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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ersy (短信便宜多了~~), 信区: Green
标  题: 我在黑暗中32 雨雾渐散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at Feb 21 19:25:02 2004), 站内信件

第32节 雨雾渐散 本章长：4483字节
发表时间：2004-2-21 15:51:00 最后修改时间：2004-2-21 15:51:00  
 
    我对雨珠给我带来的劳动党调查局的秘密文件内容并不感兴趣，我只是用照相机把它
们拍下来，之后制作成微缩胶片，交给了我们在对岸的联络人。总部办公室里的情报研判
官员们自然会去判断这些情报的价值和真伪，他们会给我进一步的指示。
    据说总局对雨珠的见面礼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那些情报是关于劳动党调查局在我们东
北的国家安全局中安插情报员的情报，文件中揭示的材料表明朝鲜人认为那个代号“牡丹
”的间谍是我们部署的双重间谍，他的使命是向对手散布假情报。朝鲜处的调查结果是那
位“牡丹”的确是我们的人，他是第二总局反情报局管理下的双重间谍，不过使命并非“
造纸术”，而是诱捕和策反劳动党调查局在中国的间谍。
    这给我们造成了麻烦：假设雨珠是真心真意地为劳动党调查局工作，那么这份文件很
可能是在试探我们，如果我们不对“牡丹”采取行动，那么显然“牡丹”就是我们的双重
间谍，劳动党调查局会毫不犹豫地中断和他的联系。当然如果雨珠是值得信任的“自己人
”，那么一旦我们调整了对“牡丹”的使用，朝鲜人很可能会怀疑到内部出现了“鼹鼠”
，他们对雨珠并不是十分信任，这很可能让我们损失一个极具价值的情报员。
    我的上级们好不容易做出了决定，他们请求第二总局不要调整对“牡丹”的使用，但
是也提醒他们朝鲜人已经开始怀疑“牡丹”的身份。和雨珠的接触仍然要进行下去，但是
我们对她的怀疑仍然无法消除，至于接下来要跳什么“舞蹈”，完全取决于我的个人发挥
了。当然，在保持应有的谨慎的同时，我们仍然要向雨珠，当然也可能是她背后的劳动党
调查局显示我们对她的信任。
    如果雨珠真的是背着调查局，利用他们给她提供的接近我、策反我的机会与我亲近的
话，那么要维持我们之间的关系，首要的当然是要告诉朝鲜人，我已经相信雨珠并非专门
派来策反我的间谍。当然如果雨珠告诉我的一切都是烟雾弹的话，我对她表示出的信任本
身，就是促使调查局继续和我“跳舞”的动力。在和雨珠见面后的一周里，我继续着我的
动作，保持着我对朝鲜人特有的吸引力。
    就在这个时候，朝鲜人做了一件让我们很是诧异的事情，他们允许我们把新义州的领
事办事处升格为领事馆，以体现他们在香港、上海、沈阳设立总领事馆的对等性。这件事
情一直处于中朝两国外交部之间的讨价还价之中，不知道怎么回事，朝鲜人的态度突然产
生了很大的变化。朝鲜人的说法是为了体现中朝两国的兄弟友谊以及顺应两国之间边境贸
易和旅游事业的发展，但是谁都知道旅游业和边贸事业对于领事馆的需求业已存在了很长
时间，他们现在才松动他们的立场，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侨办和外交部对此当然是非常欢
迎的，他们很快就派人来组织办事处升格的各种后勤上的事宜，我们要选择一个新的领事
馆驻地，而且要为增加的工作人员提供更多的宿舍和其他保障措施。
    但是我却从这件事情中嗅出了异样的气味，朝鲜外务省在朝鲜官方机构中的地位远远
不及朝鲜的情报机关，金正日在担任朝鲜党政军一把手之前，最先接手的实际上就是朝鲜
的情报机关。军队和情报安全机关是他赖以控制这个国家的筹码，而劳动党所属的情报机
关的地位更是超过朝鲜外务省很多，他们可以很容易地影响外务省的决策者们做的决定。
朝鲜外务省突然调整了自己在领事馆设立上的态度，会不会是朝鲜情报机关针对中国的一
个阴谋？
    但是，总局却似乎并不没有察觉到这种异样，他们很快通知我们要提升新义州站的地
位和规模，我们第一总局亚洲司朝鲜处的副处长鲁原平亲自带一个9人小组来建立新的行动
站。经过外交部和侨办的考察，我们并没有花时间建新的领事馆办公大楼，而是购买了原
先在办事处驻地附近的几栋楼盘，这些房子属于朝鲜国营企业，原先一直有朝鲜社会安全
部的特工人员在大楼里建立监听站点来监控我们的办事处，并没有事先安装窃听器。这样
一来，我们不仅可以迅速提升我们办事处的规模，让工作尽快到位。另一方面让意图在我
们建设的新馆舍中埋置窃听装置的朝鲜人扑一个空，可以减少朝鲜人在我们的驻地中设置
的窃听器数量。
    领事馆的设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完成了，至少我们的情报站的升格效率很高，新的新
义州站工作人员达到了8人，我、小张和大柳当然要继续在新义州站工作下去，新来的5个
人是第五总局的小顾、大武，第一总局反情报局的老杜，还有来自第一总局亚洲司朝鲜处
的段平和肖振东。
    第五总局不知道怎么了，对这个离我国领土并不是很远的地方那么感兴趣，他们在自
己的办公室里装了一大堆的设备和天线。
    反情报局的老杜也很奇怪，他对在商人们中间开展反情报业务显得不很热情，相反他
和第五总局的人却很热衷于把领馆变成一个设防严密的堡垒。以前我们的办事处里基本上
没有什么机密文件，因此也不在乎这里的主人打办公室的主意，办公室里的保险箱很旧，
也不会设置额外的安全系统。不过老杜的到来改变了这里的状况，他们在所有的可能渗透
点都安装了红外线热感应装置，我们的保险箱也换成了最新式的带有文件自毁系统和非法
使用报警的型号。更加有意思的是，国家安全部还从国内调来了3名武警保卫人员，以馆舍
工勤人员的身份到领馆常驻，专门负责晚间的安全保卫工作。这在中国分布在全世界200多
个使领馆中间都是非常少见的，我们一般只在战乱国家的使领馆里派武警官兵保护馆舍和
工作人员的安全。在朝鲜这样的“友好国家”内，这种举动县的异乎寻常，不过敏感的朝
鲜人居然没有找我们的麻烦，这也引起了我的不安。
    肖振东是我们这个情报站的站长，而我居然被总局任命为情报站的副站长，尽管我的
资历在这些人当中可以说是最浅的，不过话说过来，也许就是因为我进入安全部门的时间
最短，我受国家安全部极具进攻性的新思维和政策的影响最深，我执行的特别任务也最多
，从这方面讲，我担任副站长又显得顺理成章。在目睹新义州站的巨大变化的同时，我和
雨珠之间的联系并没有因此而间断。
    那些不知深浅的社会安全部门的人仍然保持着对我的监视，据我的猜度，因为朝鲜人
想要营造一种更加接近真实情况的气氛，也为避免过多的人知晓他们的策反计划，他们仍
然要求社会安全人员监视我，只是派来的人大多是新手而已。第三次与雨珠见面时，我很
容易就骗过了监视人员。那一次我到新义州著名的城堡大酒店去会几个侨界的朋友，城堡
大酒店是一个澳门人在新义州投资的五星级酒店，豪华至极。在酒店地下层，有一个很大
的赌场。朝鲜人在对外开放的力度方面有时候也有一种透着邪门的胆量，他们就能允许外
资酒店里设置赌场，不过赌场的工作人员都是从朝鲜以外请来的，赌场也不对朝鲜人开放
。我是中国人，尽管身为一个中国外交官到国外的赌场里当然违反外事纪律，不过我的外
国护照当然不会让那里的服务小姐拒绝我入场，相反来自中国澳门的服务小姐还笑盈盈地
向我一阵媚笑，好像见到了亲人似的。至于几位跟踪而来的朝鲜特工无一例外被挡在了外
面，焦急地找自己的上级协调。
    我摆脱了我的朝鲜朋友后，从赌场的后门进了酒店的地下停车场，看着车溜出了酒店
。这让我想起了少年时到马来西亚看我的父亲时，因为好奇闯到云顶酒店的赌场后被保安
以年龄太小为由请出去的情景，如今我的年纪早已够了在赌场里赌博的标准，但是我却已
经没有了那个兴趣，我现时正在参与的是一场更加惊心动魄、更加大手笔的赌博。
    我在预定地点见到了雨珠，在检查了周围没有窃听装置在工作后，我开着车载着她到
了新义州的郊外，一片依旧沉静而平和的地方。车上我告诉雨珠我们的人对她带来的文件
很感兴趣，我的上级认为她是一个具有相当诚意的合作者。雨珠只是笑笑，并没有表示什
么。
    这一次她交给我的文件是劳动党情报办公室下发的对中国情报搜集的工作提纲和劳动
党中央下发的绝密的情况通报，涉及到其农业产量和军备建设，是用复印机复印的。
    我很担心地问：“你为什么要用复印机复印这些文件，这是很危险的，你完全可以用
照相机拍摄文件。”
    雨珠的声音很低沉，声音中带着些许悲哀：“没关系的，我们内部没有对这些文件进
行特殊处理（一些机密文件经过特殊处理的话，如果被复印机复制过，就会在文件中留下
痕迹），他们没有那么多这方面的经费。再说他们对工作人员还是很信任的。你们呢？你
们的上级也信任你们的人吗？”
    我：“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雨珠的声音渐渐的坚定起来了，脸上恢复了初次见面时的笑容：“没什么，真的没什
么。你知道的，女人，呵呵，女人总喜欢胡思乱想，陷入到某种不能自拔的情境当中，不
为什么，这是我们的天性。”
    我用温和与关切的眼神遮掩自己对她那双清澈见底的大眼睛的观察，我总是试图从那
双眼睛里看出点什么。在国际关系学院的时候，我曾经在一本心理学书上看到心理学家可
以凭借人的瞳孔的变化判断出人是否在说谎。我们的教师们也曾经提醒过我们，眼睛是心
灵的窗户，通过眼睛，人的一切所思所想都可能暴露出来，一个好的特工不仅仅要善于遮
掩自己的眼神，而且要善于从别人的眼睛中观察出某些东西来。但是，实践中这种有着充
分的科学依据的观察却很难做到，如果眼睛真的能够告诉人们谁是间谍、谁在说谎的话，
那么这个世界上也就不会存在间谍这个职业了，那么这个世界上也就不会存在这个勾心斗
角、尔虞我诈的特殊战线了。
    雨珠有着一双深潭般美丽的眼睛，观察这双眼睛时，你绝不会愿意从这里面看出任何
的伪装和欺诈，事实是，你也绝对不会看到那些东西，那里面只有温柔、天真和纯洁，一
些也许根本不可能出现在一个特工眼睛中的东西，以至于从雨珠的眼睛中看到这些，让我
不寒而栗。
    雨珠用微微的笑容回应我伪装成温柔的眼神，之后她低下头将自己的眼睛移出了我的
视线。我的眼神中的一切伪装在瞬间消逝了，这让我不由自主地舒缓了一口气。
    雨珠：“他们显得很不耐烦，他们急切地想知道你在新义州到底在干什么，所以命令
我套你的话。我其实也不明白，你们要是有重要的内线的话，怎么会通过官方机构和他联
络呢？”
    我的心骤然一紧，我叹了口气：“告诉他们，我其实是在虚张声势，耍他们玩呗。有
些事情，我没办法和你说，知道了不应该知道的事情，对你对我都是一种危险。”
    雨珠带着疑惑说：“这么跟他们说，他们怎么会相信呢？像你这样一个优秀的特工会
到朝鲜来和社会安全部的人耍着玩吗？”
    我：“你就告诉他们，我们接触的时间那么短，我根本没有完全信任你，怎么会对你
说实情呢？”
    片刻的沉默后，雨珠开口了：“这怕是你的真心话吧？我知道你不信任我，我知道在
你的心里，我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女人，我一步一步地接近你，就是为了窃取你们国家
安全部的秘密。”
    我伸出胳膊抱住了随即在我怀里嚎啕痛哭的雨珠，安慰着她：“我当然信任你，即使
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都不信任你，我也不会那样做的，你是我的爱人。但是我不仅仅是你
的爱人，我还首先是一个特工，我有自己的职业准则。”
    ……些许的温存后，雨珠收敛了自己的泪水，笑着说道：“对不起，我有时候太感情
用事了，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信任我，结果忘记了我们危险的处境，对不起……对不
起。”
    这一刻，恐怕不只她一个人在感情用事了，我也陷入了某种程度上是虚无的幻境之中
。接下来，我们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见面。我在这个脱离残酷的现实，远离一切危机
、争斗的温柔世界中越沉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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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鼠怕猫？
    那是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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