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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zhangcjj (屠夫), 信区: Green
标 题: 《我在黑暗中》1-5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hu May 29 18:53:11 2003) , 转信
序幕
乌兹别克斯坦某地 2010年3月10日 当地时间凌晨1:20
当人们不得不在昏昏欲睡与恐惧中做抉择时,那真是一种痛苦的感觉。
我站在那辆嘎斯越野车前,让刀斧般锋利的冷风驱赶自己的困倦。中亚刺骨的风的确
比朋友手里的快过期的KGB特效药要管用得多,转眼间,我的头脑又清晰起来,手又在
发抖。
作为一个26岁尚未娶妻生子还对生活充满感情的人,我有资格害怕,然而同时我还是
这次行动的指挥官和中国安全部最年轻的副处级官员,另外我还杀过人。我又一次摸
了摸腰后上膛的格洛克17型手枪,顺带关切地望了一眼车里长我许多的核技术专家。
风带来了不远处引擎的声音,是皮卡,有2、3辆。我将双手放到了头顶,向周围的兄
弟们发了个信号。我的手不抖了。
****** ******
我的面前出现了3辆丰田皮卡,上面架着14.5毫米“岩石”型机枪,19个人,带着AK-
47步枪和RPG。我意识到了麻烦,我拍拍我的当地朋友,走了过去。用俄语寒暄了一
番,我怒气冲冲地指责那个长着大胡子的家伙,不该带那么多人来,难道想抢我的几
百万美圆现金吗。
俄语:
我:你们干吗带那么多人来?
带着乌尔都语口音的俄语:这是大家伙,我带人是保护它的,不是来抢你的
我:我的现金不能拿出来,除非你的机关枪离开
对方笑了,指了指那几辆皮卡,示意我自己去看看。当我走近它们时,我才意识到他
们的确是群不错的生意伙伴,他们的机枪没配弹药。我笑了,拥抱了大胡子,让他开
始交易。
从皮卡的货舱里,他们拿出了那个黑色高分子塑料箱,说实话,没有想象中的那么
小,但这并没有减弱我对这个冷战期间令CIA色变的“小家伙”的忌惮。我走过去,打
开它,用我口袋里的便携式放射线检测仪检测它的铅金属外壳,仪器上的绿灯亮起,
证明了容器中金属的高贵身份——U235。我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出一个人跟我去验
钞。
去的人居然是那个大胡子,显然当头的想第一个看到美钞上的富兰克林先生,我笑着
看着他的眼睛,那眼睛中兴奋的神色,看起来与国内的普通老百姓没什么不同,想到
这时,我的心很疼。
因为,在我们走到我的嘎斯前时,我拔除了自己的枪,向他的后脑,扣动了扳机··
····
鲜血从他的头颅中射出的时候,战斗打响了。
我的对手犯了严重的错误,由于交易地点在他们的势力范围之内,我苍白的脸又明明白白
地表明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个谨慎却贪婪的军火商人。以至他们对危险缺乏应有的警惕,没
有检查附近的制高点,也没有带来足够的人手,甚至没有打开自己的武器保险。一群在和
各种势力的较量中游刃有余的兵油子就这么轻易地被我们这些毫无战斗经验的人打败了。
我留在"带货"皮卡周围的朋友闪电般迅速地抽出冲锋枪射倒了附近的4个枪手,两个制高点
上的10名射手同时用密集的枪弹控制住了其他的皮卡上的目标,20秒后枪声沉寂下来,6个
人随后走上前去,向已无生命迹象的血肉之驱补射,确保我们的敌人不久后发现的只能是
不会说话的尸体。
沙龙说过:只有死的恐怖分子才是好的恐怖分子。
我轻轻地问正检查那个大箱子的老专家:何工,是多大当量?
回答:几百吨吧。
我:那么我们救了很多人了。
他回过头,看了看我,郑重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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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接到命令赶往乌鲁木齐时,我的伤刚好。我对总部急急忙忙地派一个在中亚已经“走
光”的人去执行十万火急的任务十分的不解。
到了地方,我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我在当地发展的一个朋友报告说:乌兹别克斯坦
伊斯兰民兵组织的一个小头目手里有一件原苏联制造的手提箱式原子武器,要向外出售(
我的同事一般将在国外发展的情报员称为特情,也有的学CIA的叫法称他们为帐户acco
unt,而我更愿意将这些朝夕相处、荣辱与共的战友称之为朋友)。
总部在派人核实了这一情报后,制定了一个夺取该件武器的计划。由于,刚刚发生过一系
列针对我国的未遂恐怖事件,中央政治局很快批准了该计划,并要求总参二部、兰州军区
给予协助。然而,总部却为此犯了难,从上世纪80年代起,中国安全部系统就几乎不再培
养干“湿活”(暗杀、策动政变等暴力型秘密工作)的人员,而如果请求国家安全部甚至
军方派人担任这次行动的直接指挥官,难免被人抢功。于是,他们想起了我。的确,我是
部里能找到的最好的人,我是个能业余干点“湿活”的人,刚刚从中亚返回,在当地有一
个合作过3年的情报网络,更重要的是由于我的身份在当地已经“暴光”,我永远不会再回
当地执行长期任务,无论任务成败,他们都不会在让一个特工在当地失效。
于是,我在新疆伊犁遥控指挥我的朋友和对手进行了几轮谈判,敲定了交易时间、地点和
交易金额,与此同时,在总参、军区主管情报和特种部队军官们的帮助下,我制定了一个
简单的攻击计划,从军区直属警侦部队中挑选了10名指战员。出于对于这些只参加过演戏
而从未打过仗的军人的不信任,同时也为了在部门间搞点平衡,我还通过新疆安全厅找到
了6名维族、哈萨克族特警参加这次行动。另外,为了减少外交上的麻烦,我还通过朋友弄
到了一批9成新的AK-74和SKD。
3月6日,我和我的队员以及总参的一位上校、一位核武器方面的专家踏上了征程。我们毫
无顾忌地穿过数百公里中哈边界上的一段,前面的几国边防军早已打好了招呼(当然是以
走私的名义,为此要花一些钱),我们顺利地进入了异国他乡。
3月8日,我们到达乌兹别克斯坦。
3月10日凌晨,行动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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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米-17的货舱里,靠着我的上级要的箱子(有微量反射性,所以我得以身作则,坐的离
它最近),我拿出随身带的阿语版古兰经,轻吟着。有时候花钱是一种很爽的感觉,尤其
是当那钱不是属于你的时候。我通过一位朋友从俄罗斯在当地的驻军那里租了一架飞机,
当然钱是要放进主管军官的兜里的,为了在行动完成后迅速撤离,同时不惊动乌兹别克斯
坦政府和俄罗斯军方(且不说他们内部有恐怖分子的间谍,就算没有,我也不敢通知他们
我要弄走前苏联的尖端武器),我们的人花了大量的美金去和方方面面沟通。想到这,我
笑了,想想似乎是我的这分工作让我从一个善良的大男孩变成现在这么一个事故、狡猾、
甚至有点冷酷和阴险的职业间谍。
这让我想起了过去那个母校中的我。
我曾经是个满脑子齐家治国平天下梦想的人。
二节 我的菜鸟生涯(一)
在情报界,对于培养特工通常有两种观点:
西方(以英国军事情报局MI为代表)的主流观点是一个间谍之所以成为一个间谍,是
因为他具有作为一个间谍的卓越天赋,后天的培养只能教会他令人眼花缭乱的各种技
术,而永远不能带给他作出判断、合理处置的能力和心理素质,而这划定了一个普通
人和一个超级间谍的边线;
东方(仅指KGB---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的间谍首领却认为,一个人只要不是有致命
的缺陷,通过后天的培养和工作中的经验积累,是完全能够达到一个优秀间谍的工作
水平的,至于是否成为超级间谍,则依靠个人的运气和领导者的运筹了
很难说我属于那一类间谍。
我出生在一个双亲都在外事部门中工作的家庭里,在中国众多的安全情报部门和保安
机关中,中国安全部是最早为我所熟悉的一个。原因很简单,当我的父母在驻外使馆
工作期间,结交了几个安全系统的私人朋友,在他们回国后,彼此之间还有一些联
系。我就不止一次地在安全部家属院的传达室里填会客登记表(家属院再往里走,就
是安全部的办公地点),以期去尝尝某位叔叔拿手的烤肉。当然,在我的家庭中,对
间谍这种职业的成见却十分强烈,以至于当我打算进安全部工作时,不得不只告诉我
的父亲我在一家掩护公司里的身份。
尽管在少年时,我从来没想过我会去做这一行,但从小我就对各种间谍小说和间谍史
实有一种特殊的偏好(我后来的辅导老师告诉我们,一个好的间谍永远不会上头条,
我曾读到过的理查德·左尔格、阿贝尔通通都是失败者)。当然出于男孩子的天性,
我实际上是对所有的强力部门的事情都感兴趣,我除午饭外的几乎全部花消都记在了
购买《兵器知识》、《世界军事》之类的军事杂志上。
在初中、高中,我总比同年龄的人显得成熟或者显得老气,我想除了因为我出生在南
方的因由以外(南方气候潮湿,人的血液循环快,因而人发育得早,这也就是为什么
我家乡的女孩出落得水灵,男孩长得没有北方人高了,不过由于我14岁就在北京居
住,我已经是“南人北相”了),多半是看多了战事中的血腥,因而过早地洗脱了孩
子气。
得益于我父母的影响(我很早就开始看新华社的内参),在大多数时候,我都能冷静
地分析国际国内形势,即不为党的宣传所动,又不过分右倾。尤其是受我的父亲的影
响(他供职于外交系统),我的思想更多的倒向所谓的“鸽派”(以外交、外贸部门
为代表)。在炸馆和撞机事件前后,有很多人把钙片寄往外交部,以示对他们“缺
钙”、没骨气的愤慨和嘲讽,然而他们不知道,在人类迎来21世纪的前后,中国庞大
的外表下包含着多么虚弱的身体,和美国的对抗将会给中华民族的复兴事业带来多么
严重的损失,他们实在难以理解邓公“韬光养晦”的隐忍和睿智。当然,我当时的思
想还没达到那种深度,还仅仅是在受家庭的熏染
高考后,我成功地考入中国文科声誉最好的综合性大学,那座因为校园内的“一塔湖
图”以及学生的恃才傲物而颇具声名的BJ大学(PKU)。我在其中的法学院上学,然而
我渐渐发现我极重实务、沉默寡言的性格,完全与母校活泼的学术风气、法学学者热
衷辩论的习惯相背离,要知道在中国高考成绩最好的一个群体当中生存是多多少少让
人感到窒息的。不仅如此,我的性格还拖累了我的感情生活,当周围的男女生大多成
双成对时,我还在固守着单身汉的阵地。
在我们的学校中,一个没有女生垂青的男孩子似乎只有两种生活出路:埋身于知识的
海洋,考研、考托、出国,再或者在网络游戏中蹉跎人生。无奈,由于我对游戏的掌
握能力极差,我只得选择知识的殿堂。不过,我走的道路依旧与众不同,我选修了公
共阿拉伯语和俄语课,连同英语和法律条文将我的大脑挤占得塞不进一点点的风花雪
月、儿女情长。
当我已经能够熟练地吟读古兰经时,我的大学生活也近终结,正在思量着毕业后该走
那条路时,我遇到人生的十字路口。
大四上学期的一天清晨,我接到院办的一个电话,让我去一趟。在一间办公室里,我
见到了两个四十出头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乍一看,我还以为是哪家公司的人力资源
部门的办事人员。不过很快,我意识到了他们的身份。即使是正规的大公司、大单位
在我的学校也不会享有专门拥有一间办公室找人单独谈话的特权,而只能在学校羽毛
球场之类的地方开开招聘会。
他们简单地问了问我的情况,不过他们似乎不比我知道的少,一通寒暄之后,他们问
我是否知道中国有一个叫中国安全部的机构(特别强调了不是国家安全部)。当他们
准备为此大费一番唇舌来解释时,我笑着告诉他们我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部门,如
果我能加入那样一个部门,我会感到由衷的快慰和自豪。······
历史在我的父亲和我两代人间叉开了,很多年后,我的父亲告诉我,在我还很小的时
候(那时候他还没有进外交部门),也曾有安全部的人问他相似的问题,不过他和我
做出了相反的选择。
第三节 我的菜鸟生涯(二)
在中国庞大的门类众多的情报和保安机关中,中国安全部扮演着颇为有趣的角色。
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几个大国都有一套庞大的多部门的情报和保安系统。
如美国有CIA、NSA(国家安全局,负责电子情报监听和分析工作)、海军情报局、国
家侦察局、美国家地图管理中心(上面两个部门负责图象侦察卫星情报的搜集),五
角大楼在拥有强大的技术情报系统之余,还经常吵嚷着要建立自己的人力情报系统;
国内的反间谍、反恐怖机关除去FBI和国土安全部外,还有各州所属的调查部门。
再如以色列,除了拥有赫赫声名的摩萨德(秘密情报局),还有总参谋部所属的阿曼
(军事情报局)、外交部的情报研究司,以及负责国内安全的辛贝特等等,不一而
足。
某种程度上,多部门的情报和保安系统是必要的,因为这样做能够拓宽情报来源,减
少漏掉重要信息的可能性。随着科学技术和社会分工水平的急剧提高,各个门类的情
报也需要不同部门的专业人员来处理。另外,情报部门权柄甚大,为防止其坐大一
方,对当政者构成威胁,也完全有必要对其进行分化。
除了这方面的原因,我国的情报机关还有其特殊的历史背景。在革命战争年代,中国
共产党对情报工作的重视程度非常之高,其工作效率也是惊人的,在蒋军胡宗南部围
攻陕北时,蒋军军以上部门发给下级的电报还未到师团级部队,其原文就已经到了毛
泽东的眼前。事实上,中共地下党的超高工作效率对革命的贡献远远要比中共标榜的
三大法宝之一的统一战线要高的多。在解放战争胜利前后,中国共产党的情报和保安
机关在党政军群各个系统都有自己的影子。
公安系统承揽了反间谍、反破坏的职能,军委和各野战军情报系统承担军事情报搜集
的职能,中央和一些地方局的情报部门开始在境外开展工作(如中共华南局从抗战起
就一直在香港保持自己的情报网),中共的统战部门也在执行某些秘密职能;解放后
外交部成立了情报司(中国安全部的前身之一)。
经过建国后30多年的不断分化组合,我国的情报保安机关形成了如下体系:
军方:总参二部(人力情报搜集) 总参三部(技术情报搜集),总政联络部(有统战
和“桌面下”外交的功能),总装的军事情报搜集部门和各大军工集团企业的情报研
究所(在情报搜集中表现得缺乏组织性,后者以搜集公开情报为主);
国家安全部80年代从公安部中分离出来,(所以我说它和中国安全部不是一个部门,
国家安全部和公安部的渊源可以从很多地方看出来,国安部的对外接待部门和公安部
是合署办公,;最有趣的是这个系统还会承担一些统战的职能)及其下属局厅负责国
内的反间处暴工作;
中国安全部,负责对外情报工作;
中共统战系统。
然而事情总有另一面:就像美国情报界制造文山的能力逼的中央情报局担当起了总统
的情报顾问(他们最重要的职能就是把来自各部门的上万页的情报资料减少到给总统
的几页报告),我国庞大的情报资源除了让政治局愈发轻视我们的内参,还造就了各
部门低下的工作效率和衙门作风,然而中国人的山头精神和各自的强大后台使得情报
系统中的整合无从下手,根本形不成合力。
不过我用不着思考这些,因为在我加入安全部之时,我对此知之甚少。我得感谢我在
BJ大学的学习,特别是当我知道安全部对我感兴趣的原因是我的外语功底和家庭背景
而非我的少言寡语和有时发出的左倾言论时,这种感觉尤其深重。在我的同学仍然为
生计或考研而奔波时,我开始了我在安全部的“预科”学习。
我在国际关系学院的一个特殊的班级里开始受训,学习的课程几乎让我气歪了鼻子。
我们上完思想动员课后的第一节课居然是国际交往礼仪和国标舞。当然我还得去外国
语学院深造工作语言(我的正式工作语言达到了四门,因为我还会一点粤语,粤语、
闽南话都是所谓工作语言中的一种)。
第四节 菜鸟学飞
华尔兹、探戈、外交礼仪、外交概论、国际关系常识、主要国家国情概论……
在学会在外交场合做一个绅士后,我和我的同学们开始了真正的特工技能培训:窃
听、窃照技术,微缩胶片和密写技术,情报传递和暗语技术,跟踪和反跟踪技巧,特
工心理学和紧急情况处置,说谎技巧诸如此类的各种技术。让人感到奇观的是,射击
和擒拿格斗的学习被放在了副课学习当中,到是汽车驾驶被放到了一个颇为重要的位
置。想来,摆脱跟踪远比和你的对手真刀真枪干一架要现实的多(特别是你的掩护身
份是合法的外交官员时)。
除了一般的间谍技术,我们还阅读了大量间谍战案例,有我们自己的,也有西方国家
的,当然更多的还是前苏联的(我们的参考书中有KGB的很多种教科书)。
在这些课程当中,最重要的还是特工心理学。我们必须学会把握对方的心理,寻找他
们的心理弱点,在他们成为我们的情报员时,又必须疏导他们的心理压力,降低他们
暴露的可能性。另外合乎规律的让自己的心理保持平衡也是重要的内容。不同于学究
们的心理学概论,这些课程非常实用,某种程度上甚至是卑劣(《女性心理学(前苏
联版本)》的开卷即有,没有一个女人是不可征服的)。以至于在我学习这些课程
后,萌生出了用这些技术报复一下当初拒绝我的女孩子的恶念。我
在课余时间,我们学习使用轻武器和高强度的徒手杀伤技术(偏重于自卫技巧,谁也
没想过把我们培养成职业杀手---我们叫他们清洁工,可见这些人在情报部门的地位之
低),我们的教练十分优秀,使用的武器也不可不谓精良,但是他的职责---把一群书
生培养的有一点血性还是任重道远。由于从小阅读《轻兵器》,再加上大学里上过防
身自卫课,我竟然成为那组里的训练尖子。
在外国语学院进修了一段时间,工作语言水平也颇有起色,经过一番考核,我正式被
纳入中国安全部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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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想象那些超级间谍在第一次踏出国门时是什么感受,反正我的心情十分平静。不
知道是我真有做间谍的天赋,还是我的心理学课学的好。
我拿着是红皮护照(我的掩护身份是我国驻菲律宾大使馆文化处随员,其实随员因为
官小,一般是不拿外交护照的,但是我是间谍,没有外交护照我就没有豁免权),高
傲地跨出马尼拉国际机场的大门,我的上级也是我的教官孙SIR在那里笑吟吟地等着
我。
通常当一个菜鸟级的特工开始他的工作时,人们是不会对他要求太高的,然而菲律宾
实在是我这样的新手锻炼的好地方。
一个腐败成风的国家是不愁找不到见钱眼开的叛国者的。这一点在我们国家的历史上
也不乏例证。在上世纪80年代,人们初尝商品经济的味道,拜金主义思潮泛起,不少
为了出国,为了房子票子而不惜牺牲国格、人格的人毫不犹豫地投向了敌方的间谍机
关。80年代,每年因间谍罪被捕的党政军官员达到了三位数。90年代,我方军政机关
中被发觉的“鼹鼠”也有很多是那时候被策反的(包括那个因李登辉的走嘴而被捕的
军方少将)。
在菲律宾,腐败的气息更加浓重,连他们的总统都能因腐败而下台,更何况下面的小
吏那。我在学习了一端时间的那他渌语后(主要是为了过冬眠期:安分守己,让菲律
宾的保安机关在重点观察我时,不对我产生怀疑),开始了一系列的动作。我作为使
馆的随员(低级外交官),在一些外交晚宴上,我负责招待来访贵宾的跟班。中国大
使馆的饭菜在世界绝大多数的外交界都是有名的,那些馋嘴的菲律宾大员们很喜欢参
加中国使馆的招待会,就连爱和中国过不去的一些参议员和军人也不例外。当老板在
厅堂饕餮时,他们的手下可受不到什么优待,只能在休息室里傻坐着。于是,我就会
时不时地带一些酒菜去款待他们(为了这个我还经常去厨房帮厨,顺便提高了我的烹
饪技巧),有时还塞个红包和小礼物什么的,对于这些他们照单通收。
一来二去,我和这些人混熟了,从这些口无遮拦却颇知些内情的人嘴里,我套取了很
多有用的情报。并且着力收集了这些人的家庭经济方面的信息,为我们发展情报员提
供方便。有时,一时兴起胡说八道的一两个小子甚至暗示我,如果我肯出钱,他们能
告诉我“有用的东西”,因为怕是保安机关的暗探,我只是笑笑。但是,我的上级,
那位文化处一秘却立即指示我,给他们点小钱。我们的确得到了一些东西。当然有多
有用,就得有我的上级来判断了。
我记得我策反的第一个人,是一个司法部门的官员。因为司法部的人管着与我们交涉
“非法渔民”的问题(我国渔民因在我与菲的争议海区捕鱼,而被菲律宾海军非法扣
留),我们的大使非常需要这方面的情报,我的上级与大使关系很好,因此批准了这
个“计划外”情报员(平常我们才懒地理司法部的人,我们感兴趣的是外交部门、军
方当然还有高层)。
第五节 功勋与残忍
那是一个长着黝黑面孔的中年人,名叫罗恩,他是司法部里一个普普通通的办事人
员,负责文案之类的东西,但是因为他学过速记,因而常在司法部开会时负责记录,
是个能够知晓内情的人。他的妻子是司法部部长雷诺思的秘书之一(他还有一个秘
书,不过是国内常说的那种“小蜜”类型的人,不干事)。
由于这家人都不是什么实权人物,凭公务员微薄的工资,只能维持生计。然而花钱的
地方并不少,家里有3个孩子,1个快上大学了。不巧的是他们的小儿子得了肾病,需
要不小的一笔钱来治疗。这样的人家按照我的上司的意见,直接向他提出,一手交
钱,一手交货就行了。然而我在研究这家的男主人之后,发现他是一个大学毕业生,
也算个知识分子,照我看来,知识分子的尊严感很强,不能贸然地提出那种要求。
我的上司也觉得应该让我锻炼一下策反攻心能力。于是,我开始以一个比较迂回的方
式来网罗他。我让一个朋友(一个当地华人,这个朋友是真正的朋友,不是指的我们
的情报员)介绍我们认识,对我的说法是一个热心公益事业的商人。有一个星期六,
我一个人前往拜会他们,先是安抚了他的孩子送了点小礼物给他们,然后我表示我愿
意向他们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我能花在一个目标人物身上的钱是有限)。一笔
小钱很快到位了,在为他们支付了几次医疗费后,我和罗恩进行了一次长谈,我说我
代表一个华人社团,正在为营救那些被捕的渔民而奔走,可是司法部开价太高(这是
真实情况),我们的行动很不顺利,我需要在司法部里有个人为我们提供一些信息。
罗恩同意了,显然这更像是他们国内司空见惯的贿赂行为,而不是比较敏感的叛国行
为(我并不知道这两样是不是对菲律宾人来说有很大不同,我只是用常识在判断,对
于欺骗一个这样的人,我总感觉不安)。
我们约定每星期交换一次信息,地点在马尼拉市郊外的一个公园里。如无必要,我们
不见面。每次我将我要的东西写在纸上,放在一个我们都有钥匙储物箱里(供游人放
东西,我租了3个月),用手机发短信息让他取走,而后他把搜集到的情报写出来放进
箱子。顺带我还教他了一点密写情报的本领,其实是用市面上很容易买到的几样化学
物质配出一种药水,用他做墨水,写在纸上(写完后不久,墨迹会消失,只有用一种
特殊的显影药水涂过,才能看出来,这是一种古老的间谍技术,我到不为蒙当地保安
机关,而是不想让当地的小毛贼发现后报了官)。
罗恩认为这么做有点小题大做,他告诉我在菲律宾,行贿受贿基本上是公开化的,只
要你不是得罪了别人或是断了别人的财路,没人会把这事当事。不过在我的坚持下,
我们仍然采用这种办法联络。然而随后的实际操作情况证明我的方式根本是庸人自
扰。其一是罗恩与我的情报交流量忽大忽小(取决于我们大使的工作日程),这套办
法满足不了需要;其二,我的上司告诉我,根据他的内线报告,在菲律宾国家情报局
的档案里,我绝对是个模范公民(他们对我不感兴趣)。
于是,我们后来的联络方式改成:我有时间就把他们全家约到市郊的一家饭店里,由
我和他们聊聊“家常”。
人们总把间谍与名车、美女、大把的美钞联系在一起,其实纯粹是受“资产阶级文
化”误导(007影片)。绝大多数的间谍的生活仅仅是中等水平,无论是在西方发达国
家还是东方国家。在谍报界,真正有钱的只是那些为了金钱而出卖自己并且有足够价
值”的“叛国者”,当然还有一些善于搞“小金库”的间谍头子。
我和罗恩都不属于这两种人,因此我们都没有钱。情报是计件收费的,平均下来,罗
恩每月也就能拿200多美金,当然对这家年收入不过1000多美金的人来说,也是笔不小
的数目了。而我似乎还不错。记得当初我在BJ 大学的时候,同学都说出去之后怎么也
得跟老板要5000一个月,而我现在在国外的月收入快1000美圆(在国内是1000多人民
币),已经超过了及格线。我还拥有一辆公家付帐的本田车(依我的性子,怎么也不
能买辆日本车,可是因为在马尼拉日本车最普及,开起来不扎眼,我也只好忍辱负重
了)。至于美女,那就是没影的事了,我们安全部里美女寥寥,使馆里的女孩子对我
们的身份又不感冒,当地的女人我们根本不能碰(我们有纪律,另外婚姻法也规定掌
握国家机密的国家工作人员不允许和外国人结婚)。好在工作很忙,也就不考虑这方
面的事了。
在和罗恩保持接触的同时,我开始接手一个情报网,那里面的人,绝大多数都是我们
用金钱网罗的当地土著,也有一两个愿意为祖国效命的华侨。和外界想象的不一样,
对于华侨我们基本是去搞统战(领事部门的事,与我们情报部门无关),很少利用他
们搜集情报,用意在于避免政治上的麻烦,另外我们的这些华侨们也并不太愿意干这
种事(都挺有钱的,谁不想要过安稳日子)。当然我们也不缺情报员。
因为他们已经形成了网络,管理起来也就比较容易,我只需要找到我的三个直接联系
人,布置给他们任务,提供足够的经费,然后定期去取走情报就成。至于他们的情报
来源是哪里,我根本就不关心。实际上,除了做个称职的交通员外,保证情报网的内
部平衡和考查我的手下也很重要。不定期的我会命令其中的一人去调查另一个人,以
防止可能的虚假情报和私吞经费(吃空饷之类)。不过天主教徒的诚信观念到也不
错,我没有发现过严重的出轨行为。
在这个阶段,我的上司教会了我几种实用技术,其中一种是所谓的“干洗”技术,开
着车以40-50公里冲进一条死胡同,然后以20-30公里速度倒车,这样跟踪你的人如果
跟近来,就会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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