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华公布栏

发信人: unname (unname), 信区: cnLiterate
标  题: 一夜情（1）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at Nov 27 15:08:51 1999), 转信

发信人: tolito (林仙儿), 信区: Literature
标  题:   一夜情（1）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Sat Nov 27 14:11:12 1999)

发信人: dafei (令狐冲), 信区: Story
标  题: 一夜情(一）
发信站: 华南网木棉站 (Tue Nov  2 18:32:54 1999), 转信

                                                                （一）
   因古时所立的九个贞谂品欢妹木排，对于G市而言，就象女人的花边内裤，
包藏着最敏感的地方也包藏着最肮脏的地方。
     旧历的腊月二十四，是中国乡俗的小年，九牌的巷弄里为烧纸和熏香的味道所充斥
着。
     一阵强烈的人越庋源游睡的噩梦中惊醒，见得一缕缕烟雾从门窗和墙逢里浩然
而至，“见鬼。”他低骂了一声。欠身从床头的大小药瓶里摸出一个棕色的药瓶。将两
粒止咳片送进嘴里。
   他费尽口舌才每月减了二十元的出租屋位于顶楼的天台上，是用木板和帆布在过道旁
搭成的。是一个和自然相拥的地方，阳光，寒风，和雨水一样地与他亲热。
   他推门而出，只见房东老太正在烧纸，几根粗香插在一盆米里正话地燃着。
   “见鬼。”他又在心里低骂了一句。
他回到屋里，点燃一支烟后斜依床头，怔怔地盯着对面墙上挂着的一近作。
那是一幅油画，金黄色的油菜花占了整个构图的三分之二，一个负着篓只子卷起裤管的
姑娘在田埂上踽踽地行着，仿佛那油菜花正摇曳在泥土的清香里，摇曳在姑娘的叹息里
。
那懒散的、斜斜的笑容又挂在了吴言的嘴角上，那微笑既象是对世界的一种无奈的妥协
，又像是对世界的一种无言的蔑视。
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比油菜花更美呢？对于一个在菜籽花地里摸爬着长大的农村人来说。
他曾躺在粘满淡黄色花瓣的怀里吮吸着奶汁，进入过梦乡；他曾摘一支菜籽花簪在邻家
小女伴的发馨上，看着小女伴低垂眼帘，红晕和浅笑一起荡漾在那脸蛋上，让他第一次
感受到另一种心跳。
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比油菜花更美呢？对于吴言来讲。
这幅油画是这间垂死的小屋唯一的生趣，是这个垂死的人唯一的生趣。
他下床来灌了两口白酒，强烈的刺激使他咳嗽得直不起腰来，手脚痉挛，胃亦在抽缩。

病越来越重，对酒却愈来愈奢爱了。
酒虽不是好酒，比不得小情人那温滑的小舌头，却也有如按摩女那一双漫游的手。
突然，一阵霹雳啪啦摔东西的声音吓了吴言一跳，他旋即明白，定是楼下那一对广西夫
妇每天的例架开始了。
“你，你这样我他妈的揍你啦。”那男人吼道。
“哎呀呀，嘿，你有揍我的本事就有不让我养的本事。”那女的声音更大。
吴言不认识那男的却知道那女的叫刘小珍，因为那女的常来楼上晒衣服、收衣服，走起
路来，身上的每一寸就像你的老相识正热情地与你打招呼。那女人见到吴言时，总要冲
他一笑，吴言只得回礼。几次过后，那女人就不需找理由也到他屋里坐上一坐，习惯性
地抚着手上的斑玉戒指，问他女朋友怎么不来，他答没女朋友，她说他在行骗，“我为
什么要骗你？”“难道我就不值得男人行骗？”吴言哑然，但还是肯定了一次。那女人
就骂天下女子瞎了眼，然后就说她男人吸毒，就靠她在外面搞业务持家，工作如何辛苦
却也有所成就，就差点没说她还是处女。
如果眼光能强奸人，吴言早已身遭不测。本来他也不是吃素之人，但这女人不像花，也
不像刺，却像花树上蠕动着的毛毛虫。他宁愿吃素。
楼下的吵架声低了下去，吴言摊开桌上犹未写完的小说手稿，刚提起笔来，“啪”的一
声，不知夫妇俩谁挨了一巴掌。
又听得那男的虎吼了一声：“操，你打我，我他妈的真揍你啦。”
女人呜呜地哭开了：“狗娘养的，没良心的，你以为我愿意让老头子来摸来捏呀，还不
是为了你，呜呜。”
男人一下子泻了气，在那里咕噜着，或许在陪不是，或许在请老婆大人再打一下以泻其
愤吧。
吴言不胜其烦，暗想实不该为二十块卖出了清静，遂披了一件风衣下楼而去。

--

--
※ 来源:·BBS 水木清华站 bbs.net.tsinghua.edu.cn·[FROM: 202.38.251.34]

--
☆ 来源:．哈工大紫丁香 bbs.hit.edu.cn．[FROM: unname.bbs@bbs.net.t]