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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九一一后的外交公关：俄得中失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10月27日00:41:21 星期六), 站内信件

联合早报

九一一后的外交公关：俄得中失

● 赖洪毅
　　九一一恐怖袭击，是美国自19世纪初受英国入侵后，第一次在本土大陆被外敌大规
模袭击。危难时见真情，美国民众和政治领袖均认为，各国在美国面临空前的国家安全
危机中的态度立场，是对美国敌意或友善的真诚表现。在此时搞好公关（即公共关系）
，建立良好的公众形象，相当重要。
　　当九一一恐怖事件发生后，中俄两国的反应落差鲜明。俄国通过积极明显的反应，
在与西方关系和改善在西方民众形象方面得了高分。而中国反应低调、呆板，失去了改
善在西方民众形象的绝好机会，为日后西方反华情绪的再爆发，留下了伏笔。
美民众对俄国印象大大改观
　　先看俄国的反应。在事件发生后，总统普京是首批主动给美国总统布什打电话的首
脑之一（评：此为不难）。普京称“野蛮的恐怖行为针对的是完全无辜的民众”，“这
种非人道行为应当受到惩罚”。当全世界的美军在事件后立刻让在进入戒备状态，以防
止恐怖袭击时，俄国一反冷战时做法，没有命令俄军全部进入戒备状态，只是让空军进
入戒备状态（评：此为不难、但须有新的后冷战思维的指导）。
　　俄国的做法，化解了不必要的紧张。在9月24日，普京宣布为美国的救难工作（评：
非军事性行动）开放领空，参加救难工作，向美国提供有关恐怖分子的情报（评：此为
不难）、以及向阿富汗的反塔利班武装提供武器。
　　俄国的反应，引起了美国媒体如最大报《纽约时报》的广泛注意，大大改善了俄国
在美国民众心目中的形象，也让美国智囊对俄国另眼相看。为回报普京的善意，布什在
对阿富汗的军事行动开始前一刻，把普京列入通报的亲密盟友名单中。
　　相比之下，中国的反应开始时相当简单、低调。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在9月11日对九一
一恐怖事件，表示震惊，宣称中国“一贯”反对“一切恐怖主义的暴力活动”。
　　“一切恐怖主义”一词弹性很大，即可以包括故意杀害无辜平民的做法，也可以包
括以色列甚至美国等国对他国突然的暴力攻击（如暗杀巴勒斯坦人、轰炸利比亚）。
　　“一切恐怖主义”还可有另一涵意。美国的一分析家也认为，开始时，中国要把支
持美国反恐，与美国支持中国反对恐怖主义和分裂主义、包括反藏独和台独，挂钩。中
国的这种反应给人的印象是半心半意。美国媒体因而怀疑中国支持反恐的诚意。《华盛
顿邮报》甚至认为中国支持美国反恐时，提出了“交换条件”，中国外交部不得不出面
澄清。幸好，唐家璇在9月下旬访美时，再也没提“交换条件”。
　　在9月18日，中国提出了具体的三项反恐主张：一、支持打击恐怖活动；二、打击应
有以明确证据，行动有明确的目的，不能伤及无辜平民；三、应发挥联合国和安理会的
作用。
　　当记者问到中国外交部，中国用何种方式支持反恐、美国是否应该得到安理会授权
时才动武时，中国外交部又简单重提：凡联合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采取的任何行动，
只要能有助于打击恐怖主义和国际和平与稳定，都表示支持。
“中国反应慢了一拍”
　　中国的立场虽明确，却在美国还未出兵，就持保留态度，而且提约束条件，显得对
美支持不足、提防有余，而且书生气十足。就正如外交部答记者问题时暗示，如果美国
提交联合国讨论，中国也只好同意出兵。
　　中国唯一明确的、积极支持美国反恐的做法，是在唐家璇访美时，中美两国反恐怖
活动专家进行商讨。美国媒体立刻对此进行报道。可惜，中国在九一一事件后可让西方
报道的这样正面消息不多。
　　在美国人看来，九一一事件等于仇人纵火烧自己家；他国的反应，相当于过路人看
到火灾的反应。俄国的反应，是立刻问侯，也不介意灭火队员和车辆挡住了自家门口，
并拿起水桶帮助灭火，而且支持和帮助被烧的家去抓纵火者。
　　中国的反应，像是看了一会才去问侯；并间接地问：如果我家失火，你会不会帮我
。当旁人冷语一番后，才拿水桶灭火。在被烧的家讨论去抓纵火者时，中国说：好，不
过，要有百分百的证据，在抓时，也不要误伤旁边无辜的人。对美国人说，中国这种反
应，缺乏诚意，也慢了一拍。
　　中国的一些所谓“原则性”的话，更似是可有可无。如，中国一直坚持美国出兵要
得到联合国的支持，但当美军轰炸阿富汗后，中国又表示坚决支持。又如，中国要求美
国军事行动中不要伤及平民。美国一外交智囊认为，美国这次军事出兵举世注目，本来
也准备尽可能减少误伤，以求阿拉伯世界的谅解。提醒美国不要伤及平民，意义不大。
中国这种危难时犹豫迟疑、斤斤计较、附加条件的态度，自然很难在美国民众、媒体和
领袖中树立友善、大方、可信的形象。
　　民主社会里，尤其是当代媒体发达的西方社会，公关出了问题，领袖、政府、外国
政府就要被公众攻击，成为政治牺牲品。许多领袖和政客都深知公众中的形象的重要。
布什之所以在反恐方面立场鲜明，态度坚定，是因为美国民众普遍对九一一恐怖袭击震
惊、愤怒和不安，要求惩罚肇事组织和背后支持的国家，恢复国内的安全感，以便过正
常的生活、有稳定的收入。
　　普京之所以在第一时间作反应，可能是他经过了总统选举，推知民意对政策的重要
，也深知美国和西方的友好对俄国经济和政治稳定的重要。普京的及时、友善的反应，
让本来对俄国抱有成见的美国和西欧领袖和民众，对俄国顿生好感，立刻带动了美俄、
欧俄关系的改善。
　　连巴勒斯坦领导人阿拉法，也在九一一恐怖事件发生后，立刻为美国人捐血，美国
收音电台和报纸作为新闻广泛宣传，很大程度上化解了美国对巴勒斯坦政府的敌意。
　　过去，时有报道，台湾花许多人力、物力，通过留美和驻美台湾人、以美国化的公
关方式，在美国树立起相当正面的形象。由于美国民众对台湾印象较好，美国国会会员
为了个人的选票和经费，常常与行政当局唱反调，单方面对台示好。
　　相比之下，中国六四事件之后，美国大多数民众对中国印象顿由正面变成负面，多
年来形成一种负面的成见。这是美国在1989年后政府对华政策时变强硬、对台时而示好
的关键因素之一。
　　中国只有在像九一一恐怖袭击、美国袭击阿富汗等美国民众关注的重大事件上作出
积极明显的反应，才能改善在西方民众形象，从而为与美关系建立稳定的民意基础。
　　自1979年来，中国领导人深知中美关系的重要，也一直要维护中美关系的友好和稳
定。但有些中国学者片面认为，只要中美贸易往来大，只要中国坚持对美友好，中美关
系就不会出大问题。
　　过去的历史表明，只要美国民众对中国印象不好，美国政客就会乘机拿对华政策做
文章，若美国民众对中国印象很坏，中美关系就会出大问题，中国需付很大的代价来弥
补关系。
　　中国在对西方、特别是对美的外交公关上，需要补许多课。要召开的亚太首脑会议
，为中国在反恐方面提出明确的单方或多方措施、搞好九一一事件后对美的公关，提供
了一个较为重要的机会。
·作者为新加坡国立大学东亚研究所研究员。本文只代表作者本人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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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有两件东西能够深深地震撼人们的心灵
一件是我们心中崇高的道德准则
另一件是我们头顶上灿烂的星空
                             
                          ——伊曼努尔·康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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