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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glees (针叶林), 信区: Green
标 题: 英雄传说之---越战(4)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2年01月03日19:50:52 星期四), 站内信件
烈女传
身陷敌营未摧眉,谈笑自若死如归.
锸走尺溉?虽是仇寇亦称伟!
第四天天刚黑,潜伏哨兵抓住了一个越南女人,全排马上轰动了,大家一窝蜂去
看. "喂,脱衣服啊!"色鬼郑友和叫道.大家笑起来,那女人对郑抛了个媚眼,众
人更笑得要发疯.我挤在排长帐篷门口傻看,那女人进去时也向我笑笑,她还长
得真叫美呢.老刘马上在我脑袋後拍了一巴掌:"小子她对你有意思那!"于是大
家把我往帐篷里推,我把头顶在老刘腰上,拿脚踢开他们.
不过如果那女人对我再笑一笑我可能会爱上她.老刘说:"如果她亲我一下, 我
就干掉排长,救她出去."这一句话激起众怒,老刘被k了一顿,得了个外号叫"汉
奸".
排长和几名班长用所谓疲劳轰炸术审了一天,还是什麽也没问出来. 那女人一
口咬定她是迷路的老百姓.最後排长要搜她的身,那女人突然下手.
我们全坐在外面,听到帐篷里传来扭打声,就一齐冲了进去,四个大男人把她按
住绑起来.那女人披头散发,伏在地上,象眼镜蛇那样高高昂起头, 眼里发出野
兽似的凶光,牙咬得格格作响,好象要生吃了我们,刚才那种温柔和美丽完全不
见影踪.
排长脸上一条血印,咬著牙梆子,骂骂咧咧地闭著眼,戴上手套搜她身, 那女人
向他吐口水,拚命想踢他,一个战友用手捂住她的嘴,冷不防就挨咬了一口, 掉
了栗子大一块肉,气得他揪住那女人就猛踢猛踢!踢得她倒在地上,大家连忙把
他们分开.我开始很讨厌那女人的嚣张,但看到战友这样狠狠地踢得她倒下,又
觉得她实在很可怜.
最後,搜出了一个竹筒子,从屁屁里搜出来的.里面是什麽排长没有当众拆开,
他打了个电话叫营部派个女兵来搜,因为他已经满头是汗,士气消沉.而大家都
怀疑女特工身上什麽地方一定还藏有更重要的东西,但没人敢动手.
营部来人之前,那女人就象桂林人绑贼一样被绑在一棵树上.垂著头,好象很累,
长发盖住了脸. 排长叫人去给她一点水喝,谁知一走近她就象老虎一样吼叫起
来,去的人都悻悻而回."不喝就渴死她!别说咱解放军虐待俘虏!"排长恼火极了.
过了一小时,那女人的样子好象快死了.她已经被排长审了差不多一天水米未
进,再被那挨她咬了的战友狠踢一轮,天气炎热,现在又绑在树上,真的很难顶.
排长也有点怕,问我们谁去给她送水.老刘说:"这女人可能想自杀咧,谁送也不
会喝.""那就撬开她嘴巴灌进去!"排长火冒三丈,大声说,好象要让那女人听到.
但那女人垂著头,一动不动,好象已经死了.
我默默地看著她,心里很烦乱.在电影里,我看到的敌人特务都是被丑化的, 长
期以来在我心里,女特务总是妖冶不堪,行为下流.但今天见到这女人, 简直象
电影里宁死不屈的正派角色,而我们倒象反派人物似的.
不知什麽时候,排长站到我旁边,推了推我的脑袋,递给我一碗水:"小袁, 你去
试试."身後马上传来轰笑声,我很尴尬:"不去!"
"笑个鸟?!"排长回头喝道.大家马上噤声.
"去!"排长把碗放在我面前,我犹豫著.就在这时, 那个好象死了很久的女人慢
慢抬起头来,看著这边.身後战友们一齐喝彩鼓掌.我突然来了勇气,站起身,接
过排长的碗,身後又是雷鸣般的掌声!
水装得很满,我的手好久没洗了,脏得很,于是托著碗底(这是全排唯一一只碗,
其余都是饭盒),很小心地走著,四周变得很安静,大家从各个方向看我,好象在
看一场惊险电影.我觉得脚有点不对劲.
走到那女人前面差几米,我不敢再往前去了,看看她,她也在看我,那眼睛黑沉沉
的,藏在乱发後面,那张原来是美丽的脸,已经变得那麽苍老!
身後战友们又在起哄,我的心又开始乱了.听排长吼起来:"别吵!!!"他真的发火
了.也不知站了多久,越站越心慌,我忽然蹦出一句话:"你是条好汉,我真的敬重
你,请喝了这碗水吧?"中国实在没有什麽称赞女英雄的言辞,我只好这样说.不
知不觉中,可能还鞠了一躬,我自己没注意,但战友们全看见了,是他们说给我听
的,他们称我为"对敌人卑躬屈膝,有失尊严."
那女人没作声,我试著走近几步*
*再走近几步**
已经到了她面前,然後,胆战心惊地把碗捧到她唇边,这时她随便一个动作就可
以把我吓走.可是**她竟然张开嘴,低头喝了起来**
当我转过身去时,喝彩声、掌声和山那边的炮声一齐响了起来, 我耳朵里一时
间钟鼓齐呜,得意洋洋. "还真有你的咧,啊?以後跟老越和亲得派你去."排长说.
他还真有点预见性,因为那时我们都以为要和小越南打一辈子仗了.
"巴不得呢."我说:"她的手绑得要出血了."
排长叫人去把那女人放了下来,给她松一松绳子.一班长反对说:"别以为啊,她
可能装死呢,一松她就跑."排长道:"几十号人在还给她跑得了?你们也太白痴了
吧?"一班长只好照办.那女人被放下,就闭著眼,侧身躺在地上,双手仍捆在背後.
我被无聊的战友们耍笑了近一个钟头,才把自己从人堆里扯了出来, 帽子和扣
子都失了踪,那帮白痴还跟在我後面不放,我忙跑进营房.
从那女人身边走过时,我看到她倒在尘埃里,脸、长发和衣裤上都沾满了土,就
象街边的乞丐,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悲哀.也许,我还没在战场上和她们较量, 不知
她们的厉害吧?反正我觉得这样对一个女人,即便是仇敌,也实在有点**
要是在今天,我一定会把她扶起来.但那时我还小,甚至还没形成自己对人生的
看法,跟随众人,是我的愿望,因为我害怕再被战友们嘲笑.不象现在的我,远离
人群独步,敢于一个人和整个世界对抗.也许过去的我是对的,也许现在是对的,
但在这件事上,我鄙视过去那个我.
营部来了五个人,三男两女,他们又把那女人带进帐蓬去了.我们都觉得这太过
份了些,不过他们并不知道这女人受了什麽罪,可能还以为她在装蒜呢.
部队又要转移,我觉得很烦,因为每次转移就有好多事做.问班长,怎麽才两天就
要走? 班长说这个女特工被抓说不定越南人已经知道了. 如果他们回去搬一门
迫击炮来半夜轰几炮就糟了.我一听这话,恨不得撒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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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有两件东西能够深深地震撼人们的心灵
一件是我们心中崇高的道德准则
另一件是我们头顶上灿烂的星空
——伊曼努尔·康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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