活得太长了!李秀成也是见过
大风大浪的人,怎会被人轻易夺了兵权!”杨沪生看完情报笑着说。“首长,我现在
也明白了李秀成干吗要冒险,他现在已是光杆一个了。”“他不是在苏州还有部队
吗?”“苏州的部队是受他节制的王爷的,现在他没兵了,谁还听他的!”竺泽生把
另一份情报递过去,“这是朱晓林送来的,他现在和左宗棠的钱粮师爷打得火热。”
情报还是一笔烂字写的:“左宗棠上奏朝廷弹劾曾国藩。”“这个左宗棠真的是目中
无人!” 杨沪生笑着对竺泽生说,然后接着看到:“奏折的主要内容:左宗棠对曾国
藩的‘欲拔根本,先剪枝叶’的方略大加指责。左宗棠指出:‘根不死而叶不断’。
因根基未损,而使各地长毛此起彼伏,屡灭屡起,形成燎原之势。并以温州杨、史的
膨胀为佐证,弹劾曾国藩方略误国,恳请朝廷改变多路分散围剿的策略,集中力量先
拔除根基而后再各各击破。”“这份奏折到很合我的口味。”杨沪生说,“你要密切
注意左宗棠的动向,我们得到的情报,左宗棠也能得到。”杨沪生现在的心情好起
来。“走我们去看看李秀成。”
“忠王好些了吗?”杨沪生觉得自己的微笑不是装出来的,他现在拥有绝对的优势。
“谢谢温王挂念,我已好多了。温王是来给我送行的吧!李某上次的请求不知温王能
否答应?”“是这样……”杨沪生详细讲述了对傅善祥他们的安排,为了略微刺激一
下李秀成,他甚至把傅善祥向他求情也告诉了李秀成。李秀成奇怪地看了杨沪生一
会,“她对南京已没有什么留恋的了。其实她也算很幸运了。” 李秀成似乎想起了什
么,恐惧而痛苦。“温王真的打算放过我?”人还是更关心自己的命运。“我杨沪生
决不沾上太平天国的血!”老说同样的话,连他自己都有点烦了。“我刚才知道其中
的原因,忠王也有自己的苦处,但小弟对忠王遵从他人之命,学他人之法还是有些怨
言的。”杨沪生实话实说。李秀成脸上流露出复杂的表情,“我李秀成一生光明磊
落,独对温王之事抱憾,温王若要出气只需给秀成个痛快,秀成决无怨言。”“这人
怎么光想着死!烦不烦!”“忠王刚才我已说过,我不会食言。我想问忠王一个问
题,若太平天国统一了天下,百姓能过上好日子吗?”李秀成瞪着杨沪生,“温王的
志向不小啊!”随即话锋一转,“我李秀成以前不过是个放牛娃,所有一切均赖天王
所赐,天王可负秀成,秀成决不负天王。”这句话说得斩钉截铁。“这人太死心眼
了!”杨沪生看着这位使学术界争论不休的人物,心中的恶感又减了几分。他想把李
秀成从太平天国这艘已千疮百孔即将沉没的大船上拉起来,可李秀成自己却偏要跳进
漩涡,除了成全他,杨沪生还能干什么呢?杨沪生还是不死心,“忠王,你先好好养
病,好一点后到温州城转转,看看温州值不值得你留下。”
忠王还是走了,带着剩下的一百多人奔苏州而去。杨沪生算是仁至义尽,他送给李秀
成的卫兵每人一条缴获李鸿章部队的洋枪,算是给李秀成增加一点实力。李秀成走时
留下话:若他日战场相见,一定报温王今日不杀之恩。杨沪生相信他说的话,但他也
知道李秀成已经没有机会了。

看着刘禹锡翘着腿,很有风度地品着茶,杨沪生心里盘算着今晚如何与左宗棠的这位
谋士周旋。“杨将军,刘某在客栈呆得太久,忍不住上街逛了逛,还望将军恕罪。将
军不仅能征善战,而且治理得法,今日之温州已非匪乱前温州可比。刘某从心里佩服
将军,将军乃奇才也。”刘禹锡首先开口。“应该先给我带高帽子,然后才恕罪才
对,这人怎么搞反了!我还不知道你上街的目的?不就是想让人看到,以为我和左宗
棠有什么猫腻,加深我与南京的裂痕,好让左宗棠有机可乘。我也先幽他一默。”杨
沪生一开口,就下了刘禹锡一跳。“谢谢刘先生夸奖。杨某久闻先生大名,先生既然
对温州推荐有加,不如留下助杨某一臂之力,先生以为如何?”“这个”刘禹锡没想
到杨沪生开门见山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一时显得有些慌乱。“左大帅对在下有知遇
之恩,杨将军抬举在下,但在下实难从命。”“以先生看来杨某该当如何?”杨沪生
还是不肯放过刘禹锡,虚心地请教起来,他觉得自己说话也文绉绉的。“在下以为”
中国知识分子的通病,别人一声请教便不知姓甚名谁,刘禹锡感到有点不妥,自己怎
么给反贼出起主意来了,话说了一半又收了回去。“刘先生但说无妨。”刘禹锡在心
中暗暗权衡了一下利弊,开口道:“太平天国已成强弩之末,况且将军为洪秀全所猜
忌,将军若想保全自身当弃暗投明。不过将军有没有想过拥兵自立呢?”刘禹锡为自
己的计策得意起来。他了解中国历史,知道这种事不见得不会发生。“将军已拥有如
此大的地域,若精心治理,静观太平天国与朝廷的争斗,无论胜负如何,胜者都会元
气大伤,将军可取败者代之,四面出击得江南大部,进可逐鹿中原,退可拥有半壁江
山。”刘禹锡忽然发现温州似乎正是按他说的在做,不禁吓了自己一跳。“刘先生为
何不说了?”杨沪生看着唾沫横飞的刘禹锡忽然呆若木鸡,心中纳闷。刘禹锡拿起茶
杯喝了口茶,以此掩盖自己的慌乱,他为自己的赌博而感到兴奋,又为自己匆忙拒绝
而懊悔。当杨沪生点上一只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连串烟圈时,刘禹锡做出了
使自己抱憾终生的决定。外国只有洋枪、洋炮是好东西,其他都是坏东西,而没见过
的东西就一定是外国的,这是很多中国人的心态。对于上知天文,下懂地理,精通历
史,熟背典籍的刘禹锡来说也不能例外。他根本没想去买一包香烟拆开来看看,就判
断这位将军抽的是一种洋货,功效大概和鸦片差不多,并由此判断此君必成不了大
气。杨沪生自己都不知道:一个坏习惯帮了大忙。“不知在下如何回复左大帅?”刘
禹锡总算回到正题上来了。“你给左左大衰带个口信。”“我们兴起他不大衰才
怪!”杨沪生心中暗笑,“就说我非常尊敬他,希望有机会秉烛长谈。另外我非常仰
慕他年轻时写得诗。”杨沪生把年轻二字念得很重。“杨将军能否给在下解释一
下?”刘禹锡隐隐觉得似乎这位杨将军早就认识左宗棠,但说出的话来让人摸不着头
脑。不过杨将军的突然兴奋,到符合鸦片的功效,使刘禹锡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你回去告诉左大衰,左大衰自然明白。先生既不愿留下,杨某就不勉强了。送
客!”
“哈、哈、哈”带有周星星同学风格的笑声在屋里回荡,杨沪生估计刘禹锡听不到
了,就再忍不住了,他已有很久没有这么笑了。原来杨沪生刚才想起以前看过的有关
太平天国的电视剧中的一个情节:左宗棠还是布衣时偷偷会见过石达开,并作诗一
首。杨沪生想凭左宗棠目中无人的性格,加上少年轻狂,是极有可能留下什么把柄
的,到不一定就是写给石达开。如果有就让他觉得诗在我手上,凭这他也不敢打我,
文字狱的利害他肯定知道。如果没有也能让他想上三天三夜,觉得我莫测高深。“首
长,你没事吧?”杨沪生的怪笑吓的薛虎赶紧找来竺处长。“我没事,没事,是左宗
棠有事!”“哈、哈、哈”杨沪生很满意自己的恶作剧!

季米卡尔应该算最近温州城最兴奋的人之一,他现在觉得上帝没有抛弃他。而他的上
帝是在他即将破产的时候给了他大宗订单的温州军方。虽然他会为此每天少睡好几个
小时的觉,还要对中国人----军方代表毕恭毕敬。但他认为这算不了什么。听着隆隆
的机器声,他仿佛又听到久违的乡音。季米卡尔是被华尔凑数凑来的,不过他在美国
欠了一屁股帐,也混不下去了。当他踏上温州的土地后,他感觉自己的命不好。这里
的人喜欢吃米,很少吃面,他磨出的面根本卖不出去。当他的同胞们事业蒸蒸日上,
日进斗金的时候,他只能做起从磨面到烤制面包的一条龙服务,勉强度日。他的客户
就那么多外国人,而这原本不多的客户,还在被中国美食吸引,逐渐减少。他也曾推
出过生日蛋糕之类的新项目,但也许太超前没有成功,反而加深了财政危机。当他在
绝望中徘徊了很久后,奇迹终于出现了。MY GOD。

还有个人觉得温州的天很兰,温州的草很绿,温州的花更美。读者当然能猜到,这就
是才女傅善祥。不过现在准确的说法是:政务院政务总理助理傅善祥小姐。她们几个
遵照司令员的命令,去看了《白毛女》。回来后,傅善祥躲在被子里哭了整整一个晚
上。她曾怀着少女纯真美好的愿望,投身于轰轰烈烈的太平天国运动中。而这个轰轰
烈烈的事业却蹂躏了她,极度摧残了她的身心。白毛女悲惨的命运使她联想起自己的
命运,由此产生的强烈共鸣,唤醒了她早已麻木的心灵。当太阳重新升起的时候,她
发现自己从未有过的轻松,匆匆吃过早饭,就向政治学校奔去,那儿好像有块磁石在
吸引着她,召唤着她。政治学校因她的来到引发了一次小型地震,不过很快被老师镇
压下去了。随着时间一天天地过去,傅善祥察觉到自己的性格在发生微妙的变化,连
走路也轻快了许多。在记不清上次发自内心的微笑是什么时候的她,仿佛忽然发现周
围的人是那么的友善。对路上看着她发呆的老奶奶、老爷爷,对同学的玩笑,她都能
投以善意的微笑了,已有同学开始向她献殷勤了。老师又喜欢她,又有点怕她,她连
珠炮似的问题使老师难以招架,最后不得不搬出镇校之宝:《社会党宣言》。并告诉
她如果再没有答案,她只好去找司令员了,因为政委暂时不在温州。她如获至宝地通
读了《社会党宣言》,丰富的内涵不但强烈冲击着她的视野,更震撼着她的心灵。以
至于她都没有注意这本书奇怪的文风,几处混乱的逻辑。她有的:是疑问,是想见到
作者的渴望。   
当她第N次流着泪看过《白毛女》后,她有了第一个新朋友。她忍不住去找白毛女的扮
演者------邱海冰小姐,说出自己对白毛女的唱腔、唱词的一点意见。海冰小姐通过
多场的演出,已经感到有些地方的不足,只是苦于无法突破。突然有人能点破,便如
同久旱逢甘露般,两个人很快就傅姐姐,白妹妹地叫了起来。“傅姐,到我们宣传队
来吧,以后你编戏,我演戏!”“我还没……”“我去帮你说!司令员我很熟的,要
是不行我找他老婆去!司令员怕老婆你不知道吧!”海冰快人快语。“你和司令员很
熟?”“当然啦!我告诉你”听完海冰小姐颠三倒四的叙述,傅善祥羡慕起邱海冰
来,“我怎么没有这么好的命啊?”“你真想做女将军?”傅善祥有点同情起杨沪生
来。“当然啦!我也要去找司令员,要让他遵守诺言!”“温州都在说他们是圣人,
你觉得呢?”傅善祥问了个自己觉得很敏感的问题。“他要是圣人我还是呢!”“你
怎么这样说话?”“这有什么!依萍姐姐和我说,司令员觉得外面说圣人挺可笑
的。”“???”
傅善祥决定自己去找司令员,她觉得处于礼貌自己也该这样做,并收起了向司令员讨
教的念头。以后还是找政委问好些,毕竟书是政委写的。经过司令员的一番动员,她
没有去成宣传队,而是到了政务院。这自然引起她的好朋友的不满,不过为了让司令
员少头痛些,她主动找到自己的好朋友做工作,好说歹说才算把海冰小姐说通了。
她的顶头上司容闳在她看来异常开明,极易相处,促使她很快进入了角色。她从一开
始就喜欢上了这种工作,不久就把各类事物打理得井井有条,甚至在容闳不在时作一
些决定。虽然每天都很忙碌,但觉得很充实,很开心。她不管多忙都要挤出时间找资
料阅读,她浏览了《中国日报》从创刊到现在的所有内容,甚至利用职务之便查看了
有关战役的资料。她觉得杨、史两个人越发叫人琢磨不透。“他们有时做事老到,像
个阅历广泛的智者,有时做事幼稚,像个活波可爱的孩子。”这种神秘感促使她不断
深究,她利用一切机会观察杨沪生,在议会大厅她甚至发现杨沪生在打瞌睡。傅善祥
不是那种人云亦云的人,知识的力量使她善于思考,独立观察,做出自己的判断。她
卖掉自己的金钗,在旁听席旁听,以便能俯视全局,充分考察。她还把杨沪生与天
王、东王做了一番比较,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天王、东王拼命把自己装扮成神,
要的就是别人的盲目崇拜,最好是顶礼膜拜,以建立自己的绝对威严。而杨沪生努力
使自己成为人,反感别人对他的崇拜,却同样拥有权威。“至少他真的是个圣人!”
傅善祥得出自己的结论。在没有见到史秉誉前,她是不会下结论的。“不过……”傅
善祥想起每当她直视杨沪生时,他会很不自在,如果冲着他微笑,他的反应简直跟做
贼似的,便哑然失笑。“他真的象个大孩子。”
“大小姐!你这是怎么了?”邱海冰一见傅善祥的面就大哭起来。海冰觉得虽然和这
位傅姐姐认识时间不长,却好像跟老朋友一般,什么心里话也愿意和傅姐姐说。“谁
吃了豹子胆敢欺负我们白毛女!?快告诉姐姐!”傅善祥想不出这个连司令员也怕三
分,活泼任性的姑娘还会受人欺负。在傅善祥再三追问下,邱海冰说出了让傅善祥吃
惊的三个字:“司令员!”傅善祥的心在收紧,她不禁想起了自己的遭遇。“他是不
是把你……?”“姐姐你想哪去了!” 邱海冰很奇怪傅善祥怎么想到那事上去了。
“不是就好!那你哭什么?”傅善祥长长舒了口气,她最不愿看到自己的圣人形象受
损。
原来海冰最近老是往依萍哪儿跑,一去就老是提杨沪生。依萍是过来人,哪会猜不到
这个鬼丫头的心思。依萍还真不吃醋,而且新婚之后对杨沪生的态度多少感到有些愧
疚,也觉得海冰和自己相处得不错,将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于是她就同杨沪生说
了。杨沪生倒是不同意,并感到事态严重。他告诉依萍要旁敲侧击地向海冰解释,千
万不能说得太露。依萍倒是完全遵照吩咐做到了,可少女的自尊心还是让海冰受不
了,就跑到她的傅姐姐这来诉苦,差点还让傅善祥误会了。
“好妹妹!你不是想做女将军吗?怎么又?”傅善祥不知道下面的该怎么说。听完海
冰的话,她心里除了敬佩,也夹杂着几分失落。“别提了,司令员耍滑头!田校长也
不是好东西!他们联合起来欺负我。我一去田校长就让我过障碍物。别的都还可以,
就是有块八、九尺高的木板连个踏脚的地方也没有,让人怎么翻过去!田校长说:过
不去就算其他都通过了也毕不了业。这鬼东西肯定是司令员搞的。”傅善祥听着海冰
恶狠狠地说不禁莞尔,在根据地也就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了,杨沪生的耳朵一定开始
发红了。“别的学员能过去吗?”“他们是男的当然能了!”海冰感到自己很委屈,
“这事不算完,我还没想好,想好了一定还去找司令员!”“你还好意思见他?”
“我又没说过要嫁给他!咦?姐姐!你是不是也想嫁给……”邱海冰似乎有了重大发
现。“死丫头!再乱说我要撕……”
邱海冰哼着小曲走了,这个触世不深的女孩来得快,去得也快,其实她自己也说不清
是仰慕还是爱慕。傅善祥回到自己的房间,心情平静不下来。“要通过立法,严禁妇
女裹脚。要在全国实行一夫一妻制,丈夫不能随意休掉妻子,如离婚丈夫有赡养的义
务,同时共同的财产妻子可以得到一半。”从海冰处听来杨沪生的话又一次回响在她
耳边。“他的确是个圣人!” 傅善祥再次肯定了自己的判断。是英雄谁能不仰慕呢?



以上六章为黄梁续写,希望和我一样爱国的人喜欢。我看到一则留言:“我们爱国,
所以我们活着。”是促使我写的原因,既然做梦就让我们做完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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