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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印尼是个什么样的国家？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Aug 25 13:04:15 1998), 转信

印尼是个什么样的国家？

中国社科院亚太所研究员程毕凡

几年前，印尼一位有影响力的高级智囊学者曾对笔者
说过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印尼其实还处於建国过程中，
因此对种族问题很敏感。希望中国能对华人问题采取谨慎
政策”。他是出於好意作出这样的提醒的。但这次在雅加
达等地发生的惨绝人寰的排华事件，却在笔者脑海中产生
了另一个问题：印尼究竟要建成为一个什么样的国家？

有组织的排华是不是官方政策的产物？

印尼的排华由来已久。早在一九四七年印尼建国之初，
就曾在印尼各岛发生大规模排华暴力活动。那时，参加独
立运动的一些派别为了抵御荷兰的卷土重来，实行所谓“焦
土抗战”，不少华人集居的城镇一夜之间烧个精光。一些
暴徒假借独立战争之名，对华人肆意抢掠和强奸妇女。在
此後的屠杀印尼共产党人的“茉莉芬事件”和“九．三○”
事件中，不少华人也被殃及。但上述排华暴行大多发生在
外岛和首都以外地区。而这次事件却主要发生在首都雅加
达地区，是中央政府眼皮底下的暴行，而且完全是有组织
的行动。据受害人和目击者说，带头的竟是军人。而且不
但维持治安的军警袖手旁观，连电视台也播出有利排华暴
行的言论。尤其令人难以理解的是，新上任的总统哈比比
竟然对美国记者说，如果华人出走，“你认为我们会死吗？
印尼华人的位置会由其他人顶上。”虽然事後哈比比为自
己的“失言”作了补救，他会见华商代表，表示要颁布反
种族歧视法例，保障华人生命财产。但是，这并不能消除
人们对印尼政府政策走向的忧虑。因为不经意说出的话，
往往代表内心的真实想法。

哈比比的主要智囊班子，是他在一九九七年初建立的
所谓"全球化时代班子"。他就任总统後，其中有些人已出
任内阁部长。这个班子的部分成员来自於哈比比於一九九
○年创立的印尼伊斯兰知识分子协会。该协会在宗教上倾
向於极端的伊斯兰教组织，而且其中不少成员都有老右翼
政党玛斯友美党的家庭背景。玛斯友美党反共反华，六十
年代初被当时的苏加诺总统解散。"全球化班子"的一位成
员宣称，他们对哈比比提出的政策建议无所不包，从国际
问题到政治、经济以及改革问题。从上述背景看，如果这
个班子能更多一点从经济全球化的视野，而不是从种族主
义的角度向哈比比出谋划策，那就是印尼华人的万幸了。

华人往往是印尼各派政治势力争权斗争的牺牲品。因
为煽动种族主义情绪，一向是某些政治势力争取群众的一
种手段。叁十多年来，印尼的政治结构是靠苏哈托的个人
独裁力量维持平衡的。苏哈托一倒，原有的平衡瓦解了，
新的平衡的建立需要一段时间。政党、军队和宗教等各方
面的力量的关系，一定会经历一段调整过程。苏哈托“辞
职”之后，国防部长兼叁军司令维兰托很快就解除了野心
勃勃的苏哈托女婿普拉博沃的战略後备军司令的职务。战
略後备军装备精良，实力强大，是苏哈托起家的老本，一
向由其最亲信的人控制。维兰托任命约翰尼．鲁明丹将军
（基督徒）接掌该军司令。

但是，仅十八小时之後，就在军内外伊斯兰教势力的
强烈反对下，被迫收回成命，改由查玛里．昌尼亚戈将军
担任此职。这显示了印尼军队内部关系的复杂性。由於各
方指证参与绑架反苏哈托的活动分子和有组织掠夺杀害和
强奸华人的军人，许多是来自战略後备军，普拉博沃自然
是最大的涉嫌组织者。

维兰托已将普拉博沃及其同伙武装部队副总监赫迪解
除军职并由军方负责调查绑架及虐待反苏哈托民运分子的
一个委员会对他们传召问话。但印尼官方至今尚未明确说
明，是否也要对上述两人涉嫌排华暴行进行查证。这使人
们对哈比比总统关於要制止再次发生排华事件的表态，是
否会做到言行一致，不能不产生怀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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