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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ersy (卖托福磁带), 信区: Green
标  题: 我在黑暗中15 追捕
发信站: BBS 哈工大紫丁香站 (Thu Sep  9 17:25:11 2004)

第十五节 追捕

15追捕 

英雄有时候是因为错误造就的，但是当面对错误时，英雄身上总还是有自己为常人所不能
及的东西。 

尽管后来的情报教科书中对李载孝的功绩大书特书，但是必须承认一点，在面对并不比我
们笨拙多少的对手面前，李载孝和国家安全部都犯了一些本可避免的错误，而这些直接导
致了那些其后发生的悲壮的故事。 

如果国安部能够在杜铭出逃后立刻安排李载孝返回大陆；如果在接到总部的密令后，李载
孝不冒险去赴黄晓玲之约；如果李载孝不是在接到命令后，便买了机票而后又迟迟没有退
掉；如果李载孝订机票用的不是杜边这个名字；如果李载孝的车子没有坏在半路；如果李
载孝不是坚持赶回台北；如果……如果……其实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因此英雄便
必然成为英雄。 

尽管许超在情报界朋友不多，但是沈颂杰却是一个在圈子里交游甚广的人物，这归功于他
的为人，也与他曾在多个情报机关供职有关。他所能够获得的情报绝对不仅仅只有许超带
来的录音带，他的消息来源是很广的。沈颂杰判断，介于杜铭叛逃，国安部很可能会立刻
安排有关情报网撤退，那么他们竭力保护的那个神秘网络也可能会在近期停止活动。现在
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个来往于两岸的交通或者是情报网最核心的指导员，即使抓不到这个人
，只要确定了他的身份，那么就可能找到为其提供情报的“鼹鼠”，这也将使得国安部多
年的苦心经营毁于一旦。 

这个时候来自军事情报局香港站的消息给沈颂杰以极大的灵感，一个香港站布置在入境处
的情报人员发现几个神秘人物前往机场接机，但是无功而返。由于来机场接站的人据说属
于国安部部署在新华社驻港分社的高级特工，那么显然他们要接的人实在来头不小。沈颂
杰立即研判出了一些很关键的东西，他立即给军情局打招呼，让他们查清神秘人物接机的
航班班次。同时，许超则在他的动员下，把大批特工人员派到各个航空公司查登记资料。
 

这是一个大海捞针的过程，因为军情局发现那个时段的飞机起降密度奇大无比，光来往于
香港和台湾的航班就有5个，何况那个人说不定还从别的地方转过机。不过沈颂杰坚持让许
超集结了大批特工参与调查，这样便可以多头调查，不放过任何一点线索。沈颂杰还出面
借了国防部的超级计算机用于情报分析。这个临时被调查局定名为“绿林”专案的行动把
调查局和国安局几百名特工折腾得鸡飞狗跳，但是最终他们还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搞出了一
组嫌疑人员的名单。杜边的大名位列其中。 

许超像一条闻到血腥气味的鲨鱼变得出奇得兴奋，他没有让手下的大小特工们停下歇息，
而是立刻让他们兵分数路，调查嫌疑人员。因为政战侦防组的人手不够，许超立即和调查
局的首脑们打招呼，让他们调集来自其他部门的人手参与行动。 

……………… 

而此时身体异常疲乏的杜边先生却遭遇了一件倒霉的车祸，他的车子被一个冒失的年轻人
开的飞车撞到了，而肇事者居然溜之大吉，所以我们的杜边先生只好把车推到路边，打电
话叫拖车公司。 

天上下起了雨，很大很大，一时间公路上空的阳光都已经被黑暗所吞噬，李载孝呆在被撞
得变形的车子里，百无聊赖的等着拖车的到来，脑子里一时间空空如也。 

突然闲下来的他开始想自己的生活，很多年来，他的身体一直保持着高速运转的状态，没
有休息天，没有节假日。商场上的搏杀、谍报世界的战斗耗费了他太多的精力，如今的他
肯定是要回大陆的办公室里过半退休的生活了，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感慨还是感
叹。终于可以回家陪在家人身边了，他想着孩子的笑脸，想着父母头上的银发，想着妻子
脸上的红晕，想着家乡喷香的打糕。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也是那么的陌生。他又想起
了在台湾的日日夜夜，想起了他平时应酬的客户和酒友，想起了他的战友和被他搞得一塌
糊涂的余少文，他不禁对他们感到了一丝的歉意和思念。思绪绵长，他终于可以回去了，
终于可以回家了。 

手机响了，声音很凄厉，弄得李载孝没有什么兴趣去接他，也许又是哪个烦人的客户呢！
然而，号码很是陌生，他接了。 

“是杜哥吗？”声音很熟悉，但是李载孝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我是杜边。”他还是习惯使用半生不熟的台语。 

“110号的人在找你，他们和钓鱼郎在找你，你快走吧。” 

电话挂了，李载孝这个时候才意识到打电话的人是谁，是他的情报员罗先生（游强）。11
0号指的是国安局，钓鱼郎指的是调查局，罗先生真的正在很大的风险，如果他真的被察觉
了，那么这个电话也可能牵扯到他们全家。对了，他的二儿子是调查局的人，可是他怎么
会知道钓鱼郎在找自己呢？那孩子是在反黑部门工作的。唯一庆幸的是，李载孝的这个电
话只有自己人才知道，而且电话登记时用的是假名。这样也许这个电话还没有被监听到。
 

李载孝拿出自己多年来形影不离的手提箱，从里面摸索出了一样物事，挂在了脖子上。他
立刻放弃了自己面目全非的汽车，冒着雨在黑乎乎的公路上步行。在路上，他搭上了一辆
去桃园县的货车。到了桃园县，他到一家提供储物柜的银行，花了一段时间处理里面的东
西。 

……………… 

嫌疑人员名单上的所有人都被找到了，除了一个人叫杜边的日本商人，自称为要和杜边的
公司做生意的调查局特工在他的公司那里碰了钉子，他公司的员工对老板的行踪保持了缄
默。许超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满意，他告诉手下加紧追查。 

沈颂杰则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继续研究一堆又一堆的文件，上面包含着每一个嫌疑人员的背
景身份和入出境状况。几乎每一个人的背景都是很单纯的，没有犯罪记录，没有不良言行
，有的人甚至连税款也都按时交纳，他们是各自朋友、邻居、同事眼中的好人，他们是这
个社会的中坚分子。但是他们中间却有一个是来自大陆的间谍。 

沈颂杰小心翼翼地把自己手边的各种情报同这些人的情况相对照，终于他发现一些东西。
杜边的背景与他先前假设的情况极其相似，而且在他的出入境纪录中，沈颂杰发现此人每
每与海峡两岸关系紧张时穿梭于台湾与海外、与港澳之间。有一条线索更坚定了沈颂杰的
判断，6年前，调查局曾经在台北跟踪到一名国家安全部的交通，但是此人却成功地摆脱了
追踪，离开台北。此后有人声称在台北县见过他，而那时杜边就在台北县因为超速被警察
开了罚单。 

是的，就是他，还能是谁呢？终于抓到他了！ 

半个小时之内，台湾所有的警察和检调单位都接到了一项秘密指令，缉捕一个名叫杜边育
秀夫的日本人。调查局的人闯进了杜边的寓所，发现主人已经离去。机场、车站和大小码
头都被封锁了，杜边的照片被打印出来，传送给每一个在街头执勤的员警。沈颂杰很清楚
，这样子抓人是逮不到真正训练有素的特工的，他必须用其他的办法。 

同时，军情局和调查局在香港的关系也开始注意国安部情报人员的动静，他们试图通过观
察对手的举动来判断杜边的行踪。不过，很快，台湾人的这种举动就被对岸重重地打了一
个耳光。 

……………… 

当台湾人开始为寻找杜边而大动干戈时，海峡这边国家安全部也得到了消息。李载孝没有
按照指令飞往香港，刚刚从杜铭事件中缓过神来的江南这次又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深圳，亲
自指挥营救李载孝的行动。神色严峻的江南一下飞机便向国安部在港负责人发出指令：立
即会同香港警察部门对台湾各情报机关在港人员进行一次扫荡，有条件的就关起来，没条
件的赶走了事，实在赶不走的，就利用香港黑社会。 

一时间，台湾情报机关在港人员人仰马翻，香港警察那边好歹可以利用香港当地法制抵抗
一番，但是那些黑道人物就不好对付了，10多个试图窥测“共谍”虚实的特工被打得鼻青
脸肿。很快，台湾在港“明线”情报人员就统统安分守己了。而那些秘密搜集情报的台湾
间谍自然也不愿意借此机会在国家安全部那边挂号。 

沈颂杰此刻感到了对岸下手的辛辣，但是他明白，对手这样心烦意乱地拿他们的人出气，
实在难掩他们对属下间谍的强烈担忧，而且这也说明这个还在台湾流窜的“共谍”的真正
价值。两岸之间真正有意义的博弈还在这个人身上，只要抓到了他，即使香港那边出再多
的洋相，又能如何？然而此时调查局对于找到此人的下落一筹莫展，他似乎消失在了雨夜
之中，或者早已经跑到那个海岸边，等待乘渔船出海。 

要找到这个人，就得找到安排他出逃的管道。沈颂杰很清楚，国家安全部在台湾肯定有很
多个二线情报网络，随时准备安排一线人员的出逃，实际上其中一些正在调查局的监视之
下。但是，掩护此人撤退的管道必然是相当隐秘的，相当高阶的。不过，此人现在正处于
全岛大通缉之下，他冒然去与撤离管道联系，很可能暴露自己。另外，军情局反映的国安
部人员接机未果显示此人并没有按照国安部最初的撤退方案行事，故而此人很可能还没有
拿到新的撤退方案。因此，此人保全自身的唯一可能便是找到一个安全稳妥的地方隐蔽起
来，待到风平浪静再行潜逃。 

所以，当一切都在闹哄哄地进行时，沈颂杰却一个人跑到杜边在桃园县的寓所，研究起这
个人的起居习惯了。 

……………… 

杜边的屋子是那种日式的木结构房，这在被日据时代文化浸淫多年的台湾并不少见，只是
当沈颂杰穿过主人的外客厅、茶室，走进主人家的内房时，他很快意识到他的这位追捕对
象并不是日本人。不一样的气息，不一样生活方式，不一样文化氛围，这个人分明是被地
道的汉族文化所影响至深的东北汉子（沈颂杰当然不会知道李载孝是中国朝鲜族人，尽管
他闻到了泡菜的味道）。杜边的房子早已经被调查局的搜索队查了一遍，屋子被翻过，显
得有些零乱。因此，颇懂礼节的沈颂杰也就可以随手捡拾起主人家中的某一样小器物，观
察这个人的生活习惯。 

和很多优秀的特工一样，杜边有着良好而细致的个人习惯，屋子收拾得很干净，家具摆设
很是整齐利落。这从被翻动过的屋子中一样能够看得出来，不过似乎主人并不是一个十分
讲求生活细节的人，他并不在乎锦衣玉食的生活，尽管他的经济实力足够支撑他这种需求
。 

想必他也是个苦出身啊，沈颂杰想到了自己。他在屋子里找到了一套相册，里面是杜边和
几个孩子的合影，孩子都已经不小了。不过沈颂杰对此嗤之以鼻，他明白计划生育下的大
陆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多孩子，想必是国安部伪造的。最终，他在一张夹藏在字典中的照片
中看到了杜边真正的全家福，一个普通农民的大家庭。他的父亲、母亲、妻子还有憨厚可
爱的小儿子。他把这张照片收进了怀里。 

沈颂杰在杜边的小花园里来回地踱步，自言自语道，“也许你可以躲在一个很苦的地方，
但是终有一天你会忍耐不住想要回家的。我会比你更有耐心。” 

然而此时的李载孝实在无暇顾及到底有多少人在关注他的安危抑或试图找到他的所在，他
很累，身心皆如此。满大街的警察似乎都在找他，他明白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了，而现在
最安全的避难方式莫过于找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躲起来。台湾这个山之岛确实给了李载孝
足够的运筹空间和灵感，多年以来，这个殚精竭虑的特工早已经准备好了退身之路，他在
离桃园县100多公里外的山里置办了一栋小木屋，那是他从一个雅美族老人手里买来的，除
了他现在已经安全撤退到大陆的妻子，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小木屋很长时间都没有住过，因为李载孝从来没把它当成休闲度假的场所，如果真有空余
时间，他宁愿回大陆看自己的孩子和父母。不过，他还是会定期更新里面的生活资料，这
样当他清除掉里面的蛛网和灰尘后，一个家便也形成了。他躺在行军床上沉沉地睡去了。
 

……………… 

来到深圳的江南并没有闲着，他以中共中央国家安全事务领导小组成员的身份会见了国家
安全部、“三总部”（军方情报部门：总参二部、总参三部和总政联络部）和中联部、统
战部在港的官员，和他们交流了对台、对港事务的问题。他还会见了香港保安司司长和其
他香港方面的高级警务人员。江南放出了风声，说他还会在深圳这边呆上几日，然而实际
上一待香港的台湾人安分守己后，他便秘密返回北京，他很清楚，如果要想把李载孝安全
地弄回大陆，现在不是最好的时间。他赶走那些苍蝇和大造声势的用意却在于告诉台湾人
，大陆方面即将动手。所有的一切只有一个目的，麻痹对手，让他们最终放松对李载孝的
追踪。 

回到北京，江南和他的助手们彻夜地思考着、商议着把李载孝安全带出台湾的方案，另外
还要敲定执行这项任务的人选问题。负责把李载孝带回来的人必须是一个或者几个在海峡
那边没有记录的人，他们背景单纯而且经验丰富，善于处置突发情况，此外这个人还要的
台湾方面的情况，不能那边两眼一抹黑。 

这样的条件似乎本身就是充满矛盾的，但是江南必须找到这样一些人，因为李载孝太重要
了。 

江南坐在屋子里，反复地思考着各种方案，直到他头疼欲裂。终于他忍不住打开了收音机
，试图让音乐稍微放松一下自己的心情。他很久不听广播了，但是这个城市的音乐电台的
频率却并没有改变，那里边主持人正津津乐道于即将来北京开个人演唱会的某位台湾歌手
。江南眼神一亮。 

终于，一整套方案拟定完成了，而执行这项任务的人将来自“小台湾”。行动代号“演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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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鼠怕猫？
    那是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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