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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hugemouse (爱谁是谁), 信区: Green
标  题: 对越作战中的故事——老鼠与耗子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08月21日08:48:03 星期二), 站内信件

看了这个题目，你也许会纳闷：老鼠与耗子有区别吗？
　　在老山，战士们把老鼠不叫耗子。而耗子却是指越军，比如说三只耗子上来了，就
是指三名越军上来了。连长也不叫连长，叫老板，都有些市场经济的味道了。老鼠耗子
不能混叫，事关性命，也没人混叫，大家都分得极仔细。个别来轮战的部队也有混用的
，但他们管越军叫“小鬼子”，“老越”，“王八蛋”，“狗日的”。北方人喜欢把老
鼠称做耗子，一些北方的战士刚来老山轮战时，很不习惯，但不久也就熟悉这个“风土
人情”了。
　　在老山的战士们中间都知道有这么一个顺口溜：“八只蚊子炒碟菜，四只老鼠一麻
袋”，虽有夸张之意，但绝非毫无根据。许多在内地长大的战士，第一次看见老山的老
鼠，都不禁啧啧称奇。这儿的老鼠绝非内地之鼠辈可比，第一它体格奇大，第二它的胆
子奇大，第三它的数量奇多。大的老鼠长约40cm，重约2公斤左右，活象一只小猪仔或小
狗仔。
　　在老山，老鼠无处不在，无洞不有。在战区，没有老鼠就不叫猫耳洞，没有挨过鼠
咬就不叫 猫耳洞人。但人身体的肚脐例外，还没听说过人的其他部位能避开鼠牙。鼠牙
所向披靡，老鼠所至，压缩干粮的铁桶豁然洞开，成箱的手榴弹可以只剩个铁铊。要是
手榴弹旋开盖摆在射击孔上，老鼠就会衔住锃亮的拉火环， 纵身一跃，跃出一起爆炸事
故，幸亏洞内无人。几乎参战各部队都遇到过，都能举出几件出来，老鼠们经常用手榴
弹自杀身亡。
　　战斗结束了，大家疲惫不堪地睡着了，呼呼地睡得很香。突然梦里觉得有人拨弄后
脚跟，蹬动一下，又拨弄，又一阵咔咔哧哧的响声， 心一烦，翻起身正准备骂人，却见
一匹大鼠退出去一米远，蹲伏着看你。天哪，真够大的，不算尾巴，光是身子就有尺把
长，小猪仔那般粗，红眼睛，嘴里嚼得粘粘作响。再看自己的脚跟，硬纸壳厚的一层老
茧被老鼠嗑去，露出里面鲜艳的红肉。
　　有一个战士找到卫生员，脚趾头被老鼠咬了，嘀哒嘀哒地在滴血珠子。大活人让老
鼠给咬了，就遭卫生员训：废物蛋！废物蛋不服气，我愿意让老鼠咬吗！过了三天，这
名卫生员自己也挨了老鼠一口，伤情比战士还重。被鼠咬也没什么特殊的，只是用酒精
棉球，消炎药，纱布。战场就是这个条件，如果在内地，说不定要来一针狂犬疫苗。
　　某部作训股长亲眼就见过五匹老鼠摆成半弧状战斗队形，与一条昂首高耸的大眼镜
蛇发生对峙，愤怒张狂的蛇咝咝地吐出信子，尖头一抖一抖，老鼠们全无惧色，既不攻
也不退，个个吐牙咧嘴，尤如五辆坦克与一辆装甲车对垒。眼镜蛇眼看没便宜可讨，虚
晃一枪，转身溜进了石缝。
　　前线的老鼠是幸运的，形成不了人人喊打的局面。不过也有打它的时候。吃饭时，
一巴掌下 去，三匹鼠口角噙血翻倒在脚边，这是某部一名排长所为，是我们听到的一掌
灭鼠的最高纪录。睡觉翻身压死和走路踩死的不胜枚举。但多数战士不打，也不能强迫
他们打。原因有其一，打不光。其二，忌讳打。打越军是另一回事，打鼠有杀生之忌。
你看吧，儿子高唱《血染的风采》、《再见吧，妈妈》上前线，老母亲深清寄来红裤带
、红背心、红裤衩、扎脖颈和手腕上的红绳，战士扎戴上，打了敌人心踏实。再打鼠，
就觉得越位了。敌人和老鼠是两回事。军、师、团领导和机关，均没提出在进行生死观
教育的同时再加上无神论教育的指令。能对“耗子”开枪就行，杀不杀老鼠不属于大节
。卫生部门参照内地爱国卫生灭鼠达标的做法，给一线部队拨发了大量灭鼠药，由被誉
为“老山骆驼”的军工队伍艰难跋涉冒着敌人的炮火送上去。药物灭鼠，战士能够接受
，是老鼠自己把药吃进去，性质不同。于是全面布撒，不留死角。没有经验的老山鼠吃
药踊跃，一簇簇围着抢食，竟不能满足供应。一两日内，喝醉酒似的步履踉跄，一匹匹
钻进缝隙。这就发生了一场灾难：本来气味难耐的猫耳洞充斥了高深度的恶臭，腐鼠无
法清理，恶气无法排除，猫耳洞生存环境严重恶化。
　　某部二班长杨发亮端着饭盒说：“我喂喂你们，你们别咬我东西，好吗？咬东西我
就不喂你们了。你们肚子咕吐叫，给我们站岗做个伴。”一扬勺，白饭团落地，几十匹
黑鼠奔上来，蹲着看杨发亮，杨发亮说：“都说你们记恨人，我看你们不大对头，我喂
了你们，你们别记仇，好么？”又一勺。
　　副连长徐春山在吃压缩饼干时，被压缩干粮的粉末呛了下，咳嗽时手一垂，被一匹
大鼠叼住干粮。 徐春山说：“他妈的，胃口给吊高了，来，咱哥俩拔河吧。”捏住向前
拉。大鼠重达一公斤多，徐春山同鼠拔河，很象用钓竿拉一条大鱼。大鼠四腿前伸，屁
股后坐，因为嘴用力，耳朵支得格外高。“好样的，劲儿还不小”徐春山边夸边捏紧干
粮向后拉，终究是人大力气也大，鼠蹉着地被拖过来，但鼠齿深深钉进压缩干粮的块体
内，老鼠死不松口，和干粮紧紧结合在一起。拉了几个回合，旁边的兵说：“算了吧，
别和老鼠过不去。” 徐春山说：“没那么便宜。”又一次发力拖过来。体力消耗过大的
鼠哧哧大喘气，徐春山的手指感受到鼠的鼻息。鼠毛乍起，油亮亮的如一匹黑缎。徐春
山再来恶作剧，将鼠激怒暴躁起来后猛一松手，鼠和干粮倒着射出去，战士们见状哈哈
大笑。鼠在倒退中旋即稳住阵脚，在惯力还在持续之际，顺势一转身跑掉，看热闹的鼠
群哗地尾随而去。徐春山向我们夸鼠：“老鼠不是偷东西，是借东西。借了东西会送还
。钥匙链儿呀、打火机呀、叉子勺子呀什么的，它叼跑了。你找不到了，就知道是老鼠
干的。隔几天，顶多一个星期，它玩够了，看看没什么油水，你也没得罪它，它就给我
送回来。
　　电话线常常被老鼠咬了。于是哨位的战士们腾出一只弹药箱做老鼠的食堂，在里面
放进剩饭，老鼠们进去就餐，以后再没发生过咬电线的事。鼠们渐渐习惯了木箱，饿了
就直奔木箱，战士们也总从自己嘴里匀出一部分给鼠。如果人不给鼠匀，鼠自己就要匀
，比如爬到洞顶，顺绳子滑到悬吊起的粮袋上，嗑个洞，于是大米便哗哗而下，人不是
赔了更多么？战士们有时还用瓜子奖励老鼠。老鼠也会吃瓜子，吃掉仁剩下壳。这样，
人和鼠就大致划定了势力范围，达到了人鼠平衡，减少了鼠的破坏性。
　　人对鼠好，鼠就得寸进尺。不几天，战士掀开被窝，发现一对公鼠母鼠守护着一堆
刚出生的小鼠。战士们欣喜地叫道：“母老鼠坐月子呢。”如果你问：“你们怎么分得
出公母？”战士们会开心地笑着说：“跟种猪差不多哩，公的后边拖着一溜，好看哩。
”公鼠母鼠也不跑，满不在乎地做护理工作。战士说：“你们一边稍息去吧。”轻轻给
移了窝。
　　然而，死老鼠的事情还是经常发生。15号哨长向阵地长何伟报告：发现有异常气味
，可能是越军放毒气。何伟紧急通知全阵地的战士戴上防毒面具，估计越军有偷袭行动
，要求全体人员作好战斗准备。过了二十多分钟，不见越军上来，何伟想：也许越军等
毒气散一散？在热带丛林中戴防毒面具可是件辛苦的事，过了一会儿，他揭开防毒面具
嗅嗅，没有异常气味，又命令：“15号，再闻闻。”15号报告：味没消散。第二天在哨
位前，发现一匹死鼠，红头苍蝇嗡嗡起降，一股股鼠尸气味忽浓忽淡。
　　某团三连指导员傅洪铭的洞里连续发现死鼠，臭的受不了，发动文书卫生员一起查
原因，仍是死因不明，死鼠继续出现。讨厌的是死鼠无法清除，藏在很深的石隙里慢慢
腐烂，敌情又复杂，天天有特工袭扰，人员不能离洞，只好强忍着，等待蛆虫蟑螂散尽
，死鼠化作一堆乱毛碎骨。而死鼠竟不绝迹，这只正臭到高潮，另一只又接上了，熏的
人吃不下饭睡不好觉。查来查去，指导员的洞里与其他洞的唯一区别，是多了一架大录
音机。毛病是不是出在这？每天早晨，傅指导员要打开录音机，通过电话向全连播放半
个小时的音乐。这是战士们最喜欢的阵地广播节目，放得声音很大。以后他拧小声音试
了几天，没再发现新的死鼠。我们查到了有关次声波的生物效应的资料。一些科学研究
资料证明，高强度和作用时间较长的次声波，能够损伤生物的机体，甚至危及其生命。
例如以10赫兹135分贝的次声对小白鼠实施1-3小时作用后，发现小白鼠的某些器官呈现
出半坏死性变化。如果次声波的强度上到185-195分贝时，被试验的动物在极短的时间内
即可发生死亡。经解剖发现，致死的原因是由于次声波引起了内脏器官的共振，造成 了
内脏器官出血破裂，进而导致死亡。
　　到了冬季，蟒进入冬眠状态，能伴着战士们守洞的活物中，老鼠就算是主力了。到
了这时节，即便杀鼠不算杀生，战士们也不愿伤害它。四连李洪清伸着十指说：“谁说
老鼠没好处？那鼠咬指甲咬的多整齐。”这说的倒是实话，战士的指甲长时间不修剪，
手掌象龙爪似的。夜里，老鼠嗑人的手脚指甲，很少伤及皮肉。老鼠还有一绝，吃脚步
跟茧子，把硬皮吃完，不咬嫩肉，绝大多数能保证不渗出血。老山的老鼠还有一大优点
，比较干净，没出现过因老鼠引起的疾病。老鼠清除垃圾的能力使没有多余的水刷锅洗
碗的兵们获益不浅。饭后，老鼠把锅碗盆舔的不剩一片菜叶一粒米渣，
　　下顿饭前，用医用酒精擦一遍再烧烧锅即可。若战区的老鼠有一匹带上鼠疫菌，那
么，至少老山地区的战事可以宣告结束。战士们在睡觉时，经常有老鼠爬脸上来接吻。
有的战士还断言，来接吻的是母鼠。老鼠之间相互接吻的事倒是真的，与人接吻值得商
榷，调查的结果是，战士嘴唇、嘴边有食物残渣，因缺水长期不刷不了牙，深厚的牙垢
对鼠也有吸引力。鼠的鼻子极灵，有一丝儿的食品味也躲不开它的侦察。都说老鼠咬香
烟的过滤嘴，其实是揭开过滤嘴上的那张黄纸，舔食上面那点稀薄的浆糊。
　　战士们最为欣赏老鼠朝气蓬勃的活力。战士若闷得慌想家了，日子难以打发时，何
以解忧？ 一是吹大牛，二是改善伙食，三是看老鼠。八匹老鼠互相衔着尾巴绕哨所转圈
被战士们叫做“走队列”。老鼠走电线爬直壁叫“杂技”。还有短跑、跳高、摔跤、相
扑等项目。统称老鼠运动会。
　　最糟糕的运动是跳水，有时淹死在水桶里，战士捏着鼻子还得饮用。还有老鼠“开
会”，几十匹聚在一起，很整齐的场面，“散会”时也井然有序。老鼠会骂人，有时挨
了战士的踢打，蹲在一边咕咕咕咕叫个没完，冲着人发威。老山的老鼠叫声一律象母鸡
：“咕咕咕，”不似内地“吱吱吱吱”的叫法。如果碰到哪位战士高兴了，在手掌上放
几颗米，老鼠就敢大摇大摆上来吃。战士抓住鼠，逗一通，就放开，再摆几粒米，又有
前赴后继者。有的兵找来注射器，给鼠注射清水，盐水，还用清凉油灌肠，刺激得老鼠
乱蹦乱跳，开心极了。
　　有这么多好处，战士们也就不过份苛责老鼠叼东西的毛病了。一个新战士写了入党
申请书，转眼不见了，还以为老兵开玩笑，却发现被鼠叼走，急忙从石缝勾了出来。在
猫耳洞内，战士的手表、勺子、叉子、打火机等杂物，都要用绳子拴住，不然，老鼠就
会就“借走”，但是锅铲甚至是铝锅，不可以总拴着，老鼠也拖走。一匹老鼠拖走铝锅
轻而易举。战区老鼠奇大无比，一公斤左右算正常的大鼠。某集团军的《胜利报》登文
章介绍说：“有个战士在一小时之内观察了出来活动的三十几只老鼠，发现重约一斤以
上的竟有24只，其中有五六只要超过一公斤。 另一个战士逮住一只身长40多公分，体重
2公斤的大老鼠，用铁丝编成项链套起来牵着玩，还打算战后参加‘鼠王’比赛夺桂冠呢
。有位股长目睹了老鼠喝啤酒的场面。一匹鼠用尾巴缠紧瓶盖的封口处，猛发力，嘣地
一声，啤酒涌出，可见鼠之大，力之大。
　　人始终是世界的主宰。人性与鼠性、蛇性隔了一层纸。本性难改的鼠蛇发生对人的
犯规，人的处罚权是绝对的至高无上的。该当何罪，全凭人的一句话。
　　一匹老鼠不很费力地钻进1967年出生的河北籍战士刘永军的被窝，在里面搜索前进
。前线人都晓得，换下来没洗的裤头和袜子，老鼠最喜欢叼，那上面有老鼠追求的一种
气味，洗过的，反而没兴趣。老鼠在搜索前进中嗅到了它向往的气味，神使鬼差地就进
入了刘永军的“八一大衩”。老鼠用鼻子找到了目标，张开嘴——哎哟！刘永军双手捂
住骤生剧疼的部件，同时也就捂住了咬那部件的鼠。“好呀，敢咬我老二！”
　　模样秀气的刘永军脾气挺好，用铁丝把鼠拴住，等天亮再发落，要换个人可能就不
这样做了。曾有个侦察兵潜伏到敌人的前沿抵近侦察，一匹鼠钻进他的衬衣内，连咬带
排泄大小便，他抓出鼠一咬牙，手一攥，叽地一响，老鼠的全套下水从两头五颜六色地
挤射出来。天亮了，卫生员用酒精棉球给刘永军搽伤处，痛得刘永军直叫妈。卫生员说
：“你也窝囊，真给你咬掉不就毁了，拿什么去传宗接代啊？”说得在理，刘永军虽被
酒精刺激得直叫，仍大声发问：“还有酒精吗？”他牵来罪鼠，用手按住，卫生员针头
一戳，一管酒精汩汩注入鼠体内，给战友刘永军报了鼠仇。
　　一天，老鼠爬到熟睡的三班长李光才的脸上，李光才睁开眼，人和老鼠大眼瞪小眼
。李光才觉得有趣，朝鼠挤挤眼皮。鼠抬爪挠挠他眼皮。他痒得舒服，又挤挤眼皮。鼠
朝他眼皮飞速出嘴，一举咬中。李光才大怒立刻挥手横扫过去，却没打中，鼠飞身跳到
地上。李光才跃起，甩渔网一般撒出被子，企图罩住鼠，人也随被子扑出去，又没得逞
，鼠漏网了，而李光才的人和被子滚到泥水里。打鼠不成反蚀一床被，他的眼皮也肿了
月余。
　　老鼠有可恶之处，但也有用得着的时候。老鼠的最大作用莫过于放哨了。晚上总会
有越军特工来偷袭，越军很狡猾，他们只穿条裤衩，光着四肢爬行，碰到地雷，皮肤能
感觉出来，同时动作也很轻，顺着我军的电话线爬过来，我哨兵不易发现。七连想了个
办法，晚上在哨位前摆一些压缩干粮，洞里洞外的老鼠不断去吃，一旦发现鼠集体逃蹿
，就准有情况。有时等来的是蛇，狐狸，穿山甲，闹一场虚惊，但从来没漏报过，战士
把老鼠称为活的警报器。
　　老鼠还有一个作用就是解除警报。某团神枪手王小龙接到通知，说是敌人撒瓦斯了
，立即戴上防毒面具。炮弹炸后，常有一股令人窒息的气味，有时敌人还使用催泪弹。
各级领导对此都十分警觉，宁可百次以假当真，也不能一次以真当假。王小龙隔着防毒
面具的镜片看老鼠活动如常，顺手抓过来一只，眼珠灵活得很，没有任何反常，就取下
防毒面具。
　　排长不解地问：“谁批准你解除的？” 他说：“老鼠。”从此之后，这成了一条实
用经验，传遍了阵地。
　　老鼠还可以当作新式武器。不知大家注意观察了没有，老鼠的身上着了火跑起来是
不拐弯的， 这是102号哨位战士们的发现之一，这一发现又导致了“新式武器”的诞生
。他们给大鼠身上吊只罐头盒，尾巴上浇煤油，将鼠尖对准越军的洞口，然后点火，鼠
又蹦又跳笔直跑去，越军慌慌张张向洞外打枪扔手榴弹，老鼠挨了打，转个方向跑，另
一个洞的越军以为解放军偷袭了，不要命地打枪扔手榴弹，一只老鼠扰得敌人彻夜不安
宁，越军终始没搞清解放军用的是什么新式武器。
　　你说老山的老鼠是不是可爱、可气又可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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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只大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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