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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ersy (感觉), 信区: Green
标  题: 我在黑暗中 9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at Oct 11 13:44:51 2003), 站内信件

第九节 特工的人生 本章长:5087字节
发表时间:2003-10-8 18:41:00 最后修改时间:2003-10-8 18:41:00  

    一个白天都在陪着那位韩国特工跑来跑去,让我十分疲惫。好不容易晚上有了空闲,
我去找金泽雨,她又找到了一家健身俱乐部,在里面做跆拳道的教练。我去她那里的时候
,她刚刚从俱乐部下班。我执意要和她在俱乐部里切磋一下,结果在两轮的交手中我动用
原来受训时所学的全部搏击技巧,和这个有意让我的女孩子打了个平手,这让我十分得意

    我们在一起像所有的情侣一样体验着最古老的娱乐方式,看电影、聊天、散步,我真
地感觉我这回找到了自己的最合适的爱人,但是当我夜里躺着床上回味快乐的时候,我的
脑子里突然经历了一系列至今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思想过程。我的脑海里出现了这样的一
幕幕情景:
    泽雨在晚上和我一起吃夜宵的时候,始终用的是左手;泽雨不可思议的跆拳道和拳击
功夫路数,瞬间将那个试图侵犯她的韩国人击倒在地;泽雨在夜总会用和我一样的眼神观
察着小姐们勾引男人的手段和步骤……
    我脸上的笑容间瞬间消失了,我从床上直起身来,正襟危坐。我思虑了很长时间,最
终我恢复了一个特工的理智和判断力。第二天,我向总部报告了我的怀疑,第二总局的领
导给了我明确的授权,同意我对任何我怀疑的朝鲜人进行监视,同时在必要时刻对其中的
危险分子采取强制措施。
    我请延吉市国家安全局的干警对金泽雨和她的父母进行监视,就在我们的监视措施部
署到位的时候,又一起突发事件发生在了延吉郊外,一名当地朝鲜族的居民报告说他在自
己的玉米地附近听到了一连串的枪声,而且是自动武器的枪声。这位曾经当过民兵的老人
确信那枪声是来自某种发射手枪弹的冲锋枪。几名警察赶到出事地点后,果然发现了几枚
手枪弹的弹壳,还发现了大量的血迹。警方出动了大批干警封锁了附近地区,最后在一片
麦地里发现了一具尸体,一名朝鲜男人身中5枪,失血过多而死。
    经过紧张的查证,警方发现此人是从朝鲜逃到中国东北的难民,但是从延边国家安全
局的档案里我们发现,我们的线人一直怀疑他是朝鲜情报机关派来监视逃往中国的朝鲜难
民举动的间谍。看来他的死与韩国国家情报院追查特工被杀的问题有关,眼看的一场朝韩
两国情报机关在中国国内的激烈冲突就将爆发,我立刻向上级报告了自己的判断。第二总
局的领导立刻拍板,命令在朝鲜难民中进行武器和人员清理,先弄出点声势来,给两方来
一点威慑。在延吉的武警部队奉命与当地公安机关一起,对难民居住地进行检查、清理。
清理的结果是惊人的,在朝鲜难民中警方收缴了一百多支猎枪和军用枪械,还有大批管制
刀具。
    尽管如此,我们的努力并没有阻止那场内战的继续,尤其是阻止韩国人的报复行动。
延边国家安全局内控的朝鲜间谍又因为所谓的工伤事故和自杀死了两个,经过法医检验,
他们身前都受到了严酷身体伤害,显然是经过了严厉的刑讯。
    这件事情弄得我很恼火,我直接找到了崔琳,要求韩国方面收敛一点,她显得很不在
意。临了我郑重地警告她,不要以为你们的对手不会反击,他们如果按兵不动,那表示他
们正在策划更加猛烈的报复行动。
    果不其然,就在我和崔琳见面商谈此事的当天,监视金泽雨一家的国家安全局的侦察
员就报告说,他们家的所有成员都悄然离开了自己的家。从监视录象上看,金泽雨的父亲
先离开了自己的居所,并成功地在人群中摆脱了我们侦察员的跟踪。几乎与此同时,她的
母亲化装成送奶的工人离开了自己的家。唯一不怎么成功的是金泽雨,她试图从自家院墙
爬出的时候,被我们的微型摄象头拍下,结果被我们的侦察员一路跟踪,发现她去了一家
夜总会,去找一个年轻的朝鲜族女孩子。
    我意识到这一家恐怕都是朝鲜情报机关的间谍。金泽雨和那个女孩子很可能就是那天
参与暗杀两个韩国特工的行动人员。尽管金泽雨一家成功地逃出了我们的监视网,但是他
们在朝鲜国内所受的严格训练和丰富的行动经验依然没有帮助他们逃过我们先进的电子侦
察网的跟踪。
    在他们从居所离开前,我已经请求第五总局在延吉的监听基站对朝鲜方面与延边情报
网之间的通信联络进行严密监控。我们成功地锁定了朝鲜在延边的情报网与国内联系的电
台的位置,而且通过金泽雨的父亲用公用电话给那家夜总会打的一个电话锁定了他的大致
位置。大批延边国家安全局的侦察员赶到了那里,延吉市区还是比较小的,因此在那个街
道我们很快发现了那位自以为摆脱了跟踪的老特工。但是,老奸巨滑的他还是嗅出了不祥
的味道,试图再次摆脱我们,负责的延边市国安局副局长当即立断,命令侦察员逮捕他。

    我们的干警一拥而上,把他围在了当中,五个人分别控制了他的四肢和嘴巴(防止他
用嘴巴里的毒药自杀),将他塞进了开过来的警车。我们的干警很快发现这么干有点大题
小作,因为当我们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显得惊人的平静,一点也没有反抗的意思,而
且也没有发现他的嘴巴里有毒剂。他在车里在突击审讯他的干警们面前表现出一脸的无辜
,还装作不懂我们说什么似的,我们只好用鲜语和他交谈,但是他仍然一言不发。
    我们只好向周围的群众求证,问他最近一段时间的行踪。我们费了很大劲追查到他刚
刚从一家朝鲜杂货店离开,我们的警察毫不犹豫冲进了那家店,在那里找到了一支手枪,
发现了两个朝鲜小孩和他们的母亲,但是经过询问他们的父亲和一个成年的哥哥都已经离
开了。
    几乎与此同时,我们在那家夜总会负责监视的干警也报告说,金泽雨和她的女伴从夜
总会消失了,临走时还打晕了我们两个贴身跟踪的女侦察员。延边国家安全局的金乃知局
长震怒了,他立刻下令奉命来清查朝鲜难民的武警部队全部上街,检查没有身份证件的朝
鲜人。金泽雨等人的电脑画像被打印出了数百份,分发到执勤的国家安全人员、公安人员
和武警指战员的手里。我见帮不上什么忙,便从延吉市的大街上抽身而去,赶到了崔琳住
的宾馆。宾馆外,有我们的监视人员,我和他们打了个招呼,走进了宾馆。
    在那里,我发现崔琳和一个中年男人正在宾馆的咖啡厅里边喝咖啡,边交谈,我立刻
认出那是在当地很有名气的朝鲜流亡者组织自由朝鲜同盟的秘书长全有明,延边国家安全
局挂了号的有韩国背景的人物,很可能就是韩国国家情报院在当地的情报网负责人。就在
他们映入我的眼帘中的时候,我看到了附近咖啡座的一双女人的腿,修长的诱人的腿。

    我下意识地拔出了自己腰后的手枪,已经晚了,两个人已经站了起来。我仅有时间其
中的一个开了一枪,射中她的胳膊,子弹的冲力让她翻倒在地,手里明晃晃的匕首掉落在
地。但是没有作为我射击目标的泽雨手里的刀却应声刺入了全有明的后脑。鲜血从那个受
伤的女人和已死的全有明身上流淌出来,染红了茶座。我平端着手枪面对着已经扔出自己
手中唯一的武器的泽雨,我们相互凝望着,一下子都变得不知所措。我们长久地对视,丝
毫不管周围喝咖啡的客人们大呼小叫地从咖啡厅里逃离。她的眼光显得很平静,甚至有点
歉疚,她的嘴蠕动着,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来。我紧握着手枪的手慢慢地垂下了。

    崔琳最终打破了我们之间的平静,她发疯式地冲了过来,试图夺走我的手枪,我用力
甩开了她。这个时候,泽雨终于打定了主意,向宾馆后门方向冲去,我迟疑了片刻,向闻
讯赶来的干警们指了指受伤的那个朝鲜女孩和失去理智的崔琳,然后跟着泽雨的足迹,追
赶上去。泽雨显然事先探明了逃跑的路径,她轻快地跑进邻近的餐厅,闯进厨房,从厨房
的后门跑出,翻过围墙,逃离宾馆。我笨拙地追赶着,翻围墙让我吃了不少的苦头,我在
摔得灰头土脸的情况下,目送她截下了一辆的士,向图门江的方向开去。我用自己的证件
截停了一辆轿车,跟上了她,我的手机在摔下墙的时候摔坏了,因此我顺理成章地没有和
任何人联络。
    从延吉的郊区到位于中朝边境的图门市只有30公里,泽雨显然用什么途径说服的士司
机以100公里的时速在公路上狂奔,我们很快都出现在了那条横亘在两个国家地理边界线上
的美丽大河边。两辆一前一后追赶着的轿车引起了巡逻在边境地区的武警边防部队的注意
,两辆军车逼住了狂奔的的士。泽雨从车里冲了出来,飞快地跑向不远处的图门江河滩,
我下了车,向跑过来的武警战士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十几名武警官兵跟着我追赶着泽雨,
她拼命地跑着,一头扎进了图门江水。我身后的武警少尉下意识地向天空中鸣枪警告,我
们一排人站在了河水前,眼看着泽雨一点点地游近自己的祖国。我身边的少尉大声地问我
:“要开枪吗?”我呆若木鸡,直楞楞地看着,没有回答。“开枪吗?开枪吗?”少尉终
于沉不住气,拿过了身边战士手里的95式步枪,瞄准了那个在水中奋力划水的女孩,我闪
电般按住了少尉步枪的枪头,“算了,让她回去吧!后果我会承担。”
    …… …… 
    我目送着泽雨,这个我曾经喜欢过的女孩子游到了对岸,回到那个我们不能够伤害她
的地方。我为了安慰自己,编织着充分的理由说服自己:总部只给我授权逮捕朝鲜间谍,
又没有授权我向他们开枪,泽雨只是个孩子,她是金正日的朝鲜派在中国成百上千的普通
特工家庭的一员,即使她落到了我们的手里,那又意味着什么呢?不久之后,还会又更多
的女孩子被派遣到中国,去做金正日想做,而我们又很难阻止的事情。
    我回到了延吉,那里的搜捕已经初见成效,金泽雨的母亲被我们的武警在大街上逮了
个正着,两名手持枪械的朝鲜男特工在和我们的公安巡警周旋了半个小时后,也投降了。
当那些被我们逮捕的朝鲜人面对我们的干警和武警指战员的时候,他们除了逃跑以外没有
使用任何暴力措施反抗,他们明白即使被捕,也不会被处以死刑,也许会因为朝鲜政府的
努力被放回去,但是如果反抗,他们可能会被当场击毙。
    我们顺利地破坏了朝鲜政治保卫局在中国延边部署的情报网,他们的首领正是金泽雨
的父亲,整个情报网有27名正式编制的朝鲜间谍和他们的家属组成,泽雨和她的那个女伴
也是正式编制的朝鲜间谍。后来我和当时牙关已开的泽雨的“父亲”成远南有过一番谈话

    我:泽雨的真名是什么?她到底是什么人?
    成:她就叫金泽雨,那是她的真名。她在平壤出生,她的父亲是人民军总参谋部的一
名军官,牺牲在了对韩国的渗透行动当中。她是由党组织抚养的,14岁就开始接受系统的
特工训练,后来她和我、我的妻子一起组成假家庭,以难民的身份渗透到中国,负责监视
在中国的反朝鲜的活动。
    我:她和你们提过我的事情吗?
    成:她从来没有说过,平时经常晚上出去,她就说是和素京(那个伪装成夜总会小姐
的朝鲜特工)一起去玩了。我也没办法管她,她在朝鲜的职务实际上并不比我小。
    我:你们为什么要让泽雨去杀人,要知道特工从事暗杀活动的话,暴露的几率会很大

    成:没办法,她在朝鲜就是接受这种培训的,在说我们之间也不亲近,她也承担了监
视我们的工作,如果她能够在刺杀任务中被抓,这对我们夫妇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情。
    成远南用交代全部他所知道的朝鲜在华间谍向我们交换了一个承诺,不追究他和他的
妻子的刑事责任,也不把他交还给朝鲜方面。在他的引导下,我们甄别出了四十多个政治
保卫局和其他几个朝鲜情报机关的间谍,其中的九个被我们秘捕,五个人逃回了朝鲜,而
其他人则只做长期监视,以备今后利用。
    出于安抚韩国国家情报院的考虑,我们将逮捕的九个人连同先抓到的三个人送交法院
判刑,那个直接刺杀韩国多名情报人员的金素京被判处了死缓(谍报界的规矩,不处死被
捕的敌方间谍,当然像朝韩两家这样斗得你死我活的除外),几年后这些人都被我们用于
交换我们国家安全部在朝鲜的一个被破坏的情报网的情报员。
    在延吉,我见到了崔琳,她此时已经恢复了理智,很客气地向我道谢,感谢我救了她
一命,还提出要请我喝咖啡。想到,和她一起喝咖啡的全有明的下场,我谢绝了。她也试
图从我嘴里套出为什么要放那个杀人的朝鲜女特工回国,我顾左右而言他,把这件事情给
叉过去了。
    我回到了北京,带着一身晦气和疲惫的身心。我主动给第二总局的领导交了检查,但
是被他们笑地打了回来。他们告诉我,本来派我去处置那些事情,就是因为以为我一个新
手,根本查不出什么。中国方面对朝韩两家在东北的内斗其实根本没有想管的意思,只是
这回朝鲜方面搞得太过火了,居然死了人,所以我国国家安全部为了应付韩国方面的抱怨
才派人去“适当”地控制一下局面。中国对韩国在中国东北从事针对朝鲜的情报活动,策
动朝鲜难民出逃,早已心存不满,这次恰恰是借朝鲜的手,治了治韩国人。所以,当他们
知道我放走了朝鲜特工后,根本没有打算追究我的责任。
    …… ……
    夕阳西下,我沐浴在还和煦的阳光中,看着遥远的东北。金泽雨,我一遍遍默念着这
个名字,在不长的交往中,我没能和她留下任何的照片,唯一能够让我再次看到她的是,
从她的家里查抄到她唯一的一张照片。我明白,这也许就是所谓特工的人生,我们可以有
爱情,但是绝对不能在我们工作的时候。我想,就犯错误这一点而言,远在朝鲜的泽雨,
恐怕是和我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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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鼠怕猫?
    那是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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