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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flaxs (要走到那里), 信区: Green
标  题: 张自忠将军（23）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2年07月02日09:05:34 星期二), 站内信件

重掌军旅

　　这个时期，由于宋哲元身体不佳，去泰山疗养。在津浦线北段作战的第一集
团军由冯治安代理总司令。在集团军内部，五十九军因战斗力强而傲视同侪，历
来不把七十七军放在眼里，如今却受冯治安指挥，故而始终格格不入。在五十九
军内部，统一指挥问题也未能得到解决。宋哲元虽兼任五十九军军长，但他不可
能亲临前方；而以参谋出身的李文田代理军长指挥黄维纲、刘振三两位师长，确
有困难。尤其是刘振三，更不把李放在眼里。到了10月中旬，李文田见张自忠仍
不能归队，而自己又指挥不了部队，遂生异心，开始暗中与韩复榘接触，欲将五
十九军拉入韩之第三集团军。李的异动，使五十九军上下更急切地盼望张自忠归
来。为了给南京方面施加压力，五十九军索性就地闹独立，拒绝任何人的调动，
声明非张自忠亲来不行，甚至对宋哲元的命令也不加理睬。他们还联名要求第六
战区副司令长官鹿钟麟给蒋介石去电，要求准予张自忠早日归队。
　　当时，五十九军各部都派人去南京打听消息，与张自忠接头。有的人甚至主
张径直把张自忠接回部队。张自忠得悉军中详情，即请各部来人传语部属：务必
严肃军纪，服从命令，努力抗战，切不要意气用事。
　　他还对来人说：“委员长待我很好，你们不要担心。我现在有过。我的冤枉
，只有一拼与死，拿真
　　实的战绩，才能洗刷干净。你们像目前这样闹下去，对我反而不好。”听了
这番话，五十九军这才转变态度，过黄河参加了反攻邢台的作战。
　　刚刚从桂林来到南京的李宗仁，也听到了关于张自忠的种种传闻。恰巧他的
同乡、第五战区执法分监黄建平中将，是张自忠西北军时代的老友，对张十分了
解。他拍着胸脯对李宗仁说：“张自忠为人侠义，治军严明，指挥作战尤不愧为
西北军一员勇将，断不会当汉奸!”
　　李宗仁即令黄建平邀张自忠前来一叙。在张自忠的眼中，李宗仁是与冯玉祥
一样的革命前辈，见面时，他正襟危坐，沉默待训。
　　李宗仁诚恳地说：“荩忱兄，我知道你是受委屈了。但是我想中央是明白的
，你自己也明白的。我们更是谅解你。现在舆论界责备你，我希望你原谅他们。
群众是没有理智的，他们不知底蕴才骂你，你应该原谅他们的动机是纯洁的。”
 
“个人冒险来京，带罪投案，等候中央治罪。”张自忠低着头说。李宗仁见他情
绪低沉，就鼓励道：“我希望你不要灰心，将来将功折罪。我预备向委员长进言
，让你回去，继续带你的部队。”
　　张自忠一听此话，深受鼓舞，感激地说：“如蒙李长官缓颊，中央能恕我罪
过，让我戴罪图功，我当以我的生命报答国家!”
李宗仁回忆说：“自忠陈述时，那种燕赵慷慨悲歌之士的忠荩之忱，溢于言表。
”
　　关于五十九军军长的人选，蒋介石曾考虑秦德纯，但秦颇有自知之明，深知
该军是由张一手训练的，除张本人之外，谁也带不了，故而表示消极。后来，副
参谋总长白崇禧给冯玉祥打电话说：“张自忠留在南京，委员长的意思是放李文
田当军长，您意下如何?”冯坚决反对，说：“这个队伍他带不了，最好还是张自
忠回去当军长。”白遂将这个意见转告了蒋介石。
　　11月12日，上海沦陷。国民党军向西溃退，日军跟踪追击，直逼中国首都南
京。早在凇沪会战后期，蒋介石即预感南京难保，因而决定迁都重庆。但鉴于重
庆地处西南一隅，交通及通信联络十分不便，为方便抗战指挥起见，大部分军政
核心机构均暂迁至武汉办公。 
　　随着日军的日益逼近，南京的军政机关纷纷向武汉转移。12月上旬，第一集
团军驻京办事处也开始搬迁，张自忠搭乘搬迁专列随行。
　　由南京西去武汉不通铁路，需北上徐州，再沿陇海路向西至郑州，然后南下
才能到达汉口。车抵郑州时，曾任天津市财政局长、时任第一集团军驻郑州办事
处处长的傅正舜，早已等候在车站迎接张自忠，并将张自忠到郑的消息报告了新
乡总部的宋哲元。宋非常高兴，立即派车欲接张到新乡晤面。张自忠渴望与昔日
的袍泽弟兄们见面，但鉴于未得蒋介石允准，故表示不便擅往。宋哲元复派邓哲
熙专程敦请，并答应由他代陈蒋介石，请张不要顾虑。张自忠这才上了汽车。 
　　在新乡，张自忠受到宋哲元和集团军总部全体官兵的盛情欢迎。五十九军得
知消息，也立即派代表前来总部与他见面。这时，适逢第一战区司令长官程潜也
来到新乡，宋哲元立即向他报告了五十九军内部的人事情况，强调该军非张自忠
不能带好，为了加强抗战力量，希望能设法叫张尽快回到部队。程潜完全同意宋
的意见。宋哲元随即给程潜一个签呈，程即据呈转电蒋介石。
　　恰巧，李宗仁也于此时前往见蒋，为张自忠剖白。他说：“张自忠是一员忠
诚的战将，决不是想当汉奸的人。现在他的部队全师在豫，中央应该让他回去带
他的部队。听说有人想瓜分他的部队，如中央留张不放，他的部队又不接受瓜分
，结果受激成变，真去当汉奸，那就糟了。我的意思倒不如放他回去，戴罪图功
。” 
　　各方的说项终于打动了蒋介石。几天后，第一战区接蒋介石来电，批准张自
忠以军政部部附名义暂代五十九军军长。
　　消息传来，张自忠惊喜万分，感激涕零。他语气郑重地说：“蒙各位成全，
恩同再造。我张某有生之日，当以热血生命报答国家、报答长官、报答知遇!”此
言出于至诚，说来泪水潸然而下。
　　对于张自忠来说，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转折；这个转折的意义并不在于权力
与地位的恢复，而是给张自忠带来了洗刷冤屈和报效国家的机会。从此，张自忠
开始了他一生中辉煌璀璨、壮怀激烈的黄金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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