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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hnlz (如来), 信区: Green
标  题: [转载] 军衔制度在旧中国的确立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Mon Jan 26 22:55:06 2004)

【以下文字转载自 Quick_Meal 讨论区】
【原文由 hnlz 所发表】

十九世纪下半叶，随着帝国主义的炮舰政策，西方的军事制度相继传入中国。从六十年代

开始，清政府中的洋务派，就提出“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主张，向西方寻求所谓“求

强”之术，要求清政府建立一支装备有洋枪洋炮的现代军队。甲午战争中，中国参战陆军

大部溃散，号称“北洋精华”的海军，也全军覆灭，清政府腐败无能的本质暴露无遗。但

是，清朝统治阶级却把这次战争的失败，归结为日本“专用西法制胜”。于是尊崇“西法

”之风迅速吹遍朝野，连原先的顽固派也改弦易辙，转而主张学习西洋，决定进行全面实

行“西化”的“营制改革”。就是在这次“营制改革”的浪潮中，延续二千多年的具有中

国特色的传统封建武职秩品制度，最终被西欧式军衔制度所取代。1894年，中日甲午战争

后，清政府决定仿照西欧军队编练新军。1904年（光绪三十年），参照西欧军队的规章制

度，制定了统一的“营制饷章”，在全国新军中推行统一的军制。历时六年多，移植了西

欧式军衔，建立起了中国的军衔制度。用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看，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

是军事制度上的一个进步。

中国古代武职的秩品

军衔制度在中国确立，同其他事物的发展变化一样，总是有一定的历史继承性的。为了弄

清楚中国军队等级制度沿革变化的情况，搞清中国军队的军衔制度是在什么基础上建立起

来的，首先要对中国古代武职的秩品制度作一简要回顾。

我们在古装戏曲和电影中，经常看到古代武将的冠服、配饰具有不同的式样、颜色和图案

；在古典诗文中也常见“朱轮”、“朱门”、“金龟”、“绯紫”等词。这些东西同当今

军衔符号的作用一样，都是用以表明官员身份高低的标记。也就是说，这些冠服表面上的

颜色和图案的差异，反映了古代官吏地位尊卑、权力大小的区别，是封建人身等级制度在

官制中的表现形式。那么，古代官吏的地位和权力是用什么形式划分的呢？我们的祖先在

公元前就想出一个办法，就是在官职以外另设置了一个等级，称为“官秩”，然后根据每

个官员的职务高低、对统治阶级的贡献大小、资格深浅以及同帝王的关系疏密等条件，授

予一定的官秩，用来别贵贱、明尊卑、定俸禄。

中国古代武职的秩品制度，比西欧肆军衔制度产生的历史要悠久得多，它除了没有将兵卒

列入阶品等级，未形成包括最高统帅和士兵在内的整个军队的一个等级体系外，其他方面

的内容、作用和意义，同现代军衔基本相似。应该说这也是我们祖先创造的古代文明之一

。

人类社会出现阶级和国家之后，官吏就随之出现了，但是用以规范官吏等级的“官秩”，

却产生的较晚。我国古代官职名称，早在公元前二十一世纪诞生的第一个奴隶制国家——

夏王朝之初就已出现，而官秩到了周代才有记载。在整个人类历史的长河中如此，在一个

小的历史阶段也有类似现象。如唐朝建国初的武德年间“外官无禄”秩；南北朝时期的后

魏初，亦“无禄秩”，到太和八年“始班俸禄”。据《元史》记载，“元初未置禄秩，世

祖即位之初，始命给之”。

中国古代的武职大体设有下列秩品：

（一）命——周代用以区别卿士等级的标志。春秋以前还没有出现常备军，文武官员的界

限并不很明显，所以那时官秩不分文武。据《周礼》记载：“以九仪之命，正邦国之位。

一命受职，再命受服，三命受位，四命受器，五命赐则，六命赐官，七命赐国，八命做牧

，九命做伯。”这段记载告诉我们，周代卿士的等级分九命，命与职位有一个互相对应的

规定，二者之间的关系大致是：

一命，授予下士，禄秩田一百亩；
再命，授予中士，禄秩田二百亩；
三命，授予上士，禄秩田四百亩；
四命，授予大夫，禄秩田八百亩；
五命，授予子、男（大夫出封子、男国），禄秩同四命；
六命，授予卿，禄秩田三千二百亩；
七命，授予侯、伯（卿出封到侯、伯国），禄秩同六命；
八命，授予三公、州牧（卿出封到公国），禄秩同六命；
九命，授予上公、方伯长（诸侯长），禄秩田三万二千亩。

以上禄秩系“大国”的标准，即“君十卿禄，卿禄四大夫，大夫倍上士，上士倍中士，中

士倍下士。”次国“卿禄三大夫”，小国“卿禄二大夫”，其余同大国。

在相隔千年之后，到公元六世纪的南北朝末期，北周一度仿照《周礼》又重定九命为官秩

，不过次时九个等级已不敷分配了，所以每命中又分为“正命”和“命”两级，共计九命

十八等。

（二）石——秦汉时期用以规定文武官员地位和俸禄的标志。石又称禄石，原本于俸禄的

多寡。但这里的石数并不是颁发禄米的实际数量，仅仅是等级的标志而已。为使我们对这

种石秩有个形象的概念，下面一并介绍一下每石之间的禄米差额。据《汉书》记载，西汉

石秩共分十七级，每级每月的俸禄标准是：

万石，三百五十斛；
中二千石，一百八十斛；
二千石，一百二十斛；
比二千石，一百斛；
千石，九十斛；
比千石，八十斛；
六百石，七十斛；
比六百石，六十斛；
四百石，五十斛；
比四百石，四十五斛；
三百石，四十斛；
比三百石，三是七斛；
二百石，三十斛；
比二百石，二十七斛；
一百石，十六斛；
斗食，十一斛；
佐吏，八斛。

（三）品——三国曹魏以后历代（梁陈及北周除外）用以区别文武官员等级的标志。公元

220年，曹丕采纳吏部尚书陈群的建议，实行“九品中正制”，由各地“中正”将有关人士

按品德分别评定为九等，政府按等选用，这样“九品”就演变为官吏的等级。魏、晋时从

第一品到第九品，共分九等，以第一品为高。北魏时每品分正、从，共计十八等。孝文帝

太和年间，正、从中又各分上、中、下三级，从第一品上至第九品下，共计达五十四等，

成为古代品阶最多时期；太和二十三年孝文帝崩，宣武帝继位，将品阶减少为三十等，即

三品以上各分正、从，四品以下正、从各分上、下级。

隋统一中国后，重定官级为九品，每品分正、从两级，共计十八等，为以后中国封建国家

的阶品制度的稳定发展奠定了基础。下面可以从隋文帝时期京官每品的俸禄标准中，对阶

品的差距得到一个数量的概念。

正一品，俸禄九百石；
从一品，俸禄八百石；
正二品，俸禄七百石；
从二品，俸禄六百石；
正三品，俸禄五百石；
从三品，俸禄四百石；
正四品，俸禄三百石；
从四品，俸禄二百五十石；
正五品，俸禄二百石；
从五品，俸禄一百五十石；
正六品，俸禄一百石；
从六品，俸禄九十石；
正七品，俸禄八十石；
从七品，俸禄七十石；
正八品，俸禄六十石；
从八品，俸禄五十石；
正、从九品，不给禄。

唐、宋沿用隋制，但文武官员的品级数量开始出现差异，武官自三品以下，正、从每级分

上、下两阶，共计三十二等，较文官为多。元、明、清各朝，又恢复隋制，九品各分正、

从，文武官员皆为十八等。

（四）班——南北朝时梁、陈以班为官员级称，共分一至十八班，以班多为贵。但“班”

制采用时间较短，史料往往省略。

（五）阶——隋唐以后各朝在品以外的另一等级标志。根据官员的品级授予，是一种没有

实职的官衔。隋代把有职务的官称为职事官，没有职务的官称为散官、散号将军。唐代把

隋代散官官号加以整理和补充，并重新规定品级，作为标志文官身份的称号；同时又采用

前代各种将军的校尉的官号作为武官官阶。宋、元、明、清相同，只是名称和阶数不尽相

同而已。散官又称之为“阶”或“阶官”，有时也称“散阶”，宋代还称“寄禄官”。散

官衔的作用，史书上有明确记述，《隋书》说：“……散官，以加文武官之德声者，并不

理事。”《旧唐书》说：“武散官，旧谓之散位，不理职务，加官而已。”武散官阶，唐

代最多，达四十五阶，清代最少，为十八阶，宋代三十一阶，元代三十四阶，明代三十阶

。下面着重介绍一下唐代武阶名称及同品级的对照情况。

1、骠骑大将军，从一品；
2、辅国大将军，正二品。
3、镇军大将军，从二品；
4、冠军大将军，正三品上；
5、怀化大将军，正三品上；
6、怀化将军，正三品下；
7、云麾将军，从三品上；
8、归德大将军，从三品上；
9、归德将军，从三品下；
10、忠武将军，正四品上；
11、壮武将军，正四品下；
12、怀化中郎将，正四品下；
13、宣威将军，从四品上；
14、明威将军，从四品下；
15、归德中郎将，从四品下；
16、定远将军，正五品上；
17、宁远将军，正五品下；
18、怀化郎将，正五品下；
19、游骑将军，从五品上；
20、游击将军，从五品下；
21、归德郎将，从五品下；
22、昭武校尉，正六品上；
23、昭武副尉，正六品下；
24、怀化司阶，正六品下；
25、振威校尉，从六品上；
26、振威副尉，从六品下；
27、归德司阶，从六品下；
28、致果校尉，正七品上；
29、致果副尉，正七品下；
30、怀化中侯，正七品下；
31、翊麾校尉，从七品上；
32、翊麾副尉，从七品下；
33、归德中侯，从七品下；
34、宣节校尉，正八品上；
35、宣节副尉，正八品下；
36、怀化司戈，正八品下；
37、御悔校尉，从八品上；
38、御悔副尉，从八品下；
39、归德司戈，从八品下；
40、仁勇校尉，正九品上；
41、仁勇副尉，正九品下；
42、怀化执戟长上，正九品下；
43、陪戎校尉，从九品上；
44、陪戎副尉，从九品下；
45、归德执戟长上，从九品下。

（六）冠服佩饰——封建特权的象征和标记。在中国古代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里，反映官

员地位尊卑的标记，要比现在标志军人地位的肩章、领章、袖章等军衔符号要复杂、繁琐

得多。那时，除了冠服上的标志以外，车轿、宫室、仪仗、佩饰、印章等方面也都有严格

而详尽的规定。史书中的“舆幅志”就四专门记载这类制度的。

中国古代官员等级标志的出现，比西方军衔标志要早得多。早在《周礼•典命》中就

记载着这种规定：“宫室、车旗、礼仪，各视其命之数。”我们从周代的规定中可以看出

，那时官员的等级标志，就几乎遍及衣、食、住、行各个领域。以后，随着封建社会的发

展，这种标志愈来愈加森严、复杂。在各种标志中最显著的标记要算是穿戴方面了。下面

我们就简略地介绍千百种标记中的几种。

汉代的印绶。万石官，佩“金印紫绶”；比二千石以上官，佩“银印青绶”；比六百石以

上官，佩“铜印黑绶”；比二百石以上官，佩“铜印黄绶”。

唐代的服色、带及钅夸（腰带上的饰物）。三品以上官，服紫色，金玉带，钅夸十三；四

品官，服绯色，金带，钅夸十一；五品官，服浅绯色，金带，钅夸十；六品官，服深绿色

，银带，钅夸九；七品官，服浅绿色，带钅夸同六品；八品官，服深青色，钅俞石带，钅

夸八；九品官，服浅青色，带钅夸同八品；“流外官”及庶人，服黄色，铜铁带，钅夸七

。

明代的冠及公服花样。一品官，冠七梁，公服大独科花，直径五寸；二品官，冠六梁，公

服小独科花，直径三寸；三品官，冠五梁，公服散答花，五枝叶，直径二寸；四品官，冠

四梁，公服小杂花纹，直径一寸五分；五品官，冠三梁，公服花同四品；六品、七品官，

冠二梁，公服小杂花，直径一寸；八品、九品官，冠一梁，公服无花纹。

清代武职的补服及顶戴。一品官，补服绣麒麟，红宝石顶戴；二品官，补服绣狮，镂花珊

瑚顶戴；三品官，补服绣豹，蓝宝石顶戴；四品官，补服绣虎，青金石顶戴；五品官，补

服绣熊，水晶石顶戴；六品官，补服绣彪，砗磲顶戴；七品官，补服绣犀牛，素金顶戴；

八品官，补服绣犀牛，金顶无饰；九品官，补服绣海马，金顶。

由于古人以服色和帽子来区分官级的尊卑，所以慢慢地服装的颜色和帽子就成为权贵和官

位的代名词。我们在古典文学作品中，常常见到用“绯紫满朝”来形容大官云集；用“挂

冠”来形容辞官告退。如白居易诗云：“南北东西无所羁，挂冠自在胜分司”。明朝官帽

等级“以冠上梁数为差”，但一至九品官的帽子均“下结清丝网”，故有乌纱帽之称，所

以明朝以后乌纱帽便成为官吏的代称。郑板桥藐视权贵而辞官后写的诗句“乌纱掷去不为

官，囊索萧萧两袖寒”，就是用乌纱比喻官位的。在汉语词汇中，“冠盖”作为仕宦的代

称，“冠带”作为官吏或士大夫的代称，“冠族”指仕宦之家等，都是由此而来。

火烧圆明园与清军的洋式编练

西欧式军衔制度所以能够在中国“安家落户”，固然是由于帝国主义的入侵，西方先进科

学和现代军制的影响，但起决定性作用的因素，是中国军队发展变革的需要。

清朝引进西欧式军衔，经过一个相当复杂的过程。在未引进军衔以前，清朝首先购进西欧

的洋枪洋炮并按洋式进行编练。1850年至1860年，英法帝国主义在美俄帝国主义的支持下

，对中国发动侵略战争，史称第二次鸦片战争。在这场战争中，清政府把主要力量用以镇

压太平天国农民革命，对外国侵略者采取消极抵抗的政策。侵略军先后攻陷广州、天津、

北京等重要城市，1860年10月，劫掠并火烧圆明园，迫使请政府继《天津条约》之后，又

签定了丧权辱国的《北京条约》，被帝国主义彻底打开了中国的门户。此后，中外反动派

便公开勾结起来，共同镇压太平天国革命运动。帝国主义列强一方面以“助戡乱”为名，

组织洋枪队，直接参与镇压太平军，另一方面向清政府出售军火，派遣军官训练清军，在

他们联合镇压太平天国革命运动的过程中，一些地方封建督抚，对洋枪洋炮和洋式编练，

崇拜得五体投地，赞不绝口，说“西洋火器之精”，“功效之速”，“无过于是也”。于

是，曾国藩、李鸿章、左宗棠等人，一手从国外购买新式武器，一手筹办地方军械制造厂

，生产部分现代军工产品，加强湘淮军装备。加上洋式教练，使这支反动地主武装，成了

绞杀太平天国最主要的军事力量。在剿灭太平军和捻军之后，清政府鉴于八旗和绿营彻底
腐朽，已不砍使用，不得不采纳左宗棠等人的奏请，将湘淮军改编为国�
摇熬票保喑品谰５牵谰俦允颜蜓固骄湍砭小肮Α保颈瑁

芸炀筒桨似旌吐逃暮蟪荆呦蛄怂バ唷�

绿营是清朝的经制兵，最多时达六十六万余，在为清王朝打天下时，“所向辄捷”，“咸

有勋绩”，但是天下太平以后就渐渐腐朽下去了。在镇压太平天国的战斗中，“遇敌辄靡

”，一触即溃。同治、光绪年间，清政府大员，多次奏议裁汰绿营，指责绿营“层层积弊

，一入膏肓，既甚骄顽，又极疲弱，本难练成可用之兵”。第二次鸦片战争时，绿营尚存

四十六万多人，清政府感到“养此数十万无用之兵，耗此数千万有用之饷”，实在是个问

题。于是，从1865年开始，陆续从各部队中挑选了有部分绿营兵，配备部分新式武器，东

南沿海几省还聘请洋人充当教习，进行新式编练，称为练军。清王朝试图通过编练练军，

来改变绿营军纪涣散、营制不一、调动不灵、将兵不相习的状态，但是，编练“数年之久

，毫无成效”，“冒名顶替之事，防不胜防”，往往“兵止一名，人已三变，练兵十人，

替者过半”，根本无法出征。

八旗是清王朝统治者赖以起家的一支“兵民为一”的武装，随着清王朝的成功，当年以骑

射为生涯、在刀枪从中威风凛凛的八旗健儿，便日渐萎靡腐败。1953年5月，周恩来总理谆

谆告诫我们的干部子弟不要学习八旗子弟，指的就是这个历史教训。尽管八旗早已腐败无

能，但清政府在编练防军和练军的同时，仍希望八旗中能编练出一支有战斗力的劲旅。所

以花费巨额银饷，又是改装新式武器，又是挑选精壮，送到天津、江苏等地，由李鸿章请

洋人进行西式教练。但是，八旗兵都是世袭，生而有饷，惯于寄生，骄惰成习，积弊太深

，清政府希望其“重振士气”的努力，终成泡影。

第二次鸦片战争之后，清朝虽然在军事制度上开始接受了西方的影响，但是“西化”仅限

于武器装备和制式教练等方面，在军制的许多方面仍然保留着古旧的一套，制度上新旧参

杂，显得很不协调。同时武器装备也极不统一，一支部队中既有洋枪洋炮，又有长矛大刀

。洋枪洋炮，各省督抚都可以派员到通商口岸向外伤洽购，所以种类五花八门，什么型号

的都有；即使是各省兵工厂所造，也都有不同的帝国主义背景，规格也不尽一致。有人统

计，当时“中国所用的来复枪就有十四个不同的种类”。加上上层统治政治腐败，生活糜

烂，军队内部派系矛盾，争权夺势，中下级军官则借吃空额，大饱私囊，兵力徒有虚数，

空缺甚多，“会督抚阅操，则雇市上游手乞儿以充数”，“大小操时，则列阵徒走，既毕

散伍”。清朝大员也不得不承认，他们的军队经过一番洋式编练之后，结果是“武备愈弛

，疲弱冗柔”，“成军数年，而经练之熟手十无二三，无异于新集之师，几类乌合之众，

一旦有警，兵刃未交，望风先靡，兽骇鸟散，不可收拾。”

甲午战争与清军的全盘西化

清军于十九世纪下半叶所进行的洋式编练效果甚微，因此在甲午战争中遭受更加惨重的失

败。战后不得不决心全面仿照西欧军队编练新军，加强训练，从而向全盘西化的方向改革

军制。

日本在“明治维新”时期，便确立了对外扩张政策，明治天皇公开主张以武力“开拓万里

波涛”，“布国威于四方”。日本统治者如此野心勃勃，所凭恃的主要是一支用新式武器

和西洋兵制装备和编练起来的军队。1863年和1864年，日本鹿儿岛和下关连遭西方帝国主

义的炮击之后，建立起来三个洋式大队，1867年和1872年，两次聘请法国步、马、炮、工

和军械等兵种和勤务教官二十余人，向日本新组建的军队传授西洋兵法和军制章程。从而

结束了日本仿效我国唐朝兵制建立起来的一套旧的军事体制和制度。到九十年代初，日本

已经建立了一支拥有六万三千名常备兵和二十三万名预备兵的新式陆军，并拥有排水量六

万多吨的海军舰只。1894年，由于日本侵略朝鲜，并向中国陆海军进行挑衅而爆发了甲午

战争。在这场战争中，中国人民和爱国官兵虽然进行了英勇作战，但由于清政府的腐败，

中国方面遭到了惨重的失败。

偌大的一个国家，竟然被人力物力比自己小很多的日本打得大败，这深深地刺激了中国的

一些官员。一些大臣，、督抚，条陈时务，纷纷以“筹饷练兵为急务”，要求清廷迅速建

立一支新式武装。清朝最高当局为了维持自己摇摇欲坠的统治，采纳众议，同意加强编练

新军的工作，委派广西按察使胡燏棻“主练兵”。胡选择了天津附近的小站作为练兵场地

，招募壮丁，组编成十个营，号“定武军”。计有步兵三千，炮兵一千，骑兵二百五十，

工程兵五百，共四千七百五十人。胡在向朝廷呈报练兵方针的奏折中说：“此次创练新军

，一切操练章程，均按照西法办理。”不久，胡又上书朝廷，主张兴办实业，整训军队，

朝廷旋即调胡任芦津铁路督办，派袁世凯接任小站练兵事。袁世凯上任后，又扩充了步兵

二千，骑兵二百五十，使得小站总兵额达到七千人，改名为“新建陆军”，分步、骑、炮

、工、辎重五个兵种，聘请德国人史卡纳和挪威人曼德为教练。
在北方训练新建陆军的同时，两江总督张之洞在南方亦成立了“自强军”，一切组织编制

，完全按照德国军队章程办理，聘请了德国少校来春石太等三十五人，不仅充当教练，而

且还担任营、哨（连）的指挥官，中国军官则担任副职。1896年，张之洞调任湖广总督，

带自强军一部到湖北，继续扩充编练。1902年以后，改聘日本教官，仿照日本军制。

“北洋有新建陆军，南洋有自强军，是为练新军之始。”所谓新军，当时只是在编制、装

备和操法上，而在人事制度上基本还是采用绿营的一套办法，在实践中矛盾很多，对推行

新制障碍重重。因此，清政府不得不进一步采取措施，把军制改革继续进行下去。
1903年6月，清政府为了统一军制，编练全国军队，在北京“特设练兵处”，做为督办练新

军的总机关。开始任命户部右侍郎铁良会同袁世凯“办理京旗练兵事宜”。同年12月，任

命庆亲王奕劻总理练兵事务，袁世凯为会同办练兵大臣，铁良为襄办练兵大臣。
1904年，练兵处“参仿各国之成法，默察各省之情形”，向皇太后和皇帝奏准《陆军营制

饷章》，这是一个军队实行全面“西化”的纲领性文件。包括军队体制、编制、服役、退

伍、退休、训练、奖惩、标旗、军器、军服、薪金、营舍、运输、卫生等二十九种“制略

”。

1904年12月，练兵处会同兵部“参仿八旗官兵之秩序，旁采各国军营之规制”，向朝廷拟

奏《另定新军军官制事宜》，建议按照西方军官军衔的三等九级制，取代旧的官阶制度。

这个奏折表明，清政府从此开始把移植西欧式军衔制度的问题提上了议事日程。
1905年3月，练兵处、兵部制定了《中国陆军官弁服章》，设计出军官军服和军衔符号的第

一个图案式样。同年8月，练兵处上奏《陆军军官军佐任职等级暨陆军人员补官体制摘要章

程》，提出军官授衔的标准、条件、程序和要求等，同年12月朝廷颁布实行。从此，清朝

陆军的官制改革开始实施，军官开始按三等九级制评定军衔等级。

1909年11月，军咨处上奏《陆军人员暂行补官章程》，在军官第一等第一级内增设大将军

和将军衔，设立军士衔三级，在军官和军士之间设“额外军官”（即准尉）衔一级。
1910年12月，陆军部奏定《陆军补官任职考绩章程》。这个章程对军官的军衔授予以及晋

升年限，军官职务任免，最高服役年龄的限制，以及军官的考绩方法等，都做了详尽规定

，可以视为中国最早的一部《军官服役条例》。在这个章程中还提出设置“军用文官”的

问题。

1911年3月，陆军部在《奏定陆军军队学堂服色章记图说》中，正式将兵区分为正兵、一等

兵和二等兵三级，并规定了他们的军衔符号和服装式样。至此，西欧式军衔制度的移植工

作全部进行完毕，在清军中形成了一个上自大将军，下至二等兵的完整军衔体系，西欧式

军衔就这样在中国“安家落户”了。

清朝移植军衔制的原因

清朝新建陆军既然是“一切操练章程，均按照西法办理”，那么在人事制度上仍旧沿用绿

营的一套，自然就会遇到许多矛盾，因此，他们就需要继续在多方面进行改革。下面介绍

一下清朝当局希图借助军衔制度来解决一些矛盾，也是他们所以要引进军衔制度的几个直

接原因。

一是需要通过军衔制度的实行，来改变“重文轻武”的流弊，提高军队的社会地位。清朝

统治阶级本来就沿袭明代重文轻武的政策，加之八旗、绿营的腐败糜烂，使军队威信扫地

。当时，文人可以作将帅，统兵征战，而提督、总兵虽是一、二品大员，但社会地位竟不

能与六、七品的翰林相比。练兵处、兵部光绪三十年向皇太后和皇帝的奏折中就哀叹：“

虽提镇崇阶，已非复如昔日之可贵，至于千把末秩，则更视为无足轻重之官，稍有志节者

，锨鄙薄而不屑就。”当时，清政府的一些大臣已经清楚地看到，“非尚武不足图存。则

讲求保国之方，不能仍狃于右文之习”。一针见血地指出，如果再不改变重文轻武的俗习

，清朝的统治就会完蛋。怎么改变这种局面呢？出洋考察的大臣们向朝廷献策云：“方今

东西洋各国，风气右武，人皆以从军为乐，以武职为荣，虽居下士，视若清班，以故民气

日强，国势称盛。”为什么东西洋各国可以做到这一点呢？他们认为实行军衔制度是一个

重要的保障。所以，这些大臣们提出，“欲兴军政，须有以振起士心；欲振士心，莫先于

注重武职。”而注重武职靠原来来一套的人事制度是无济于事的，必须“别立名称，以更

易之”。这些大臣们还搬出儒学权威董仲舒的话来说服朝廷：“琴瑟不调，甚者必改弦而
更张之”。他们认为，改用军衔制度，“能使耳目为之一新，志气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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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是需要通过军衔制度的实行，来改变官职与官衔之间严重失调的混乱状况。清朝晚期，

由于政治腐败，导致武职官制十分混乱，在职务和级别的秩序上完全乱了套。乱到什么程

度呢？光绪三十一年八月，练兵处和兵部在想朝廷呈报《陆军人员任职等级暨补官体制摘

要章程》的奏折中：“自军兴以来，保举冗滥，或以记名提镇，降充未，或以候补千把，

骤膺统将。官职既太悬殊，名器不无淆杂。”“提镇”系指提都和统率“镇”（师）的将

领总兵，这是绿营官秩中的第一和第二等官衔，相当于现在的上、中将；“千把”系指千

总和把总，这是绿营官秩中的最末两等官衔，相当于现在的中、少尉。这个奏折揭露的事

实说明，当时有人的官衔是上、中将，干的却是低级的差事，即“统制”（师长）、“统

领”（旅长）、“统带”（团长）等。我们知道，自古以来，什么官职配什么官衔，都有

一定的规矩，这种规矩现在称为编制军衔。职和衔如果相差太悬殊了，就会使“名器淆杂

”，即名分和实际才能不相称，出现职级失调现象，这是官制上的一种混乱，对事业是极

不利的。清朝一些大臣提出借助军衔制度的实行，来调整已经搞乱了的清军职衔关系，应

该说是一种颇有见地的措施。既然是欲借实行军衔制度之机，调整职与级的关系，那么他
们自然就特别强调职和衔的一致性。在实行军衔制度之初，严格规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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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是现代装备技术的出现，要求有相应的制度来保证提高官兵的文化知识和专业技能。清

末编练新军，引进了西方大量的线膛枪、过山炮等现代武器装备，不仅有了海军，而且陆

军中也分为步、马、炮、工、辎重的个兵种，装备比过去复杂多了。装备的改进、技术的

发展，专业兵的增多，引起了战术和作战方式的变化，这就使作战指挥、通信联络等的复

杂化。为了掌握使用和管理维护好这些用巨银买来的装备，为了适应现代建军和作战、训

练的需要，这就要求提高官兵的文化知识和专业技术水平。这一点清朝的一些大臣们看得

十分清楚，他们在光绪三十年八月给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的《陆军营制饷章》奏折中说：

“从前将不必知学，奋勇敢斗便可立功，今则战法日新，平时教导，临时指挥，卤莽者必

不能任。从前兵不必久练，袒臂持矛便可赴敌，今则军装繁重，身所负荷，手所运用，生

疏者必不能胜。”他们在“补官制略”中规定，“此后创练新军，所用军中委用人员，应

先尽曾习武备暨带新军者选择委用”，“概不得在学堂、新军以外随意任用”。在“募兵

制略”中严格规定了募兵的年龄、身体、出身、品行等条件，“来历必须土著”，“游民

溃勇”一概不要。据美国人包威尔考证，自强军中的士兵，“许多人都有文化”，而“有
文化的人应募，就会提高军队的社会地位”。清政府在“入伍制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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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这些规定，对提高官兵的素质无疑是一项有效的措施。但是，在当时整个军政制度极

度腐朽的情况下，很难得到有效的贯彻。怎么办呢？他们就采取釜底抽薪的办法，即以实

行军衔制度为契机，甩开一套旧的制度，置八旗绿营于不顾，以新军为基础，另起炉灶，

重新甄别，按照《陆军人员补官体制》的规定进行衡量，凡是在年龄、文化、军事素质、

身体等方面不符合要求的旧军官，一律不得授予军衔，但他们原有的绿营官衔“可暂仍可

其旧”，以维持其生活，待后逐步淘汰。对于新录用的军官，也严格按章行事，非军校毕

业者一般不用。据当局说达到了“历朝武职尊重行伍之意，荡无复存”的地步。清政府原

计划编练新军三十六镇（师），到辛亥革命前夕，其实全国组建起完整的镇只有十五个，

连同独立的协（旅）、标（团）、营等，折算起来也不过二十六镇。这些新建陆军，除了

北洋六镇在袁世凯控制下，成为镇压人民革命的工具外，大多数新军在革命派的策动下，

受到资产阶级民主思想的影响，反而成为到摇清王朝统治的重要武装力量，这是清王朝统

治者始料不及的。辛亥革命在武昌打响第一枪，把革命义旗插在黄鹤楼上的，正只驻扎在

武昌的新军第二十一混成协，及第八镇所属部分官兵义举的巍峨功勋。

四是军队新式操练的实行，作战方式的改变，迫切要求改革清军旧式服制。随着火器射程

的延长和杀伤力的增强，两军交战距离较之弓箭时期要远，而人员特别是指挥员的伤亡率

却比过去要高，这就要求军队的服装要利于隐蔽，“贵不可测”；在官兵服制的区分上，

自己人在近处易于识别，而在战场上敌人难于“指目”，危及军官。同时，随着西方制式

教练的推行，部队“操法起伏，分、合、进、退、旋转，均贵迅捷”，要求军服必须“改

用短服，一洗旧观”。另外，随着兵种的增多，为便于战时指挥和平时管理、训练，官兵

需要表标明军兵种和勤务专业。而清军那时的服装却是“糅杂参差，习以宽博之容，颇乏

严整之象”，既不庄严整齐，又不适应操战，特别是军官和士兵的服装“分别太显，殊非

战时所宜”，军官服装“颜色华丽，易招敌目”。因此，服制改革迫在眉睫。怎么改呢？

谋臣们提出一个改革服制方案，这个方案总的要求可以概括为以下五点：

一是“窄小适体，灵活适宜”；
二是“敌人远视，官兵莫分，军队相逢，尊卑各判”；
三是颜色要“视线愈远，愈不能真”，“使（敌）人不能远望瞄击”；
四是军帽要“前檐梢宽，取蔽风日，以便瞄准命中”；
五是“肩头列号，自官长以至兵目，各按等级次第，分设记号，务使截然不紊”。

大臣们提出的这种服制方案，实际上就是抄搬当时西洋军队的服制。他们对这种服制给予

极高评价，说清军如果能够采用，“外容既整，气象自新，军威可以骏肃，号令可以齐一

，操战可以便利，交际可以适宜”。

五是随着门户开放，国际交往增多，要求有一个与国际上大体相统一的衔级制度。中国的

门户没有被帝国主义的炮舰轰开之前，封建统治者闭关自守，孤陋寡闻，对中国传统的武

官阶品制度，视为天经地义，没有产生丝毫怀疑和动摇。但是中国沦为半封建半殖民地以

后，“门户洞辟”，帝国主义的军舰可以随意在我内河航行，外国列强的陆军可以在中国

土地上横冲直撞；中国军队也经常派员出国参观考察，中外军队之间接触交往与日俱增。

按照惯例，各国军人相遇，应互有礼节，但是骄横跋扈的洋人，只接受中国军人向他们行

礼，而他们却不向比他们衔级高的中国军官敬礼。这一现象对有民族自尊心的一些中国官

员刺激很大，痛感“有伤国体”，便向外国驻华机构提出交涉。得到的答复是，洋人辨认

不出中国军官的等级。光绪三十一年，练兵处在向朝廷呈报《陆军官弁服帽章记》的奏折

中，将此次事件作为改革章服制度的根据之一奏报清朝最高统治者。奏折说：“京畿内外

各军，华兵见洋官照例行礼，洋兵见华官则以服章不辨不相敬礼。若不定新制，昭示外人

，亦殊非尊隆国体之道也”。这些大臣们回避了国体所以得不到尊隆的根本原因，在于清

政府的腐败而把中国沦为半封建半殖民地这一实质，而以“非订详明之制，不足以判别等
威；非厘画一之章，不足以耸人观视”为由，敦促当局尽早完善军衔制�
取�

西欧式军衔移植中国之后初貌

清政府移植西欧式军衔，从朝廷1904年12月批准练兵处和兵部的“另定新军官官制”方案

开始，到1911年最终形成一个完整的军衔体系为止，历时六年多，分三个步骤才告完成。

那么，中国最初军衔制度的概貌是怎样的呢？

区分等级，八旗官名做衔称

军衔制度同过去清军的等级制度相比，在等级设置上的变化是，改变了过去武职阶品一列

到底的叙位方式，而采取了区等分级的形式，即军官“区为三等，析为九级”，军士和兵

各分为三级，加而外军官，共计六等十六级。下面是名级之名称：

军官：上等第一级，大将军、将军、正都统
上等第二级，副都统
上等第三级，协都统
中等第一级，正参领
中等第二级，副参领
中等第三级，协参领
次等第一级，正军校
次等第二级，副军校
次等第三级，协军校

额外军官
军士：上士、中士、下士
兵：正兵、一等兵、二等兵

中国首次采用的上述军衔称号，大家可能感到陌生。不过我们翻一下历代职官吏籍，就会

发现这套军官衔称是沿用了八旗的官名，稍加整理而成的。

都统，是八旗组织中每旗的最高军事长官，满名为“固山额真”，顺治十七年（1660年）

，借用古代官称定汉名为都统。

参领，满名称“甲额真”，明万历四十三年（1615年），努尔哈赤建立八旗制度时，于固

山额真之下设置的一级官职。八旗还有“协领”的官称，为驻防骑兵将领的名称。
军校，八旗步兵营有“步军校”，圆明园内三旗有“护军校”，从八品武职中有“副军校

”等。

上士、中士、下士衔称，系采用夏商周三代之官号。

“经理饷械，医务法律”称军佐

清末军衔的再一个特点是，在军官之外另设有军佐官衔。练兵处和兵部在呈报《陆军军官

军佐任职等级暨补官体制摘要章程》的奏折中说：“军官之外，经理饷械，医务法律等官

员，是曰军佐；所司事务重要且繁，必各有专门之学，始能胜任；与军官事同一体，其品

秩官阶亦应相似，惟于官名之首，冠以同字，以示区别。”

清朝规定，军佐按专业分为十一类；军佐衔最多的设三等八级，最少的仅设一等二级。光

绪三十一年首次规定，军佐衔称与同级军官相同，只是在军官衔称前冠一个同字，如“同

副都统”、“同正军校”等。宣统元年，因“官名之上冠以同字，亦嫌界限不清”，故改

为在衔称前加专业名称，如“军需副都统”、“马医正参领”等。下面是军佐官衔设置范

围及其等第：

军需、军医、制械官，设副都统以下三等八级；
马医、测绘、军法官，设正参领以下二等六级；
书记官，设副参领以下二等五级；
稽查、军乐队官，设正军校以下一等三级；
司书生、司号官，设副军校以下一等二级。

以官配职，职衔搭配有规则

中国古代自出现禄秩品以来，什么职配什么衔（阶品），都是有一定的规矩。唐宋时期，

职务和阶品之间允许有一定的幅度，并规定了反映这种幅度的术语。衔高职低者称“行”

某某职，衔低职高者称“守”某某职，宋代还规定，如果衔低于职务两级以上，则称“试

”某某职，职衔相当者直接称呼职务。外国军队在职务与军衔的关系上也有一定规定，欧

美国家称职务军衔，苏联称编制军衔。清末实行军衔制后，沿用和继承了外军和我国古代

的传统，对职务和军衔的关系作了明确规定。《清史稿•职官志》是这样记载的：

正都统，职任总统官（相当后来的军长）；
副都统，职任统制官（镇指挥官）；
协都统，职任统领官（协指挥官）；
正参领，职任统带官（标指挥官）；
副参领，职任一等参谋官；
协参领，职任管带官（营指挥官）；
正军校，职任督队官（相当连长）；
副军校，职任排长；
协军校，职任司务长。

清朝当局开始对职与衔的搭配规定，要求十分严格，前已提到，叫做“以官配职，俾无参

差”。但是经过几年的实践，证明难以实现职衔完全一致，遂于宣统二年修改为，一般情

况下要“以相当之官，任相当之职”，“但遇军职需材一时无适当人选，克副厥职，则或

大于军职一级，或小于军职一级之官佐，亦可酌量派充。惟无论大小，其相差之率，概以

一级为限，不得更有逾越。”

大将军和将军衔，与正都统均属上等第一级，是对积有勋劳之正都统的一种赏赐，属于荣

誉性质的头衔，在同军职的对应关系上，与正都统没有明显区别。

矫枉过正，少尉等同县太爷

如前所述，清军官制改革以前，统治阶级重文轻武，“文臣用事，武备废弛，疆圉孔棘，

国事遂不可为”，甲午吃了败仗，更激起了一些武臣的不满，纷纷指责以往“议定官制，

编纂志书，多出于文臣之手，其意在乎重文轻武。殊不知国家设立武职，原欲其折冲捍御

，其责不轻于文臣”。故改革官制的宗旨之一，应是“矫人情积轻之习，使文武渐归同科

”。如何作到“文武渐归同科”呢？宣统元年10月军咨处向朝廷奏定了一张《陆军军官军

佐官职品目比照文官补官等差表》，实际上是文武官员的等级对照表，规定了武官的那一

级相当于文官的那一级，下面是这个规定：

大将军、将军，格同大学士，正一品；
正都统，格同总督兼督察院右都御史，从一品；
副都统，格同总督、巡抚兼陆军部侍郎，正二品；
协都统，格同巡抚、布政使，从二品；
正参领，格同按察使，正三品；
副参领，格同盐运使，从三品；
协参领，格同道员，正四品；
正军校，格同直隶知州，正五品；
副军校，格同通判，正六品；
协军校，格同知县，正七品；
额外军官，格同县丞，正八品；
上士，格同训导，从八品；
中士，格同县主簿，正九品；
下士，格同巡检，从九品。

这个“品目比照表”，如果用现在的职衔衡量，即是准尉与副县长等同，少尉和县长等同

，中尉和副州长等同，上尉与州长等同。这样大的悬殊不是哪个部门随意规定的，而是经

过朝廷批准的神圣不可侵犯的法典。不过，它是在纠正重文轻武积习情况下的产物，物极

必反，看来是矫枉过正了。

区分专业，标志勤务明职守

清代原来的武职阶品，只有文武之分别，尊卑之分，而无专业勤务之说，虽然当时已有步

马等简单的专业兵种分工。实行军衔制之后，对各种正参领以下军官和所有的军佐、军士

，均在衔称之前冠以专业勤务名称，如“步队正参领”、“军需协都统”、“工程队下士

”等，并用肩、领、袖章的不同底色加以区分，以明确每个军人的专业职守。下面是宣统

元年规定的军官、军佐和军士的兵种和专业勤务种类：

副都统中，包括军需、军医和制械等三种专业勤务；

正参领中，包括警察队、步队、马队、炮队、工程队、辎重队、军需、军医、司药、马医

、制械、测绘等十二种兵种和专业勤务；

副参领、协参领、正军校、副军校中的专业勤务，与正参领同；

协军校中，除同正参领中的十二种外，另有军乐协军校，共十三种兵种和专业勤务；
额外军官中，包括警、步、马、炮、工、辎、测绘、军乐队司务长、技士长等兵种和专业

勤务十种；

军士中，包括警、步、马、炮、工、辎等一般军士和蹄铁、鞍技、枪技、木技、锻冶、会

计、缝技、靴技、调护、测绘、军乐等兵种和专业勤务，上士、中士中有十九种，下士有

二十九种。

军兵种和专业勤务名称及标志的出现，标志着部队专业话程度的提高，为人才的定向培养

和发展，创造了有利条件。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军衔制度除了在纵的方面区分军人的等

级以外，在横的方面还要区分军人的专业勤务，这是旧的阶品制度所不能具有的另一个特

点。专业勤务既然列为军衔制度的一项内容，它理所当然地就要受到法律的保护。如同军

衔等级不能随意升降一样，专业勤务之间也不能任意变换，这一点清政府也是有明确规定

的。他们规定，专业之间除了下列两种情况可以“酌量转改”以外，一般是不准转改的。

一是陆军其他兵种之军校官（尉官），具有警察学识者，二是司药官具有军医学识者，可

“对品”转改。这个要求比较严格的，连步兵与骑兵之间、骑兵与辎重兵之间都不许互改

。

晋升有期，新陈代谢制度化

清军官制改革以前，官员升迁无一定规则，一般是靠上司“豫保”，“咨部注册”，然后

“凭签掣缺”。结果是有的“豫保之初，年本力强，数年之后渐已衰老，骑射生疏，营伍

废弛”，到老也得不到升迁。这些人大概是“后台”不硬，而“后台”硬的则提升很快，

“以兵丁积功保至提、镇记名者，殆数难计”。实行军衔制后，废除了“豫保”、“保举

”等制度，改为按年资劳绩晋升。宣统二年颁布的〈陆军补官试行章程〉中，专门写了“

升补”一章，里面规定，军官军佐“除特旨录用、钦遵办理外，均须循级而升，不得超越

升补”，并规定了晋升年限：

副都统升正都统，不规定年限，“恭候特简”，即有皇帝特旨选升。协都统以下至协军校

各级军官军佐，升补期限一律为二年。

章程还规定，战时升补，年限减半。在国际战争中著有功勋的官员，准许破格升迁，不受

年限的限制。还规定，军官军佐休职、停职期间，不计算升补年资。

章程规定，升补办法分“序升”和“拔升”两种。序升系“挨次升补”，就是将衔龄已满

期限的官员名单，按顺序排队，上阶出缺后依次升补。拔升系从衔龄满期的名单中择优升

补。正军校以上官佐升补，一律为拔升；有副军校升正军校，序升、拔升各半，即一半论

资排辈，一半择优选升；有协军校升副军校，序升三分之二，拔升三分之一。

那时军衔为什么称“升补”，而不叫晋升呢？这不单纯是个用词的问题，而是有实际含义

的。所谓升补者，升官补缺也。就是按编制定额，只有上一级出现空缺，下一级才能晋升

，缺几个补几个，而不是凡衔龄满期者都可以晋升。这个规定对控制官员定额，防止机构

臃肿，消除冗官之弊端，是一个有效的措施。我国古代对官额的限制是严格的，“官员”

一词就是由“官有员数”而来。〈唐律〉中把“官有员数”列为“职制”之首，规定“署

置过限一人，打一百大板，过限四人判刑一年，过限七人，判刑一年半，过限十人判刑二

年。当然，他们规定是一回事，实际上办不办得到是另一回事。

服役限龄，废止官职终身制

中国古代官员“七十致仕“之规，历代相因。直到光绪三十年的〈陆军营制饷章〉问世，

才对沿袭两千多年不问官职高低而一律七十退休的成规，提出挑战。〈陆军营制饷章〉中

有一节“退休制略”，里面明确指出：“军营最贵朝气，最忌暮气”，因此，兵丁要“更

番训练”，军官要按时退休。退休年龄要根据职务而定。因为“官秩越小，则职务愈劳。

至于都守千把（即都司、守备、千总、把总），上承命令，下赖指挥，按日督操，更非精

力稍衰者所能胜任”。于是，开始对各级军官规定了五个不同等级的退休年龄：提镇不限

龄，副将六十五岁，参将、游击六十岁，都司、守备五十五岁，千总、把总五十岁，到龄

“皆令退休矣”。宣统二年，对官佐的最高服役限龄作了修订，并写入〈陆军任职试行章

程〉。规定常备军官军佐的服役年龄为：

正都统，六十五岁；
副都统，六十二岁；
协都统，五十八岁；
正参领，五十五岁；
副参领，五十二岁；
协参领，五十岁；
正军校，四十八岁；
副军校、协军校，四十五岁。

章程还规定，凡正都统荣获大将军、将军称号者，以及奉皇帝特旨留用者，不受上述年龄

的限制。其余官佐满规定年龄后，一律退为后备役。服后备役的年限一律为六年。服满后

备役后退休。但是凡获得军衔的军官军佐，“终身保有官阶，享受分内之待遇”。从这个

规定中，可以看出一个特点，即官职不是终身制，一旦到了规定年龄，就得交出职位，但

官衔却可以终身保有。这是实行军衔制度国家的一般通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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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于茫茫人海中访我唯一灵魂的伴侣，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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