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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hitchcock (雨燕子), 信区: Green
标  题: 西方军事史--特拉法尔加战役(2)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0年08月25日12:05:35 星期五), 站内信件

    攻击的“模式”是这样的:当科林伍德攻击敌方战线后半段的十二艘船只时,
纳尔逊应攻击敌军的中央部分以阻止它攻击科林伍德,同时他的船只应夹在敌方中
央与前卫之间,不让后者转过身来以援助敌人的后卫部队。此时,“前进支队”插
入进来,他们应位置在敌人中央的前方,相隔三四艘船的距离,目的是全力搜索敌
人的总司令,因为这也是敌人舰队在指挥和精神上的中心。纳尔逊说:“有些东西
必须靠机会,尤其在海战中没有任何事情是有一定把握的。炮弹可以击毁敌船,同
样也可以击毁友船。但是当敌方前卫来不及支援后卫之前,我对胜利是确有信心的,
在此之后,我们就可以准备接受敌人剩余二十艘战舰的投降,如果他们企图逃跑,
那么就可以全力追击。”
    纳尔逊的战术观念与埃帕米农达斯在列夫克特累的战术观念极其相似。在那个
会战中,底比斯军的右翼监视着斯巴达军的左翼和中央两部分,而底比斯军的左翼
则击毁斯巴达军的右翼。在特拉法尔加之战中,纳尔逊也是用攻击的手段控制着法
西联合舰队的中央和前卫,而好让科林伍德击毁敌人的左翼----后卫。因为这个战
术观念事实上是古已有之,所以不一定要归功于吕岑会战中的菲特烈,或是特拉法
尔加会战中的纳尔逊。在战争中,基本观念往往会再生----它们从这一代又传到了
那一代。
    纳尔逊曾经写信给他的情妇汉密尔顿夫人,对这次与各位舰长间的会议有着非
常生动的描写:“当我把这个‘纳尔逊秘诀’解释给他们听之后,这伙人简直像中
了邪一样,有些人流了眼泪,所有的人都异口同声说‘它真是新奇,真是特别,真
是简单!’而将军级以下的人员,也都一再说道:‘只要让我们逮着了,就一定会
成功!我的勋爵,你给了我们信心!’”
    在10月9日或10日,这个秘密备忘录又以书面的形式流传。
    在卡迪兹的维伦纽夫发现他的处境空前恶劣。他的金库已经一空如洗,粮食和
供应品都感到缺乏。除了原来缺员2,000以外,还有1,731名伤病人员。更糟糕的是,
法西两国的官兵之间经常发生争吵。9月2日,他写信给狄克里斯大诉其苦。虽然如
此,到9月24日,他还是能够报告说已经装好六个月的补给,准备出发了。
    拿破仑此时已经放弃了一切侵英的意图,可是对这个“可怜的”的维伦纽夫--
--这是拿破仑给他的评语----却另外指定了一个新的“送终”计划。他从圣克劳德
给维伦纽夫发出如下命令:
    “我决定把集中在卡迪兹港中的我方海军力量,投入地中海方面,作为一个强
大的牵制。你应该明了我方的意图,立即寻找机会率领联合舰队,向该海域进发。
首先去卡塔赫纳与在该港中的西班牙支队会合,再向纳普尔斯进发,并在某个海岸
上让你船上所搭载的陆军登陆,以便与圣西尔将军所指挥的部队会合。依照你自己
的判断,如果认为有必要,你所指挥的舰队可以尽可能留在纳普尔斯海岸,以给敌
人造成最大的损害,并拦截意图派往马耳他岛的船团。在这个远征行动之后,舰队
就可以驶入土伦,以便整理和修补。我们的意图是这样的:无论在何处,如果遇到
一个处于劣势的敌人,你都应该毫不犹豫的进行攻击,获得一个决定性的胜利。这
次作战的成败,就要看你是否能够立即离开卡迪兹出发。”
    两天之后,拿破仑又命令狄克里斯撤换维伦纽夫,而代之以罗西尼。因为考虑
到不愿意刺激维伦纽夫,狄克里斯却没有立即通知他。10月10日,罗西尼到达罗德
里戈。
    10月1日,维伦纽夫开始作最后的准备,预定在10月7日出海,可是风向突然转
变,迫使他在港口中停留了十天。10月8日,他召开作战会议,向他的舰长们解释他
对未来的会战的战术观念。他主张把这个33艘战舰的舰队,分为两个集团:(一)
战斗集团,共21艘船,由他自己指挥。(二)预备集团,共12艘船,由格拉维拉将
军指挥,应位置在前者的上风方向。(注:到10月16日,最后的战斗序列都已完全
决定。战斗集团又分为三个支队,每队七艘船。前卫为第二支队,由阿拉发中将指
挥,旗舰为“圣安娜”号。第一支队为中央部分,由维伦纽夫亲自指挥,旗舰为
“布森陶尔”。第三支队为后卫,由杜马罗尔少将指挥,旗舰为“杜古陶因”号。
预备集团,由格拉维拉指挥,旗舰为“奥地利亲王”。)
    接着,维伦纽夫又推测敌人所可能采取的战术,可以说非常准确。他说:“英
国舰队不会构成一个与联合舰队平行的战线。纳尔逊会企图切断我方的战线,包围
我方的后卫,然后集中力量来打击可以孤立和切断的船只,越多越好。”至于究竟
应该怎样应付这样的攻击,他却并无高见,很显然,他知道他的舰长们只能采取鱼
贯而行的方式。他所补充说明的只有两点:如果联合舰队占了上风,则应该追击敌
人,然后一船对一船的作战。如果在下风,虽应排成一个紧接着的战线,等候攻击,
而每个舰长也应各自为战。依照拿破仑的命令,法西两国的船只是采取混合编组的。
他们中间有一艘“四层甲板”的船“三叉戟”号,一共有131门火炮,是当时最大的
船只;三艘“三层甲板”的船,两艘为112门火炮,一艘为100门火炮;一艘64门火
炮的船只;七艘巡洋舰和中型巡洋舰。战舰中有18艘法国的,15艘西班牙的。所装
有的“侧舷”火炮共为2,626门,短炮除外。
    搭载的官兵总数为21,580人。所搭载的陆军是由卡迪兹守备部队中抽调出来的,
其中有“非洲”团和索里亚团,都是过去曾参加过西班牙无畏舰队的部队。英国舰
队本应有33艘战舰,但当纳尔逊接管指挥权不久之后,路易少校所率领的支队,共
有战舰六艘,奉命去保护一个驶向马耳他的运输船团,所以纳尔逊手中只剩下27艘
战舰。在这些船只当中,七艘是“三层甲板”的,三艘100门炮,四艘98门炮。二十
艘为“两层甲板”的,一艘80门炮,十六艘74门炮和三艘64门炮。此外他还有四艘
巡洋舰,一艘双帆二桅船,一艘单桅快船。全部官兵16,820人。除了短炮以外,一
共有“侧舷”火炮2,148门。
    因为路易的支队不在,纳尔逊改变了原有观念,不再把舰队分成三线,而代之
以两个纵队:(一)前卫或上风纵队,共有船十二艘,由他自己指挥,旗舰为“胜
利”号;(二)后卫或下风纵队,共有船十五艘,由科林伍德指挥,旗舰为“王权”
号。这是他第一次改变了在“秘密备忘录”中的原有观念,以后还有其他的改变。
这些改变曾引起了许多争论,但更足以说明纳尔逊在这一战中的心理变化。
    他的目的是获得一个决定性的胜利,俘获或击沉敌方的二十艘战舰,因为他在
临死时曾经说过:“我估计应该有二十艘。”正如秘密备忘录所说,旧式的平行战
斗序列通常不具有决定意义,因为它们是如此迟缓,无法集中兵力打击敌人的弱点。
他认为那好比是用两个“单臂”来搏斗的拳师在互相格斗,而他所希望的却是能同
时用“双臂”来搏斗。他的舰队可以同时向左右两方打击。上风纵队保护右面,而
下风纵队则打击在敌人的后部。他为什么要选择敌人的后卫来当作打击目标,面不
选择前卫呢?因为要支援其后卫,敌人的前卫必须调过头来,所以需要很长时间;
反之若是打击前卫,则敌人的后卫只要继续照原有方向前进,而不必调过头来。
    为了使他的打击具有极大的动量,他并不严格遵守传统的横线或直线的战术。
反之,他却代以两个船团,只是依次航行而已。关于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因为当
他在默顿向凯茨将军解释他的战术时,他曾经这样说:“这样会立即引起一场混战,
这也正是我所希望的。”在特拉法尔加之战两个月后,科林伍德所写的一封信也可
以作证,他说:“纳尔逊决定用两个独立的集团来代替一个严整的攻击序列。它的
执行非常良好,所以获得了优异的成功;或许它的新奇性对于我们极为有利,因为
敌人料想我们一定会形成一个好像一条线的东西。”这也正是纳尔逊所早已预料得
到的,因为在默顿讨论战术时,他曾经突然转向凯茨说:“但是我要告诉你我所想
的是什么。我认为它可以突袭敌人,使他不知所措。他们不知道我要做什么。”突
然袭击加上集中兵力,另外再加上优越的炮术。
    秘密备忘录与实际情形之间的差异,也正是心灵中的观念与行动中的观念之间
所具有的差异。战术目标还是一样的,但是达到这个目标的手段,就可以依照当时
的情况而有所改变。这不是腐儒之流所能够解释的。10月15日,维伦纽夫从拜昂尼
获知罗西尼已经启程来卡迪兹,因为他知道罗西尼已经有十二年以上没有下过海了,
所以他认为一定是派他来担负某种行政上的任务。接着从马德里又传来消息说罗西
尼是奉命来接替他的,维伦纽夫觉得这是一个奇耻大辱,于是决定在他尚未到达之
前,就先溜出卡迪兹港去。10月17日,当他听说纳尔逊舰队中已经调走了路易支队
的消息之后----已经知道太迟了----更增强了他的决心。风向也有利于他,在与格
拉维拉会商一番之后,他就命令旗舰舰长,发出“准备开船”的信号。可是在他发
出信号之后,突然风又息了,接着是一点都没有了。
    第二天,纳尔逊在他的日记中写着说:“天气清明,东风,联合舰队要想出海,
这就算是最好的天气了。”虽然如此,维伦纽夫却踌躇不前,一直等到10月19日上
午六时,他才命令他的舰队扬帆出发。两个半小时之后,纳尔逊在卡迪兹西南西方
向约50哩远的地方,从他在岸边监视的巡洋舰获知敌军已经出港的信号,他立即发
出“全面追逐”信号,因为他的目的是切断联合舰队往地中海的进路。接着又发出
了“敌方舰队已在海上”的信号,这是不正确的,因为在10月19日,只有马哥农的
支队驶出卡迪兹,直到10月20日的正午,维伦纽夫的全部舰队才开始行动。10月20
日天明时,纳尔逊正在直布罗陀的附近,还没有发现敌踪,于是命令舰队调换方向,
向西北前进。上午七时,发现了维伦纽夫的舰队,在正午时得到报告说它向西行进。
一个小时之后,“胜利”号停泊,科林伍德上船来接受最后的指示,因此纳尔逊知
道维伦纽夫已经改变向东南行进,在日落之前,他命令他的巡洋舰在夜间始终与敌
人保持接触。
    10月21日,星期一。拂晓时分,当英国舰队仍然还处于没有严整的序列或阵线
时,敌人却已经组成了密接着的战线,采取东微偏南的方向,双方相距约为十哩到
十二哩。因为天色还太黑,不能辨识旗语,所以一直等到上午六点十分,纳尔逊才
发出了一个普遍的信号:“成两个纵队依次前进。”于是科林伍德的纵队进到右前
方。接着又发出“依照东北东方向行驶”。六点二十二分,命令“备战”。维伦纽
夫正向着直布罗陀海峡前进,在他认识到因为风力轻微使他不可能避免会战时,于
是在上午八时发出信号,命令全部舰队转向,这样好使卡迪兹港处于下风的位置,
以便被击毁的船只有一个避难之地。这个在最后一分钟又改变计划的行动,实在是
十分不幸,因为这不仅好像退却一样足以影响部队的士气,而且这样调一个头,需
要两个多小时,结果所组成的战线仍然凌乱不堪。有些部分太挤,有些部分又太松
而留有缺口,其中大部分向下风方向弯曲,整个舰队形成了一个不规则的新月形,
长度约为三哩。这个调动使格拉维拉的支队拉在战线的后方,而杜马罗尔的支队反
而变成了前卫。一旦方向变换完成之后,联合舰队就向北缓缓运动,其速度大约为
一哩或较高一点。
    当联合舰队正在调换方向之际,英国舰队分为两个纵队----不如说是船团----
在满帆之下,慢慢赶来了。上风的纵队由纳尔逊指挥,下风的则由科林伍德指挥。
从西北面吹来的风力甚微,海中只有向西推送的巨浪,英国舰队前进的速度是预先
估计为三哩,不久降到了一哩半。因为纳尔逊并不收帆,所以这两纵队就不可能构
成正规的战线。此后,他和科林伍德就好像两个小学生竞走一样,各自埋头疾走;
前者已经又不照原定的计划,不以敌方中央前段为目标,而改向其前卫的中央冲去;
后者则向敌人后卫部分的前段进攻。
    为什么纳尔逊又调换方向的原因,似乎是他看到敌人转变方向时,突然得出一
个结论,认为维伦纽夫准备逃入卡迪兹。在上午十一点四十分之前不久时,他向科
林伍德发出信号说:“我的意图是越过或通过敌线,以阻止敌人进入卡迪兹。”换
句话说,就是挡住他们的退路。接着在上午十一时四十八分时,他又发出其著名的
通令:“英格兰要求每个人恪尽职守。”
    这个信号发出时,科林伍德已经接近敌人的后段,因为时间早已过了十一点三
十分。维伦纽夫已经发出“开火!”的命令,接着在下午十二点十五分时,又发出
“各舰各自为战”的信号。上午十一时四十五分,“圣安娜”号后面的“弗高克斯”
号发射第一炮,这是以“王权号”为目标的,此时双方相隔尚在四分之一哩以外。
此时,双方好像是一致行动一样,都升起他们的国旗。在法英两国的船上,鼓乐齐
鸣,士兵举枪敬礼。
    于是会战展开,这又可以分为三个阶段:科林伍德的攻击,纳尔逊的攻击和杜
马罗尔的反攻失败。以下就按顺这个次序叙述:
    当“弗高克斯号”向“王权”号开炮时,科林伍德的船团向左行进,每船之间
的间隔约为两“链”(约四分之一哩),成为一个不规则的斜线,因为敌线的弯曲,
所以双方几乎是平行的。在“弗高克斯”号开火后五到十分钟,王权号仍继续保持
航向不变,接着“圣安娜”号又向它开了一炮。于是它靠近并钻入敌军战线,在
“圣安娜”之后,“弗高克斯”之前。当他面对“圣安娜”号的船尾时,就从左舷
向它连发两炮,使它受到巨大损失。接着他又对“弗高克斯”发射右舷火炮,此后
又驶近“圣安娜”的右后段,再次向它射击。
    科林伍德不久发现他周围都是敌船,经过四十分钟的猛击之后,“王权”号已
变成了一个无法控制的空船壳。不久就由“欧亚拉斯”号拖曳行驶了。下午两点二
十分时,“圣安娜”号已经完全丧失了战斗力,乘员死亡104人,伤236人,开始下
旗投降。于是布莱克-吴德上校过船去,把重伤垂危的阿尔发将军,运到“欧亚拉斯”
号上面来。在“王权”号作战后八分钟时,“贝里岛”号也从弗高克斯的后面,切
入了敌线,并且也和“王权”号一样,它立即为几艘敌船所包围。因为它的船桅损
毁了,有一段时间连一炮都发射不出来。虽然如此,它却把军旗钉在后桅杆上,继
续战斗。后来它由三艘英舰救出。在“贝里岛”之后约一刻钟,“战神”号也投入
战火,以后其他每一艘英国军舰,也都是这样分别切入敌人,向首尾两端的敌船用
侧舷炮火猛击。其结果是每艘敌船都受到了连续的集中火力。
    在科林伍德的后方各船中,“无畏”号加入作战时,已经在“王权”号后一个
小时了,最后一艘船是“亲王号”直到下午三时才开始有作战的机会。
    当这个下风纵队的战斗结束后,科林伍德也已经完全胜利了。与他交战的一共
有十五艘法西两国的战舰,其中十艘被俘,炸沉一艘----“阿基利斯”号,只有四
艘逃去,其中有一艘为格拉维拉的旗舰“奥地利亲王号”,上面载着垂死的格拉维
拉将军。
    在科林伍德纵队开始作战后二十五分钟,纳尔逊也投入了战斗。和前者不同,
它始终保持着不规则的鱼贯形队形。依照“胜利”号上军士长托马斯·阿特金森私
人的日记,它是继续平行着敌人的前卫行驶。依照他的记载:“在十一点五十分
(实际上为下午十二时十分),敌人开始向我们射击;在十二点过四分时(实际上
为下午十二点二十四分)我们的左舷炮开始向敌人的前卫射击。”从北到南,杜马
罗尔率领着五艘领先的船只,可能是从“海王星”号起,到“德格-特洛茵”为止。
依照杜马罗尔的记载,纳尔逊领导着三艘“三层甲板”战舰,向他的前卫中央挺进,
于下午十二时十五分开始与它交战。经过四十分钟的炮战之后,纳尔逊向右旋转。
    单以纳尔逊的三艘战舰而论,其炮击的时间比杜马罗尔所说的还要短,因为当
法舰“恐怖”号开火之后,“胜利”和“勇敢”就开始向右旋转。纳尔逊是在寻找
维伦纽夫的旗舰,因为他的主要愿望就是与它接舷战斗。虽然“胜利”号上的一切
望远镜都在搜寻法军总司令的旗帜,但结果还是一无所获。于是“胜利”号只好向
前攻击“三叉戟”号,假定维伦纽夫可能是在这艘最大的敌舰上。(注:纳尔逊相
信法军指挥官是狄克里斯。)根据“斯巴达人”号舰长的记载,当胜利号在下午十
二点五十七分向“三叉戟”号前进时,发现在该舰后面的一艘法国“两层甲板”船
的前桅上,挂着总司令的将旗----即“布森陶尔”号。“胜利”号冒着炮火,不久
就钻到“布森陶尔”号的后方,用船头上的短炮----六十八磅炮----和侧弦火炮,
向“布森陶尔”号的舱窗中猛射,使它遭到极大的损毁。其次,当英舰“海王星”
和“征服者”接近“布森陶尔”号之后,“胜利”号遂向右转,与法舰“敬畏”号
接舷,该舰由鲁卡斯指挥。两舰立即纠缠在一起,双方的乘员都准备跃上对方的甲
板,但是法国人的企图却为英方火力所制止,杀伤人数颇多。差不多又过了一个小
时,两艘船还是绞在一起,当纳尔逊正在后甲板与舰长哈迪一同指挥时,从“敬畏”
号的船桅上突然射来一颗子弹。子弹击穿他左肩的肩章,透进了胸部,嵌在他的脊
椎骨上。他一下子扑倒在船面上,他在爬起来后说:“他们终于把我解决了。哈迪……
我的背脊骨已经被射穿了。”他被抬入船舱,到下午四点三十分钟,在知道了会战
已经胜利的消息之后,才安心死去。
    当“胜利”号正与“敬畏”号交战时,“勇敢”号驶向前去,向“三叉戟”号
开炮,接着又向“海王星”号和“敬畏”号射击。不久以后,“弗高克斯”号在
“贝里岛”号交战之后,又转过来协助“敬畏”号,于是又为“勇敢号”所抓住。
在解决了这两艘敌舰之后,“勇敢”号又用其前炮痛击“三叉戟号”达半小时之久。
    在“胜利”号突袭敌线十分钟之后,英舰“海王星”号先向“布森陶尔”号射
击,然后进攻“三叉戟”号,一个半小时之后,其乘员战死245人,负伤173人,这
艘巨型的四层甲板船遂开始下旗投降。对于在这艘船上的景象,英舰“海王星”号
上的船员巴德柯克曾有如下描写,足以说明十九世纪初叶的海战情形。他说:“我
踏上这艘大船去收容俘虏,其死伤人员数字在三四百之间,满处都是血肉,后甲板
上堆满了伤兵,有的没有脚,有的没有手。”
    “不列颠”号接着也跟上来了,后面就是“列维坦”号和“征服者”号。后面
的两舰夹击“布森陶尔”号,下午两点五分,维伦纽夫落下了他的将旗。在他船上
的景象,“征服者”号上的陆战队上尉阿特切里曾经记载说:“到处都是死尸,景
象非常凄惨。死伤总数在四百人以上,多数都是没有头的。”
    在“胜利”号开始作战后四十分钟“阿贾克斯”号才开始作战,而“阿伽门农”
号还要更迟。“非洲”号是一艘六十四门炮的船,也是双方最小的一艘战舰,所遭
遇的情形也不平凡。在十月二十到二十一日的夜里,它与全部舰队丧失了连络,在
拂晓时位置在舰队北面,相距已有数哩远。在发现舰队位置之后,它立即向“胜利”
号前进,在“王权”开始发动战斗之际,他已经到达敌方前卫的射程内。依照它的
日志,在十点四十分时,它开始与敌方最前面的一艘船交战,然后穿过整个前卫,
每经过一艘敌船都向其射击,最后又协助“海王星”号攻击“三叉戟”号,并与
“勇猛”号交战。
    “猎户座”号也是独立行动的。因为它的舰长,科灵顿看到敌方中央部分的兵
力比较强大,所以他单独向南行驶以协助“王权”号。以后他又回北边来协助“胜
利”号。当维伦纽夫下旗投降时,纳尔逊纵队中的最后两艘船,“弥诺陶洛斯”号
和“斯巴达人”号都还不曾参加战斗。
    现在再叙述杜马罗尔的反攻----这不过是个勉强的命名。
    当下午十二时三十分,纳尔逊钻入联军中心之后,维伦纽夫发出了一个通令,
要所有尚未参加作战的船只,都一律自动投入战斗。杜马罗尔对此并无反应,此后
维伦纽夫即再没有注意他,半小时以后,杜马罗尔仍继续向北航行,结果就使前卫
与中央之间产生了一个空洞。此时他仍没有发挥主动精神,反而等待维伦纽夫的命
令。虽然如此,维伦纽夫又不立即回答,直到下午一点五十分,他才命令杜马罗尔
赶来协助正受着强烈压制的中央部分。
    风力是如此的微弱,杜马罗尔要想转变方向是相当的困难,他本应使其整个支
队集中在一起,以便可以作一次全力打击,可是他却把兵力又分为两部分。(注:
可能是在转向时丧失了连络,也可能是有五艘船不听命令。)他的行动是如此迟缓,
直到下午三点十五分到三十分之间,“胜利”号上的哈迪舰长才看见杜马罗尔的十
艘船中,有五艘是逐渐向北行驶了。于是他立即发出信号,通知纳尔逊纵队中的各
船准备迎敌。
    哈迪所看见的五艘船是“英雄”号,“勇猛”号,“圣奥古斯丁”号,“圣弗
兰西斯科”号和“拉约”号。当他发出信号之后,它们就与英舰“征服者”,“阿
贾克斯”,“阿伽门农”和“列维坦”等发生了遭遇战。不久之后,“圣奥古斯丁”
号即下旗投降,“英雄”号摆脱了战斗,逃往卡迪兹。
    “圣弗兰西斯科”号和“拉约”号也企图逃走,前者船破沉没,后者于10月23
日向“列维坦”号投降。“勇猛”号由恩维内特指挥,首先受到“非洲”号的英勇
攻击,以后又受到“阿贾克斯”,“阿伽门农”和“猎户座”三船的夹攻,经过一
番苦战后,才向科灵顿舰长投降。
    此时,杜马罗尔的另外五艘船也调转了航向,“恐怖”号和其他两艘船都是靠
小船拖曳,才转过头来的。现在也向南驶来,由“恐怖”号领先,跟随其后的是
“蝎子”号、“布兰科”号、“德格-特洛茵”号和“海王星”。它们首先向“征服
者”号开火,然后向前进,一路用侧舷炮火射击“胜利”,“勇敢”和“王权”等
船。不久,英方尚未参加过战斗的“弥诺陶洛斯”号和“斯巴乐特”号也立即赶上,
切断了“海王星号”,迫使它投降。此时,其余四艘法舰都向南逃逸失踪了。11月
4日,才为斯特拉汉爵士的支队所捕获。
    下午四点三十分钟,会战已经接近尾声。维伦纽夫的三十三艘战舰中,有九艘
逃向卡迪兹,四艘逃向直布罗陀海峡方面,其余二十艘之中,七艘完全丧失了战斗
力,十二艘为敌人所俘,一艘正在起火燃烧。夜幕将垂时,风暴大作,一连就是四
天,多数负伤的船只都自动沉没,包括所有的英军战利品在内,只有四艘例外,可
是在整个会战和风暴之中,英国却未损失一艘船。死伤的数字有各种不同的估计。
依照1805年11月27日和12月3日《伦敦公报》的记载,英方的损失为死449人,伤1,
214人。埃塞尔在“特拉法尔加的敌军”一书中所估计的法西两国的损失是这样:法
军阵亡和溺毙共3,373人,伤1,155人;西军死1,022人,伤1,383人,被俘约三四千
人。因为法军被俘人数至少应与西军的相等,所以联军全部损失总数可能应该是官
兵共14,000人。这个数字虽然很高,可是如果与雷班多一战的数字作一下比较,似
乎还是很少。
    在这次会战中,双方的人员都英勇,虽然法西两军的英勇在最初阶段是要打折
扣的,可是其顽强程度却不亚于英军。同时,若与以后的会战作一个对比,则最值
得追忆的是双方都具有古代侠士之风,彼此都很有礼貌。举个例子说,在被俘之后,
鲁卡斯(“敬畏”号的舰长)在伦敦社会中获得了大家的尊敬。而维伦纽夫将军和
马肯迪上校也获准参加纳尔逊的丧礼。尽管已经发生了革命,战争却仍然还是绅士
阶级的职业。
    10月27日,科林伍德派拉佩诺狄尔中尉指挥的小船“比克勒”号回国报捷。11
月4日,拉佩诺狄尔到了法尔茅斯,在那里只停留了半小时,就出发去伦敦。他一路
换了十九次马,于11月6日清晨一时赶到英国海军部。几分钟之后,海军部长接见了
他。一见面他所说的第一句话是:“报告,我们获得了一次伟大的胜利,但是却失
去了纳尔逊勋爵!”(注:拿破仑对于纳尔逊也是推崇备至,他命令在每艘法国军
舰上,都悬挂纳尔逊的画像。)
    纳尔逊之所以能够成为一代名将,主要的就是他能够摆脱当时平行战斗序列理
论的束缚,虽然他并不是采取这种作法的第一人,可是他却比前人更能认识到这种
理论的基础是一种纯粹防御性的观念。依照这个理论,一个由战舰所组成的横线,
可以发出优势的火力,如果敌人成鱼贯纵队来犯,其结果将无异于自杀,可是纳尔
逊却看出了这个理论的漏洞,他知道由于当时的火炮射程极为有限,而且命中率也
不高,所以被敌人横线集中火力所击毁的危险,事实上只限于最后几百码的接近距
离之内。此外,他也认识到一旦双方发生接触之后,决定性的因素是优势的射击术,
而不是数量优势和横线队形。在射击术方面,英国人比对方高明得多,不仅射击的
命中率较高,而且射速也快了一倍,所以其毁灭力也高了一倍,只要比较双方的死
伤数字,就可以知道此话不假。至少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在封锁之中,法西两国
的海军丧失了练习机会,而英国海军则正好相反。
    科林伍德指挥“无畏”号战舰时,他的人员是经常在操练大炮,几乎很少有其
他的船员,在火力的迅速和精确上,能与他们相比。科林伍德经常告诫他们说:
“如果他们在五分钟之内,能使侧舷的火炮作三发精确的射击,就没有任何船只能
够抵抗他们了。可是如果能有经常的练习,那么只要有三分半钟的时间就够了。”
这些话的意义在于,一旦进入战斗之后,一艘船的射击如能比敌人快两倍,那么火
力也就相当于两艘船了。所以在纳尔逊看来,整个的战术问题是迅速与敌人接近。
用今天的流行术语来说,也可称为“海上闪击战”。
    无论从那一方面来说,特拉法尔加都是一个值得纪念的会战,它对于历史具有
广泛的影响。它把拿破仑的侵英梦想完全击碎了。它也使一百年来的英法海上争霸
战从此告一结束。它使英国获得了一个海洋帝国,这个帝国维持达一个世纪以上,
使所谓“不列颠的和平”变得具有可能性。更重要的后果是它告诉1805年的世界,
拿破仑并非天下无敌的。它也迫使拿破仑不得已而采取他的‘大陆体系’,企图建
立一个大帝国,以图在经济上绞杀英格兰,而结果却是作茧自缚,使他自己在政治
上受到了绞杀。如果没有特拉法尔加之战,就不可能有半岛战争,如果没有半岛战
争,就不可能有滑铁卢会战。所以威尔逊先生在“剑桥近代史”中对这个伟大的海
军胜利,所作的评语似乎一点都不夸张。他说:“特拉法尔加在拿破仑战争中,的
确是一个真正有决定性的会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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