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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jihao (行者无疆), 信区: Green
标  题: 《汉风》8-6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Mon Mar 10 10:30:18 2003) , 转信

当楚虹第一次见到江雨的时候，她终于体会到了“自惭形秽”这四个字的确切含义！
    
    这个长发垂肩的女孩的美丽几乎不是文字或语言所能够形容的。晶莹剔透闪烁着动人
光泽的皮肤，圆润柔和的脸型，挺直而小巧的鼻梁，淡淡地斜挑在一缕蓬蓬松松的刘海下
的眉毛；一对在洁白的牙齿衬托下更显娇艳诱人的红唇，一双清澈透明让人几乎不敢正视
的眸子，还有那一头流光闪动的乌黑长发，再加上那一袭雪白至一尘不染的白色连衣裙；
这些本来就堪称绝世美妙的元素以一种极为和谐的音调和频率组合在一起，让人情不自禁
的产生出一种九天仙子染足凡尘的感觉；那种超凡出世的惊艳足以让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
在一瞬间颠倒迷醉。
    
    楚虹现在的“家”只不过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医院（301医院）里布置得稍微显得有一
点特殊的特护病房，里里外外只有两间，所以当正在外间生火炒菜的楚虹闻声把门拉开的
时候，江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堂堂的中共中央秘书处常务副秘书长竟然腰里系着
围裙手里拿着炒勺正在客串炊事员。江雨看着那张在微乱的短发下更显憔悴苍白的脸孔，
心中的天平立时被打翻在地，她问自己：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只不过在一个很偶然的时间
、在一个很奇怪的地点、因为一个很可笑的理由出现在沈辰的视线里，就像变魔术似的，
眨眼之间就网获了沈辰那个向来油盐不进的怪脑袋；而几乎是近水楼台的自己，却只能被
那个可恶的愚木脑袋看作一个需要仔细呵护的小妹妹，简直是岂有此理！
    
    江雨一奶同胞的哥哥江雷是沈辰亲如手足的好友，由于从事性质极为特殊的工作在两
年前不得不成为一名只能生活在阴影和黑暗中的“烈士”。他的职务极为特殊，在军内真
正知道他还活着的人只有主管总政的魏臣和如今挂帅西征的沈辰。江家兄妹的母亲早亡，
父亲是一名空军试飞员，在一次试飞新型国产战机的行动中为保战机以身殉职，被追认为
烈士，江雨由哥哥一手带大，自幼便与当年还不过是个尉级军官的沈辰在一起厮混，这个
在军人家庭中长大的酷爱军事文学和兵器杂志的少女，是中国著名鹰派网站“铁血军事”
的早期会员之一。
    
    自从两年前魏臣的“长城”计划启动，江雷就在一次“意外事故”中“牺牲”掉了；
从那时开始，沈辰就受江雷所托，开始照顾这个已经上了大学的“小妹妹”。他却不知道
，这个人小鬼大兼之情感早熟的“妹妹”早就把一缕情丝年在了他这个“少年得志”的“
大英雄”身上。
    
    这两年沈辰在仕途上一帆风顺，先是出任总装备部常务副部长主抓“嫦娥”工程，晋
升中将，没多久又高升一级，以上将军衔出任中央军委总体作战司令部司令员，当选为中
央军委委员；紧接着又开始筹备西征事宜；忙得昏天黑地，几乎没有时间和心思过问这个
“小妹妹”的个人生活。不过，沈辰自己每个月的工资有一半作为江雨的生活费用（江雨
是“两代”烈士遗孤，入学费用国家全免）。但是，对于江雨已经芳龄十九虽说还不至于
谈婚论嫁但起码情窦已开这样一个基本事实，我们英明睿智算无遗策的大英雄大将军沈辰
同志却根本没又给予足够重视-----------不，是压根就没注意到！
    
    天生丽质的江雨在学校中当然不会缺乏追求者，她所就读的清华大学是全国的最高学
府，可以说是中国年轻一代的精英云集荟萃之地，而有资格追求她的男生在个人条件上都
极为优秀（对自己没信心的男生根本就动不了这种吃天鹅肉的心思），其中甚至还有几个
是高干家庭出身；但是这个如公主般高傲的女孩却眼界极高，谁都看不上眼，曾经有一个
时期清华校园中兴起一股选美风，结果江雨在“清华第一美女”和“清华第一性冷淡”两
项评选中双双夺魁。
    
    后来有一些有高干背景的男生从家中长辈那里弄来了内部资料，这才知道这位勾人魂
魄的靓丽少女是中国军方少壮派领袖沈辰司令的被保护人。一时间清华园内哀叹之声四起
，情书与遗书齐飞；众位情场“风云人物”这才算对江雨彻底死心。
    
    不过，尽管如此，由于丽质天成，江雨还是在学校中拥有一个规模极为庞大的拥戴团
。正是由于这个群体当中的某位“公子”的通风报信，使得江雨终于得知了已经在高层内
部传得沸沸扬扬的“辰虹之恋”。那位“公子”说得有鼻子有脸，说沈辰已经扬言到时候
要请出德高望重倍受敬仰的老总理来为自己主婚。中央许多人已经预言这将是中国规格最
高的一次婚礼。
    
    江雨闻言整个人如坠冰窖，虽说她很清楚自己只是少女怀春剃头挑子一头热，但总以
着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话来安慰自己，认为总有一天沈辰这块顽石能被自己的痴情捂热，
希望自己总有与沈辰琴瑟和谐的那一天。没成想横刺里杀出一个程咬金，楚虹一出现就直
接勾走了沈辰的心，这位“公主”终于打翻了醋坛子，通过各种渠道调查到了楚虹的住处
，利用沈辰为她办理的军事管理区的通行证大摇大摆走进了总医院，前来大兴问罪之师。

    
    楚虹对于这个小自己将近十岁的女孩能够大摇大摆得走进301医院来敲自己的门深感奇
怪。出于女性特有的直觉，她觉得这个美丽动人的少女似乎并不怎么友善，尽管她已经有
了心理准备，但江雨张嘴说的第一句话还是让她大吃一惊。
    
    “你究竟用什么手段把沈大哥迷晕了头呢？”
    
    楚虹瞠目结舌之余，总算明白了这个女孩是为沈辰而来，心中泛起一股说不出的味道
。她苦笑了一声，涩涩地道：“我也觉得他是晕了头！至于他为什么会晕了头，连我也不
清楚；而且，我还不知道你是谁！”
    
    江雨语气冰冷的说道：“我姓江，我哥哥生前是沈大哥的好朋友，哥哥牺牲后，一直
是沈大哥照顾我的！”
    
    “哦！是江小姐，不好意思，屋里乱，我就不请你进去坐了，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
！”楚虹淡淡地说。
    
    相对于楚虹而言，江雨明显显得稚嫩得多，听了楚虹不卑不亢的回话，她愣了一下，
脸刷的一下红得像一个成熟的苹果。是呀，她要说什么呢？她有什么可说的呢？再怎么说
，这也是沈辰和楚虹之间的事，自己虽说一直在心中把沈辰当作梦里的白马王子，可是却
从来也没有机会向他表白过呀！自己今天冒冒失失地跑到这里来，究竟是为了和楚虹说什
么呢？
    
    楚虹拢了拢头发，说道：“我和你的沈大哥到现在为止只见过两面，对他的了解绝对
没有你多，有什么话，等他回来你直接问他不是更好吗？”
    
    江雨迟疑了半晌，红着脸问道：“你们.....不是要结婚了吗？”
    
    楚虹愣了一下，微微一笑：“这是谁说的？哪有这么回事？现在的谣言满天飞，有些
吃饱了撑得没事干的人就是喜欢传播这些所谓的小道消息！”
    
    江雨一下子重新燃起了希望：“这么说没这回事了？”
    
    楚虹迟疑了一下：“也不完全是，他在走之前曾经向我求婚，我回答他说，如果他能
活着回来，我会考虑这个问题！这就是事情的全部情况！”
    
    江雨失望地道：“那又有什么区别呢？难道说他回来就会改变主意吗？”
    
    楚虹带着些微的讥讽问道：“他为什么要改变注意呢？”
    
    江雨登时语塞，呆了半天，才红着脸说道：“你是不是已经喜欢上他了？”
    
    楚虹的脸色一下子变成了绚丽的玫瑰色，一对秀目中透射出难以言喻的光彩和海一样
深沉的情感，在这一刻，江雨惊讶的发现，面前站立的这个楚虹，明明就是刚才那个平凡
庸俗的女人，可是现在，她的全身都向外透射着一种惊心动魄的个性之美。楚虹压抑着自
己的澎湃的心潮说道：“他是个真正的男人！是一个真真正正的男子汉，我是女人，面对
这样有英雄气概的男人，我怎么可能不动心呢？不过，我现在还仅仅是动心而已，还没到
谈婚论嫁的地步！”
    
    江雨的泪水夺眶而出，她呜咽着说道：“可是你是否知道？我喜欢他已经八年了，八
年来，我和他离得那么近，可是始终没有勇气说出来，因为我还太小！可是现在，我终于
长大了，你却在这个时候搅了进来，就在我的面前夺走了他，你有什么权力这样做？”
    
    楚虹默默的听完江雨的哭诉，说道：“你要我怎么做呢？当场拒绝他，让他带着遗憾
去上战场吗？”
    
    江雨收住了泪水，冷笑着说：“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女人，我
没说错吧！你不觉得无耻吗？你利用沈大哥的身份和地位一下子从贵州来到北京，又一下
子从一个平头百姓变成了国家干部；你是在利用沈大哥的感情为你自己谋求非分的荣誉和
地位，你是把他当作梯子踩在脚下往上爬，借助于他的力量来捞取资本，一步步地往高爬
！你是我所见过的最无耻的女人，说得好听，实际上你早就计划好了对吧？如果不是因为
沈大哥，你能够在两个月内变成中央的秘书长？下一步你还要干什么？想接着往上升对吧
？没有沈大哥的话你升得上去吗？你会在这个时候放过沈大哥？---才怪！！！呸！”
    
    江雨不顾自己的淑女形象，一口啐在了楚虹的脸上,扭过身哭泣着向廊道尽头的楼梯跑
去。
    
    楚虹万万也想不到长相如此清纯可人的少女竟然能说出这样尖酸刻薄恶毒无比的诛心
之言。江雨离开了良久，她兀自呆呆地站在门口发愣。直到一股刺鼻的焦糊味钻进鼻腔，
她才猛然间反应过来，想到火上还坐着菜。这位中共中央秘书处常务副秘书长赶紧跑回去
把火停了，又找了一块手巾好好的擦了擦脸！心中暗自苦笑------在别人眼里，自己简直
成了傍大款的女人了！
    
    回头一想，她叹了一口气，中国的政治本来就扑朔迷离裙带相连；自己既然挤进了这
个圈子，就必须忍受外界对自己这样那样的看法。但是她有些不服气：凭什么这样看我？
除了贵州拦车那次之外，我那一件事借助了他沈辰的权势？要不是为了他好，我压根就不
会答应秦启风和严伍当这个什么副秘书长！最后反到落得这样一个名声！
    
    楚虹一边咬牙一边考虑，其实事情已经很清楚了，自己担任这个中共中央秘书处常务
副秘书长完全是为了佐助沈辰，在关键的时候能够帮他一把；如果自己真的和沈辰结了婚
，可能到时候反而帮不上他什么了！而且传出去怎么嚼舌头根子的人都有！虽说沈辰和自
己都可以不在乎，但常此下去对沈辰的影响难以预料。倒还不如保持现在这种局面，自己
不背什么骂名，秦启风等人对自己对沈辰也放心一些。两个人的仕途都不会出现什么大的
阻碍！
    
    正在楚虹心乱如麻柔肠百转之际，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楚虹有些恼火了，这个江雨，还要怎么闹呀！她面带怒容地一把将门拉开，愕然见一
名身着军服佩带着少将军衔的白白静静戴一副眼镜的文秀男子尴尬地站在门外！
    
    她疑惑地问道：“您是？”
    
    那名少将的军衔和他透过长相显示出来的年龄明显有一段差距，他敬了一个军礼，咧
嘴笑道：“楚虹同志，我是中国人民解放军信息作战中心主任陈孚，受沈司令的委托来看
看你！”
    
    一股暖意浮上楚虹的心头，几天来的烦闷不安以及因为江雨而产生的烦乱心绪顷刻间
烟消云散。她一笑说道：“谢谢您了！您屋里坐！”
    
    陈孚急忙摆了摆手：“不了不了！我今天只不过是过来看看！您这里太不安全，我给
您在楼下和楼梯口、电梯口各安排了一个双岗，您知道就行了。有什么事情要办，和他们
交待一声，他们就能给您办得妥妥帖帖！他们办不了的，也会直接向我汇报！这样办什么
事情都要方便一些！”
    
    楚虹道谢道：“让您费心了，其实我这里倒也没什么大事情要办，不用那么麻烦同志
们了吧！”
    
    陈孚微微一笑：“以后几天北京城可能不会太平静，楚虹同志，你要好好的照顾好自
己呀！这样沈司令在前线才不会分心！我先回去了，中心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再见！”
    
    楚虹先是心中一凛，紧接着脸上一红，心想沈辰手下带出来这帮人没有一个是积口德
的！紧接着又想到陈孚得职务是信息作战中心主任；急忙追出两步，问道：“陈主任，能
不能帮我查一件事？”
    
    陈孚一愣，扭过身来问道：“什么事情？你尽管说？”
    
    楚虹道：“能不能帮我查一下北京电视台的副台长舒晓晴，我想知道她有什么比较特
殊的背景没有？”
    
    陈孚讶道：“舒晓晴？这还用查吗？她是咱们中南海里头号‘师爷’的夫人呀！”
    
    楚虹闻言浑身一震，眨眼之间脸上血色尽褪，迟疑地问道：“蒋先生？”
    
    陈孚点了点头：“是呀，这事谁都知道嘛！要不是当初蒋先生觉悟高反应快，和舒女
士一起及时抵制了枪口下的播音，这才没有在社会上造成太坏的影响；正是因为这件事，
蒋先生的名字才‘上达天听’，舒女士也因此当上了北京台的副台长......”
    
    这个陈孚也是个能侃的主，兀自在那里喋喋不休地大讲“历史”却没有发现面前这位
将天下兵马大元帅沈辰弄的神魂颠倒的楚副秘书长，本人已经变得失魂落魄，再没有心思
听他唠叨了！
    
    ......
    
    回到房中，楚虹一把翻出了那份写着中国人民解放军总政治部副主任兼军纪委书记谭
克履（181坦克旅）中将亲自批示的《关于北京电视台副台长舒晓晴同志违规收受贿赂、礼
品等情况的调查报告》，那上面，谭克履的一笔红字极为醒目：“情况较为严重，鉴于该
同志不在军属单位工作，报请国家广电总局纪委及北京市纪委尽快处理；该报告转交北京
市纪委，建议对该同志实施双规！另：报告转交后呈中纪委、中宣部备案！”
    
    在楚虹的眼中，这几行血淋淋的批语刺目惊心，透露出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凛凛杀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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