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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hugemouse (爱谁是谁), 信区: Green
标 题: 楔子:黑地鼠复活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07月28日21:55:04 星期六), 站内信件
好奇是人的天性。它撩拨人类向未知探索,引导世人迈向进步;也诱使人
们涉入险境,终而因好奇而带来灾祸。
管它是进步或灾祸,因为好奇,人生才变得多彩多姿。世人若不好奇,人
生岂不如食而无盐、音而无律,那将会是多么的乏味与单调?
人,可以好奇,更应当好奇;那是人之所以成为万物主宰的一大原由。
许英华的人生充满了好奇,因为他工作于一个相当令人好奇的地方--台
湾情报局。可惜,他工作的部门是「文件收发中心」,负责单纯的「文件收发
」业务,管理日复一日的文件进出。不管文件的机密等级是什么,许英华祇负
责文件的签收、登录、分发、邮寄。那不仅是枯燥、单调的例行作业,更糟糕
的是,他不能,也不应好奇文件的内容。这就是许英华的工作--在令人好奇
的机构,心中却不能存有好奇心的工作。
可是此刻,许英华那两道刷子般的浓眉几乎聚成了一团,宽厚的嘴唇半开
,手指搔脑,双眼发楞似地盯着桌上的包裹。这姿态让旁人不免好奇--许英
华是不是在好奇呢?
的确,许英华正在好奇,非常好奇。他在情报局工作了七年,过手的文件
何祇千万,今天还是第一次遭遇「他不得不好奇文件内容是什么」的状况。眼
下摆在桌上的包裹,寄自「香港轩尼诗道三一九号」,寄件人「庄士务」,收
件人「白凌鹰」。看来是一个极普通的包裹,可是他心里有两个疑惑:其一,
局里没有白凌鹰这个人;其二,包裹邮票粘贴方式不寻常--左上角横贴三张
邮票,外侧两张正贴,中间那张上下反贴。旁人或不觉得怪,但许英华知道那
是怪。七年前他考入情报局,在职前训练时教官介绍过此种不寻常邮票的贴法
,他肯定这种贴法代表了什么信息。可是,那是什么呢?
「老吴,」许英华浓眉深锁,举起包裹问道:「你记不记得邮票这么贴是
什么意思?」
老吴全名是吴添,尚有四个月退休,够资格称「老」。打从今春开年就得
了退休倦怠症--凡是公务都缺了那股劲。而此时呢,老吴正乏得在座位上打
盹。
「老吴。」许英华低声唤道,大声了,吓到老吴,肯定会挨他一顿排头。
老吴缓缓睁开眼,以非常稳重的姿态扶正老花眼镜,而后才不急不徐地转
动黑眼珠。唇未开,仅是鼻头就能发出声响:「嗯?」
「对不起啊,老吴,请问你记不记得邮票这么贴代表什么?」
老吴两眼缓缓一眯,定眼瞧去。待看清了邮票,双眸霍地一张,失声喊道
:「五个字……,这是五个字的情报。」
许英华闻言脑里轰然一声,捧着包裹的双手立时打颤。
(五个字,真的吗?别开玩笑了!)
五个字是文件机密等级的划分。军事单位文件的机密等级一般只区分成「
密、机密、极机密、绝对机密」,老手则昵称「一个字、两个字、三个字、四
个字」;字越多,机密等级越高。至于五个字的机密文件仅存在国安局和情报
局两个单位,它代表「指定者亲启」--仅能由被指定的收件人拆阅。遑论今
日两岸门户大开,即使是国共不共戴天的往昔,「五个字」亦极罕见。那代表
仅能有少数人知道的「秘谍」,传递仅能让少数人知道的情报。而这些秘谍,
通常潜伏在中共高层,他们可能是中共中央首长的秘书,或是直接担任中共中
央重要职务。可以想见,由于这群秘谍特殊的身份,情报单位必须予以特别保
护,因此作业流程异于一般间谍传送的情报。
所以,五个字代表「最急迫、最重要、最隐密、最高等级」的机密情报,
综合这四个「最」,其结果就是将有「最严重的事」要发生了。
老吴在情报局服务了近四十年,仅仅经手过四件五个字的情报,而前一次
收到五个字的情报在一九七九年。他虽不了解那五个字透露什么重要信息,但
十七天以后中共发动惩越战争。所以,老吴顺理成章地推判,那五个字必定是
传达邓小平决定对越南开战。
想想看,到今天都多少年啦?
没错,那是在一九七九年的一月,老吴印象深刻。他清楚地记得当时五个
字指定的收件人是「张光中」--这是代码,代表秘谍的身份,也表示收件人
的身份。五个字情报各有各的「拆封」与「译码」方式,若不明了其作业方式
,别说是无法解读加密情报的内容,甚至情报藏在包裹的哪一处都找不到。而
拆封和译码的方式,亦只有指定的收件人才明白,那是「点对点」之间的联系
。像老吴这种担任文件收发工作的人,他祇须,也祇能查明谁是正确的收件人
。
在退休前能再看到五个字的包裹,事事无劲的老吴,知道将要有重大事件
发生,故而剎那间浑身的劲都来了。他精神地起身、精神地抓过包裹,两眼如
电检查包裹的收件人。
(白凌鹰?)
好陌生、好奇怪的名字。老吴瞿然起身,开着大步到达保密柜,很费一番
劲才打开三道保险,取出箱底一本泛黄的小册,上面明载潜伏在中共所有五个
字秘谍所指定的收件人。
谈到「五个字」,许英华受训时的记忆慢慢浮现了。他了解五个字的意义
,明白老吴为什么打开保密柜,以及老吴手上小册的功能。因而,他的好奇心
油然而生,神色紧张地偎到老吴身边,两眼盯着小册。祇见翻开的小册列了十
七个人名,每一个人名下方相对写着一个官员职称,如局长、副局长、某小组
组长。祇要小册上方人名与包裹「收件人」相符,下方所列官员职称就是实际
的收件人。两人迅速核对人名。
「怎么没有白凌鹰?」许英华疑声问道。
这一回换成老吴的两道稀眉皱到了一团,面庞隐隐露出懊丧之色。
(难道这不是五个字的情报?)
老吴再次核对小册,依序检查边都起了毛的字迹,字迹虽不是十分清楚,
但肯定没有白凌鹰。
「这是什么意思?」许英华指着小册中的红色╳号,十七个人名中,十四
个上方标示着红色╳号。
「死了。」老吴不耐烦地回答。
「死了!十四个死了,那局里五个字的秘谍祇剩下三个了?」
「三个?我看啦,三个都没了。打╳号是确定死了,这三个只是不确定死
了没啊。这么久了,就算他们没死,不也半条腿都伸进棺材了?」
在新人面前卖弄一下老经验,很能显示他们老人的价值。此对即将退休的
老吴,顿生一股老兵不死的豪气。
「为什么没有白凌鹰?」许英华搔了搔脑,再问:「会不会……,是局里
新近吸收的秘谍?」
「不可能,绝不可能。五个字是毛人凤(注一)在大陆建立的情报网,我
听说这种联络方法还是戴笠教他的。老一辈的情报员叫这些人『地鼠』,表示
他们隐身在暗处,专门做挖共产党墙角的破坏工作。小许啊,你知道,戴笠安
排的地鼠可能超过一百个,可是名单都在他一个人脑袋里啊。」提到往事,老
吴神气活现地指着自己的脑袋强调:「祇在他一个人脑袋里。可惜戴笠死得太
突然啦,来不及交待所有地鼠的名单,一百多个潜伏在共产党高层的地鼠啊,
就这么失去了联络。否则,哼哼,我说啊,大陆是谁的还很难讲喔!」
这个老掉牙的故事是从事情报工作人员百说不厌的。想想看,一个伟大情
报员足以左右江山的得失,岂不证明他们干情报的有多么重要?
「老吴,白凌鹰不是新近吸收的,也不是毛人凤的地鼠,他会是谁呢?」
老吴「嗯」了一声不再出声,他精光四射盯着包裹,似乎陷入沉思。
「会不会有人不巧贴错了邮票?」许英华疑惑道。
老吴摇头。
「老吴,我们可不可以拆开看里面是什么?」
老吴猛然摆手,张眼斥道:「这怎么成?如果是真的,情报可能就隐藏在
包裹的封纸上。拆封破坏了情报,你负责?」
许英华吐了吐舌头,他可不敢负责。然而他自问--这不是、那不是,到
底是什么呢?他疑惑地抬头瞧见壁上挂的日历,忽而一想今天是四月一日,会
不会……
「他妈的,老吴,今天是愚人节,会不会哪个王八蛋耍我们?」
许英华自认想到了一个好推论,怏怏然地瞧着老吴。祇见后者听若罔闻,
一个人楞在那,口中喃喃自语着:「难道……,是黑地鼠?」
「什么黑地鼠?」
「小许,我刚进局里的时候听人说过,所有地鼠里面有一只『黑地鼠』,
祇有老总统知道他真实的身份。黑地鼠在共产党的层级最高,有人说他就在毛
泽东身边,甚至一度传言他是周恩来,也有人说他是彭德怀。因为这人太敏感
了,所以他的名字不在这本小册子里面。」
许英华咽了口唾沫,神色严肃地盯着老吴手中幌动的小册子,问:「老吴
,你确不确定?」
「唉,那是多少年前的事?当时讲的人都不确定,我今天怎么会确定?可
是你想,『白凌鹰』和『黑地鼠』,这两个名字是不是有什么关联啊?」
嘿,还真有点关联,黑对白、地对凌、鼠对鹰,的确有点邪门呢!既然感
到邪门,两人遂不敢擅自决定,加以「五个字」超越「文件收发」人员所能处
理的范围,故两人捧了包裹直往三楼,将有关情形向一处(情报)处长徐进报
告。
徐进半信半疑,但亦不能确定。接着众人依序问二处(布间)处长王国良
、三处(侦防)处长唐虎强,以及四处(大陆工作)处长邹行谦等,最后,甚
至连副局长黄守义亦加入讨论,可是,没人能确定,然亦无人能否定。至此,
黄副局长祇得率众人前往局长室。
局长陆军中将鲍志德见众人异常肃穆的表情,心里是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
。他去年年底接任情报局局长,至今对局里业务不全然熟悉。可是,从事军职
生涯逾三十年的鲍志德,最怕的就是一群部属神色肃穆地出现。经验告诉他-
-那准没好事。不是某人捅了什么大纰漏,就是单位里出了什么严重的意外。
一处徐处长恭恭谨谨地将包裹置于局长接待室茶几正中,众人始围着茶几
坐下。
「什么事?」鲍局长的眼角在抽动。
徐处长简要说明「五个字、地鼠」,黄副局长补充解释「黑地鼠」传言。
鲍局长暗自吐了口气,庆幸不是单位出了意外。同时自问--五个字,什
么年代了,这时候中共能有什么顶天的大事啊?
「嗯,谁能确定这是五个字的情报?」鲍局长问。
没人点头、没人摇头,也没人答话,众人俱盯着包裹上「白凌鹰」三字苦
苦思索。
「不能先拆开看里面是什么吗?」鲍局长再问。
「不行,五个字的情报可能在包裹的任何地方,甚至就在包装纸上。若是
拆的方式不对,可能会损坏情报内容。」黄副局长信誓旦旦地答。
副局长黄守义在情报局待了四十一年,眼下没有人在情报圈的资格比他老
,他说的话算话。
「报告局长,」二处处长王国良插口道:「五个字的情报是『一对一』的
约定,祇有指定的收件人才知道正确的拆封方法。所以一定要先确定收件人,
找到收件人才能拆封。」
听了这话,鲍局长轻咳一声,心底为这群过气的老情报员感叹。他来局里
不足半年,深感承平时期情报工作的式微,于是这群人不甘寂寞,总是无中生
有、小事化大,似乎妄想从鸡蛋里挑出一根大骨头。
「谁是白凌鹰?」鲍局长冷静地问。
众人又沉默了。
「副座,难道黑地鼠真的存在?」三处处长唐虎强专责侦防工作,他疑惑
问道:「我一直以为那是大家胡诌的。」
鲍局长深以为然地点头,心下骂道:
(黑你妈的头)。
「我不能确定,和各位一样,只是听说过。」黄副局长非常令人失望地摇
头,但语气不弱地朗声道:「黑地鼠超越我们局里的层级。」
鲍局长露出一个不易为人查觉的冷笑,一闪而过,继而追问:「守义兄,
黑地鼠如果超越我们局里的层级,他的包裹为什么会送到局里?」
局长虽贵为局长,但他的年纪比副局长黄守义轻,在情报圈的资历亦远比
黄副局长浅,局里行政业务多赖副局长统筹,故素以「守义兄」尊称。
「邹处长,你向局长报告。」黄副局长转头示意邹行谦。
「是。」负责大陆工作的四处处长邹行谦恭谨地起身。
「坐,坐着讲。」鲍局长挥手。
「是。」邹处长恭谨地坐下:「地鼠情报网建立在迁台以前,都是单向联
络。也就是,除非他们主动交情报给我们,我们没有办法联络他们。迁台之初
,所有地鼠的联络点祇有一个--就是我们情报局。后来情报业务增多,单位
大了,一部分工作不得不慢慢分出去。可是,我们又没有办法通知这些地鼠,
所以地鼠还是保持往例,把一切情报都寄到最初的地址,也就是我们情报局。
」
「我了解了。」鲍局长说道:「你的意思是,这包裹有可能属于国安局、
调查局,或甚至参谋本部?」
「是。」
「那还等什么?」鲍局长两手一摊质问:「赶快把包裹送到国安局,看他
们知不知道谁是白凌鹰,如果不知道,再送到调查局或联二(国防部主管情报
的单位)。」
众人相互看看,眼神中隐藏着一份诡谲。
「怎么回事?」鲍局长环视众人。
众处长不语,将目光集中在黄副局长。干情报工作都是聪明的人,鲍局长
一看就懂。
「守义兄,有什么事吗?」
「是。」副局长欠了欠身子,似乎在思考如何讲才恰当:「是这样的。如
果白凌鹰真的是黑地鼠,这会是一份……。咳,报告局长,我这样讲好了,这
会是一份相当关键、相当重要的情报。多重要呢?……咳,说了您可能不信…
…」
「不,守义兄,你尽管直言。」
「是,那我就直讲。我刚到局里来的时候,听老局长一次喝多了,可能是
醉话,不过他是这么说的。他说……,如果黑地鼠有情报来,不是中共要打我
们了,就是他安排好了,叫我们打回去。」
「哈。」鲍局长失声一笑,然见众人肃穆地看着他,暗责自己轻忽的态度
会刺伤这群部属,故急敛了笑容,问:「现在两岸的局势,你们讲,可能吗?
」
没人讲,众人沉默又严肃地看着鲍局长。鲍局长在众人眼光压力下,不好
意思笑,但他实在很想笑。
「你们认为可能?」鲍局长咬着唇,这才忍住笑。
众人脸庞依旧严肃,仍无人答话。不过,众处长的眼光又转向黄副局长,
后者不得不代众人回答。
「叫我们打回去是不可能,可是,有可能是他们准备打过来。我们的情报
显示,中共在一九九二年吸收前苏联国防专家三百多人集中在上海四0三厂研
发中程巡弋飞弹,去年七月试射成功,这使得中共成为全世界继美国、苏俄以
后,第三个具有自制高精度巡弋飞弹能力的国家。」
「报告局长,」一处徐处长忍耐不住,插口道:「一九九二年中共中央军
委副主席杨尚昆巡视上海,对研发巡弋飞弹的专家说:『要缩短统一的时间,
就看你们了』。」
「还有,」二处王处长亦说道:「中共中央对台工作领导小组最近三年到
四0三厂巡视的次数超过十七次。」
「报告局长,」四处邹处长补充:「去年七月四0三厂试射巡弋飞弹的时
候,中共中央对台工作领导小组全在现场,总书记在试射成功以后说了这两句
话:『未来统一台湾的伟大工作,你们的贡献占第一位。』」
「副座,」三处唐处长原本不信,此刻恍然大悟,轻轻击掌道:「我前几
天看到一份资料,中共巡弋飞弹正式服勤了。」
「没错。」黄副局长点头。
鲍局长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心头的疑惑更深了:
(管他中共是不是要打来,今天的问题在桌上的包裹--包裹是谁的就交
给谁,问题不就解决了吗?众人一脸正经讲这么多奇怪的话,有什么用意呢?
)
「等一下,这些和我说的--把包裹交给国安局,有什么冲突吗?」鲍局
长问。
众处长又将眼光射向黄副局长,后者「咳」了一声,眼睛盯着桌上的包裹
,嘴巴说道:「大家以为……,台海承平了很久,局里很久……很久没有表现
了,上面甚至怀疑我们存在的价值。」黄副局长陡然抬头,眼中尽是期盼的目
光:「如果白凌鹰真的是黑地鼠,报告局长,这将是我们情报局成立五十多年
来最重要的一件工作。」
黄副局长祇说到这,大家都是聪明人,后话不必,也无需再讲。四位处长
默然点头,齐看着局长,眼中尽是精悍之色。
这一来,鲍局长懂了。众人之所以这么谨慎,一是认为白凌鹰就是黑地鼠
;二则以为黑地鼠此次传递的情报与中共欲发动攻台作战有关;第三,如果前
述是事实,桌上这包裹的价值就不言可喻了。而这么重要的一件情报,如今从
天而降送到他们手上,怎么可以白白交给别人,让别人抢了这份功劳?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
鲍局长暗暗自责--这是一个令人动心的情报;果若为真,这是多大的一
件功劳?对自己的仕途又有多大的帮助呢?思忖及此,鲍局长怦然心动。
「你们真相信黑地鼠存在?」
众人俱点头,而且点头皆不祇一次。
「这就是黑地鼠送来的情报?」
众人再点头。
「这情报就是告诉我们,中共准备攻台?」
众人还是点头。一连点下来,众人头都点的有点昏了,但,仍然努力地点
头。副局长觉得他有责任阻止局长这样无休无止地问下去,插口道:「中共前
任台办主任王兆国曾经公开表示:『对台湾现状的容忍不会拖到二○一○年以
后。』报告局长,我认为他之所以敢讲这句话,就是因为他们现在造出了高精
度巡弋飞弹,而且已经计划攻台。」
室内温度逐渐升高。众人不顾自己头昏或不昏,听副局长讲话时犹奋勇猛
然点头,副局长一番话讲来人人无不点了七、八次头。足见大家真是这么认为
。
「你说这些,有什么证据?」鲍局长问。
「报告局长,」四处邹处长信誓旦旦道:「我想,中共攻台的证据就在这
个包裹里面。」
讲到包裹,众人始将注意力集中到包裹。此时众人无不感觉,「白凌鹰」
三字好刺眼啊!
「守义兄,你有什么建议?」
「我认为……,我们先向高层报告,希望高层让我们主导这件事,然后向
下,从国安局开始往下查。」
「谁是高层?」
「总统。」黄副局长答。
众处长闻言精神一振。可惜,鲍局长闻言露出一个难得的笑容,一个无奈
的笑容,让副局长有点尴尬的笑容。
「不行的,守义兄,张局长(国安局局长)是我的老长官,我不能越过他
。」
张局长是张松柏,陆军二级上将,前海岸巡防部司令,作风强悍,是鲍局
长的老长官,对鲍局长有提携之情,再怎么说鲍局长也不能越过他。鲍局长解
释后无奈地压下桌上唤人铃,机要室许秘书随即出现在门外。
「许秘书,帮我安排见国安局张局长,跟他讲有急事。」鲍局长低头看手
表,指针在四点四十四分:「安排五点半。」
许秘书朗声答「是」后离开。
「守义兄,徐处长,等下你们两位陪我一起去,没问题吧?」
两人点头答没问题。岂料情报局没有问题,国安局却有问题。经许秘书接
洽,张局长刻在美国访问,预计七天以后才返国。
众人相互望望,先是失望。待黄副局长提醒众人:「这样就可以先往上报
」,众人立时换了张神采飞扬的脸。然鲍局长想想不妥,道:「我礼貌上还是
要先知会张局长。告诉他我们不可能等他七天,然后我再直接向总统报告。」
众人神色一暗,无不心怨鲍局长个性保守。
其时是美国凌晨四点,张局长正在旅馆睡觉,未几许秘书就接通了电话。
「报告局长,张局长在四线。」许秘书身在接待室外,头探进门说道。
众人紧张地瞧着鲍局长,祇见他飞步到办公桌旁,抓起电话,压下按键,
以歉意十足的声音说道:「报告局长,对不起,我是小鲍,--是,鲍志德,
是。--抱歉,打扰您睡觉,有一件小事向您报告。我家里收到一件包裹,指
明的收件人是白凌鹰,--是,白凌鹰,黑白的白;凌啊,就是天空的那个凌
,--是,凌波的凌;鹰呢,是老鹰的鹰,--是,--您知道是三张邮票!
(转头诧异地望着众人)--是,我确定,--是,--是,--是,--是
。」
祇见鲍局长「是」了半天,众人无不被他「是」得一头雾水。然后,鲍局
长木然地放下电话,众人瞧见他目瞪口呆的表情,心中登时跳出一个特大问号
。
「他说……,不要碰包裹,他就赶回来!」鲍局长吶吶道。
在座众人都是经历大阵仗的情报人员,怪事见多了,世间鲜有让他们惊疑
之事。可是,当他们听到这消息,不约而同从椅子上都弹了起来。
众人虽皆不语,但面面相觑。张局长祇听到白凌鹰三字就联想到「三张邮
票」,并匆匆取消访美行程赶回,这说明了什么?
没错,传言是正确的,黑地鼠存在。此时众人不免好奇:
谁是黑地鼠?
他在中共的层级有多高?
他要传递的情报是什么?
两岸要发生什么大事?
中共准备攻台?
--
我是一只大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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