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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ersy (写作中。。。), 信区: Green
标  题: 我在黑暗中30 雨夜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hu Feb  5 10:51:25 2004), 站内信件

第30节 雨夜 本章长：4627字节
发表时间：2004-2-3 22:49:00 最后修改时间：2004-2-3 22:49:00  
 
    在任何一个国家里，外交官身份的情报人员都是反间谍机关的监视重点，因此绝大多
数时候，与所在国情报员接头的任务都不会由合法情报人员来执行，特别是当情报员有很
大价值之时。当然，某些特殊的情况下，那些被反间谍特工们严密关照着的合法情报人员
也会有些惊人之举。
    我开着车，在新义州的大街上慢悠悠地转着，任凭后面几辆社会安全局的汽车交替跟
踪，整整一个白天，我都在外面跑。我会见了好几位侨界的朋友，还到那些价格不算太贵
的国营商店里转了几圈。我花钱如流水，想必会让那些在身边监视我的特工们为自己微薄
的薪水而大感不快，抑或是在升华了自己的职业精神境界。到了傍晚，我的车在一条我已
经实现勘查好的大街边停下，我靠在座椅背上，休息了足足半个小时。之后，我回到了自
己的办公室，让我们的技术人员小张用一次性密码往国内发了一封电报。一周后，我又一
次出现了新义州的大街上，用在一通忙碌后，在街边休息了大约半个小时。然后，我在办
公室中又起草了一份电报。
    朝鲜人并不笨，他们显然察觉到了我举动的不寻常之处，因此在我又一次在大街上从
事一样的事情时，我发现监视我的朝鲜特工人数更多了，而且这次派来了一些跟踪老手。
当然，即使是最高明的监视人员，也会因为和我一起出现在国营商店中而显得十分扎眼。
那些中年人的眼睛始终死死地盯着我，而我已经没有了最初来朝鲜时的那种不舒服的感觉
，而只剩下戏耍对手的快感。无论他们怎么眼尖，他们也不会看出什么的。
    人力间谍战是世界谍报领域中的智慧巅峰，那是真正的人对人的较量，尔虞我诈和不
讲规则就是游戏规则。在对朝鲜的情报搜集方面，我们可以利用祖国航天工业发展带来的
一系列科技成果：合成孔径雷达侦察卫星、传输型详查卫星、导弹预警卫星系统、第二代
跟踪与数据中继卫星系统、战场侦察与目标监视卫星系统；我们也可以利用总参三部和国
家安全部第五总局在中朝边境地区的若干个信号情报基地，我们甚至可以利用无人侦察机
和部署在朝鲜境内的电子侦察装置来实现对朝鲜情报的搜集，但是要想在这个仍然像迷雾
般呈现在我们面前的国家里真正掌握主动，还必须要依靠部署在对手阵营中的情报员。

    我很合作地一次次出现在朝鲜人的视线中，让他们出动越来越多的反间谍特工和我在
新义州的大街上兜圈子，他们应该明白了在仅有15人的新义州领事办事处内出现的中国特
工可不会有兴致和他们在大街上做什么无聊的游戏，他肯定在做着什么，不管是什么，肯
定威胁到了朝鲜的国家安全。不知其然，亦不知其所以然的威胁恐怕是最让人提心吊胆的
，他们不知道威胁来自何方，也就不会知道如何去防范这种威胁。我想这种感觉也许正在
令那些忠于职守的社会安全人员们饱受煎熬。在这个信息化的社会里，即使是那些习惯了
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朝鲜人也会意识到先进的技术能够使人在无形之间、在很多人
肉眼的注视下，做很多很多的事情。其实，我们的确有这样的实力，江南叔叔当初在华盛
顿做的事情就属于这种范畴。
    当我又一次放肆地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之后，我的朝鲜朋友们开始了他们的进攻。

    一个晚上，我应一位商界朋友之约，和他们一起在新义州最好的外资酒店的餐厅里一
起吃饭，庆祝那家伙的生日。应酬结束后，我回到车里，发现我的口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
被人放进了一张纸条，上面用工整的汉字写着：请到平壤路的十字路口等我，注意摆脱你
的尾巴。我拿出打火机把纸条烧掉了，我当然没有去赴约，因为这很可能是朝鲜人设下的
圈套，找个愿意提供文件给你的家伙和你见面，然后一拥而上逮捕你，或者把你驱逐出境
，或者逼你和他们合作。这种愚蠢的圈套用来对付没有经验的特工或者真正的外交官员或
许能够起到一点作用，但是对我而言，简直是污辱我的智商。
    但是，我终究没有想到我的对手们会以那样的方式提前进入与我们的终极角逐。2天后
的晚上，天空下着大雨，我照例应酬着我的那些侨界的朋友们，很晚我才开着车向公寓方
向开去。后面照例也有2辆丰田小轿车跟踪着我，这是我的最新发现，我的对手们似乎很喜
欢日本车，似乎是因为那是他们能够方便的进口的汽车中价格最便宜的一种，而韩国车虽
然也算便宜耐用，但是终归在意识形态上容易惹出麻烦。因为下雨路很滑，我的车开得很
慢，忽然间，我从我的后视镜中发现跟踪我的两辆汽车不知怎的，失去了控制，撞到了一
起。我显示出了自己的骑士风度，把车倒了回去，去查看一下这些日夜与我相伴的伙计们
是不是受了伤。车子仅仅是轻微擦碰，但是那两辆似乎是二手的丰田车的发动机都熄了火
，再也打不着了。我把车子停在了他们边上，问他们没事吧？看了看那些尴尬地冲我笑着
的朝鲜特工，我也没有再等他们重新部署跟踪队形，离开了现场。
    之后，朝鲜人似乎是对我的友善作出了回报，抑或是他们一时间没有那么多的人手可
以动用，他们对我的监视中断了。我很惬意地在车里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突然我车前方
的一辆自行车向我行驶的方向横切了进来，我赶紧踩死了刹车，才没有撞倒骑车人。在我
的车减速停下来的时候，我的车后座边的车门被人拉开了，尽管我意识到我已经锁上了车
门，来者以极快的速度坐进了我的汽车，带上了车门，我没有任何时间反应这一切，当然
即使我想反击，我也没有武器。
    “快开车。”那个似乎是很熟悉的声音中没有一丝的慌张。
    我条件反射似地松开了刹车和离合器，一带方向盘，车飞快地蹿了出去。我没有时间
去看清我的客人，但是我本能地感觉到这个人并不是一个什么危险人物，至少还没有手枪
顶住我的脑袋。我的车开得飞快，我意识到不管会发生什么，至少不会有一个朝鲜特工想
要暗杀一位中国外交官，而只要来人不是朝鲜的安全人员，那么我最好和那些家伙的视线
保持一点距离。车子开到了新义州的城郊，那里有提供这座百万人口城市大部分所需食物
的农民们的住所和耕地，而朝鲜的农民们大多很早就进入了梦乡。我的车速渐渐地放慢了
，随之我的神经也慢慢的放松下来。
    一只柔腻软滑的手从我后面伸了过来，抚摸着我的僵硬的胳膊，一个柔和的女声响起
：“好了，我们已经摆脱他们了。你别紧张，是我。”
    在我下定决心回头看看之前，我的大脑高速的运转着，回忆我脑中曾经印刻过的每一
个声音，我得出了一个令我十分惊愕的答案。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
阑珊处。那个贸然闯进我的车里的，竟然是我曾经深爱过的女孩——金雨珠，那位当年我
在延吉认识的美丽的朝鲜女特工。我惊呆了，汽车也随着我松开油门，慢踩煞车，渐渐地
停了下来。车灯熄灭了，周围没有一丝一毫的光亮，云早已遮住了月亮，雨水打在车窗上
，“噼噼啪啪”地让我们的视线彻底为雨雾所阻塞，我很半天才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

    雨珠：是我，真的是我。我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见到你了，没想到造物弄人，你的上
级会把你派到这里。
    我：我很高兴能再见到你，那么你又是谁派来的呢？难道劳动党调查局要你来策反我
吗？
    雨珠用自己的胳膊缠住了我靠在椅背上的脖项：你在说什么？你知道我为了能够见到
你，费了多大的心血，如果他们发现我来找你，他们会杀了我的。
    我：得了，我知道你是个侦察英雄的女儿，你和你的父亲一样，都是朝鲜的英雄儿女
。哼，你们为了自己国家的安全，愿意牺牲一切，甚至是你们的生命。至于我们之间的关
系，连生命都愿意献出的你们又会在乎吗？说吧，他们想让你来做什么？
    车门打开了，雨珠离开了我的车，冲进瓢泼的大雨中。我似乎是心有不甘，拿起了雨
伞和手电筒，也跟着走出了车子。手电筒微弱的光芒穿透雨雾和黑暗，照亮了我的眼前，
雨珠正一件一件地除去自己的衣服，露出她白皙的身子。我有点不知所措，手中的手电筒
掉落在地上，眼前重又一片黑暗。脚步声在我前面响起，朦胧中雨珠走过去把电筒关掉了
，我的声音微颤：“你到底想干什么？”
    黑暗中的雨珠的声音非常得平和：“对不起，我把你吓着了。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
劳动党情报局派来策反你的，他们在我的衣服里装了窃听器，我只能脱掉衣服，这样他们
才不会听到我们的谈话。我们现在彼此看不到对方了。……光明是多么的残忍，在我认识
你以后的那几天，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我的中国同行，你也不会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我知道
你不清楚这一点，不然当初我们在饭店里见最后一面的时候，你不会那么的惊讶。但是，
我们彼此肩负的使命最终让我们的真实身份暴露在了阳光之下。”
    我：“我们是间谍，我们是活在黑暗的人，这一点是我们当初选择自己的职业的时候
，就已经注定了的。我们之间的感情是一个错误，对我们的国家、对我们的民族、对……
”
    雨珠：“难道对我们自己也是个错误吗？难道我们就没有权利去爱吗？你有自己选择
职业的权利，可我没有，我是他们养大的，我的命运是他们替我安排好的，我也不想这样
活下去，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我们沉默了下来，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我多年的特工经历和在学校里学习的所有
技能都没有办法帮助我解决眼下这个问题，我的脑子里闪出了各种各样的怪念头：也许我
应该相信这个女孩子，找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与她厮守一生。
    雨珠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的上级让我来接近你，取得你的信任，进而策反你。
但是，我想的只是能有更多的时间和你在一起，你不用立刻相信我，我会用自己的行动取
得你的信任。但是你得帮我，不然他们不会给我进一步和你在一起的机会，你要让他们相
信你已经部分地消除了对我的疑虑。他们说你是个性情中人，不然当初不会放我过江。”

    我：“可是你怎么让他们相信你，你溜出了他们的窃听范围，没有人知道你到底在跟
我说了什么。”
    雨珠：“这我已经想好了，我只要告诉他们你是个窃听方面的行家，你身上有无线电
波追踪仪器，我为了不让你发现身上的窃听器，就冲进了雨水中，他们设计的窃听器很原
始，一进水就会停止工作。以后，他们为了保证不引起你的怀疑，不会再在我身边放置窃
听器了。另外，只要我们还保持接触，他们对你的监视也会放松一点，这样我们就可以不
受监视地见面了。”
    我叹了口气，嗯了一声。雨珠凑到我的耳边轻轻地说道：“我们开始吧”。之后，她
穿上了已经被淋得透湿的衣服。我们离开了那里，我用车把她送到了新义州市区的平壤路
上，金雨珠用字条告诉我那条街道上因为有几家外资酒店，是社会安全部门反间谍人员的
监视重点，尽管我们并非不知道她身上的窃听器很可能已经失效，但是我们之间还是保持
了相当长时间的沉默。我们在监视人员的眼皮底下作了个简单的自我展示后，我打开了车
门，任凭她消失在雨夜之中。
    那晚，我的身体陷在公寓阳台上的藤椅里，耳边是雨水打在窗户玻璃上的声音。我整
夜思考着这个叫金雨珠的女孩子给我带来的谜题。
    她是不是真心为劳动党调查局工作，她所说的一切会不会是为了骗取我的信任而释放
的烟雾，要不要继续执行我的特殊使命？她的确是劳动党调查局的特工，而且在执行策反
我的秘密使命，不管这种使命是不是出于她的真实意图。她和社会安全部的人之间是什么
样的关系，她真地能够左右那些头脑僵化的反间谍特工们吗？我能不能通过欺骗她把朝鲜
人引入歧途？她的出现会不会削弱我对朝鲜反情报机关的吸引力？
    或者真如雨珠所说的，和朝鲜人继续玩游戏，在将计就计中继续我们的爱情，如果那
还是爱情的话。接下来又是什么，利用雨珠搜集朝鲜人的情报，在我离任时，安排她叛逃
？
    这是摆在我和我的组织面前的一个难题，我们面前的对手到底是金雨珠和她的朝鲜安
全机关呢？还是一个愚蠢的被金雨珠玩弄于鼓掌间的劳动党调查局。眼下很难有答案，但
是不管怎么说，我们之间原本单纯的关系注定要作为一场两大情报机关阵营间明争暗斗的
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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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鼠怕猫？
    那是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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