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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gdream (dream), 信区: Green
标  题: 共和国之辉608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at Apr  6 10:29:22 2002) , 转信

第8节 亲人
盛季接到那个女子醒来的报告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盛季匆匆忙忙地赶到医务室，
却看见那个女子正坐在床边，卫生员小云正在给她手臂上的伤口换药。小云一看见盛季，
马上站起来，立正一下敬礼，说：“盛师长。” 
盛季点了点头，示意她坐下继续工作，又俯下身来，问那个女子：“小姑娘，觉得怎么样
？还疼么？” 
那个女子自盛季进来起，就目不转睛地看着盛季，一副无依无靠的可怜样。直到盛季开口
发问，她却还是默然不语，头低低的。盛季和蔼地问了一句：“小姑娘，你是哪里人？”
 
没有想到，不问还好，一问，那个女子不但低着头没有回答，两眼却反而开始扑簌扑簌掉
眼泪了，却弄得盛季手忙脚乱。正当盛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那个女子就“哇”地
一下哭开了。盛季有点六神无主了——如果是打仗的话，还可以一咬牙抱个炸药包来个同
归于尽，可是面对着一个哭泣的女子，盛季真的是束手无策了。 
盛季有点无奈：“姑娘，别……别哭啊，外面有人可以听见啊……” 
难道就没有别的“吓唬”方法吗？？ 
“姑娘，这样哭，对心脏不好啊……” 
盛季说的是自己的心脏…… 
“小姐，老是哭，会失水过多的……” 
天啊……难道就不能说得更像话一点吗？ 
最后，盛季无可奈何了，大吼一声：“别哭了！” 
很有效果，那个女子马上就停止了哭泣，怔怔地看着盛季。盛季松了一口气，转过头来，
冲着门口那些被哭声吸引过来看热闹的战士一龇牙：“哪个皮痒了，就继续看下去。” 
那些战士马上就笑闹着，离开了。盛季回过头来，说：“小姐，请你放心，你现在很安全
，这里是志愿军的营地。我们想知道一下，你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我们好送你回家啊
。” 
那个女子一听，马上就又轻轻地抽泣起来，不过幸好没有再大声哭了。那个女子声音很小
：“我……我叫江少蓉，是……是上海人……” 
盛季若有所思：“那你怎么会来这里呢？？又怎么会昏迷在野外呢？” 
于是，那个女子开始慢慢地叙述自己的身世了，断断续续地说着，盛季和小云也坐在一边
，静静地听着—— 
原来，江少蓉的父亲，是一个软件工程师，在国内的一家知名企业工作，20年代中期，该
企业为了在印度开拓市场，就派遣了江少蓉的父亲来到印度，担任分公司的经理。由于其
父亲善于经营，公司在印度的销售额直线上升，公司就让江少蓉的父亲常驻印度，打理一
切事物。而江少蓉的父亲因为传统的团圆观念很重，就索性从国内把正在读大学的江少蓉
和妻子一起接到印度来定居。 
本来，一家三口过得其乐融融，但是，自从印度人和巴基斯坦人开始了又一次的克什米尔
战争以来，印度的当地人和中国迁移来的华侨的矛盾就开始出现了。后来，中国政府，开
始通过商会，黑帮等华人组织秘密撤侨，江少蓉的父亲和母亲都很快离开了印度，回到上
海。但是由于江少蓉是在念印度一所知名的医科大学的硕士研究生，还要再拿17个学分，
才能拿到学位，因此江少蓉的想等拿到学位后再回国。当时因为印度和中国的矛盾还不是
很尖锐，所以其父亲见无法说服江少蓉，只好由她去了，只是让她住在一个法国同事那边
，叮嘱那位同事好好照顾江少蓉。 
可是世事难料，由于后来的新德里爆炸案的结果的公布，导致了中印冲突骤然升级，华人
在印度随时都有可能遇害。江少蓉也吓得不敢去上课了，呆在父亲的那位法国同事家中暂
避风头，但是厄运并没有因此放过她——一天中午，江少蓉父亲的那位法国同事尚未回家
，一群暴徒就在江少蓉的一个印度同学的指引下，破门而入，把房屋里面的东西洗劫一空
，还把江少蓉打得遍体鳞伤，直到晚上那位法国同事回来的时候，那些暴徒才一哄而散。
 
后来，江少蓉怕那些暴徒会再次回来，怕连累那位法国同事，就简单地收拾了一下，逃离
了孟买。由于机场，港口全是印度人的天下，华人出现在那边，是自寻死路，所以江少蓉
只敢走小路，爬山道，向西北方向前进，希望有一天可以到达巴基斯坦，获得援救。一路
上，江少蓉风餐露宿，吃尽了苦头。到了一个小城镇时，江少蓉趁当地人没有注意，偷偷
打了一个国际长途回国，这时候他才知道，原来他的父母回国后没有多久，就双双在一起
枪击事件中丧身（就是自由圣战军的那起恐怖事件）。 
当江少蓉得知这个消息后，顿时感到天旋地转，几乎要昏倒了。这时候，一个当地人发现
江少蓉，便马上大声呼喊，叫来了一大群的人要抓江少蓉，江少蓉竭尽全力逃离，最后跳
进了一条河里，才得以逃生。当江少蓉回到岸上时，只感到又累又饿，没走多远，就一头
栽倒了，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这里了…… 
盛季呆呆地看着江少蓉，小云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一群失去理智的暴徒，洗劫一个工程师的家，需要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吗？”盛季就这么
想着，看着江少蓉用双手捂住俏丽的脸孔，泪水从纤细的指缝间流出。盛季象是明白了什
么，一种莫名的怒火在心口燃烧，一个悲呛的声音在心中冲荡：“总有一天，我要杀光你
们这些禽兽！” 
盛季的左手轻轻地拍了一下江少蓉的肩膀，江少蓉却条件反射般地一缩，又慢慢地地坐好
，让盛季扶着自己的肩膀。盛季看着江少蓉，用右手把江少蓉的手从脸上轻轻拿下来：“
没事的，都过去了，江姑娘，你已经回家了。” 
江少蓉呆呆地看着盛季，左手伸到自己的肩膀上，摸到了盛季的那只粗大的手掌。盛季轻
轻一扳，扶着江少蓉趟在病床上，看着江少蓉的眼睛：“好好休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江少蓉点了点头，象是一个听话的孩子，闭上了眼睛。盛季也闭上了眼睛——他实在是不
忍心再想下去了。盛季转过头去，快步离开医务室，走出门口的时候，盛季对门边的小云
说：“好好照顾江小姐，一切都麻烦你们了。” 
说完，盛季就回到了自己的营帐…… 
…… 
早上醒来，盛季揉揉眼睛，伸了一个懒腰，才发现自己原来是趴在桌子上睡觉的，一看手
表，已经是上午9点多了。盛季苦笑了一下——这几天，后援部队的进度一直很缓慢，印度
人的那些散兵游勇老是没完没了地纠缠，结果后续部队的行程，一拖再拖。弄得现在坦克
8师的地位很尴尬——既不能冲出去救23军，又不敢被敌人发现驻地，又要给敌人施加心理
压力。 
盛季打了一个呵欠，走出营门，强烈的阳光照得他不由得微微眯起眼睛。突然间，盛季看
见一幕本来很平常，但是不应该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情景——晒衣服，确切地说，是小云几
个卫生员和江少蓉在那边兴高采烈地晒衣服。 
盛季愣住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几天来，原本是那些卫生员姑娘在开导江少蓉，可
是，当江少蓉可以下地走路后，居然慢慢变成江少蓉常常带着这些姑娘，给这个沉闷的营
地带来了不少的调剂的东西——前几天，江少蓉发动了那些卫生员姑娘自编自导地弄了一
个小小的演唱会，营地里的那些大老爷们闷了数个月了，这时候才发觉，原来那些一天到
晚跟药水针筒打交道的卫生员们，也有她们温柔的一面，弄得不少战士在构筑防御工事的
时候，故意被什么钎钎凿凿的碰到了，就到医务室磨一天；昨天，江少蓉又在炊事班大显
身手，给几个病号煮了几道拿手好菜，结果那些病号吃完后偷偷走那些卫生员的“后门”
，想多磨几天病号，就可以多吃几顿江少蓉做的菜了；今天，江少蓉不知道又在搞什么鬼
…… 
盛季忍不住走过去，问：“少蓉姑娘，你们在干什么呢。” 
江少蓉回过头来，看见是盛季，开心地说：“没有干什么啦，就是看见你们的那些床单、
被子、衣服脏得实在不像话，我就让大家帮忙洗一洗啦——在这种地方要是不注意卫生的
话，会很容易得病的。” 
盛季一愣，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一点怪怪的感觉：“咦？那……我的呢？你怎么没有拿
去洗啊？” 
江少蓉嫣然一笑：“怎么会没有，我进去的时候，你还睡得呼呼响呢，我把你的被子床单
都抱走了，你都不知道，真是睡得够沉的。” 
盛季感觉心里仿佛有一块石头落地了，一边在心里抱怨自己，一边假装若无其事地说：“
哦，是这样啊？那可真是谢谢你啊，少蓉姑娘。” 
少蓉浅浅地笑了笑，脸上的酒窝，在阳光的照耀下，有一种很特别的味道：“嘻嘻，这个
我可担当不起哦，要不是你，我现在都不知道在哪呢。” 
盛季黑黑干笑两声，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搭讪，只好讪讪地看着江少蓉继续在那边把衣服、
被单什么的晾在晒衣绳上。过了一会儿，盛季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转身走掉了
。这时候，小云悄悄地挤到江少蓉身边，一脸坏笑，趴在江少蓉耳边，小声说：“哎，少
蓉啊，我们怎么老觉得盛师长好像对你特别关照啊，不会是对你有意思啊？” 
“是吗？”江少蓉看着盛季远去的背影，脸不由得红了起来，轻轻啐了那个小云一口，“
瞎扯什么呀，盛师长能是那种人吗。” 
“嘻。”小云笑了，“你还不承认？少蓉啊，我看，今天晚上只怕你要睡不着喽。” 
“讨厌，看我怎么收拾你这个小妮子……” 
“呀……不要！不要啊，救命啊，我怕痒……不要……啊……好少蓉，好少蓉，求你了，
别……别这样，我怕痒，我……我不说就是了……哈……不要啦……我真的不说了……”
 
…… 
中午 
“开饭喽。” 
…… 
“呀，”小云忍不住惊呼起来，“今天的午餐怎么这么高级呀？” 
“呵呵。”炊事班的班长老张笑了起来，“小丫头，你知道这东西叫什么吗？” 
“我知道。”江少蓉不无得意地抢先夹起一个，“这叫四喜丸子，里面是红糖或者鲜肉馅
，可好吃了。” 
盛季也笑嘻嘻地端起一碗，对着老张说：“呵呵，看来今天打牙祭啊，老张，是不是有了
什么喜事啊？这么开心？” 
“那是当然。”江少蓉先用力闻了一下丸子的香气，“好香哦，好久没有闻到这么熟悉的
味道了——既然是四喜丸子，就一定有四件喜事。” 
“哦？那你说说看是哪四喜呢？”老张笑了笑，问江少蓉——可能是美女比较有吸引力吧
，江少蓉在营地里呆了没多久时间，就跟战士们打成一片，所以大家有事没事总爱找江少
蓉聊两句。 
江少蓉歪着脑袋：“嗯，让我想想——这一喜呢，是撤侨行动开始了；二喜呢，是8师跑最
快，抢了头功；三喜呢，是23军暂时没有危险了；这四喜……我想不出来了……” 
老张大笑起来：“哟，江姑娘，你还真行啊，那你再想想，这第四喜是什么呢？” 
“呀，怎么是鲜肉馅？”江少蓉咬了一个丸子，发现是鲜肉馅，不禁皱起了眉头，因为她
不喜欢吃肉。刚好，看见身边的盛季，也咬了一口下去，却是红糖馅，江少蓉嘻嘻一笑，
就把自己咬了一口剩半个的丸子夹到盛季的碗里，又顺手牵羊，把盛季的那半个红糖馅丸
子夹到自己这边来：“对不起哦，盛师长，我不喜欢吃肉馅，你就帮我消灭它吧，嘻嘻。
” 
盛季差点被江少蓉的行为吓得噎到了，他愣愣地看着江少蓉，江少蓉却好像什么都没有感
觉到似的，三口两口吃掉那个红糖馅丸子，一边回头问老张：“老张，我真的猜不出来啊
，那第四喜是什么呀？” 
这时候，旁边的一个战士突然间凑过来，笑嘻嘻地说：“嗨，这都看不出来，真笨，这第
四喜呀，就是——” 
那个战士故意拖长了声调，卖了一个关子，眼睛贼溜溜地看着江少蓉。江少蓉忍不住问：
“到底是什么呀，你倒是说呀！” 
那个战士坏坏一笑：“就是我们的少蓉姑娘要嫁人喽！！” 
那个战士一说完，就大笑着蹦开了，闪开了江少蓉的一记“飞踹”，江少蓉红着脸，直跺
脚：“你个死大头！看我等下怎么收拾你！尽欺负人！” 
战士们哄堂大笑，而老张，小云等人则笑嘻嘻地看着江少蓉面红耳赤的样子，盛季则假装
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端着碗，蹲在地上埋头苦吃…… 
…… 
突然间，一个尖锐的啸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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