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bage (醍醐灌顶·洗心革面), 信区: HotNews
标 题: 远华案你所不知的内幕21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Fri Nov 24 10:44:49 2000), 转信
五子齐出 攻无不克
在赖昌星的“五子”绝招进攻之下,很少有人能抵挡得住的。有句顺口溜说:“英雄难
过美人关,能过美人关的都不是英雄”。现在大陆官场上的风气不好,有人形容部分官
员是:“喝酒一杯两杯不醉,跳舞三步四步都会,做官五十六十不退,泡妞七个八个不
累,打牌九点十点不睡。”在这种酒醉金迷之下,官场讲圈子的风气之下,能够像朱镕
基那样独善其身的官员确实不多。
有的官员虽能做到自身廉洁,不收财礼。但是,有人却很溺爱子女,对儿子从生活到学
习,从吃喝到住宿,都亲为操心。有几位省级官员的儿子在厦门大学读书,这几位公子
在厦门的生活,却几乎都为赖昌星包了起来。这几位公子大学生,住在学校里有单间享
受;每隔几天都有远华公司的人送来食品,天天晚上都有人请吃饭;零用钱不够用,有
赖叔叔供应;出门每人一部“宝马”车代步。这几位公子是:有舞会必跳,有酒喝必到
,有好处必要,有美女必嫖,有好车必开。伺侯好儿子,难道老子会不给面子吗?
俗话说:近墨者黑,近朱者赤。几位公子看到“赖叔叔”这么有钱,过着这么舒适享受
的生活,于是一打听,不就是走私来的吗?不就是倒几辆车吗?于是,几位公子也找到
有关官员,在“赖叔叔”的关怀下,要门路有门路,要货有货,要资金有钱,要市场有
人买,顺顺当当地大赚其钱。赖昌星知道,只要拉了儿子下水,就不怕老子不下水。在
远华走私案爆发之后,几位省级领导的公子都因为参与走私,而相继入狱,而老子也受
到中纪委调查。
在大陆官场上,有部好车是最有面子的事,不但坐者风光,更是沟女的最好武器。因此
,当了官千方百计买部车,特别是能买部好车,是大小官员们的心愿。据国家计委统计
,仅九八年一年,全新购公用车八十二万辆,购车用款高达一千亿人民币。以每辆公车
配有一个司机,加上汽油费、维修费和养路费等税费在内,每辆车每年要花费三至四万
元,八十二万辆,一年就要开支三百亿元。后来,国家下令大力压缩公款买汽车,并三
令五申限制官员用公款配豪华车。使不少官员坐不上车,或坐不上好车。按照九五年国
务院和中共中央直属机关管理局的规定,正部级以上官员才可以配备一部专用车,副部
级官员只是保证工作用车或相对固定用车。而且,公务用车最好的只能用国产车或是合
资车,进口豪华车不准用。
但是,对于赖昌星的朋友们来说,公家不让配车,赖兄可以“借车”。赖昌星是走私汽
车起家的,各种高档车宝马、平治,成批堆在仓库里。你要就送给你一辆。上牌照也没
有问题,找省交警总队车管处处长林兆熙,有赖昌星一张条子,万事俱妥。你尽管放心
开车走。庄如顺平时应酬多,有些私下的秘密活动用司机也不方便。赖昌星便送了一部
宝马车给他。老奸巨滑的庄如顺说,车给我用,但是户头还是放在你下面的一家公司里
好,算是我向你借用吧。果不其然,这次庄如顺被捕,在法庭上,他申辩说:这部车户
主是远华公司,只是向赖昌星借用,不算受贿金额,要求法官将这部受贿的车从受贿总
额中扣除。
凡是可以用来腐蚀官员的招数,赖昌星都不会放过。从九八年开始,国家出台取消福利
分房政策,今后官员要自己出钱买房住。这是朱镕基上任以来实行的“住房福利货币化
”改革,这个构想很好。它的基本思路是,政府不再把公有住房以低租形式分配给各级
官员,而是将各种补贴以公开方式发放给官员,由他们自行购买或租房居住。这样不但
可以解决官员多占住房问题,还可以免除国家每年必须为官员提供住房而不断增加的财
政负担,更可以通过出售公有住房为国家收回一大笔资金。真可谓是一举多得。
但是,朱镕基的房改政策的问题在于实行太急了一些。目前,大陆各官员的月薪不高,
一个沿海城市的正处级官员的月薪不过在八百至一千二百元人民币左右。而在沿海城市
的偏远地段按房改优惠价平方米也要一千元左右,买一套八十平方米的住房,也要八万
多元人民币。这要一个正处级以上官员不吃不喝十年以上,才可以勉强够钱买一套住房
。现在一套住房的基本装修费都在四万元以上。对于贪官污吏来说,拿个十万八万买套
房子当然不成问题,但对于那些真正靠薪水过日子的大陆官员来说,这可不是一笔小数
目。有人给广州市长林树森算过一笔帐:按照货币分房的补贴,市级干部每人每月辅助
九百三十三元,林树森夫妇两人的收入加起来,要买他们符合职务标准的一百三十平方
米的房子,起码要存五十年的薪水。所以,在朱镕基出台房改政策后,大陆各地贪污的
官员数量有所增加,大陆的官员发牢骚说,朱镕基此举是“逼官贪污”。
但是,大陆官场体制的不足和弊病,却正好是赖昌星发挥优势的地方。大陆的官员们没
有买房,没关系,只要你们给我做事,赖大哥给钱。那些有用的大官小官,赖昌星一出
手就是送一层楼,毫不吝啬。刘丰、张宗绪、杨前线、李纪周等人,都有收到赖昌星送
的房子。不过,赖昌星在送给他们时,房主的名字还是赖昌星或者是远华公司。当年,
赖昌星是为了控制这些官员,跟我老赖,吃住不愁。没有想到,这样一来,反而给刘丰
、张宗绪、杨前线等人减少了不少受贿金额。
昌星有钱大家拿
以前大陆有个顺口溜被赖昌星的朋友们改口:世界有个加拿大,昌星有钱大家拿,你要
不拿白不拿,拿了昌星拿大家。赖昌星的朋友们都知道,只要有赖昌星在,吃喝玩乐都
是他出钱,共产主义理想在赖家和远华公司充分得到了体现。
不仅在“红楼”、“白楼”吃喝不要钱,到香港的远华公司招待所吃住也不要钱。他的
一处在香港的招待所,就设在香港铜罗湾告士打道伊丽莎白大厦一个两个大单位打通的
约三千尺的房子里。进门是一部影院式大电视,对面一排沙发,右边是洗手间和管理员
的宿舍,左手是一个饭堂,有一个五十多岁的闽南阿婶负责做饭和打扫卫生。再往左边
,有八、九间客房。
这个招待所的特色,是绝对的共产主义。在里面不但吃饭不要钱,还有供应点心和水果
,用的、睡的,连长途电话全部都是免费的。据说赖昌星每月要为此付出二十多万元,
但是,他还是一直乐此不疲,将这个招待所办成大陆官员的香港之家。所以,很多大陆
官员到香港出差,也很喜欢住在这里。
过去,大陆有句顺口溜说:局级干部忙出国,处级干部逛苏杭,科级干部逛市场,工人
下岗家里躺。但是,厦门海关,几乎人人都有机会出国。如果没有公出的机会,赖昌星
也会买个旅游单,让你到香港玩一趟过过瘾。而当这些海关关员们到港后,赖昌星都会
派远华香港公司的员工陪同这些官员们购物、旅游。最近几年,国内的生活水平提高了
,以前官员们来香港都是要买三大件电器。现在,买的是钻戒、高档表、高级西服等名
牌货。据远华香港公司一位员工说,过去,官员们来,买一套“金利来”服装送给他们
都很满意了。现在不同了,买“大哥大”要诺基亚最新的六八八型;买手表要石英表面
的“雷达”;买衣服要“皮尔卡丹”、“连卡佛”;买皮鞋要买“诺奇”的。但是,不
管这些官员们要什么,赖昌星都会照办,照买,从不吝啬钱。因为,他知道,大家拿了
他的东西以后,他就可以加倍从国家拿了更多东西回来。
在中国走向改革开放之时,关税成为中国民族工业抵御外来资本冲击和提供国家税收的
重要因素。但是,由于法制不健全,吏治不完善,监管不得力,走私又成为一些人发达
的最好途径。一九七八年,中国海关全年查获的走私品价值仅二百二十七万元,到一九
八一年便上升到一亿多元,一九九二年更达到十三亿多元。到一九九六年,竟已接近一
百亿。而按国际走私破获率为百分之十左右计算,中国一年的走私金额便达到一千亿左
右。而在实际上,由于中国现时的反走私制度不健全,反走私设备不充足,中国的海域
太广阔,地方官员反走私不得力等,事实上中国的走私破获率远达不到百分之十。赖昌
星正是借此打开了中国海关这扇大门,堂而皇之地在厦门和海关同仁们一起合作,大发
走私财。
走私五宝:汽车、石油、钢材、化材、香烟
九二年中国经海关正常进口的汽车为二万七千辆,但从外国大公司公布的资料看,九二
年对华出口的汽车总数远远大于这个数字。仅日本的丰田、日产两家汽车公司九二年对
华出口汽车总数就超过六万多辆。此外,从九二年十二月到九三年四月,短短的五月内
,韩国统计输入中国的汽车数为二万一千辆,但同一时间中国海关统计从韩国进口的汽
车仅为二百辆,这个数字的差距几乎是一百倍。因此,据最保守的估计,九二年一年的
走私汽车数肯定超过十万辆,给国家造成五百亿元的税收损失。而在国家流失的这笔关
税中,有一部分就流入了赖昌星的口袋里。
九六年,中共中央决定给民主党派领导人配置一批进口高级轿车,总数三百辆。中共中
央统战部将这三百辆车的进口任务给了福建省。福建省把这个指标给了厦门市,而厦门
市则将这个好处给了赖昌星的远华集团。赖昌星随即把这个免税进口三百辆车的配额卖
掉,大大赚了一笔。之后,他又策划走私进口了三百辆高级轿车,送交中央统战部,赚
了第二笔钱。据初步推算,仅这一笔汽车走私生意,赖昌星就赚了一亿二千多万元。
从近年破获的集团走私个案来看,仅广东省惠东县走私一案,在该县上至书记、县长,
下至武警、公安的齐心走私下,仅一年多时间,该县就私自放走走私车辆一点六万多部
,货值四点四亿元,收取罚款费四千六百多万。但是,惠东县的走私效益如果与赖昌星
相比,那可就差太多了。比赖昌星的车多上五十倍,赚的钱却少了一倍。由此可见,赖
昌星的生意头脑确实好用。
九八年国际市场油价暴跌,九月一日国际市场柴油价格跌至几年来的最低位,每吨仅九
百元,而国内市场油价却在每吨一千五元以上。进口一吨成品柴油,国家要收百分之六
的关税,加上百分之十七的增值税和每吨加收的一百一十七元的消费税,国家合计在税
收一项要收四百零二元。这就是说,如果用一艘万吨轮走私柴油,单单海关税收一项每
次就可获得四百万元以上的利润,走私柴油成暴利行业。赖昌星精于此数,他高兴地说
:“现在走私什么都不如走油来得快,那不是油,那是液体黄金”。赖昌星立即与他的
老友时任省石油总公司厦门分公司经理陈燕新联络,借用厦门石油公司的油库装油。之
后,远华公司一船船的成品油源源不断地运抵厦门港,直接输入厦门石油公司的油库。
一艘万吨油轮就是给赖昌星带来六百万元的利润,十艘就是六千万,一百艘就是六亿。
这一场石油大走私就给赖昌星带来一十亿元以上的利润。当然,赖昌星绝对不会忘记帮
了他大忙的陈燕新。赖昌星除了给陈燕新以巨款以外,更是千方百计为陈燕新铺路,最
后终于将陈燕新提升到省石油总公司任总经理,成为正厅级官员,当了福建石油界的“
一哥”。
而在赖昌星大赚走私财的同时,福建炼油厂产品销售部主任对媒体表示:“走私把我们
带上了崩溃的边缘。”他说,在九八年初的走私高峰期,这家年产成品油数百万吨的大
型国有企业,每月卖出的成品油几乎等于零。九八年三月,走私柴油最低价曾卖到一千
四百元一吨,远低于省石油公司一千七百八十元一吨的最低限价。一家国营油站经理很
无奈的说,无论国家油站怎样降价,卖走私油的油站都可以开出更低的价格。以O号柴油
为例,国家油站将价格降到每升一点五八元,低于国家保护价,走私柴油仍可以降至每
升一点四六元的超低价。一家私营油站老板则高兴地说:“走私油便宜,又不开增值税
发票,齐齐去吃共产党”。按国家有关规定,石油产品属于国家专营产品,经营范围有
严格的规定,但是现在油站、油库到处开花,广东、福建两省都各有近万家油站,其中
国有集团公司控制的油站只有约三百家,不到百分之三。发展到最后,连国有油站为了
赚钱,也公然违反国家禁令,卖起走私油来。
与此同时,国内的各家石油企业,包括江苏仪征、北京燕化等上市公司在内,产销量都
受到很大影响。在走私油的冲击下,全国有三千多口油井关闭,石化企业家家都是油库
爆满,有三十多万名国有企业工人下岗失业,中国石油化工总公司九八年一季度因此出
现的亏损就高达二十五亿元,全国石化行业当年直接经济损失在二百亿元以上。在中央
开始打击厦门远华集团的走私案一年以后,在本港和国内上市的仪征化纤公司今年的盈
利高达三亿七千多万元,比上年猛增六成七,是五年中最好的一年。
世界走私集团"一哥"
国内走私者都是单打独门,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小打小闹的搞走私。而赖昌星对此很不
以为然,他做事就要做大事,搞事业就要搞“一哥”。将走私当成一个大事业来做,让
远华公司成为在大陆最具名气的集团公司。
九八年前,全国走私最盛的两个地方分别为广东的湛江和福建的厦门。湛江的走私在湛
江市委书记陈同庆和海关关长曹秀康的纵容支持下,由“大耳王”、“白捻生”、“鸡
头群”以及陈同庆的儿子陈励生等几个派人把持,每个团伙发展到一百多人,购买枪枝
实行武装走私。九五年九月的一天,“大耳王”团伙从海上走私两船香烟,被海南省海
关缉私队发现,追踪至雷州海面,走私分子仗着他们人多势众和在当地有保护伞,竟然
丧心病狂地用手枪、微型冲锋枪武力抗拒海关关员的缉查,当场打死一个关员。这起严
重的武力抗缉事件并没有得到雷州市及公安部门的有力查处,致使走私分子更为猖獗。
陈同庆的儿子陈励生伏着其父的势力,在当地也是走私一霸。他走私汽车近万辆,身家
上百亿。为了将走私业务扩大,他们公然对全国开出走私价码:一辆汽车通关费是三万
元,一吨钢材是二百六十元,一吨粮油是一百八十元。
陈同庆在湛江被人称为“蓝带书记”。陈同庆从九二年被调到湛江并主政这座城市。他
刚到湛江时,湛江人并不知道如何接待这位新来的书记。一次,外贸系统有单位请陈书
记去海滨宾馆。接待者不知道他会不会喝酒,便没有安排喝酒,不过菜还是挺高档的。
开吃不久,接待者很快发现,陈书记眉头紧皱,闷闷不乐,很少吃菜。于是,外贸局长
就问陈同庆,陈书记对点的菜不合口味吗?对我们的工作不满意吗?陈同庆终于忍耐不
住了,轻轻叹口气说:“没有酒吃什么饭啊?”
接待者才恍然大悟,忙问陈书记喜欢什么酒,陈同庆脱口而出:“就蓝带吧!”当蓝带
被呈上桌以后,陈同庆的脸舒展开了,话里也有了亲近感。陈同庆这一顿喝了好几瓶蓝
带,而在海滨宾馆的酒柜里,当时蓝带的价格是每瓶九百八十元。
九六年九月,湛江刮起了“九六十五号”台风,给湛江市带来巨大损失。身为市委书记
的陈同庆自然要奔赴各地灾区视察灾情。在一个重点灾区,面对着因损失惨重而痛哭的
群众,陈同庆号召人们群策群力,重建家园。而一回到接待他的灾区企业里,他却照样
痛饮蓝带。这家工厂的负责人事后痛心地说:陈同庆一顿就吃了一万多元。台风这个自
然灾害一刮就跑,书记喝蓝带这个人祸,我们却可是无法可避啊!
对湛江这种路出多门,以武力抗缉和公然向全国招揽业务的手法,赖昌星很是不以为然
,他认为,这样毫无秩序,公开公然地放肆走私,迟早会出大事。
厦门――海,海――厦门,厦门市的萌芽与发展始终都与“海”字紧密联系在一起,海
是厦门的生命之源,是厦门的城市之根。厦门海湾北起晋江围头,南至龙海镇的海角,
海岸线长一百四十多公里,环换着一千多平方公里的海域,是南方得天独厚的大港。厦
门原是个渔村,明朝洪武二十年江夏侯周德兴移师厦门,在岛的西南部玉屏山高地筑城
,周围长四百二十五丈,称“厦门所城”,寓意国家大厦之门,厦门之名因此而来。从
此,厦门一直是中国的东南门户,海防重镇。在清朝康熙二十三年(一六八0年),国家
统一,逐开放海禁,逐设厦门海关衙署,已有中国海关在此驻守。但是,这些海关的祖
宗们没有想到的是,在三百二十多年以后,厦门海关竟又沦入一个连自己姓名都写不好
的晋江农民之手,成为他的私家海关。
赖昌星要攻下的是整个厦门海关,不是要搞掂一个两个关员,他是要搞掂整个厦门海关
。他不仅要进行走私,而且要进行在海关领导下的有秩序的、有文明地进行走私。利益
大家共享,秩序共同保持,使厦门保持在全国文明城市下,走通过走私共同富裕的道路
。
在杨前线出任厦门海关关长之后,在“票子、房子、女子、车子、位子”的“五子绝招
”之下,厦门海关关员纷纷落水,成为赖昌星的“铁哥们”。在厦门海关,“顺昌者昌
,逆昌者亡”。不听赖昌星的,与赖昌星作对的,一律调往不管事的单位,或调到边远
地方海关工作。向赖昌星靠拢的,一律升官发财,整天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
一九九七年,远华的走私活动达到顶峰。赖昌星对那些以高速快艇闯关,或是半夜偷偷
摸摸走私的行径笑为“做贼”。远华走私是不做贼的,远华走私手法与其它海上走私不
同,载运远华公司货物的船是在白天公然开进厦门港的。无论是海关、公安、工商、边
防,只要知道是远华公司的货物,全都抬手放行。远华公司的货物一到,海关关员连货
都不要验,远华说什么货就是什么货,报多少数量就是多少。成品油、汽车、钢材、香
烟等畅行无阻源源不断流入厦门港,国家的海关税收也就随之化为远华公司的利润,成
万上亿的流入赖昌星的口袋。
赖昌星到底从走私中赚了多少钱,只有他自己知道。仅以走私原油为例:远华批发给厦
门蒿屿油码头几家油库的成品油就达四千万吨,价值四百八十亿元,以当时新加坡油价
每吨一百二十二美元而内地油价每吨一千五百元计,赖昌星从中赚取的利润就高达二百
亿元。中纪委调查组在核对海关纪录时,发现远华进口原料总值与海关征收关税的货物
总值相差八百亿元人民币,意味着远华走私多达八百亿。鉴于远华的许多货品未经过海
关,根本未留下任何纪录,由此推知远华的实际走私值远超八百亿,是一个天文数字。
为了保护走私市场,远华公司与厦门边防、公安联手打击其他走私集团,令其他走私集
团“无啖好食”。远华集团还以高薪招募了一班打手,别的公司要走私,必须向远华交
保护费,如有不从,轻则派海关、边防连人带船统统抓走,重则远华打手上门寻仇殴斗
。有一次,厦门海关缉私处长查获了两艘远华走私油轮,尚未来得及处理,几个远华公
司打手簇拥着一个海关关长来了,气势汹汹地命令他放行。其中,一个打手扔给他一个
装有三十万元钱的袋子,要他自己看着办。
对此,这处长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收下金钱,要么对远华走私视而不见;要么向上级汇
报,最后落得前任缉私处的下场――不明不白地死在汽车之中。
有次远华公司有批走私货进来,厦门海关一个报关科长在收了远华公司的红包后,喝酒
喝多了,忘了给远华公司这批走私货盖章。第二天,远华公司的货因为手续不全,而被
海关另一批关员扣下了,而这时远华的客户又急着等要货。赖昌星闻知大发火,说要治
一治这个家伙。果然,次日早晨,上班的人们发现这个海关的科长被人砍断了脖子,丢
在自己的车库里。而这个案子到现在还未能破案。
知情人称,厦门的海关系统当时已完全被远华公司渗透,成为赖昌星的私家服务机构。
只要是挂有远华公司的标志的车队,公安边防一律放行;远华走私船白天开进厦门港口
,佯装保税原料,以假报、少报或不报关方式,直接用大卡车将走私货送入保税区,然
后转进远华公司的仓库。保税区的原意是让加工厂免税获得原料后,在保税区内加工成
制品即转运出口,原料与产品不能转销内地。赖昌星将走私商品当作保税品输入,就避
开了百分之五十至百分之一百的关税,形成巨额走私利润。
赖昌星与海关勾结走私已到肆无忌惮地步,从电脑芯片到各种汽车、摩托车、从化工原
料到整船整船的成品油,从民用建材到武器军火,可说是无所不为。厦门海关这时已成
为远华公司的一件摆设,可以任意摆布。去年三月,远华公司以来料加工名义进口一批
市场紧缺的电子元件,东西卖了以后,就让海关用空集装箱冒充加工成品出口。因为空
箱太多,几个海关人员嫌贴出口标签太麻烦,就干脆将标签扔给远华公司的人自己去贴
。一个海关科长说,你们自己去贴吧,贴完了装船时告诉一声就行。结果,这些空储装
箱在海上游了一圈,又装上了走私货回到厦门。
厦门海关新任关长毛新堂曾经在厦门海关召开一次会议上透露,在走私的影响下,厦门
海关九八年税收才有二十亿元人民币,而在查处远华走私案之后,去年的海关年税收即
上升一倍多,超过四十五亿元。
外界有传说,远华集团是做军火生意的,远华公司的人也有意放出这样的消息,打着与
军方合作的幌子,以“特殊行业”的招牌作为走私的掩护。
当然,赖昌星也知道走私总不是一项长远之计,“上的山多总要遇虎”。实际上,这几
年他也在部署使远华公司发展成为一个综合性集团公司。于是,远华公司也在厦门发展
房地产、旅游、航运仓储、码头、高科技工业、金融投资等业务。
据九七年远华公司的一份简介称:厦门远华集团有限公司是由香港远华国际有限公司投
资组建的,是远华集团的核心企业。远华集团下属企业厦门远华电子有限公司、厦门远
华纸业有限公司、厦门远华娱乐有限公司、厦门远华房地产有限公司、厦门远华影视娱
乐发展有限公司为集团紧密层企业,厦门象屿光亚贸易有限公司、厦门美好电子有限公
司为集团松散层企业。集团公司主要经营范围为电脑、数控机床等电子机械产品,纸制
品和房地产的开发与经营以及以集团资产在大陆投资并进行综合协调管理,目前已累计
投入资金约一亿多美元。集团是一个融电子工业、房地产开发、酒店、娱乐等多行业为
一体,具有较强实力的综合性有限公司,集团公司具有年产电子产品六十多万套、纸制
品三个亿、商品房二十七万平方米、酒店、娱乐营业收入三千万美元的生产能力。达产
后合计年总收入约一亿美元。本公司将充分发挥各成员企业的群体优势和潜力,以取得
优良的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并积极创造条件成为国内外上市的公众公司,不断壮大企
业实力。当然,在公司简介中,赖昌星并没有将他的主业――走私这个赚钱门道介给公
众。
从九七年开始,是赖昌星走私事业的高峰,每天随着一艘艘走私般的入港,成百上千万
的黑钱源源不断地流入远华公司的保险柜里。赖昌星坐在海边白楼的落地玻璃窗前,窗
外是一无际的大海。在黄昏落日的夕照下,落日的余辉在蔚蓝色的大海上撒上一层金色
的光泽。海波平稳,偶有微风,只吹起了绝细绝细的千万个粼粼的小波纹。这更使照射
在阳光下的泛着金光的蔚蓝色海面,显得更为温秀可喜。赖昌星倚着美女的肩膀,脚旁
是一麻袋、一麻袋的钱,他默默地望着这绝美的海天,沉醉在对这个美好世界的满足之
中。
赖昌星在世界上算不算走私“一哥”当然还很难说。但是,在厦门、在福建、甚至在中
国大陆,可以说赖昌星的知名度不亚于江泽民,至今为止,赖昌星走私金额高达八百亿
元人民币,稳居全国走私“一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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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身上都有太阳,只是要让它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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