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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ersy (Green Mouse), 信区: Green
标  题: 繁华京都变废墟 东晋皇皇大夏国在战火中消失(1)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Wed Nov 13 15:40:11 2002) , 转信

<img src="http://images.21dnn.com/mmsource/image/2002-11-13/js1112012.jpg">

  我从未见过如此高的城垣,像一座迤逦的山岭。

  在干涸的护城河底走着,仰望三十多米高的城墙——相当于一座十多层的大楼,一千
五百年前的风云,越过红色的荒原,从瑟瑟作响的芦苇叶梢上吹来,无边地漫散开来。高
耸的城垣是赤裸的,如白色的危岩,沉默着,使人不敢逼视——这座荒城因此被称为“白
城子”,这是当地牧羊人的俗称。

  不必去遥远的楼兰,也不必寻沙海中的精绝——这里是陕北,是无定河的上游细若游
丝的红柳河。坦坦荡荡的红土高原迎面涌来,间或有几丛灌木枯树,几间农舍一片田畴,
接着,又是狮黄色的流沙……这使我想起了美国西部的景色,苍凉雄浑。

  白城子南距靖边长城二百里,和县城有一条土路相连。二百里荒原与风沙滩地,便隔
开了千年的阴晴昏晓。

  我费力地攀上城垣,整座荒城展现在眼前。近处,断墙残壁,街巷可辨;远望,天低
野阔,风驰云涌。

十万人,不舍昼夜,在鄂尔多斯高原的台地上建造一座城市

  东晋十六国之一皇皇大夏国的繁华京都,从斜阳衰草中渐渐显露出来。

  大夏国不论疆域还是人口,都超过西域小国。赫连勃勃曾率他的匈奴铁骑涌向关中平
原,突入长安城,就足以使史书震颤。亘古的鄂尔多斯高原,曾是长浪交错起伏的草的海
洋。匈奴、鲜卑,一个个民族和部落,从这片高原上铺天盖地地驰过。赫连勃勃正是最后
一个匈奴的铁血男儿。在野性的血脉中,涌动着荒蛮的创造力与破坏力。“末代”,是埋
葬一个王朝和催生英雄的大戏的“过场”。西晋皇帝赐给他的刘姓已经“贬值”了,可以
扔掉;“安北五原公”的封号也不再荣光。他重跃上马背,自称天王单于——他在灞上称
帝,挟裹数十万生灵回到北方,他的脑际又浮现出了长安的宫阙殿宇?马鞭一挥,登高一
呼,地动山摇,对这片沃野发出由衷的赞叹:“美哉斯阜,临广泽而带清流”。一句话,
便千年流传。

  十万人,不舍昼夜,在鄂尔多斯高原的台地上建造一座城市——南望关中中原,北控
草原大漠。农耕与游牧文明,便在这里碰撞出都市的“万阁楼屏”。蒸土拌着畜血筑城,
把北方民族的血脉注入了古城坚固的躯体。怪不得这里的土壤呈现出太多的红色。

洞很大,藏在十五六米厚的城墙中,一定是筑城时就有的

  在城的西南隅,有一方型墩台,像一块突出的巨岩。我手脚并用,钻进了墩台下的一
处洞穴,惊起几只野鸽子,扑楞楞地飞起,从面临护城洞的洞口飞了出去。我紧贴着洞壁
,小心翼翼地探身出去,随着沙沙落的土块,不由得倒吸了几口冷气,虽然我没有恐高症
,两脚还是不由自主地发颤。

  洞很大,藏在十五六米厚的城墙中,一定是筑城时就有的,是军用仓库还是指挥所?
里面有用火的痕迹,那应是后来牧羊人留下的。我退回来,贴着厚厚的洞壁,闭上了眼睛
,感到了一丝沁人的凉意,听见心跳像战鼓一样擂动,脑海中浮现出当年战争的酷烈。

  威胁来自同一纬度、同一时期崛起的北方民族。

  英雄也有暮年,也有末世。赫连勃勃病重,祸不单行。北魏太武帝拓拔焘的鲜卑族骑
兵已西出大同,横渡黄河,向统万城扑来。当一个游牧民族,需要用城墙来保护的时候,
还有多少安全感呢?

  第一次攻城,勉强守住了,但周围已是满目疮痍。像潮水一般,来年又是更猛烈的围
城。

  白城子陷落了。

  帝都废了,几万官民,三十万匹马,上千万牛羊被虏掠一空。

  大夏国的故都被改为州城,称为夏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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