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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一个日本人眼里的毛泽东:“如山一般巍然耸立”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un Sep 15 11:26:50 2002) , 转信
一个日本人眼里的毛泽东:“如山一般巍然耸立”
我见过一次毛 东,而且握了手。握手时,他的手实在太柔软了,我的内心很是一惊。
因为革 命 家的手持枪握镐,想必是粗糙的。而我却觉得他的手很软和,像是被他的手掌
包住了似的。有一种叫棉花糖的糖果,很软很轻,放在嘴里一块,不用嚼就化了。我握着
毛 东的手时,就正好有这种糖果的柔软感。
也许是自己握手时太用力的缘故,当时他却没有把我的手握住。或者他并没有正经握手,
而只是表示一个握手的姿态而已。拍完纪念照片后,他向另一房间走去。我紧随其后,看
着他的脊背,感到其肩部像虎背似地高高隆起。
经常有描绘出没于竹丛中的老虎的画。虎从半山腰的竹丛里走出来,脊背部较前足要高。
画家借以画出了虎的全身。就是说,那肩部很突出,前大腿的骨头,紧顶着脊背。
毛 东是肥胖型身体,不像消瘦的人那样瘦骨嶙峋。但是,从后面看他的脊背,觉得他那
隆起的肩部,确实像是虎视眈眈的老虎的脊背那样。现在回想起来,他的脊背实在很宽。
到了另一个房间之后,我们隔着桌子坐下来。桌子上放着叠起来的毛巾。当然,我和其他
人都没有使用。此外,还有带盖的茶杯。在日本,茶杯是放在茶托上的。而那里好像没有
茶托,茶杯就直接放在桌子上。桌上铺了绿色的绒布。
入座后,他对我们的团长说了一、两句无关紧要的话,就开始谈话。他的话几乎持续了一
个半小时。因为有翻译在内,我想实际上是讲了三、四十分钟。我几乎全部笔录了下来,
不过记录的是翻译后的日本语。能够见到毛 东,听他讲话,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很想
听他讲的汉语,然而,毛 东对坐在他身边的翻译耳语般地讲话,声音很低,根本听不见。
我并没能听清他说话的声音,觉得很是遗憾。只是有一处,我听出了他的声音。“Maiguo
”。我明白了,这是说“美国”。而用北京话说,应该是:“Meiguo”。
他的湖南乡音没有改,一直是用湖南口音讲话。说话时口型变化也不大。恐怕湖南省的方
言不是飞快、爆豆般的说话方式,而是相反。我看过新 中 国成立大典的电影。毛 东站在
麦克风前,宣告中 央人 民政府成立,那声音很是高昂。
我们几个人隔着桌子,面对毛 东并排坐着。他没有同我们一一说话,只是边注视着他与我
们之间的空间,边讲着话。谈话的内容是中国近代简史,同时也回顾自己的经历。他一边
追忆过去,一边娓娓道来。这样的说话方式,把视线放在眼前的空间,是很自然的。我想
,伟大人物的目光,一般不注视下面的百姓,恐怕自己也不太愿意让别人看见自己的面孔
。但是,我还是热心地盯着他的表情。现在回想起来,真是有点失礼了,觉得非常惭愧。
正如想亲耳聆听他的讲话一样,我也很想把他的表情深刻印在脑海里。
他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一句话,是说他本来想做一名小学教师,不是想成为革 命家,而
是不得已才走上了革 命的道路。当时,日本关于他的研究尚未真正进行,我只知道他毕业
于长沙师范学校。因此,这句话记得特别清楚。上面说过,他和我握手的那只手(手掌),
柔软得令人吃惊。而刚进入房子的大门,立即就能看到站在大厅里的毛 东的身影,那简直
就像一座山似地耸立在那里。因为是在夜里,由于从天花板上照明的关系,他就好像置身
于剧场舞台的中 央。用汉语的“巍然屹立”来形容,是再确切不过了。
立刻,我就注意到他浑身上下充满了沉静的氛围。那种沉静的氛围很感染人,好像人被吸
进去了似的。据说宇宙有“黑洞”,而毛 东具有的沉静的氛围,就像黑洞一样——巨大的
、深不可测的空洞。我觉得可能在刚刚不久之前,他还坐在那所房子深处的某间书房里,
沉浸于读书之中。我从自己的印象中得出的结论是:毛 东“与其说是革 命家,勿宁说更
是一个读书人”。
一直到后来,美国总统尼克松访问北京时,毛 东在书房会见他的照片公开发表了。书房
里成排地摆放着书架,堆放着书籍。看到这张照片时,我再次确信我以上的印象没有错。
我与毛 东会见是在1960年。四年以后,《毛 主 席诗词》出版了。北京的朋友寄给我一本
。偶然间,拿给出版社的朋友一看,他们建议我翻译出来。而且已得知,拜托了武田泰淳
先生与我合译。恰巧武田先生要去北京,我委托他购买当时出版的革 命回忆录《星火燎原
》。他给我买了一套。我在翻译诗词原文时,译文力求一听即懂。为了了解毛 东吟诗填词
时置身于怎样的环境,我只能依靠读革命回忆录来汲取资料。于是,我也被毛 东的诗词引
导着,开始追溯起中国革 命史来了。同时,还参考了军事博物馆发行的红军长 征地图。
我们执笔是在19**年夏天。那时,对毛 东的政 治见解,在日本有各种各样的观点。而我
,决定主要理解作为文学家的毛 东,不加政 治 性的评论。当时,日本还没有关于详细记
述中国革 命艰难困苦的历程的书籍,也没有帮助理解毛 东创作的诗词所必要的注释。19
65年5月,这本著作终于出版了。出版社一登出广告,尽管书还没有发行,书店里的预定单
早就到了。出版时,几乎所有的报纸都刊载了书评。我对日语译文倾注了心血,努力传达
出其文学的味道,而不加自己的评论,诗句的注释也尽量详细。我想,这可以使读者引发
自己的感受,直接进入毛 东的诗词世界。
许多日本读者,由此知晓毛 东是一位具有深厚文学修养的人物。直到现在,还能见到谈
论当时被此书感动的读者。我在写那本书(《毛 东——其诗与生涯》)时,颇感他作为中国
的语文教师,是确有非凡才能的。如果不选择革 命道路的话,毛 东作为某所大学的教授
,会留下业绩。而且,说不定我还会听到他讲的课呢!现在想来,他在师范学校学习了五
年,具有丰富的中国文学、历 史方面的知识,这并不怎么奇怪。
在那本书出版的第二年,发生了文 大 命。这对我来说,给自己带来了一个新的研究
领域。不管怎么说,我的那本关于文学家毛 东的著作能于1965年出版,是我的幸运。对
于1960年在百忙中挤出时间,为我(当然还有别的日本人)谈论革 命及其经历的人——毛
东,如果能在这里表达自己的谢意,那对我来说,无疑意味着一种难得的安慰。(中国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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