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reen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rainy (段誉), 信区: Green
标 题: 北方的孤独女王(3)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2年01月14日08:11:13 星期一), 站内信件
三、伦敦接受挑战
没完没了的浓雾笼罩着英格兰的京城,一百码内,就辨不出泰晤士河上的船桅
和大笨钟的尖顶。许许多多的小轿车、卡车和红色双层公共汽车都亮着黄灯,鸣着
喇叭,在古老的建筑物和一堆堆残垣败壁间穿行。
过去两年里,伦敦遭到了战争的严重破坏,许多有名的建筑化为瓦砾,居民死
伤,财富变为灰烬。然而,盎格鲁萨克逊民族可贵之处,就在于它对严峻挑战的强
烈回应。伦敦已经动员起来了。当道丁勋爵的战斗机把戈林元帅的轰炸机 从伦敦
的天空赶走之后,这座由罗马人建立起来的古堡又恢复了它往日的勃勃生机。
英国情报局局长斯图尔特·孟席斯爵士挥着手杖,走过议会广场上比康斯费尔
德和林肯铜像,进入乔治大街上一个很窄的门口。门前堆着沙袋工事,一名戴钢盔
的士兵支着一挺白朗宁机枪,门牌是2号。
孟席斯先生有少将的军衔。他身材高大,皮肤苍白,淡黄色的头发中布满了银
丝,双眼闪烁着一种阴沉狡酷的光芒。他似乎有无穷的精力,却守口如瓶,谁也请
不出他在想什么,打算干什么,甚至也无需叫出他的真名,而只使用他在那个圈子
里的代号“C”。
C爵士走过一道道包着铁皮的厚重的橡木门,走廊里支撑着上个世纪的粗大圆
木柱。他穿过指挥部、地图室,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室内挂着国王像和伦敦桥平面
图,还有一只刻有“维多利亚女王王国公共工程部——1889年”字样的旧 挂钟。
桌上立着一个半神半人的小雕像,它是希腊罗马神话中在森林中作怪的精灵,也是
情报局的纹章,代表着它的文化传统。
办公室里的工作人员都起立向他致敬,其中有些是穿着帝国总参谋部军装的妇
女。C爵士含笑向他们打个招呼,向一些人询问了工作进展,又向一些女士催要了
重要的文件。
他很快离开了办公室,又穿过了一道钢门和两条阴湿的走廊,在一扇门前向一
名卫兵递交了自己的局长证件,最后迈入一间富于神秘色彩的房子。房间里没有什
么值得注意的东西,只坐了一个头发蓬松、不修边幅的怪人和一台古怪的机器。他
回头看看C爵士,发出一阵咯咯峋笑声,那声音如同一把钢锉划着搪瓷面盆。
这个“囚犯”样的人就是当时世界上少有的数学奇才、英国逻辑数学之王阿兰
·图林博士。
图林先生是密码界的泰斗。
“你好,图林先生,有什么好消息吗?”
“你好,斯图尔特。”图林是伦敦很少几个不称孟席斯为“C先生”的人。他
从他前面桌子上的一大堆乱统里挑出一张纸条,漫不经心地说:“喏,在这里。”
图林是一个数学怪才,当年曾在美国普林斯顿高等学院当过爱因斯坦教授的学
生。他没有一丝英国人的绅士派头,却有着孩提式的天真。他还真地每天按时收听
英国广播公司的儿童节目“玩偶之乡”。如果不是误入旁门,他也许会成为二十世
纪的莱布尼兹。
这个旁门就是破译密码,当今世界上最消耗智力的数学领域。
图林叼上一支雪茄,使原本就烟味很重的房间里更加雾气腾腾。他看到孟席斯
将军的面部表情起了变化,就问:“怎么样,还有意思吗?”
“提尔匹茨在特隆赫姆。”孟席斯有些激动。
“是一条船吗?”
“世界上最可怕的船。”
“咯咯!”图林又怪笑起来,用他丰厚的手掌摸着那台构造复杂的机械,“看
来,‘炸弹’还挺有用咧。”
所谓“炸弹”是地板上一座八英尺高,直径八英尺的钥匙孔形机械,里面的电
气线路和复杂的齿轮转动装置令人眼花缭乱。这就是英国的“国宝”,专门破译德
军密码的图林式破译机。
C爵士双眉做皱,深感事态严重。虽然他的前任是一位海军上将,他却不是海
军出身。这位英格兰贵族吃不准一艘巨型战列舰在挪威沿海出现意味着什么,但无
论如何是非常重要的信息。不久前击沉“俾斯麦”号在英国朝野引起的狂 欢情绪
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一艘和“俾斯麦”号同样强大的战列舰,将是一个严重的威
胁。任何英国人,都能理解其中的含义。
C爵士谢过了数学家,重新在地下长廊中钻行,不一会就来到大街上,天空中
已经飘零起雨丝,天真冷。
他的汽车汇入黄昏时分拥挤的车流中。他不明白为什么实行汽油配给后还有这
么多私家汽车在运行。他灵活地绕开弹坑和瓦砾堆,来到唐宁街十号首相官邸。
温斯顿·丘吉尔懒散地躺在长沙发上。雪茄烟快烧到他的手指了。他早年还喜
欢骑马、马球和板球,现在,他已与运动无缘了。他正按自己那句“站着不如坐着
,坐着不如躺着”的名言,头枕在沙发上思考问题。六十八岁的首相大腹便便,下
巴松弛,一副老态。但他性格急躁,既固执己见又冷酷无情,使旁观者难于捉摸。
他的大半生都在追求领导大不列颠的权力,今朝这个权力已经到手,他已经无需追
求、恳求、取悦、效劳于任何人了。他只对上帝负责就行了。这个上帝就是他自己
的思维。
温斯顿·丘吉尔先生在一九四二年一月里的思想负荷还是挺重的。虽然日本迫
使美国投入了大战,伟大的同盟已经形成,但胜利还远在天边。法西斯的狂潮正在
铺天盖地。
美国暂时被日本打懵了头,盟军在东南亚节节败退,“威尔士亲王”号和“反
击”号战列舰被日本飞机炸沉,使他感到新加坡也危如累卵。苏德前线的前景并不
美妙,尽管朱可夫将军的红军击退了德军对莫斯科的入侵,但大肆宣扬的苏军冬季
反攻并没有实质性的战果。
俄国是个头痛的国家,俄国的事是头痛的事。希特勒矛锋东指,大大缓和了对
英伦三岛的压力,然而布尔什维克究竟能挺多久,他心里没有底。他很想见见斯大
林,看看这位苏维埃之魂究竟是怎样的一位伟人。关于斯大林的传说太多了,非亲
眼所见,并且同他谈上几句,丘吉尔是不随便下结论的。
他面前的大写字台上就放着几封苏联总理的信,还有已经迁到了古比雪夫的英
国驻苏大使斯塔福德·克里普斯的电报,电报评述了战局和俄国国内形势,结论很
悲观。斯大林在信中要求英国立即开辟第二战场,同时迫切希望英国能向苏联提供
大量物质援助,首先是武器。俄国毕竟是英国最早的盟国,也是最有用的盟国。
他当然要援助俄国。每一吨援助苏联的物资就会挽救一个英国青年的生命。希
特勒再也无法集中精力对付英国了。
其实,他早就开始援助俄国了,这种情形使他联想拿破仑时代英国和俄国结盟
反对法国。
他是世界上最最顽固的反共斗士,二十五年如同一日。当苏维埃政权刚刚诞生
时,他亲自鼓吹并组织颠覆这个政权,他那些污秽的反苏言论人们音犹在耳。然而
他毕竟是丘吉尔,只要对英国有利,他可以同魔鬼结盟,昨天那些腥臭的语言今天
就换成了英语中最动听的词汇。他在纳粹入侵苏联当天,就发表了激情洋溢、气势
不凡的亲苏演说:
“…过去的一切,连同它的罪恶,它的愚蠢,它的悲剧,都已成云烟。我面前
浮现的是,俄国的士兵站在他们故乡的门旁,在保卫他们世世代代耕种的土地…,
我看到俄国上万的村庄……那里少女欢笑,儿童嬉闹。纳粹的战争机器以疯狂的袭
击,向他们扑去;跟在军队背后的是戎装笔挺、佩刀和马靴叮当响的普鲁士军官,
和镇压过十几个国家的职业特务。我还看到大批头脑迟钝、训练有素、服从命令但
是凶暴残忍的德军士兵,仿佛成群的蝗虫在俄国蹒跚爬行……在这个突然袭击背后
,我留到了那一小撮计划、组织和发动这场造成人类极大恐怖的恶棍们。
“我必须宣布英王陛下政府的决定…我们决不和希特勒及其党羽会谈。我们将
在陆地上和他作战,我们将在海洋上和他作战,我们将在天空中和他作战,直到借
上帝之力, 把他的影子从地球上消灭干净,把世人从他的统治下解放出来。任何
对纳粹帝国作战的个人和国家,都将得到我们的援助;任何追随希特勒的个人和国
家,都是我们的敌入……这就是我们的政策。根据以上理由,我们将要对俄国和俄
国人民给予我们所能给予的一切援助。我们将向世界每一个角落的朋友和盟国呼吁
,请他们采取同一方针,并且同我们一样,忠诚不渝地坚持到底。
“俄国的危险就是我们的危险,就是美国的危险。俄国人为保卫家园而战的事
业,就是世界各地的自由人民和自由民族的事业,让我们团结一心地打击敌人吧。
”
丘吉尔对苏联政府所做的种种诅咒,谩骂,什么“残暴的大猩猩”,“很快会
把俄国拖到野蛮的动物时代”,以及当阿斯奎斯的女儿问到英国对苏联的国策时,
一句干脆的“消灭!”如此等等,都被他忘得干干净净了。
整整三个月,他已经对苏联说了满天的好话,大地上却没有留下一个真正的脚
印。开战一个月后,英国和苏联就签订了对德战争的共同协定。然而,首相并不打
算去兑现它。
丘吉尔的军事顾问们一致认为:俄国人不会再撑下去了。
斯大林最早的几封信语言激烈,毫不客气,就象是一个满身血污、军装撕成了
一条条的前线军官,在坍塌的战壕中声嘶力竭地在电话上呼救一样。温斯顿·丘吉
尔参加过南非战争和第一次世界大战,他熟悉那些前线军官们的形象。
斯大林急切地需要第二战场,以减轻俄国人身上的压力:“德国人认为西部的
危险只不过是(英国的)一种虚张声势。他们深信,西方现在没有打算,将来也不
会开辟‘第二战场’,所以正在毫无顾忌地把所有的军队调到东方来。德 国人打
算把他们的敌人各个击破:先是俄国,后是英国……
“我认为只有一条出路,就是本年内在巴尔干或法国某地开辟第二战场,从而
使德国从东线调走三十到四十个师;与此同时,保证在今年十月初运交苏联三万吨
铝,平均每月至少援助四百架飞机和五百架坦克。
“没有这两种方式的援助,苏联将不是被战败,就是被大大削弱,以致无法以
它长期的实际军事行动,反击希特勒,援助它的盟国。”
丘吉尔什么也没有做。他顶住了斯大林的要求,然而,斯大林却顶住了希特勒
在欧州所向无敌的狂潮。俄国损失了那么多土地、工厂、兵力和装备,似乎已经成
为一个垮掉的残废人,却仍然象狮子一般作战,俄国永远是迷中之谜。
丘吉尔知道:人血不是水。早晚得给俄国人真正的支援,而不是连篇累续的空
话。如果俄国之墙真正倒塌,希特勒腾出手来,再次把大兵云集海峡,英伦就不会
再次化险为夷了。
一九四一年十月,英国代表比弗布鲁克勋爵和美国代表哈里曼前往战火纷飞的
莫斯科,与苏联人签订了一系列的援助协定。确定了援苏的内容和方法。
接苏物资的路线有三条:伊朗铁路;太平洋航线;北极航线。
伊朗铁路从港口城市阿巴丹,经过风沙弥漫的高原和酷日如焚的戈壁,通往苏
联土耳克斯坦边境城市阿什哈巴德,全长约一干五百英里,是一条美国人在本世纪
初修的窄轨铁路。它的许多路段荒无人烟,整条铁路管理糟糕透顶,许多 设备失
修,车站破败不堪,每天最多能对开四列火车。英国物资要用船经好望角绕整个非
洲才能到伊朗港口阿巴丹。在苏联,这些军火还要经过高加索山区和顿河草原,才
能抵达前线,同苏德战线的巨大消耗相比,它实在是杯水车薪,聊胜于无。丘吉尔
计划把它改成双轨,把一些老掉牙的蒸汽机车换上马力大的内燃机车,再补充一些
新车皮,使它的通过能力达到每天对开十二列车的水平。
希望不等于现实,整个了程最快也要在一九四二年秋天才能完工,他怀疑俄国
人是否能挺到那时候。
太平洋航线是一条微妙的政治水道。苏联和日本有一个中立条约。两国又都是
两大对立的政治集团的主要成员。日本同美英打仗,苏联与德国火拼。然而苏联船
却从美国西海 岸装上军火,经太平洋战区,甚至穿过日本的宗谷海峡——这条海
峡已经布了雷,到海参岚卸货,去打日本的盟友德国人。
它微妙之处在于双方心照不宜。但货运量很有限,而且要通过西伯利亚大铁路
才能投入前线。
只有北极航线最短,货运量最大,离苏联战线最近。
然而,这也是一条世界上风险最大的航线。
一九四一年八月二十一日,在绝密的帷幕下,一支代号为“德文郡”的特遣护
航队,沿着险象环生的北极航线出发了。皇家海军航空母舰“胜利”号、“阿格斯
”号、重巡洋舰“德文郡”号、“萨福克”号和六艘驱逐舰进行了强有力的护航。
一路上居然平安无事。十天后,船队在苏联白海港口阿尔汉格尔斯克卸货。六艘货
船满载着吉普车、装甲车、反坦克炮和铝锭。苏联的起重机吊下了装有英国“旋风
”式战斗机的条板箱。从“阿格斯”号上起飞的皇家空军151战斗机中队全部在摩
尔曼斯克班卡机场着陆,英军飞行员把飞机移交给他们的俄国同行后,搭船返回英
国。英国政府和 军界高度评价了“德文郡”行动的政治意义。但是,烽火连天的
俄国战场每月要消耗五千辆坦克、一万门大炮和几千架飞机,这点“礼品”是没有
实质作用的。
“‘德文郡’护航队披露出北方航线上最可怕的情景:从冰岛到阿尔汉格尔斯
克二千二百海里水路上,流冰四伏,冰山绵延。海雾迷茫,敌情危险。任何失误都
会招致沉船,而 遇难者在冰海中难以幸存,不出十分钟,他便会冻僵,半小时后
,连上帝也无法挽回他的生命了。
丘吉尔很谨慎地派出了一支又一支护航队,然而间隔时间既长,船数也很少,
他怀疑斯大林的抵抗能力。丘吉尔想象得出:在俄罗斯辽阔无边的大地上,广表的
森林,遍地的积雪,沼泽上结着冰,一支征服了整个欧洲的久经贯战的机械化纳粹
军队,同一支共产党人指挥的红军浴血苦战。究竟谁胜谁负呢?
斯大林对丘吉尔这种坐山观虎斗的消极态度非常恼火:
“……我完全了解这方面的困难,也了解英国在这方面做出的牺牲,”斯大林
的信中说,“但是,我有责任向你提出要求,请采取一切可能的措施,保证物资及
时运到苏联,这是我们前线极为需要的。”
够了。俄国的事够他伤神的了。他从心底里想看到德国和俄国两败俱伤,但表
面上还得给斯大林军火让他继续打下去,而运军火就要损失英国的人、英国的船,
而人和船是英国在战争赌博中最重要的筹码。现在,连罗斯福总统也催他援助苏联
,并表示愿意提供美国水手和美国船。这个年轻的美国总统爱感情用事,他难道不
知道共产党人的最终目标是消灭资本家吗!
丘吉尔坐上扶手挎,把斯大林的信扎丢到抽屉里,开始随意翻阅着书桌上的大
堆文件。一会儿,他就觉得看腻了, 因为几乎全是一连串失败的消息,远东也好
,北非也好,大西洋上也好,都是敌人得手,盟军损失。他推开文件,从书 架上
找了一本历史书,信手翻到马尔巴罗战争一章。马尔巴罗是英国历史上功勋最显赫
的公爵,百战百胜,声震欧洲,他还是温斯顿·丘吉尔的先祖呢!丘吉尔撰写过六
卷本的“马尔巴罗传”,他处处以马尔巴罗为楷模,对这位伟人熟悉极了。每每读
到他同法王路易十四的战争,丘吉尔总是激动不已。
这时候,首相秘书伊斯梅将军推门进来,告诉丘吉尔情报局长孟席斯爵士有要
事来找。丘吉尔非常信赖孟席斯,立即接见了他。
“你好,斯图尔特将军,有什么消息吗?”
“丘吉尔首相,这里是刚从‘超级机密’机上破译的德国海军电报。”孟席斯
爵士把一条很窄的电文放到首相的办公桌上,垂下双手,在一旁等待。
丘吉尔迅速看了一遍电文,凡是有关海军的事情,总是会引起前海军部长的浓
厚兴趣。
“这么说,‘提尔匹茨’号已经到挪威了。为什么我们的情报人员没有及时发
现这次调动?”
首相抬起他下垂的眼皮,在老人混浊的眼底里闪过一丝不安。
“它可能经过威廉一凯撒运河,而没有取道大贝尔特海峡,因此,我们在瑞典
的特工没有发来报告。”
丘吉尔点上一支粗雪茄烟,陷入思考之中.他拿烟的手微微发抖,盂席斯将军
熟悉温斯顿,知道他此刻非常激动。
当初围剿“俾斯麦”号时,他几乎用尽了全部心智。关于“提尔匹茨”号的电
报,如同一支降亮的号角,将点燃温斯顿对海战的激情,他渴望家他的先祖马尔巴
罗公爵那样,建立令世人瞻仰的功勋。
“谢谢你,斯图尔特将军。你的珍贵电报将拯救许多我们水手的生命。”
丘吉尔站起来,握了握孟席斯的手。在情报局长和首相长期打交道中,这种表
示感激的情况是非常罕见的。
“如果可能的话,我们还要消灭这只孤独的狼。”丘吉尔补充道。
“如果我能为您做点什么的话,我将全力效劳。”孟席斯也为丘吉尔的决心所
鼓舞。
“谢谢。我会去找你的。替我谢谢图林,给他一笔奖金。告诉这个怪人,为了
他的思想和他的机器,英王陛下政府将愿意支付一切代价。”
孟席斯走后,丘吉尔又点燃一支雪茄。他开始用他敏感的思维,去猜度敌手的
思维。希特勒把那么贵重的,德国唯一的超级战列舰派到远离德国领水的北极,其
用心何在呢?
如果他坐在威廉街上那座大理石总理府中,选择了这么一个冒险的方案,会有
什么动机呢?
他想,一定是北极航线被德国人发现了,希特勒打算切断这支越来越粗的海上
血管。
这样,准备大大扩充的PQ护航队将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巨大风险。联想起德国海
军不惜血本,把被英国困在法国布勒斯特港的“沙思霍斯特”号和“格柰森诺”号
战列巡洋舰开出港口,一举突破英法海峡,调到北方,这两项行动不正是一个协调
一致的海军计划吗?
北冰洋千古永恒的宁静被打破了。皇家海军必须和德国舰队主力在北极海决一
死战。
关于挪威的知识,他很缺乏。他不了解那个领土狭长、人烟稀少、以海为生的
北极国度。但是,为了盟国的利益,为了PQ护航队,为了最终打败希特勒,他必须
把挪威重新当做一个重要的战场,两年前皇家海军曾在那里同德国海军作战一样,
把舰队、把飞机、把情报人员派到挪威去。
他听到了冥冥之中战.神的召唤,他的决心变得异常坚定:
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把“提尔匹茨”号消灭在挪威。
--
※ 来源:·哈工大紫丁香 bbs.hit.edu.cn·[FROM: sunny.hit.edu.cn]
Powered by KBS BBS 2.0 (http://dev.kcn.cn)
页面执行时间:4.229毫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