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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ersy (做实验啊做实验), 信区: Green
标  题: 我在黑暗中12 捕鼠
发信站: BBS 哈工大紫丁香站 (Wed May 26 15:38:40 2004)

第十二节 捕鼠

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 《诗经·颙风·相鼠》 

所有人都明白杜铭的价值，国家安全部自然知晓一旦此人叛逃，将会引发自1985年以来国
安部最大的安全危机，而上次危机直接造成国家安全部首任部长的辞职。这一次树大招风
的国家安全部会不会被自己政治上的对手弄得灰头土脸显然取决于杜铭所泄漏情报的范围
和价值，以及媒体舆论对此事的接触程度。 

江南几乎没费任何踌躇就决定向韩国国家情报院副院长朴正熙求助，但是这时已经是当地
时间星期六早晨，国家情报院的人大多放假回家了，通过官方渠道竟然一时无法和朴正熙
取得联系。好在总参二部部长郑重与韩国军方的一些人私交甚笃，他在被江南一早从被窝
里叫醒后，便也投入到了设法与朴正熙建立联系的行动中去了。江南之所以要去找朴正熙
，因为朴正熙作为情报院真正的业务负责人远要比情报院的政客首长更懂得隐蔽战线的规
矩，和他打交道固然赚不到太多的便宜，但是只要许以足够的报偿，他便不会去管什么国
家间政治、国际舆论之类虚无缥缈的事情，认真投入地和他们做交易。要知道江南手里可
以用来和朴正熙交换的情报资源还是很丰富的，只要朴正熙愿意，江南可以毫无犹豫地把
他知道的所有有价值的朝鲜人的事情告诉他们，只要这样不会暴露自己的情报关系。 

当地时间10：12，北京时间9：12，江南终于和朴正熙通了电话。韩国军事情报部门的一位
将军联系上了在住所附近爬山的朴正熙，告诉他一个中国情报部门的高级官员要和他通电
话。于是他只用了平时一半的时间便下山回家，用家中的保密电话联上了中韩元首通信的
保密线路。两位各自情报部门的“元首”这才开始了通话，江南没用翻译，因为他知道这
位副院长精通汉语和英语，江南只用了11分钟就说服了他的这位同行，条件是给韩国人1份
朝鲜驻北京大使馆的长度为1个月的外交密电副本。对于中国人的电讯破译能力，韩国人是
相当佩服的，实际上朴正熙做梦都想知道隔38线与他们对峙的同族人的外交动作，更何况
一旦密电到手，他们还可以借此破译朝鲜人的密码，得到更多的信息（不久后他便意识到
了问题，因为朝鲜人的外交密电密码是一月一变）。 

朴正熙操着流利的汉语向江南信誓旦旦地说，“相信我，东方民族都不喜欢叛徒，我们不
会容忍这样一个渣滓玷污我们伟大的国土。24小时内我就把他交给你们，只要你们不再我
们这里处置这个家伙，你们愿意以什么方式把他弄出韩国都随你们。” 

与朴正熙通话后，江南的心稍微放下了一点，但是他还是感到了些许的担忧，倒不是他对
为此撒出去的筹码有什么不安，他也不怀疑朴正熙的诚信程度。但是他很清楚这位同行尽
管位高权重，他却绝对不是那三千里河山中真正说一不二的人，相反这个人的许诺随时可
能因为各种各样的复杂的因素而变得一钱不值。江南立刻通知第一总局，着手准备对杜铭
采取行动。此时，国家安全部成立了以副部长、第一总局局长郝锐为首的危机处理领导小
组，第一总局特别行动局已经拟定了计划，派遣突击队员进入韩国。 

江南的忧虑是有道理的。因为国安部的对手们对杜铭的赏识程度绝对不会低于他的第一位
雇主，这里面有台湾法务部调查局、日本内阁情报调查室以及美国中央情报局。而这种忧
虑很快被朴正熙5小时后的电话所验证。 

当许超得知杜铭被扣在汉城的时候，他几乎也没有做任何考虑就绕过国家安全局把这个消
息告诉了中央情报局驻台北的高级代表帕瑞特·布鲁克斯，因为他明白不管是凭借国安局
还是调查局在韩国的力量都不足以把杜铭从韩国弄出来。 

尽管1993年前韩国人和中国大陆建交前，韩国当局可以任凭台湾人带走从大陆驾机叛逃的
飞行员和劫持民航飞机的“反共义士”，但是如今韩国人恐怕是世界上最不愿意得罪中国
人的民族之一了。如果中国人对韩国国家情报院在大陆东北的那些人采取行动，韩国人对
朝鲜的情报搜集能力恐怕要垮掉一半。一旦让韩国人知道杜铭是中国国家安全部的叛逃特
工，他们会立刻让这个手的山芋离开韩国，到时候这个胖胖的家伙也许会被大陆的突击队
打成筛子。因此他许超只好去借助美国人的力量，他知道以美国人在韩国的势力，说服或
者压服韩国人把杜铭转移到“自由世界”不成问题，到时候不管杜铭被弄到兰利的“农场
”还是台北市士林区仰德大道，他许超仍然能够从这个胖子身上榨出足够的油水。 

尽管美国人并没有像世人想象的那样神通广大，但是中央情报局的办事效率还是要比国家
安全局要高那么一点。帕瑞特·布鲁克斯对大陆的成见非常深，这当然并不奇怪，当年他
曾经和江南在乌兹别克斯坦打过交道，江南还曾经威胁过要揍他。他得到这个消息是立刻
打电话联系上已经回家睡觉的CIA中国处里每一个能管事的人（美国东部时间与中国时间相
差13小时）。他们很快就达成了一致，通知了CIA汉城站，让他们尽全力保护杜铭的安全。
同时，他们立刻向CIA的正副局长们汇报了此事。CIA的高级主管们立刻首肯了中国处保护
叛逃者的计划，如果说是国务院的人来做这个决定，他们也许会多少考虑一下中美关系。
但是在中央情报局，从来不会有人否决接纳一个来自共产党国家的高级情报官员的决定。
 

CIA副局长汉斯·伯纳德把电话打到了韩国国家情报院，相比之下，他比中国情报官员们更
加熟悉这些韩国人。以至于当他也得到情报院的高级官员们已经回家度假的时候，他径直
把电话打到了这些人的移动电话上。而这时，朴正熙已经让自己的手下人去把杜、陈两人
从入境处带走了，他们被关进了由国家情报院控制的非法入境人员留置所，和一群非法移
民呆在一起。只待情报院找来一个法官签署将这两人驱逐入境的判决，履行完韩国的法定
程序后，他们就将被遣返回中国。可惜，美国人的电话阻止了这一切。 

“很遗憾，我的朋友。美国人把他们带走了，他们没有给我们留一点余地，他们是韩国人
的王。现在这两个人已经在中央情报局的控制之下了。” 朴正熙如是说。 

…… ……　…… 

“我们的行动小组已经到达了汉城，汉城站的人对美国驻汉城大使馆进行了监视，但是没
有迹象显示他们被带到大使馆中。现在这两人的具体位置我们还不清楚。”第一总局特别
行动局局长潘云峰开始向江南以及事件处理领导小组的大小官员们做简报。 

“那也好，反正我们也还真不能杀进美国大使馆干掉那两个家伙。不管这两个人跑到哪里
，都要除掉这个叛徒。”第二总局的局长陆平刚刚经受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此时显得有些
色厉内荏。 

“你们是否对美国人在汉城周围的军事基地、文化中心进行过调查？”郝锐发问了。 

“还没有，我们在汉城站的人手非常有限，现在正在和我们的非法情报网进行联系。”在
座的第一总局亚洲司司长赶紧接过了话茬。 

“我来看看能不能找条出路吧。”江南在沉默地听完简报后悠悠地说道。 

江南不得不把自己的筹码加大了，这是一场危险的赌局，如果没办法把杜铭从韩国弄回来
，自己固然不会因为第二总局的领导们被处分而受到影响。但是如果这次行动最终演变成
在汉城的一场腥风血雨的战斗，那么整个国家安全部都会因为破坏中美韩三方的外交关系
而受到影响，这肯定会影响到他在国家安全系统的威望。不过，既然是赌局，现在也没办
法抽身其外了。 

“朴院长，你确定这个线路不会被美国人窃听吗？” 

“当然不会，这我100%确定。否则我们情报院的所有高层官员都该辞职了。” 

“好吧！我想用杜铭换一个人，X12！” 

“什么！X12！你……您肯定吗？可是我现在没办法控制那个人，他在美国人手里。” 

X12是朝鲜劳动党调查局安插在韩国政府内部的一个高级情报员，他为朝鲜最高决策层提供
了大量极其有价值的情报。X12第一次出现在朝鲜劳动党调查局文件以外的地方源于一个驻
节北京的朝鲜外务省高级官员的叛逃，他告诉国家安全部和随后接纳他的韩国人，存在着
这样一个人能够接触大量有价值的韩国政治情报。因为X12的一些情报是通过朝鲜驻北京大
使馆外交密电传递的，所以电报中提到的X12就成了这个人的代号。他的身份一直是情报院
苦苦追寻的迷。然而除了那次叛逃外交官，再也没有人能够提供任何有关X12身份的情报了
。 

造物弄人，恰恰是中国，这个与X12没有任何利害关系的国家，最终揭示了X12的身份。这
归功于国家安全部第五总局成功破译了朝鲜驻沈阳总领事馆与国内的最高级外交电讯密码
。很少有人能够想象，当江南对朴正熙提到要用X12交换杜铭时，朴正熙有多么的激动和懊
丧。这复杂的感情左右着他。 

“我用不着你们亲自动手，我在汉城有自己的人手，但是我需要知道这个人的具体位置。
我想你们会有办法。还有我可能需要你们做一点外围工作，比如说保证我的人安全离开韩
国。” 

…… …… …… 

当杨睿出现在汉城国际机场时，杜铭刚刚从机场的入境处办公室里被人带走了。他此时的
身份是一位仰慕高丽文化的香港旅游者（香港与韩国互免签证），为了把他们送出境，国
家安全部不得不在北京截停了一架香港旅游包机。杨睿带来了一个行动小组，4名成员来自
第一总局特别行动局。 

他们顺利地走出了机场，这一次韩国人没有为难这些手持假护照的特工。但是，因为时间
仓促，也因为机场的安检问题，他们身边没有可用的武器。总部在把他们弄上飞机时，甚
至没有告诉他们和当地情报网的联系方式。不过在他们下飞机后，这些事情已经解决了。
 

安全落地后，杨睿打开了自己的手机，他们一行五人穿过海关关口，正式踏上韩国国土后
不久，一个电话打进了杨睿的手机。“喂，是杨先生吗？”一个悦耳的男中音传到了杨睿
耳边。 

“对，是我。您是哪位？” 

电话挂断了，几乎同时一个男人从离他们很近的一根大理石柱子后面走到柱前。那个男中
音继续延续着，“你好，杨先生，杜先生安排我来接待你们。” 

杨睿和眼前的男人握了握手，这个人长着一张普通得很不容易记住的脸，普通话讲的略带
一点东北口音，除此之外，纵使是知觉敏锐的杨睿也没有从他身上发现任何异乎寻常的东
西。这个貌不惊人的中年男人把他们带上了自己的汽车，飞驰向汉城郊外的住宅区。车上
杨睿只问了一个问题，“我们什么时候能够见到杜先生？”只是那位尊敬的向导也没有答
案，接下来的时间杨睿靠在了椅背上，享受短暂的休息时间。 

在汉城，杨睿的这样的小组还有5个。他们都焦急等待着有关目标的情报，然后大干一场。
 

此时焦急的当然不止国家安全部的特工们，当杨睿踏上汉城的土地时，他并不知道此时许
超也到了韩国。这位法务部调查局的副局长，情报员“武周”的控制者当然希望能够在美
国人和杜铭长谈之余，继续他们之间的对话。他很容易就说服了CIA驻台北高级代表帕瑞特
·布鲁克斯，同时也是处理此事的CIA负责人，让他把自己也带到韩国去。可是当他和美国
人一起趾高气扬地杀进汉城时，他却被韩国边检人员拦在了机场，理由是他没有办理签证
，而同样没有办签证的美国人们却直接拿到了落地签证。 

国家情报院的人对给他们带来获得X12身份机缘巧合的台湾人实在没有什么好感，他们虽然
没胆子得罪美国人，却狠狠地涮了一把许超和他的助手们。这个“玩笑”一直持续到美国
人发现找不到能够和杜铭很好沟通的人员的时候，他们终于得到了韩国人的签证。 

…… …… …… 

当地时间次日11时，杜铭出逃后的第35个小时，江南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已经很长时间
没能入眠的他眼睛熬得通红。突然电话响了，电话那端，第一总局亚洲司司长告诉他，朴
正熙要打电话过来。江南的嘴角闪过一丝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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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鼠怕猫？
    那是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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