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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ersy (胳膊有点疼), 信区: Green
标  题: 我在黑暗中 6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Wed Oct  1 09:47:05 2003), 站内信件

第六节 大象的游戏规则 本章长:5074字节
发表时间:2003-9-26 11:23:00 最后修改时间:2003-9-26 11:23:00  

    6 在缅甸人中很流行这么一句话:“中国是大象,而缅甸是小绵羊,大象发怒的时候
,可能随时踩死小绵羊”。这多少代表了缅甸人对中国这个大国兼邻国的心态。当某些人
以为自己在中国国际战略的重要棋子的地位足以促使中国政府容忍他们的胡作非为时,他
们想错了。
    鲍平锋就是这样的例子:在他被诱导到中缅边境线附近时,早已经埋伏在那里的我国
特种部队官兵果断地发起了攻击。为了避免杀死鲍平锋,给以后的斗争造成麻烦和被动,
向他和他的保镖射去的都是麻醉弹。当那些短小的梭镖刺入他们柔软的身体时,神经性麻
醉剂顷刻间开始侵蚀他们的神经系统,进而让他们全身瘫软,最终神志不清。在他们失去
反抗能力后,我们的战士迅速进入缅甸领土,将他们背进中国境内。全部攻击过程一共就
持续了1分钟,在确认他们安全返回中国境内后,我和那位狙击手立刻离开,经中缅边境口
岸返回祖国。
    鲍平锋连同保镖一进入中国境内,即被直升飞机空运到了四川省成都市附近的秘密看
守所,由当地国家安全局负责看管。而除此之外,中国这边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那样,继
续保持着与缅甸边境地区的贸易和人员往来。只是边境地区的解放军和武警部队奉命进入
到戒备状态,同时在边境地区与缅甸进行粮食和日用品贸易的商人们得到了通知,近期国
家可能要对中国对佤邦的出口加征20%的特别调节税。
    鲍平锋的失踪很快惊动了缅甸军政府和各派势力,当然受到最大震动的还是佤族联军
和鲍有祥家族。佤联军派出了大批情报人员,侦查鲍平锋的去向。但是,他们很快发现,
几乎所有的调查都毫无头绪,与鲍平锋同往边境地区的那位新加坡客商的公司一夜之间就
从新加坡消失,而佤邦控制区内没有任何关于鲍平锋的线索。他们甚至找不到鲍平锋最后
几个小时内都去了哪里。
    鲍有祥当然明白是谁策划了这次绑架,他对江南-那位来访的中国国家安全部官员里开
佤邦时的那副表情记忆犹新,那是一个喜怒不幸于色的人,但如今想来,他临走时看着他
的眼神里都带着杀气和冷漠。鲍家所有家庭成员连同佤族联军的几位高级将领连夜开会,
讨论的结果是必须按照中国的意思行事,否则不仅仅是鲍平锋性命难保,佤族联军几十年
来开创的基业也要彻底完蛋。于是,鲍有祥委托与中国云南省有较多联系的佤邦联军副司
令李自如出山,前往中国游说中国政府,表明佤邦同意中国政府的鸦片贸易限制计划。

    李自如是云南人,22岁时,刚刚高中毕业成为知识青年的一员的他,离开祖国,前往
缅甸“参加革命工作”。他在缅甸人民军部队中从普通一兵开始干起,到20世纪70年代中
期成为缅甸共产党中部军区司令,时年27岁。后来,这位对鲍有享有知遇之恩的杰出指挥
员被脱离缅甸共产党的鲍有祥请出来,担任了缅甸佤族联军的副司令。近些年,他的身体
不是很好,因此一般不问政事,但是因为他是中国人,且经常回乡投资(很遗憾,这些所
谓的外资是他们从毒品抽税所得),他和云南省、国家统战部门有了一定的交情。因此鲍
有祥想到了他。
    不过,当李自如离开佤邦,到云南省探听消息的时候,平常和他交往密切的云南省的
大小官员一时间避之不及。他好不容易见到了云南省政协副主席,当年他的高中同学,才
得知现在佤邦的事情是由国家安全部和中共中央直接控制。云南省的地方官员当然不想在
这件事情上找麻烦。
    于是他只好买飞机票,飞到北京。在那里,这位已近七旬的老人被冷落了好几天,才
得到消息,刚刚从欧洲访问回来的江南要来见他(他去欧洲与德法等国家的情报机关商讨
毒品控制计划的经费落实事宜)。双方交谈了30分钟,李自如明确表示佤邦会配合中国的
计划,一切按照中国中央政府的指示办(这种说法实在欠妥),佤邦绝对不再提条件了。

    江南表现出了一个强者对待长者和弱者应有的客气和谦恭:中方欢迎佤邦作出的决定
,中国对佤邦的优惠措施不变,但是要求佤邦帮助中国执行这项计划。不过,江南还作了
一项所谓的让步,不干涉不销往中国和欧洲的毒品生产。最后,双方谈妥了这些问题后,
李自如壮着胆子问到了鲍平锋的事情。
    江南很直率,他因为涉嫌向中国走私毒品被我们的武警部队在中国境内逮捕。现在,
正在四川省接受调查,我们会给他一次公正的审判。他也许不会被判死刑,但是我们也不
会轻易地放他回来。除非他彻底悔过,放弃毒品经营。
    李自如:他会的,他会的。他一定会悔过的,希望中国政府从轻发落,最好能放他回
来,我们会好好教育他的。
    江南:这就不劳你们费事情,我们会放他回来,但是还要等一段时间,因为我们还要
走一段司法程序。还有,我们的公安机关要通过他追查几个贩毒案。大约半年后吧,我们
就把他放回来(那时候,放回来的鲍平锋早已经被彻底洗脑,成为我们的忠实“走狗”了
)。
    在一切尘埃落定后,我又回到了缅甸北部,继续担当我在缅北毒品交易当中的特殊角
色。大约3个月后,我接到北京总部的命令,立即回仰光执行新的任务。
    
    在缅北穷乡僻壤里折腾了将近一年的我,不太了解缅甸当时的政局。
    2013年,担任缅甸总理长达10年的缅甸和平与发展委员会副主席的钦纽将军宣布的民
主化时间表已经到了向全民开放总理和总统民主选举的时候了。之前的一系列改革措施使
得缅甸政局长期趋于稳定,但是这是建立在政府与民主派温和势力之间的妥协上的。军政
府对民主派势力逐步让权,但是在涉及到政权控制的根本问题上双方还是有分歧,而且以
昂山素姬为首的民主派激进派势力还在和军政府做着暗地里的对抗。
    最终,在时间表临近兑现时,缅甸政局开始出现动荡气氛,在首都仰光的各个高校,
这种气氛最为浓重。因此我到仰光后,就被转到了仰光站的建制中去了(原先我们毒品销
售控制计划组是独立于仰光站的,仰光站的负责人是中国驻缅甸大使馆“文化参赞”原明
)。我得到命令,以毒品控制调查为由,前往缅甸各高校活动。搜集有关缅甸民主化运动
的情报。
    我是个刚刚从中国的高校里毕业的人,可以说是所有在缅甸情报人员中最适合在他们
当中混迹的人。不过多年不关心学校内的政治风云的我多少还是为这里的特殊气氛所迷惑

    我找到了一个我们联系的当地华侨的儿子,于是我就以某大学的旁听生的名义在缅甸
的仰光大学里晃荡。和曾经的中国的大学生差不多,这些年轻人也接受了西方的民主、自
由思想,三天两头的闹事,集会、示威、游行、辩论,缅甸的大学成了民主派的最坚强阵
地。因此军政府也找茬,三天两头地关闭缅甸的大学。从1996年开始,缅甸所有的大专院
校足足关闭了4年。之后,虽然全国性的关闭不再进行,局部牵扯到几个学校的封闭学校的
事件还有发生。
    在钦纽将军的民主化计划推行后,缅甸的政局好歹稳定了几天,到后来,大学生们又
开始了。我和我的华人朋友一次次地参加缅甸大学生们的社团活动、集会讨论、看他们的
“大字报”(这玩意我在国内都没见过,在缅甸却看到了很多)。我认真地记录他们的观
点和他们的人数,并把这些情报报送给大使馆。
    在仰光大学,我见到了仰光大学“学生会”主席,这是个地方组织,因为军政府一直
禁止缅甸的大学里建立学生会。主席是个缅族人,名叫翁东,不知道为什么能够说一口流
利的中文,不过我们的交谈是用英语进行的,因为他不愿意说中文,说那是一个坚决支持
缅甸独裁政府的国家的语言文字。
    这回,我的公开身份是华文海外媒体在缅甸的记者,我询问他们民主派是否可能与军
政府达成妥协,大家分享权力(这是国内布置给我的“采访题目”)。
    他用英语侃侃而谈,我们的事业是高尚的,我们没有理由和一个独裁的政府进行任何
的妥协,我们要么成为国家的主人,要么就做奴隶,这两样之间之外,我们没有任何选择
。……中国政府现在已经开始自己内部的民主改革,我听说现在20%的中国成年人以后都可
以参与最高领导人的选举(他指的是全党党员选举党的总书记),为什么中国还要阻挠我
们的民主事业?
    我们的采访在这种气氛下结束了,我基本上摸清了缅甸大学生们的政治态度后,转而
在缅甸民间进行新一轮的调查。相比缅甸大学里的动荡和火药味,缅甸民间对政府的反对
似乎要微弱的多,大多数农民、商人、工人都对民主事业表现得相当冷漠。
    在给国内的报告中,我提到缅甸社会经济发展十分落后,民族矛盾复杂,现代意义上
的统一民族国家尚未完全形成,长期的经济落后和停滞使社会结构分化缓慢,民族资产阶
级力量弱小,中产阶级尚未形成。因此,缅甸民主化进程将是长期和曲折的,大多数社会
民众对民主化并不感兴趣。只要缅甸政府在中国的支持下,继续稳定住经济和人民生活水
平,缅甸国内出现对军政府造成威胁的势力不会成势。此外,有限的分权可以进一步稳定
其国内局势。如果可以进一步造成民主派势力内部的分裂,则军政府将长期坚持下来。

    2014年年初,中国解放军高级代表团和中国国务院总理相继前往缅甸访问,两国商议
给予缅甸政府以大规模军事援助,总理在访问缅甸时,重申中国希望缅甸国内能够保持稳
定,中国政府支持缅甸实现国内少数民族和解进程,同时两国签定了一揽子的经济技术合
作项目,其中包括在缅甸合资创建亚太地区最大规模的宝石加工基地。而缅甸军方则投桃
报李,将缅甸在印度洋海区的几十个海岛租借给中国航天测控部门,并同意中国在其中的
几个岛屿上兴建新的深水港口。
    几乎与此同时,得到中国支持的钦纽将军正式成为缅甸和平与发展委员会主席,他向
全国宣布了新的改革计划:由军人和文官组成临时政府,在3—5年内举行大选,反对派领
袖除了昂山素季等民主激进派,均可以参加由未来选举产生的合法政府或担任其领导人;
在过渡期内,双方及少数民族代表完成制宪工作; 新宪法将保证军方在议会中可保留最多
25%的议席。
    
    在我的搜集情报的临时任务结束后,我继续以替代种植项目办公室的官员的身份在仰
光工作,因为鸦片生产旺季已过,我在缅北的业务基本上结束了。一时间,我因为无所事
事而变得不知所措。我的上司老刘也回国述职去了,我几乎成了没娘管的孩子,一个同事
告诉我,我满可以去缅甸各地逛逛,到底一直在忙业务,没有时间在缅甸的旅游胜地好好
玩玩。
    我当然不会错过这种机会,于是我向我的大老板请了假,跑到缅甸第二大城市曼德勒
旅游。我们在那里有领事馆,因此和他们借了辆汽车,在那几个很难叫起名字的缅甸寺庙
间游走。当我开车到曼德勒外的中缅公路上凭吊先烈们的时候,我看到了一辆翻倒在路边
的汽车,似乎是因为路面打滑翻车了。
    我把车开到一边,上去看看有没有出事。在那辆三菱吉普车里,我看到了东亚面孔的
一家三口,已经头破血流,我当时以为是同胞有难,立即回到车里找了个翘棍,把那个不
知道为什么被砸得扭曲变形的车门弄开了,帮住那三个人艰难地从车里面出来。
    当我们双方都把对方当作自己的同胞时,我们几乎同时发现自己搞错了,那个男人竟
然在我用中文询问他伤情的同时说出了几句日语。尽管我并不是很不喜欢日本人,但是这
还是让我心里很不舒服。于是我们开始用英语交谈,我知道他们是日本大使馆的武官和家
属,出来旅游结果翻了车。我从车里拿出了止血带,给他和他的孩子包扎了伤口。之后,
我送他们去了当地的医院。尽管我全然没有了对他们的热情,但是出于礼貌还是对他们表
现得比较客气,而他们则把我当作救命恩人,一个劲地道谢。我们互相报了姓名和联系方
式,这个日本中年人名叫松田刚正,是日本防卫厅派到缅甸的海军武官,是个上校衔的军
官。而我的公开身份当然是联合国官员。等他们处理完了伤势,我把他们扔在了驻当地的
日本总领事馆,之后就告辞了。
    我玩得还算尽兴,当然我没有把和这个日本武官的邂逅报告给我的上级,也没有说给
我的同事,我实在不觉得这是什么有意义的事情。当时,我怎么也没有想到那次救人成就
了我以后飞升的仕途。在我回到仰光继续无所事事后的两个星期,我接到了那个自称松田
刚正的日本武官的电话,他请我去仰光的中餐馆吃饭。我很有点不耐烦地去见他,他们又
一次全家出动,不过这一次他在问候我时,跟我说的是中文!一口相当流利的中文。
    我被他的举动刺激得一机灵,尽管是很简单的中文,但是他的发音足以说明他的中文
底子很不错。我于是追问他在哪里学的中文,他告诉我他大学时的第二外语就是中文,而
且他曾经以武官官员的身份去过中国。我意识到这个家伙肯定是日本防卫厅的军事情报官
员(武官在所在国的首要任务就是搜集情报,这是不争的事实),而把这么个家伙派到缅
甸来,八成也是冲着我们在缅甸的基地来的。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我的脑海在我的头脑里形成了,我要和这个日本鬼子搞好关系,要
和他长期“经营”,我立刻把自己原本就很礼貌的那张脸变得更加热情了。那天我们一起
很痛快地喝起了酒,从中日饮食到两国美酒,我们谈了很久,直到把那个喝惯了清酒的家
伙喝到桌子底下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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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鼠怕猫?
    那是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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