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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dragon (猎鹰), 信区: Green
标  题: 瀚海沙漠战役(4)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06月21日12:04:43 星期四), 站内信件

四
一个阴天的清晨，霍去病出代郡与右北平郡的骑兵军群在一片水草丰美的狭长地域
按计划会合了。战士与马匹都尽情地放松身体心情，有的战士不顾冰冷的河水，卸下甲
胄跳进水里大喊大叫。霍去病乐呵呵地东游西看，瞧瞧有什么好玩的新鲜事，心中觉得
就算是刘彻拥着妃嫔们逛甘泉宫的花园，恐怕也没这么惬意。身后跟着的四名卫士的表
情，却一点也不轻松。
李敢正仔细地擦拭着自己的剑，远远地看见霍去病，不禁感慨这冠军候跟自己也差
不多。都象这大漠上的雕一样，把这无垠的黄沙大地当成了自由自在的家在飞翔，如果
不呆在这样的家里，反而不痛快自在。但李敢明白自己的心永远也不可能象雕的心一样
自由，除非自己真的是雕。
功名与荣誉就象蛇一样缠绕着李敢的身体，教可以在大漠狂奔的那李敢只是一个空
壳，这空壳有着凌厉无匹之势只因一边肩上是勇武豪气同时另一边则是家族的荣誉宿命。
战士们不愿意去体验时间正在一点一滴的过去，整片绿洲上刀枪林立但没有杀机。
许多人如同在自己的田地间劳作一样安静地擦拭着铁剑长戟，或是扯几束草与心爱的马
联络感情。幸福的往事与幸福的期望仿佛离着各人都很近，伸手即触。然而这些在万军
之中自由驰骋的战士，却仍是不敢作这样的尝试。
无奈号角声终于四处响彻起来，绿洲上顿时开始忙碌。片刻的嘈杂过后，放眼望去
但见 旗蔽空，慢慢有序地向着大漠深处移动。
对这种类型的千里行军作战方式，霍去病想起来就兴奋得呼吸困难。他感觉自己象
是孩童时候要独自面对去小树林探险的刺激一般，激动得只听得见耳膜里动脉砰砰跳动，
而这次有所不同的是身后还跟着五万名中国如虎如熊般最精锐的战士。
刘彻对于天命深信不疑，刘彻相信霍去病就是上天安排给自己金戈荡寇扫灭匈奴的
那个人，不然何以这样一个对兵法谋略稀里糊涂的少年人，竟然战无不胜超越了众多有
勇有谋的帝国将帅。在短短三四年中，扭转了汉朝与匈奴间的战局攻守态势。
前一二三年，十八岁的霍去病就率领八百骑兵孤军深入取匈奴营，斩首二千，是年
即得封"冠军侯"。
两年之后，霍去病以骠骑将军将万骑出陇西，数战数捷，越过焉支山千里，杀匈奴
卢侯王、折兰王，俘获了浑邪王王子、相国、都尉，缴获了休屠王的祭天金人，斩首八
千九百余级。自此役之后，整个黄河流域完全进入了中国的版图，当年霍去病二十岁。
同年夏天霍去病出北地，深入大漠两千余里，过居延泽至祁连山，俘虏单恒、酋涂
王，以及小王七十余人，斩首三万二百级。经过这场战役，匈奴右贤王部就此一蹶不振，
完全丧失了对河西走廊的控制，不仅丢掉了祁连山，连为妻子女儿生产胭脂的焉支山也
一并丢失。而中国往西的通道则就此畅通无阻了。
对于这接二连三的胜利，刘彻实在是心醉。他已不由自主地将霍去病看作了自己身
体的一部分。在这次举足轻重牵系着国家命运的行动中，举国上下的优秀战士都被指派
到了霍去病麾下。原是意欲霍去病从中路出发歼灭单于主力，岂料又听到单于不知怎的
去了东边的消息，只好将霍去病也调过去，总之是吃定这个叫什么栾提伊稚斜的单于了。
在沙漠中行军，每每遇到天气好地势开阔而自己兴致又高的时候，霍去病时时就来
上一阵纵情的策马狂奔，五万铁骑如奔雷一般紧随身后，卷起来大漠上飞沙满天，后队
中押着军需粮草的士兵，还有刘彻从宫中挑出来为霍去病改善伙食的宫廷厨子们，每日
里下来都是苦不堪言灰头土脸。几天下来骑兵们跟随少年大帅也并未耽误行程，疲惫已
极却又群情激扬。沙漠中活得百无聊赖的野兽飞鸟，逢到这难得得浩大场面，看上去也
都是喜不自胜。
连李敢的心情也不像往常一样压抑。家族父亲之类的问题经常是象沙尘一样一闪就
到了身后，有种错觉仿佛是数万人在沙漠中行猎一般。休息时李敢也会想这是多么不可
思议。同样性情的一名骑兵战士，跟随着父亲他的心就会变得平和无畏，跟随着大将军
卫青又会充满了对荣誉与幸福的强烈怀念和渴望，而与这年青的骠骑将军霍去病在一起，
心境又似这般豪情盖天好像封侯就是明天正午之前的事一样。
大军忽紧忽慢正行得体虚的时候，大概到了大漠的中心了，居然天降鸿运又和一片
绿洲不期而遇，连向导都望着地图傻了眼。霍去病也不将鱼鳞甲卸下，一气和战马滚到
了河水中，几名胆大的近卫骑兵，也是如法炮制先爽了再说。
李敢四处远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慨叹什么。这骠骑将军虽然少年老成不爱说话，
心性血气却和自己数年前一般无二，天纵英才，这么说实在是一点也不为过。
留 烟火在 讨拗 静静地升起来，骑兵们几天吃的都是清水干粮，人人脸色?和刀
剑一样或青或白，正在享受着这难得的上天恩赐。
而霍去病则接到了探路骑兵找到匈奴左军主力的消息。
这消息甚至早已就在霍去病的预料之中，确切的说应当说是信心和感觉。而这消息
无疑也是告知霍去病：胜利已经是举手可得了。历年以来，中国并非是缺乏精兵猛将无
力与匈奴作战，实在是由于匈奴骑兵闪电一般的战术难以应付，深入大漠劳师动众怕的
不是碰上敌人拼个你死我活，怕是怕徒劳无功或者更糟的是在回师半路被伏击包围。因
此大军出塞，往往都是动用了倾国之力，保证后勤军需。
霍去病难以抑制胜利将来之前的喜悦，让宫廷厨子们取出些美酒与战士们分了。仍
是觉得浑身憋着一股力气难以忍受。于是叫了百来士兵选了一块场地建成球场，腿脚早
已是奇痒难忍。"蹋鞠"游戏，汉武帝继位以来兴盛不衰，民间宫廷都是乐而不疲，然而
大军战争迫在眉睫，校尉们虽然觉得这一举动有些不合常理，但也不敢多说什么。
球场片刻即好，沙漠中风也甚微。骠骑将军就算是做做游戏，天公也是如此作美。
霍去病找来军中的蹋鞠好手，与校尉们分成两队，自己则与战士们一组，在这大漠
中心踢起来。大家知道骠骑将军的脾气，也不好踢得不卖力，登时球场上你来我往热火
朝天。在场外则是旗帜飞扬，一片骑兵们刀剑相击、助威呐喊的声音，牛皮大鼓摆放在
球场两侧，时时敲得声震天空。
时间继续一点一滴不以为意，静静侯着最后时刻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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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比人更高的山，
                   没有比脚更长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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