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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汉风》13-4
发信站: BBS 哈工大紫丁香站 (Tue Jun  8 12:31:38 2004)

第四节


持续两星期的降雨给湖北省咸宁市嘉渔县的抗洪救灾工作带来了极大麻烦。这个位于长江
南岸的小县城自从进入汛期以来就一直处于全民总动员状态。一个星期前四十三集团军四
万官兵由江西调湖北协助抗洪,第279新编步兵旅4200人被补充到了这一地区。这个小县城
的位置非常特殊,从这里沿江而下不到四十公里就是曾在1998年的大洪水中夺去了几十名
空军军官生命的牌洲湾。这里如果保不住,牌洲地区的压力将成倍增加。而牌洲的安危直
接关系着湖北省省会武汉的安危。而嘉渔南面的陆水水库和富水水库的水位已经超过了警
戒水位。如果嘉渔溃堤,那么南面湖南和江西两省的浏阳、株洲、萍乡、宜春四个地级市
几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将立时变成一片泽国,甚至可能威胁到长沙的安全。目前固守长江
北大堤的四十三军主力的主要任务是保卫武汉三镇,没有余力给279旅以支援。坐镇武汉统
一指挥抗洪抢险工作的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共中央抗洪救灾工作最高领导小组组长、
中央军委副主席、国务委员兼国防部长陈炫华上将对这一地区的情况极为担心,2015年6月
18日下午5点半,这位年近七旬的老将军乘坐一架直升机来到了嘉渔县城。 


让老人和陪同他前来的水利部副部长霍群峰,湖北省执委会副书记兼常务副省长张国明等
人感到意外的是,县委大院里只有一个佝偻着腰戴着草帽的老头子和一个怎么看也不超过
十五岁的女孩站在大院的空地上“欢迎”中央首长。 


张国明的脸上有些挂不住,陈炫华的决定虽然下得仓促一点,但从开始准备到现在也有四
个多小时了。洪水泛滥,道路交通不畅,咸宁市的领导来不及赶到还情有可原,但连嘉渔
县的领导也一个都看不见就太说不过去了。不要说陈炫华,就是自己来这个县视察,县委
、县政府、县人大和县政协四套班子也得全程陪同,哪里会出现这种尴尬情况。 


那个佝偻着腰的老头子走了过来,一不小心被直升机仍在转动的旋翼带起的风把草帽吹掉
了,露出了一头说灰不灰说白不白的头发。老人用惶恐的目光扫视了周围的人一眼,张着
嘴不知该说什么好,却不防灌了满嘴的雨水。 


张国明有些不快地问道:“你们没接到陈副主席要来检查工作的通知吗?” 


那老头子愣了愣,连忙点头操着蹩脚的普通话说道:“接到了接到了!刘市长两点钟给我
打了电话,这个事刘市长在电话里已经向我们传达了!” 


张国明一怔,他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不起眼的老头子是个干部,不是看门的老大爷。他问
道:“你是哪个班子的?” 


老头子抿了抿嘴唇,吸了口气,答道:“我叫丁建云,是嘉渔县委副书记,分管组织的,
常书记他们照顾我,嫌我年纪大,不让我上堤。让我在这里留守。您是省里的张省长吧,
我见过您!” 


张国明大吃一惊:“你是原来省委组织部的丁建云,老丁?” 


老头子裂开嘴笑了笑:“是我!” 


陈炫华皱了皱眉头:“怎么回事?” 


张国明赶紧介绍说:“这个老丁原来是湖北省委组织部的办公室副主任。大前年搞体制改
革,省委组织部改组为省党务决策委员会组织部,中央指示要精简人员,他当时就已经有
五十七了,就精简下来了。本来安排他提前退休,他自己不干,要求下放。我也不知道原
来把他给下放到这里来了!” 


陈炫华有些纳闷:“嘉渔县没改制吗?” 


张国明讪讪一笑:“省里改制之后,首先推的是地区一级的体制改革,县一级现在在搞试
点,还没有完全铺开。湖北贫困县不少,改的太急了不行!” 


陈炫华冷冷哼了一声,道:“贵州穷的掉渣,还不是照样实现了县级分权?湖北怎么就那
么特殊?” 


张国明叹了口气:“贵州是总书记抓的典型嘛!再说,贵州搞了党内分权,不还是照样杜
绝不了腐败吗?” 


陈炫华一惊,他这才认识到,党内人士对于政治体制改革的反感并不是个别现象,而是一
股力量相当强大的政治逆流。那些在改革中失去了权力或者权力被削弱的人从来就没有放
弃对改革的抵制。只是由于林爽等人殷鉴在前,才没有人敢于面向秦启风的权威发出正面
挑战。如果在一个月前,他或许会把这股力量当作党内的健康力量。但是在经历了这么多
事情之后,陈炫华对秦启风的看法已经发生了变化。从张国明略带讥讽的语气中他听出了
门道。这些人也许是真的不希望他这面大旗倒下去,不过那绝不是为了他或者为了国家着
想,那是为了夺回他们在改革中失去的利益。对于这一点,陈炫华看得很清楚。他们是希
望能够继续利用自己逼那些已经退居二线的政治元老们做出选择,从根子上扳倒秦启风这
棵大树。 


陈炫华没有说话,他暗自压下了骤然在胸中升起的怒气。这些人和黎伟基本上属于一丘之
貉,没有必要和他们较真。只要自己不给别人当枪使,这些人绝没有胆子正面向秦启风的
铁腕挑战。 


他抬起头来问面前的丁建云“建云同志,你是否可以告诉我,你们县委班子的其他同志都
到哪里去了?” 


丁建云用手抹开粘在眼睛上的头发,说道:“陈副主席,您千万别见怪。我们县的四套班
子都打散了。常书记在潘家湾,桑副书记和江副县长今天值班,现在应该正在巡堤。县纪
委的王书记和四十三军的钟旅长在牌洲,老书记和县政协冯主席在国道收费站分派抗洪物
资。我负责留守,传达上级指示!” 


张国明没好气地问道:“你是怎么传达的?陈副主席要来的事你传达了吗?常飞他们知道
吗?” 


丁建云道:“常书记知道了,一刻钟之前他用手机跟我联系过,他现在正从潘家湾往回赶
。路不好走,恐怕得等一阵子了!” 


张国明还想再说话,陈炫华阻止了他:“进屋再说,你没看见建云同志没穿雨衣吗?” 



一行人随着丁建云走进了黑乎乎的县委大楼。陈炫华皱着眉头问道:“停电了?通知供电
局了吗?” 


丁建云打着手电筒在前面引路,一边走一边说道:“供电局在许村南边,那里进水进得很
厉害!我们这里已经断电两天了。始终恢复不上来。” 


张国明似乎冷笑了一声:“县政府应该有自己的发电机吧!” 


丁建云苦笑了一声答道:“人手不够,县委的职工都上堤了,配电室的工人也上堤了!现
在整个院子就剩我和这个小孙女留守了!” 


爬上三层楼,丁建云领着一行人走进了一间亮着应急灯的房间。青灰色的灯光下,陈炫华
看到一张被红蓝铅笔划得乱七八糟的大地图挂在墙上,旁边的一张桌子上摆着一部电话和
四五个空方便面盒,还有一本厚厚的记录本。一台电脑被胡乱堆在桌子后面。桌子旁边摆
着几把椅子,房间的另一边是一张长沙发,上面堆着一条脏兮兮的军用毛毯。除了这些东
西之外,屋子里浓重的烟草味和满地的烟头吸引了陈炫华的注意力。 


“虽说雨下得很大,可也要防着火灾。这里连个消防器都没有,万一出点事情不得了!洪
水没把嘉渔人打倒,要是让大火烧了县委大楼,乐子可就大了!”陈炫华毫不客气地一屁
股坐在了沙发上。 


丁建云难堪地伸手去拉那条毛毯,陈炫华阻止了他,问了一个和毛毯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怎么戴个草帽子在外头淋着,你的雨衣呢?” 


丁建云裂开嘴笑了笑:“雨衣和雨伞都支援堤上了。现在路不好走,后方的物资运不上来
,所有的东西都得尽着堤上的同志们用。我这里风吹不着、雨打不着的,要雨衣和雨伞没
用!” 


一股莫名其妙的情绪涌上了陈炫华心头,他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眼眶中打转转。为了掩
饰自己的失态,他扭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地图,问道:“我记得98年抗洪的时候我来嘉渔
就见过这座楼。快二十年了,你们县委也没换一换办公楼?还是这栋四层老楼?” 


丁建云笑了笑:“前些年修了一栋9层的新楼,常书记来了以后嫌太大,让给县一中了。县
委和县政府就又搬回老楼来了。” 


水利部副部长霍群峰这时忍不住开口问道:“县委和县政府两套班子干部编制一共多少人
呐?” 


丁建云的回答把陈炫华都吓了一跳:“县委县政府两套班子,登记在册的干部一共87名,
要是把下面的乡镇干部也算上的话,一共215名。” 


一个人口将近三十万的大县,已经够撤县设市的规模了,全县的公务人员人数竟然只有21
5名。这简直是开玩笑。张国明对情况稍微熟悉一点,他笑着提醒丁建华道:“老丁呀,你
可别不拿村长当干部呀!” 


丁建华尴尬地笑了笑:“张省长,嘉渔的情况你也清楚,村官都是村民大会直选的,工资
由村里负担。这两年又免了公粮和提留款,干部编制缩了两回水,县组织部的名册也已经
改过两次了。要不是全县公安机关的十四个派出所和21个联防治安点不能撤,现在的干部
人数估计连150人都突破不了。” 


陈炫华大为惊奇:“负责治安的警察都不在正式编制吗?” 


丁建华点了点头:“警察执行的是国家机关的聘任制,薪水由县财政支付,但是不列编,
不享受国家干部待遇。都是本乡本土的人,好歹挣点就比种地强。全县聘任的警察总数也
不过四百多人。一年的工资也不过四百多万,县里拿得起。前几年有人折腾着要撤县设市
,让常书记给顶回去了。不为别的,就为了能少几个吃财政饭的人。” 


陈炫华皱着眉头说道:“那教师呢?你不给人家转正,人家答应吗?” 


丁建华点了点头:“这是个难题,常书记为这个不知开过多少次常委会了!现在暂时还解
决不了。这个口子不能开,一旦开了口子,好多人都会不服气,没办法,为了县里的干部
编制不至于涨回去,只能委屈了这些老师了!不过不要紧,每年上级下拨的教育款项都是
专款专用,县政府还从办公费用里省一部分出来设了县教育基金,老师们的月收入都在15
00元以上。所以暂时等一等老师们也能理解的。” 


陈炫华越听越奇怪,忍不住回头问张国明:“这个常书记是什么人呐?” 


张国明愣了一下,答道:“是个年轻人,叫常飞。参加过国际奥林匹克竞赛,16岁保送上
了中国政法大学。国家行政学院毕业的硕士研究生。21岁硕士毕业,在中央团校当了两年
干事。后来参加了省里组织的干部聘任考试,到省农业厅当了个副处长。前年改制,他自
愿到嘉渔来蹲点,恰好那年中纪委江副书记在省里办案子,当时的嘉渔县委书记卷了进去
。江书记就向省党委提议由他出任嘉渔的书记配合办案。省委经过研究就同意了!” 


陈炫华更加不解了:“参加过奥林匹克竞赛的人怎么会保送到政法大学就读?驴唇不对马
嘴嘛!” 


张国明笑着解释道:“是国际政治辩论奥林匹克竞赛!他当时是四辩。一篇总结陈词做得
很出色。连当时任裁判的英国前外交大臣沃克爵士都赞不绝口!” 


陈炫华十分好奇:“有这个项目的竞赛?” 


张国明笑着点了点头:“新设的,2005年举办的第一届。” 


陈炫华愕然:“那这个人今年还不到二十五岁?” 


张国明还没答话,丁建云接过了话茬:“今天就是他的二十五岁生日!” 


陈炫华又是一愣:“今天?” 


“对,就是今天!”丁建云毫不迟疑地道。 


“你怎么知道是今天?”陈炫华问道。 


“今天早上常书记的对象从北京打电话过来,问候他生日快乐!是我接的电话。” 


“他还没结婚?”陈炫华若有所思地问道。 


丁建云又露出了一个忠厚的笑容“原本定的是今年‘五一’结婚,可是那时候和法国莱塔
利国际投资公司谈判谈的正紧,我们姚县长又查出了癌症。里里外外就忙他一个人,就没
顾得上。月底一下雨,六月份也泡汤了。” 


张国明听到这里突然插嘴问道:“对了,从市里调来的周县长呢?” 


丁建云愣了一下,说道:“停职了!” 


“什么?”张国明吓了一跳,“停职了?谁决定的?” 


“张省长,您别着急;这是县委常委会的一致决定!” 


“胡闹!周建勋是市里派来的县长,你们有什么权力停他的职?”张国明气得脸都白了。
 


“张省长,不是我们要停他的职。从姚县长住院开始,我们就接到了周县长要来的通知,
我们连工作的交接准备都做好了。可是都快两个月了,周县长始终就没来过嘉渔嘛!县政
府的工作现在几乎全是江副县长挑着,现在水情这么严重,人手本来就不够用,周县长又
不过来,这是什么意思嘛!有些事情又得他签字批准,从这里到咸宁,汽车得跑三个多小
时,现在路况又这么糟糕,这一来一回得耽误多少事情呀!所以常书记就临时召开了个会
,决定暂时由江副县长代理县长职务,先把这场洪水应付过去再说!”丁建云苦口婆心地
解释道。 


张国明简直啼笑皆非:“丁建云,你是老糊涂了还是不懂装懂,换县长这么大的事情必须
报请上级党委决定。周建勋可能是市里的工作还没有交接完或者是有其他的事情脱不开身
,你们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停他的职呢?” 


“我看不见得!”陈炫华慢悠悠地开了口。“现在嘉渔的情况这么复杂,随时都有洪水没
顶的可能。人家本来是准备来摘桃子的,这样的局面人家怎么来得了?要上任也不急于在
这一时嘛!总得等洪水退了、路好走了再来嘛!” 


张国明登时语塞。丁建云这时突然开了口:“陈副主席,有句话我本来不该说,可是不说
对不起我自己的良心呐!陈副主席,市里前些天派人来征求意见,要把常书记调走。听说
是党委会组织部连调令都已经拟好了,因为发大水才压了下来。陈副主席,常书记现在走
不得呀。他是个只知道埋头做事情不怕得罪人的后生仔,为了把嘉渔的干部编制精简下来
,他把不能得罪得罪不起的人都得罪了,现在市里没人替他说好话,也不会有人替他说好
话。可是现在嘉渔的局面刚刚打开,嘉渔二十八万父老乡亲离不开他呀!陈副主席,您是
中央领导,这样的小事情本来不应该惊动您。可是常书记要是真被调到市里去,他就完了
,嘉渔也就完了呀……”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张国明厉声打断了:“丁建云,你真的老糊涂了?你知不知道你刚才
在说什么?你这是严重违反组织纪律的行为?不管常飞同志是否真的要调走,调到什么地
方或者什么岗位,那都是要由上级党组织决定的事情。你根本没有权力干预。炫华同志是
军委领导,地方党委的事情他并不清楚,你怎么能在他面前用片面的观点和不恰当的语言
来形容上级党委?你这样做是违反党的原则和纪律的!你是老党员了,这样浅显的道理难
道你不懂吗?” 


丁建云微微一笑:“张省长,我的意思你没弄明白。我今年五十九了,再过四个月我就要
退休了。我家在省城,不在嘉渔,我昧着良心给常书记说好话有什么好处?可是张省长,
嘉渔的二十八万父老离不了常书记呀!我从大学毕业就分配到咱们省工作,在机关里呆了
三十多年,只见过常书记一个能实心实地给老百姓办点实事的干部呀!说句不好听的话,
我的党龄和工龄比他常飞的实际年龄都大,年龄上我当他的父亲绰绰有余!可是哪怕是在
背后我都不直接叫他的名字,我跟谁说话提到他都叫常书记。我是真佩服他呀!有的时候
我真恨自己太老了,老的一点忙都帮不上他。我这个人没什么本事,也没什么出息,甚至
连真话都不敢多说一句。可是这一次我要是不说的话,我会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我都没
脸再见嘉渔的老百姓!张省长,你就是现在就免了我的职我都不在乎,可是常书记真的不
能走,他走了嘉渔就完了!” 


张国明的脸沉了下来:“老丁,你怎么能说出这么主观的话来呢?什么叫常飞走了嘉渔就
完了?嘉渔换了这么多届书记,哪一次完蛋过?嘉渔只有常飞一个能人吗?这些年的成绩
都是他常飞一个人取得的吗?地球离了谁不转呐?” 


丁建云突然间伸直了那原本佝偻的厉害的腰板:“张省长,既然你们认为这个常飞没什么
了不起的,为什么又要压住他的调令?水灾来了,嘉渔就立刻变成了是非之地,没人愿意
来了?常书记天生就是给你们挡灾的是不是?顶住了功劳是你们的,至于他就可以一脚踢
开了是不是?顶不住他就是替罪羊,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对不对?张省长,你们什么时候
能够真正为嘉渔的二十八万老百姓的利益想一想,什么时候能够真正把他们当成主人?”
 


看着被问地张口结舌的张国明,陈炫华笑了:“老丁同志,你问得好!现在不但像常飞同
志这样肯实心实意为老百姓办实事的干部太少了,就连想你这样肯真心诚意地给领导说几
句真话的干部都太少了!” 


他顿了顿,转过头对张国明说道:“不错,中央分工我管军队。可是我不但是中共中央军
委副主席,我同时还是中共中央政治局的常委和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国务委员,是中央抗洪
救灾最高领导小组的组长!在现在这种严重的自然灾害面前,我有充分的权力来决定一个
地方干部的去留问题。我可以根据实际情况和实际需要,随时向中央提出撤换省一级领导
干部的建议。有的人可能知道一些事情,认为我陈炫华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这些人尽
可以继续这样认为,可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在抗洪第一线辛勤工作的每一位同志,我陈炫
华就算是下了地狱,该做的事情我一件都不会少做!我做的每一个决定,中央绝不会在事
后推翻它!秦启风同志和党中央的每一位领导同志对我的任何决定都会支持到底!” 


就在这时,一阵摩托车熄火的声音从楼下传了上来。 


丁建云的眼睛一亮:“常书记回来了!”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浑身被雨水打得透湿,浑身上下到处粘着泥块的黑瘦汉子眯
缝着眼睛出现在众人面前。 


“常飞同志,祝你生日快乐!”陈炫华脸上带着和蔼的微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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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鼠怕猫?
    那是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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