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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fatbear (小李飞熊), 信区: Green
标 题: 杜布切克与“布拉格之春”(三)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un Nov 10 15:06:31 2002) , 转信
主题:被霸权扼杀的春天――杜布切克与“布拉格之春”(三)
被霸权扼杀的春天
――杜布切克与“布拉格之春”(三)
·赵启强·
本文系作者大著《光荣的荆棘路――改革家们》第四篇(三)
十三
捷克斯洛伐克人是伟大的,他们最早赢得了春天;捷克斯洛伐克人是不幸的,她身后
站着一个凶眉怒眼的巨人……
人道、民主意识在摆脱了专制恐怖之后,登上了1968年的政治舞台,并且在整个春天
威风凛凛地控制着局势。
可是保守分子和极权专制的拥护者还在整个权力结构中占有很多职位,并得到克里姆
林宫的支持。过了5月,这个强有力的对手显示出来的危险越来越明显了。
在5月全会上,尽管改革派得到的胜利是微小的,共产世界的教皇也迅速作出了反应。
5月29日,也就是捷共中央全会将诺沃提尼等6名中央委员开除的当天,华约部队总参谋长
、苏联将军卡扎科夫率代表团抵达布拉格,宣布华约部队将在捷、波境内进行军事演习;
5月31日,布拉格电视台播放了苏军演习部队从乌克兰调往捷克的新闻……
捷克人的政治视线被这突如其来的军事行动吸引过去。被改革、民主鼓舞起来的喜庆
气氛顿时被不祥和压抑的情绪所所取代;另一方面,这次军事行动却鼓舞了中央委员会里
以比拉克、英德拉为首的“斯大林主义派”,使他们更为团结和充满信心。
保守派反守为攻,在以后几天的全会上,对杜布切克进行猛烈的攻击。党内的派别斗
争明朗化了,反改革的阴谋也公开了。
改革派领袖希望在9月所召开的“十四大”,能够选出一个进步的中央委员会的计划受
到挫折。
改革派不能坐等“十四大”的召开,于是也激烈地投入了战斗。
全会闭幕的第二天,杜布切克便到改革的根据地布尔诺。
在有6000人参加的党员干部大会上,杜布切克对保守派进行了回击。他称保守派是民
主化进程的“最大危险”,并且第一次在公开场全把这些人称为“反动派”。
杜布切克的战斗姿态获得了广泛的社会支持。
改革派的其他领袖斯姆尔科夫斯基,切尔尼克等人也分赴全国各地,到工厂、到基层
党组织去宣传改革。
这是一场比推翻诺沃提尼政权更加艰难的战斗。
保守派的首领、斯洛伐克的第一书记比拉克和中央书记英德拉也同样周游各地,发表
演说,找支持他们的各级官僚召开秘密会议。保守派还散发数万张不署名的传单,指责改
革派“背叛社会主义”,说改革派设计的新社会主义模式是为了自己的私利。
这些传单没有敢直接攻击杜布切克、斯姆尔科夫斯基等改革派最高领导人,而仅仅点
到了新任副总理的希克教授和作家协会新任主席戈尔德斯图克,但它的矛头所指是十分明
确的。
按说,改革派占据着党和国家的最高领导权,又有全民族的拥护,保守派的这种手段
应该说是软弱的反抗、愚蠢的暴露。然而问题并不这么简单,此时,克里姆林宫已经明白
,牺牲诺沃提尼,给最初的改革开放绿灯是一个多么严重的错误。它不准备再错下去。
由克里姆林宫指挥的华约国家合唱队首先喊出了对捷克改革的干预。仍在掌权的邻国
斯大林主义者东德的乌布利希、波兰的哥穆尔卡公开干预捷内政,对杜布切克施加压力。
因为他们的专制统治正处于危机之处,他们唯恐捷克的民主化运动会蔓延到他们国家。
他们把“布拉格之春”描绘成反社会主义的反革命和帝国主义的阴谋,说改革派与美
帝国主义以及西德复仇主义狼狈为奸。
东德和波兰都对布拉格电台进行干扰。东德政府禁止布拉格出版的德语报纸在东德发
行。一家东德报纸为了证明捷克斯洛伐克的社会主义正面临着被颠覆的危险,竟然报道了
“美国兵伪装成拍摄电影《里马根桥》的临时演员,进入捷境”的消息。
波兰在春天发生了要求民主化的学生运动,被哥穆尔卡说成是受了邻国“敌对社会主
义的势力”的欺骗和煽动。为此,哥穆尔卡指名批评了捷克的“具有人道面貌的社会主义
”。波兰还因为捷克报刊上报道了波兰国内动乱的消息,而向捷提出强烈抗议。捷克的外
交官庄严地进行了反驳,他说:“捷克斯洛伐克的报刊是自由的,它应该发表什么,不应
该发表什么是不能由政府规定的。”除了舆论和外交的压力,还有赤裸裸的军事威胁和暗
示:苏军总政治部主任皮谢夫将军在一次苏共中央全会上说,“只要有一个捷克政府要求
援助,苏联军队随时可以采取行动。”对这种粗暴的干涉,任何一个民族都可能上街游行
,至少也会到这个国家的大使馆门前去扔石头,砸碎几块玻璃。
捷克人却以他们的教养和幽默选择了另一种回答方式。
5月17日,当这位身材矮胖的将军随苏联高级军事代表团访问布拉格时,代表团刚走下
飞机,布拉格电视台的女记者、非常美丽的哈弗利奇娃迎上前去。她绕过代表团团长、苏
国防部长格烈奇科元帅径直走到皮谢夫面前,把话筒举到将军挂满勋章的胸前。
这位漂亮的女记者迷人的一笑,非常有礼貌地问道:“您是否确实曾提议对捷克斯洛
伐克进行干涉?”于是所有的电视观众都看到了这样的场面:一阵难堪的沉默之后,这位
将军非常艰难地微笑了一下,用俄语说,“这是一件蠢事。”当然,他当时绝无笑的兴致
,有的只是难堪和愤怒,但他不敢不笑,不敢不说这句他绝不愿说的话。
政府对这一系列粗暴干预的回击也是冷静的、富有理智的。
5月中旬,由切尔尼克总理和希克副总理主持了一个由东西方记者参加的记者招待会。
在这次招待会上,切尔尼克重申了新政权的指导原则是“强调公民民主权利和自由”;并
宣布正在准备通过一个保障新闻自由和集会自由的新法律;同时新的选举法也正在起草。
5月13日,国家电台就国外对捷克民主化运动的攻击进行反驳,它说:“这20年来的实
践使我们相信,没有民主是不可能建设社会主义的。”斗争的性质越来越清楚了那是民主
与专制的斗争。
5月13日,捷共中央机关据《红色权利报》就民主问题进行了大规模的民意测验。这等
于号召全国人民都投入这场斗争、都来回答民主的命运是否决定改革的命运?
以下是这次20个民意测验问题中的核心问题:当只有共产党一党起领导作用时,你能
说这种民主是社会主义民主?
共产党是应该通过努力促进自由的、进步的社会主义发展来实现其领导作用呢,还是
应该对社会主义进行统治来实现领导作用?
新的政治制度在作出政治决定的时候,是否应该为社会主义的各集团和各阶层的人们
的广泛要求提供自由、民主的讲坛?
捷克斯洛伐克的建设和发展社会主义的道路,这是不是我国的内政,是不是必须由我
国人民的独立意志来决定?
……
这些问题并不难,它们的答案是明明白白摆在那里的。如果这只是一场关于真理的讨
论、只是真理与谬论的较量,问题就简单多了,民主的胜利唾手可得。因为捷克人民已经
在专制下付出过代价,已经为民主进行过冷静的思考,已经从改革中尝到失败的教训,他
们已经懂得了什么是民主,懂得了民主对社会主义、对改革是生死攸关的。
然而在1968年5月,改革派共产党人和捷克人民面对的是站在真理对面的强权、挡在民
主前面的专制。真理即使已被人民所认识所掌握,它能不能获得自己的生存尚是一个令人
揪心的难题。
对民主化进程的险恶威胁象恶梦般压在刚刚呼吸过春天芬芳气息的捷克民族身上,刺
激着他们刚刚苏醒了的民主人道意识;同时,改革派领袖在强权压力下所采取的不妥协态
度,从另一方面鼓舞着捷克人民。
压抑和鼓舞,担忧和希望,对未来的信心和发生悲剧的预感都交织在一起,刺激着这
个冷静而成熟的民族,要他们拿出更多的勇气和热情。
十四
《2000字宣言》是捷克斯洛伐克人民渴望民主、改革心态的写照,它激发出最动人的
民主、人道意识,也招致了最险恶的粗暴干预。
不仅有春天的播种,还有夏日更加艰辛的耕种。捷克人拿出了比春天时更多的热情,
将支持和信任交给改革派领导人,以敦促改革事业不致在内外的压力下停顿下来。
在这次行动中,率先冲锋的又是科学家和作家们。捷克斯洛伐克知识分子不愧为民族
的先导。
月初,作协主席戈尔德斯图克和副主席利姆率众前往北部煤炭钢铁中心俄斯特拉发市
,作政治性游说访问。那里的一些工人因为前几年不成功的经济改革造成的物价上涨,使
他们成为“改革”的受害者而对当前的改革存有疑虑。保守派曾利用了这一点。
作家们揭露了以往官僚利用手中的持权和改革提供的机会巧取豪夺的事实,讲述了民
主政治对经济改革的必要保证;还讲到了平反昭雪,讲到了工人自治对民主进程举足轻重
的影响。
作家们的论述引起了工人们的兴趣,他们频频提出问题和作家们讨论,并以热烈的掌
声对新的改革思想表示欢迎。
除了演说,更有力的武器当然是作家手中的笔。
在“布拉格之春”期间,许多深刻的改革思想不是出自理论家,而是出于作家笔下。
作协的《文学通讯》上发表的许多文章,成了改革的纲领性文件,为“布拉格之春”
增添了许多绚丽的色彩。其中显著名的是由作家瓦丘利克执笔的《2000字宣言》。
这份宣言发表在1968年6月27日的《文学通讯》上,距他在1967年6月27目的作协会议
上发表那篇著名演说整整一年。
在“布拉格之春”期间,除了捷共的《行动纲领》,没有任何文件比瓦丘利克的《20
00字宣言》影响更大。
因为这篇宣言,瓦丘利克于1969年被又一次开除出党;因为这份直言,苏联找到了出
兵的理由。当然,没有这份直言,苏联也会找到借口。这篇文章对捷克的政治改革发挥了
巨大的积极作用。它向人民直告:在国家的政治事务中,群众是可以作为自由人行动的。
《2000字宣言》作为要求民主、反抗暴政的记录,其形式和内容都给以后的人无论是
理论家、政治家,还是以艺术为使命的作家树立了光辉的榜样。
要了解“布拉格之春”,必须了解《2000字宣言》;就如《行动纲领》是改革派共产
党人最权威的改革宣言一样,《2000字宣言》是捷克人民渴望民主、改革的强烈呼声。
宣言对这场改革的命运的影响超过了任何一个文件。
宣言首先从历史检讨开始:
领导上的错误路线,使党从一个政党和思想上的联盟,变成了一个权力组织,使得它
对那些权欲熏心的自私自利者、可耻的胆小鬼和心怀鬼胎的人具有很大的吸引力,他渗入
党内,影响了党的性质和作风。
统治者的主要罪恶和最大骗局是,他们把自己的专横说成是工人阶级的意志。
然而任何一个有理智的人都不会相信,工人有这种罪过。工人实际上什么事都没有决
定过……实际上是党和国家机关的干部阶层以工人的名义进行统治。这些人实际上占据了
被推翻了的阶级的地位,自己成了新的贵族。
宣言指出,改革是共产党拯救自己的最后机会:
我们正处在民族文化的复兴之中。它是在共产党内开始的。当然,需要补充的是,这
一过程也是不可能在别的地方开始的。因为整整20年来,只有共产党人能过某种政治生活
,只有共产党内的反对派才具有同对手接触的优越性。因此,民主共产党人的首创精神和
努力,是偿还整个党由于把非党人士置于不平等地位而对他们欠下的债的唯一办法。因而
对共产党无任何感激可言。
削弱了共产党的权威的,并不是人民的批评和反对意见,而是这个制度本身:
经过了20年没有受到任何人反对的统治之后,这个领导显然必定疲沓不堪了。
那个制度的基础和意识形态中所包含的全部缺点,显然已经完全熟透了。因此让我们
不要过高地估计作家们和学生们所提出的批评的意义。经济是变革的根源。我国的情况是
普遍的贫困和政治制度的彻底崩溃,我们听任某一类政客轻易地牺牲我们的利益,作出不
讲原则的事情,因此,不是真理压倒一切,而是别的东西都耗尽,剩下的就只有真理了。
没有举国欢庆的理由,只能说有了一线希望。
《2000字宣言》阐明了这样的立场――改革只能是社会主义性质;改革应争得党内改
革派的支持:
我们必须反对这种观点:说可以在没有共产党人,甚至在反对他们的情况下进行某种
民主复兴。如果这样,既不公平,也不合情理。共产党有很好的组织,必须支持他们中进
步的一翼。他们有经验丰富干部;归根结底,他们手中握有决定性的杠杆和按钮。公众面
前摆着他们的《行动纲领》,这也是第一次解决最大的不平等现象的纲领,任何其他人都
没有提出任何同样具体的纲领,应该要求他们在每一个县、每一个村镇向公众提出自己的
行动纲领。
捷共正在召开他们的代表大会,这个大会将会选举出新的中央委员会。让我们要求它
比现在的中央委员会更好一些。如果共产党现在说它希望依赖于公众对它的信心而不是使
用暴力,那就让我们尽可能信任它。
宣言强调,民主不仅是在法律条文上写出权利属于人民,更重要的是,生产资料属于
谁?社会的经济命脉是否掌握劳动者手中:
今后民主制度的实际质量,取决于工厂的命运和工厂内部会发生些什么。尽管我们讨
论了这么多,经理们还是可以要挟我们。因此必须找到一些好的经理,并且支持他们……
工人们作为生产者可通过把什么人选入企业管理机构和企业管理委员会来对这场斗争
施加影响。他们能为自己作出的最好选择,就是把天然的工人领袖,有才能和廉洁的人作
为自己的代表选入工会机构,而不管这些人是否党员。
《2000字宣言》号召人**用冷静而合法的民主力量,迫使阻挠改革的官僚辞职,但绝
不采用暴力,以免造成混乱:
如果目前对中央的政治机器不能有更多的愿望,那就必须在各县、镇取得更大的成就
,让我们要求那些滥用权力、掠夺公共财产、行为不正或残暴的人辞职。必须找到迫使他
们离职的方法,比如:公开批评,作出决议,游行示威,组织示威性工作队,为他们退休
征集筹募捐款,罢工,抵制他们上办公室等等。但我们必须拒绝采用不合法的、无礼的、
粗暴的方法,因为有人会利用这些去影响杜布切克……
宣言请政府放心,当它面对强权的威胁时,它身后有整个民族作为后盾:
最近时期,外国势力干预我们国内的发展的可能性引起了很大的不安。面对着优势力
量,我们只能有礼貌地保持坚定态度,而且不去触犯别人。我们可以让我们的政府知道,
只要它遵照我们的委托办事,我们就支持它,甚至可以拿起武器来。
《2000字宣言》在《文学通讯》上发表后,工会的《劳动报》,青年联盟的《青年战
线》以及《农业报》立即转载了。
在瓦丘利克这份宣言上签名的有70人,几乎包括了所有的社会阶层:艺术家、科学家
、体育工作者、教授、工人、工程师、教师、律师、经济学家,甚至还有农庄饲养员和个
体农民。
这些签名者中不仅有共产党员,还有几位捷共中央委员。
《2000字宣言》在4家报纸发表以后,在布拉格和其他一些城市的大街上都摆上了桌子
,征集签名。数以万计的捷克公民在声明上签字,支持这份宣言,支持改革。
宣言打破了僵持,给静静等待的捷克人带来了新的希望和狂热。“布拉格之春”达到
了高潮。
同时,宣言的发表也给改革的敌人造就了施展阴谋的机会和借口。蕴酿已久的决战开
始了。
十五
为了改革而拒绝人民对改革的支持,政府谴责了《2000字宣言》;然而,改革派已无
退路只能将改革进行到底!
《2000字直言》发表后几小时,莫斯科就得到了宣言全文。
克里姆林宫的反应几乎到了歇斯底里的程度。
事实上,真正使莫斯科惊慌失措的,是民主所爆发的力量,而不是“甚至可以拿起武
器来”的誓言;因为克里姆林宫有更多的武器和更强大的武力。
当即,勃列日涅夫打电话给杜布切克,抗议这一“反革命”宣言,并要求捷共当局公
开谴责这个声明。
也是这一天,国民议会主席斯姆尔科夫斯基到党中央大厦去,在大门口的台阶上碰见
了苏联驻捷大使。
这位以殖民地总督自居的大使板着面孔,一句问好的话也没有就直截了当地问他,准
备如何对待《文学通讯》上的这篇文章?
斯姆尔科夫斯基当时还不知道报上发表《2000字宣言》的事,但他不喜欢这种不加掩
饰的干预,就冷冰冰地说:“那是作家们的事,他们有权力说受他们的良心所驱使的话。
”于是真是少有的事,一个大使居然向驻在国的首脑发起脾气来大使指责他说:你们的报
纸无权发表反革命号召书!
这位大使同时要斯姆尔科夫斯基解释“甚至可以拿起武器”是什么意思?
斯姆尔克夫斯基从大使的质问中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抑制住个人的忿怒,尽快地
了解宣言的内容,并召集议会讨论这件事。
当天下午,捷共主席团召开会议。保守派首先发言,他们说《2000字宣言》是反苏挑
衅,说国内正面临着反革命内战的危险,说1956年的匈牙利事件就要在捷克重演。
保守派还强烈地谴责杜布切克,指责他听任局势发展到能让这样一个宣言出笼的地步
。
在这种内外夹攻的压力下,杜布切克和他的改革派为了改革事业,为了不使局势发展
到必须用坦克来解决的地步,竟然“悲哀地同意应该谴责《2000字宣言》”。
几小时后,捷共中央主席团发表特别声明,谴责《2000字宣言》是“对当前整个民主
化进程的明显威胁”。
中间派从中立到动摇,保守派从顽抗到全面反攻。英德拉发电报给各州党组织,要他
们注意制止“反革命的煽动”;比拉克控制的斯洛伐克中央主席团则发表了一个更加尖锐
的谴责声明。
形势变得严峻起来。
为了避免1956年的匈牙利悲剧重演,改革派领袖采取了最大的克制态度,以平息苏联
的怒火。
在中央主席团表态之后,国民议会主席斯姆尔科夫斯基要求切尔尼克总理,让政府出
面反对《2000字宣言》的结论。
一直拖到深夜一点,切尔尼克打电话告诉斯姆尔科夫斯基,他“说服不了政府,政府
不想表态”。斯姆尔科夫斯基连夜赶到政府驻地。以国民议会主席的身份出席政府会议。
他讲述了局势的严峻性,并警告说:“议会明早9点钟或10点等着你们总理的报告,如果你
们不表明明确立场,那就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政府将在一个星期以后表态,但这将是另一
届政府,而不是你们了。”28日早晨,总理在国民议会讲话,公布了政府对《200字宣言》
的谴责声明。
要改革派领袖、尤其是要斯姆尔科夫斯基这样激进的改革家作出这样痛苦的决定真是
令人悲哀。但我们完全可以理解这种战略性撤退:为了改革而暂时拒绝对改革的支持;为
了民主而暂时压制民主的呼声。
然而这种妥协真能为改革争得进一步发展的条件吗?
这值得怀疑。
1968年夏天的形势已经非常明朗:它和12年前匈牙利人所面临过的形势完全一样要么
完全、彻底地停止民主化进程,要么承受外来武力的干涉。
问题在于,在“布拉格之春”以后,即使是改革派领袖也无法改变运动的势头,更不
用说使它完全停下来。改革派别无选择,他们只有让民主化运动发展下去,直到苏联出兵
为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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